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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嗎……加菜子……”她顫唞著問道。

“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哦——”少□□雅地傾下`身子,向冬子遞出右手。

“悉聽您的差遣,大小姐——”

手緩緩伸向空中,觸碰到了她的手心,然後緊緊握住——

一陣溫熱傳來。

四月八日,距離綴子被害已過了兩天多。

綴子和那個黑衣人的蹤跡,依舊杳無音信。

也嘗試著使用了人海戰術,委托秋五在上野那一帶尋找,可始終是徒勞無用。

再次來到了遇害現場,短暫的默哀禱告後,我開始思考起另外的一些問題。

——車站的喧囂傳到了耳邊。

沒錯,這裡出去就是大街了,從這裡也能看到街上的行人;

換言之,眾目睽睽之下,凶手很難把屍體帶到這裡來丟棄;可一旦丟棄了,卻也不會那麼容易地被發現——因為這條小巷本身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是傍晚——白天很有可能會被人看到,所以應該是在早上被丟棄的;

電車運行之前——不,說到底拿著人類的四肢走路極其引人注目。

那樣的話,就是用汽車嗎——

把車停在道路旁,打開車窗,迅速扔掉屍體——並不是辦不到。

綴子和黑衣人被發現的時候,是往車站的反方向去的;犯罪現場離這裡應該也有一定的距離。

可以這麼判定嗎——凶手是有汽車的人。

還有——

人肉%e9%b8%a1蛋事件和綴子的事件之間,除了被害者年齡相近以外,到底還有沒有彆的關聯呢?

被發現的隻有四肢?可是前兩起為什麼非得塞到蛋裡去呢?

是想毀屍滅跡?可我們發現了手指頭,提取出指紋的話就能查明身份;

之前的兩名被害者,從失蹤到被發現屍體為止確實經過了一段時間;

而綴子的屍體,則是在失蹤的第二天就被發現了;

出現了什麼無法保存屍體的情況嗎?

還是凶手嫌麻煩了,所以在第三起的時候就放棄了?

可照這麼說,第二起的時候不就該放棄了嗎?

因此,這個說法不大成立。

還有——

五日晚上六點以後,綴子從位於西荻窪的家裡出來;

她沒有直接去位於善福寺的我家,而是穿過了五日市街道往吉祥寺去了——可能是打算要買什麼。

在那途中,被所謂的黑衣人搭話,然後一起消失了——

是黑衣人說了要送她到我家之類的話嗎?

不對,如果兩人互不相識的話,交談本身就應該無法成立才對。

難道那個時候她被黑衣人以問路為由拐騙走了——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臨時起意的犯罪行為了——

回想起那天和魚住喝酒時的對話,我不由得冷汗直流。

抬起頭的一瞬間,我突然發現朽木文彌橫穿過外麵的大街——他的臉上掛著從未見過的嚴峻表情。

怎麼回事?難道說冬子——

等我走到大街上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回到吉祥寺車站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加菜子,我的身體是不是有些發臭了?”冬子擔心地問道。

加菜子湊近冬子的身上聞了聞,笑著說道:“沒事哦——不過還是快回家去洗個澡吧。”

“嗯。”

夜幕降臨的時候,兩人終於來到了朽木家;

家門口,文彌抱著胳膊站著;

好像在生氣。

離家一天以上,隻是打了個電話回去——難怪會這樣。

光是那一點,簡直就像家人一樣呢。

“好了,冬子快去吧——你的家人在等著你呢——”

被加菜子催促著,冬子才慢吞吞地朝家門走去——

“——小冬子。”

“我回來了,舅舅。”冬子低下了頭。

“……你到底去哪裡了?我和千鶴都很擔心你……”

冬子抬起頭看著文彌——眼底下好像還留著黑眼圈。

似乎是真的在擔心。

“……對不起,舅舅。”冬子再一次低下頭抱歉道。

“……總之,能平安回來就太好了。快進屋裡去吧,千鶴在等著呢。”文彌閃到一邊。“對了,加菜子同學——”

他深深地向加菜子鞠了一躬。“這一次又麻煩您了——老是麻煩您照顧小冬子真是抱歉。”

“沒什麼沒什麼——”加菜子連忙回禮。“隻是冬子剛好跑到了我老家附近而已呢,就順便把她帶回來了。”

“是嗎……那也真是奇緣呢……”

打開家門,冬子進了屋裡。

“冬子……”

千鶴抬頭看著冬子。

“媽媽……對不起……”

“……沒事了,隻要你能平安就什麼都好。我已經跟學校請過病假了,你先去泡個澡然後休息吧。”

“嗯……”

“……彆總讓人擔心啊。”

最後,千鶴也隻說出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的……媽媽。”

出了起居室,來到走廊上。

——總覺得,有些疏遠。

抬頭望向窗外;

一輪弦月更細,更彎,

卻恰恰被雲霏所遮擋,

漏不出半點昨夜的柔光;

——我為什麼,要回來呢?

明明就沒有回來的打算。

要不是她突然出現,勸我回去,

我早已葬身於那一片寒冷。

本就打算,獨自一人在湖邊沉沉睡去,

從此長眠不醒——

可是,她卻來了;

出乎意料,她並沒有出言訓斥;

也沒有硬逼著我起身;

反而躺在了我的身邊,陪我一同仰望夜空的遼遠;

最後——

她伸出雙手,溫柔地摟住了我;

寒冷的夜風中,冰涼的月光下,

她用她的身軀,溫暖了我一宿——

在她的懷裡,我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我和她,明明是同齡人;

——卻不知為何,總在她身上感覺到母%e4%ba%b2的氣息。

謎一樣的加菜子,她到底是誰呢。

莫非,是我的生身母%e4%ba%b2嗎。

那為什麼,不帶我離開呢。

帶我離開的話,就不必像現在這樣煩惱了——

我想,我肯定是做了對不起舅舅的事情吧;

一定是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找我吧;

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媽媽——還是平時的媽媽;

並不是沒有擔心我,不過——

果然——這裡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麼。

我的容身之處——到底在哪裡呢。

在加菜子哪裡嗎。

還是說,哪裡也沒有嗎。

站起身來——

先去洗個澡吧。

暖和暖和身體的話,說不定心情會好一些的——

“啊——”

突然倒在了地板上;

這個病,又複發了呢——

今天媽媽也開車到彆的地方去了。

——最近總是這樣,一到晚上就不見了;

——但這對我來說更方便。

不管媽媽在哪裡,做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

反正是跟男人在一起吧。

透子裹在被子裡,獨自一人呆在昏暗的房間中。

——今天沒能見到冬子。

——僅僅如此,就不可抑製地覺得這一天都過得毫無意義。

——明明都到她家了,冬子也不讓我見她。

為什麼,為什麼,冬子會——

莫非,又是跟柚木在一起?

據說,她們有一天去開派對了;

冬子至始至終也沒有邀請我;

她已經拋棄我了。

爬起來後,透子來到起居室。

媽媽的工作道具滾落一地。

媽媽在製作繪畫用的顏料;

媽媽製作的顏料顯色良好,評價也很不錯。

可是,家裡的積蓄一點也沒有增加;

家裡一直都這麼貧窮。

“啊……”

腳底竄過微微的疼痛,好像踩到了細小的蛋殼碎片。

皺著眉頭剝下碎片——\思\兔\網\

收集這種東西然後換成錢,我就是這麼被媽媽養活的。

透子來到媽媽的房間。

——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

——反正,也沒有能偷的錢吧。

隻是,很在意這個稍稍打開的隔扇。

這是個煞風景的房間;

除了工作用的道具以外,沒有像樣的東西;

日式書桌上堆著好幾本雜誌。

透子拿起最上麵的一本看了看;

中間夾著書簽;

打開看看,好像是連載小說的雜誌;

書簽所在的頁麵,是正在連載著的名為《Neanis之卵》的小說。

“這是……”

因上個月發生的事件而成為話題的小說。

“為什麼……媽媽會……?”

其它的雜誌裡也夾著書簽;

打開來看了看——不出所料,同樣是《Neanis之卵》。

拿起最新的雜誌;

這裡除了書簽,還夾著一張照片;

是個男人。

“為什麼——?”

是媽媽去見的男人嗎。

夾著書簽和照片的頁麵上登載的小說並不是《Neanis之卵》。

——Sheol之殼

頁麵上這麼寫著。

透子在紙麵上移動著視線——

這是個不可思議的故事;

這個感覺——是什麼呢?

透子不知不覺地沉浸其中。

“啊……”

好像媽媽回來了。

透子站起來,離開了媽媽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鑽入被窩中。

——不想跟媽媽說話。

——裝作睡著好了。

隔扇被打開,起居室的燈光照了進來;

但是立刻又變暗了。

這時候,透子才注意到自己把雜誌拿了過來。

這本書——該怎麼辦。

盤算了一會兒後,悄悄地溜出被窩,把雜誌塞到了書架後麵。

不想被媽媽知道。

不想被知道的不是偷了媽媽的東西,而是對媽媽的東西感興趣。

透子抬頭看向那開始凋零的櫻花,歎了口氣。

——昨晚沒能睡好。

明明一直悶在被窩裡,卻怎麼也睡不著;

等意識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因為不想呆在家裡,所以很早就到學校去了。

透子沒有前往教室,而是往社團活動室走去。

透子打算繼續完成之前沒畫完的畫。

——就像冬子平時做的那樣,在操場上架起畫架吧。

這麼考慮著,透子來到了美術室。

放下書包,尋找自己的畫簿;

桌子上放著的,正是冬子的畫簿;

儘管覺得不好,透子還是翻開了:

果然,很漂亮。

不管是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