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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繼續陪同你一起妄想豈不是太可憐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我靜靜地說著。

“你隻是想讓自己的妄想成為現實罷了——但那隻是自我陶醉,隻是逃避而已。”

“少來這套,你以為你是精神科大夫嗎!”日下打斷了我的話。“彆胡說,唯的身體是必須的!”他咆哮道。

“也許,躲在自己構築的殼中,十分愉快對吧?想要創造出幻想中的美好世界——這點我能理解。若是在那裡的話,西園同學也能生存吧。

“——但是,那隻不過是妄想的世界而已。”

“是啊,唯還活著!我要為她找尋身體!”日下想要站起來,卻被魚住按住,動彈不得。

“醒醒吧,日下老師——人死不能複生,無論你如何逃避都是。”

“煩死了!”

“那麼,在你的幻想中,唯都說了些什麼?她很感謝你把她和彆人的身體連在一起?”

“這個當然了!!!”

“那麼——她真正的身體到底在哪裡?四肢和軀乾都遭到遺棄,難道不是正在哭泣嗎?——就在剛才,我遇到她了,她正在哭泣啊——”

“騙人,唯,唯她——!”

“要去見見她麼?”說著,我給了魚住一個眼神。他明白了我的意圖,便把日下拉起來。

到了屋子裡——

“啊……唯……唯……”日下立刻衝到了屍體旁,抱著她,不住地發出悲慟的□□。

“——看吧,唯,她正在哭泣呢。”

“騙人……唯,你很悲傷嗎……為什麼……身體馬上就要湊齊了啊……”

“她現在所期望的隻有靜靜的安眠。唯有集齊自己完整的身體,她才能得到安息。”我努力把日下往正確的方向引導。

“唯,我把你——”他驚駭地望著自己懷中的屍體——那屍體自然不可能給出任何回答。

“來吧,讓唯得到解%e8%84%b1——然後,認同一切的你也會得到解%e8%84%b1。”

我來到日下`身邊,給出最後一擊:“西園唯已經死了。”

“嗚……啊,啊……啊啊啊!”日下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就連周圍的空氣也為之震顫。

“是這樣嗎……我把唯給……”他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然後低頭——

深深地在屍體的臉上留下一%e5%90%bb。

“再見了呢……唯……來世,再重逢吧……”日下輕輕把屍體放到了地上後,魚住一把銬住了他。

“——五時二十三分,嫌疑犯被捕,帶走——受傷的立刻送醫院!”魚住向周圍的人下達指示——他完全無視了自己也是傷者。

我走向另一間房內,望向昏迷中的高城和菜——

%e8%83%b8口尚有微弱的起伏——太好了,死者並沒有進一步增加。

不像六年前,這次來得及了——咦,這是什麼?

我在地上意外地發現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這是,烏鴉的?

說起烏鴉,不由得想起了剛才的黑影——

那個,到底是誰?

剛才,為什麼要出手相助?

不管是誰——現在,我隻想發自內心地對他說一聲:

謝謝。

高城和菜被立刻送到了朽木病理學研究所接受檢查。

稍微有些腦震蕩——但好歹母子平安。

不過短期內需要接受檢查,於是她便住進了這家醫院。

去探望的初音告訴我,高城一直陪在她身邊;那兩個家夥,還真是曆經磨難啊——

至於魚住,更是奇跡;當我去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能自如走動了——

“哈?你說這點小傷?塗點唾沫就沒事了——”這家夥的身體到底是用什麼鑄的啊?

“那麼,現在日下如何了?”

“啊,我們的警視大人正在問話呢——最初被砍中的那個人似乎也救活了,不過就算這樣他的罪也不會減輕。”

“殺人,毀屍,棄屍,誘拐,□□,人身傷害——再加上妨礙公務,得判幾年?”

“誰知道——量刑又不是警察的工作。”

——若是開庭審理,檢方肯定會要求死刑的。

——很可惜,進駐軍那邊一直在嚷嚷著廢除死刑呢。

“嘛,我去訊問一下高城和菜了,玲人你小子如何?”

“我?先休息一下吧……今晚累死了……”

這麼說著,我做到了醫院的長椅上。

——這種時候,醫院會不會接受患者掛號呢?

——村瀨,小春還有西藤會爬起來嗎?

想著這些無聊的事情,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空虛——

案子,就這麼破了呢。

兩天後,我造訪了高城醫院。

“頭部是西園唯,軀乾是今邑遙,左臂是古泉螢,右臂是多岐川夕美,左%e8%85%bf是月島織姬,右腳差一點就是我弟媳的了——占星術殺人魔法中的阿索德,差一點就完成了呢——”夏目悠然地吐出一口煙。

“警方後來發現,今邑遙的雙臂被埋在日下家中的庭院裡;西園唯的軀乾和雙%e8%85%bf被貯存在冰箱裡,已開始腐爛——畢竟是老式的冰塊冰箱呢。”

“隻有自己的妹妹要好好珍藏——他應該是這麼想的。”

魚住也來了——

“我們找到了日下和西園的父%e4%ba%b2,他們的兄妹關係屬實——”他講述道:“這老家夥,在地方上的醫院工作,從不回家,也不看看自己的子女都成什麼樣了——總而言之,他因為家裡囤積了太多藥物,涉嫌違反藥品法和麻藥取締法,已被警方帶走了。”

魚住扔來一個大號信封。“詳細的已經寫在這裡了——不過犯人精神狀況還不穩定,動機之類的關鍵部分還沒弄清楚。”

——已經崩潰了吧。

日下揮舞著斧頭時的表情,那張被瘋狂所扭曲的猙獰麵孔——

隻不過是沒能成為黑之聖母的,可悲的罪人罷了。

結果,打碎黑之卵的正是他自己。

“據說,他現在正接受朽木病理學研究所的西藤大夫的治療。”魚住補充道。

——他以前就是日下的主治醫師了,交給他應該沒問題吧。

三月二十四日——

我靜靜佇立於櫻羽女子學院禮拜堂的一角。

學生們整齊肅穆地列隊,認真傾聽講壇上佐伯教導主任的講話。

這是休業式——以及,月島織姬,西園唯,今邑遙的追悼儀式。關於此次事件,隻是被淺淺地一筆帶過。

沉默——可以算得上是這學校的特色了;但如今,這裡就連一絲啜泣聲也聽不到,實在是過於異樣了。

——遍是殘缺,學生的隊伍也是,教師的隊伍也是。

謝絕了佐伯的報酬,我離開了曆史準備教室。

從今以後,就得和這個房間告彆了呢;

我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呢;

成功——我難以如此啟齒。

搜索對象死亡,犧牲人數增加——

不過到了最後,總算還是有人得救了,包括那尚未降生的新生命。

說起來,日下其實也算是個善良的人吧——作為老師,他是非常認真而且儘心儘職的;跟我一樣,他也十分欣賞加菜子的才華——這在學校裡可是很難得的啊。

不過——他或許就是認真過頭了,才會變得如此偏執吧——

要是我能早一點察覺到就好了。

離開學校,有人叫住了我。

“時阪老師——”佐東步來到了我的麵前。

“我已經不是老師了——雖說是這樣,有什麼事嗎,佐東同學?”

“您知道,唯的墓在哪裡嗎?”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請帶我去吧……我還沒有和她道彆呢……”

“嗯,請跟我來。”望著步堅定的眼神,我點了點頭。

到了墓地——

“這次的事情——唯她,什麼也沒有對我說。”步低低地說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些話,正因為是好朋友,所以才不能說的……”我隻能這樣回答她。

“但是……哪怕隻是和我簡單地商量一下,也好啊……”

——她並不了解詳情;

——學院正式宣布的時候,隻是簡單地把它說成是“學生被卷入事件遭到殺害”;

——如此破壞學校形象的□□,怎麼可能說出來呢。

“在這邊——”給步指了路——我卻突然駐足。

“森夜月君,好久不見。”

“啊……時阪先生,你好……”提著桶和酒壺的森夜月朝我頷首致意,然後走了。

“那個人是……?”步問道。

“……據說以前經常跟西園同學見麵,還給她拍照片什麼的……”

“是那個人啊……”步望著夜月的背影說道:“唯在信裡寫過……說他是個有趣的人……”

是嗎,看來西園唯並不討厭他呢。

“就是這裡——”

西園唯的墓被打掃得很乾淨;線香上還繚繞著嫋嫋輕煙,應該是先來的夜月放的。

“唯……”步蹲下`身子,雙手合十。

我靜靜地凝視著她——

西園唯的屍體已經支離破碎了;經過司法解剖以後,總算是按原樣拚回火化了。

經過了數月的時間,她終於能在這裡安眠了。

我也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刹那間,腦海中浮現的,是失去了頭顱的,被草草下葬的由記子。

到了傍晚,步先回家了。

麵帶落寞的笑容,她說她以後也會時常來看唯的。

那麼,我也回去吧——

回首處,她不知為何已身在此地——

“辛苦了,老師——”加菜子向我揮了揮手。“利落地解決了東瀛的開膛手傑克呢——”

“不,沒有那回事呢——”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加菜子的表現很優秀才對——”

“嘛,或許吧——不過老師——”她話鋒一轉。“僅僅隻是抓住開膛手傑克是不夠的,我們得把躲在幕後策劃一切的莫裡亞提教授給找到。所以——”

加菜子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老師,請成為歇洛克·福爾摩斯吧——我會成為協助您的華生醫生的——”

——唉唉,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既然這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就來我家住吧。”

“誒——老師你在開玩笑吧?”加菜子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開玩笑啦——你一個女孩子住在上野多不安全,那地方以前可是發生過非常殘忍的殺人案呢。

“真的可以嗎?不會給老師添麻煩嗎?”加菜子一個勁地追問道,她似乎還不大相信我的話。

“嗯,我家還算大,足夠讓你這個小丫頭住下了,而且——”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說要當我的助手嗎?那就搬過來吧,記得到時候幫忙做家務就是了——”

“太好了——”加菜子歡呼起來。

望著她興奮的表情,我搖了搖頭——

偵探助手什麼的,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