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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還記得老身,還得要雲碧姑娘回去替我謝謝大公主的心意。”說完含笑收下,拉過雲碧的手坐到了自己的旁邊。

“大公主近日身體可好?聽說前陣子感染了風寒,如今可都好利落了。”吳太夫人問。

雲碧點點頭,“老夫人放心,已經大好了。”

喝了一杯茶,雲碧便起身向吳太夫人告辭了。

吳太夫人也沒有過多挽留,便叫吳家的大兒媳婦%e4%ba%b2自送了出去。

起身時,雲碧不由得往璧容坐的那桌看了一眼,那目光裡藏著說不出的味道來。

待她走了,璧容才問向身旁的冒夫人,“不知道那位雲碧姑娘是大公主府的什麼人?”

冒夫人知曉她來京不久,對京城的事情知之甚少,便解釋道:“是大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從八歲就跟在大公主身邊,到現在還是未嫁之身。”

許夫人也跟著附和道:“大長公主對雲碧姑娘甚是寵愛,衣食住行半點不輸給旁人家裡的小姐。”

永安大公主此人,璧容也是略知一二的,是聖上與已逝文皇後的嫡長女,從小備受寵愛,太祖皇帝在位時,以郡主的身份下嫁給開國元老袁洪之子,如今的廣平侯袁容。

從吳府出來,璧容說去鋪子裡看看,夏堇因為阿勝的事和璧容堵氣,獨自一個人回了府。

“我覺得這個人還不錯,跟你家關恒是一路上的人,待會你可要幫我好好相相。”璧容對秋桐道。

秋桐這會兒是真相信了夏堇的話,覺得璧容越來越有深閨婦人的模樣了,掩嘴笑著點點頭。

關恒出去談生意了,隻有三掌櫃一人在櫃台上啪啪地撥著算盤,另有兩個小夥計在接待顧客,四下裡哪也沒有阿勝的影子。

“喲,夫人來了,關二娘子。”三掌櫃瞅見她們立馬撂下了算盤走過來。

因為關恒是二掌櫃,大夥兒平時便玩笑地叫他關二爺。

“二爺和二掌櫃的出去辦事了,還沒回來呢,要不您去裡頭等會?”三掌櫃道。

“怎麼沒看見新來的夥計阿勝,是和二爺一塊出去了嗎?”璧容問。

三掌櫃一聽見這名字便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如何也猜不透二爺怎麼會花二十萬兩銀子買了這麼頭犟驢回來。

三掌櫃往後歪了下脖子,對璧容道:“在後院呢,您自己去看看吧。”

璧容帶著狐疑和秋桐一起去了後院。

幾隻黃嫩嫩的小%e9%b8%a1在太陽底下慢悠悠地溜達著,這原是上個月帶著如意上街時買的,後來%e4%b9%b3娘說小%e9%b8%a1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容易沾到了孩子身上,沈君佑便把這幾隻小%e9%b8%a1趕到了鋪子裡來。

小%e9%b8%a1的隊伍後麵跟這個穿灰衣麻褲的男子,半彎著腰,手拿了個裝著小米的瓷碗,嘴裡“咕咕咕咕”地喊著。

小%e9%b8%a1們一看見地上的小米一窩蜂般地跑過來搶食吃,那喂%e9%b8%a1的男子見了便哈哈笑了起來。

“你小時候養沒養過%e9%b8%a1?”璧容突然出聲問他。

“養過,一公一母,孵了好幾窩的小%e9%b8%a1。”阿勝低著頭回道。

“我小時候也養過兩隻母%e9%b8%a1,可惜都是下蛋用的。”璧容有些惋惜地道,“這幾隻小%e9%b8%a1本來是我女兒的,可是%e4%b9%b3娘說不乾淨,才放到了這裡來。”

阿勝聞聲抬起頭,在璧容臉上盯了半響,突然道:“我記得您,您以前來隆和記買過一匹桃紅色徹幅富貴花開的錦緞,是我賣給您的。”

璧容挑著眉頭甚是吃驚,她那次去隆和記還是剛來京城的時候,而那之後便再沒有去過,這一晃都快要一年的功夫了。

“您是沈府的人?”阿勝問,在璧容身上掃了掃,遲疑著道:“不會這麼巧是沈東家的夫人吧。”

這下秋桐也驚訝了,笑著讚歎道:“沒看出來你眼神還挺準。”

阿勝猛地一掉臉,拿著空碗扭頭便走。

秋桐目瞪口地看著,在後麵誒誒直喊,“你這人有沒有點規矩啊,夫人還沒你叫走呢。”

“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仆人,自然想走就走。”他也不回頭,一邊走一邊說。

秋桐這一聽急了,指著他道:“嘿!你怎麼不是我們家的仆人了,你可是二爺花了二十萬兩銀子買回來的!”

阿勝一聽這話猛地站住了腳,又吭哧吭哧地走回來,氣鼓鼓地反駁道:“我又沒求著你們買,誰知道你們二爺腦子是不是有病,買個夥計回來!”

“小時候我家養的那隻母%e9%b8%a1每次下了蛋,我娘便把它拿到集市上去賣,有一回我問她能不能買一隻公%e9%b8%a1回來留著孵小%e9%b8%a1,我娘聽了便笑著跟我說很多東西不是你想留便能留得住的,就是下了小%e9%b8%a1早晚也還要拿去賣錢,不可能留在家裡給我玩。”璧容這話接的驢%e5%94%87不對馬嘴,好像壓根就沒聽見阿勝和秋桐的對話,一個人在這自言自語呢。

“這一眨眼會試的日子沒幾個月了吧?”璧容問旁邊的秋桐。

秋桐點了點頭。

璧容繼續道:“到時候各地趕考的考生一來,京城又要熱鬨了。有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讀好容易博得一份功名,卻難逃背井離鄉之苦楚,更有甚者可能到死都沒機會回去,一輩子的匆匆碌碌,到頭來隻得到了個客死他鄉的命運,到底圖的是什麼呢?”

“有人為了功名,有人為了利祿,有人為了光宗耀祖,有人為了造福百姓,這理由可多了去了,說都說不完。”秋桐道。

璧容點點頭,“是了,這天底下總會有些好官,心裡惦念著有一天能回去光宗耀祖,能報答養育自己的家鄉水土,即便一輩子再也回不去,可他能造福全天下的百姓,他的祖宗知道了也定會引以為榮。你說對嗎?”璧容突然看向阿勝問道。

“這一晃時候也不早了,也不知道二爺什麼時候能回來,我看咱們還是不等了。”璧容帶著秋桐除了院門,同鋪子裡的三掌櫃打了個招呼,便上了馬車回去了。

隻留下阿勝一個人坐在門檻上,若有所思的發著呆。

晚上沈君佑回來,璧容叫三娘提前給他留了飯,放在灶上溫著。

倒了酒,璧容陪著他小酌了一杯。

“今個兒下午我去了趟鋪子,看了看阿勝,倒是挺悠閒,待在後院喂起了%e9%b8%a1。”璧容一邊斟酒一邊道,“他來了以後一直這樣嗎?劉大掌櫃有沒有給他安排職務?”

“彆急,他這個犟脾氣,遇事得慢慢來。”

“我原先確實有些中意他,想把他同夏堇說和說和。”璧容說著便歎了口氣,“兩個人當年一塊跟在了我身邊,這一晃秋桐孩子都一歲了,夏堇卻還一直沒有個歸宿。性子軟的她瞧不上眼,性子硬的又擔心她那脾氣日後受了委屈。原來覺著這個阿勝遇事圓滑,懂得察言觀色,可沒想到又是個固執認死理的。”璧容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試玉要燒七日滿,辯才須待三年期,我倒覺得這孩子不錯。至於說這固執,那得看是對什麼事,對什麼人,在我看來他是個忠心不二的人,值得重用。”沈君佑道。

聊了一會兒便吹了燈燭上了炕。

黑夜裡總是有種未知的莫名恐懼會掀起人們的愁緒開始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璧容翻身麵向他,同他說起了在吳府遇見永安大公主的侍婢雲碧的事情來。

沈君佑蹙眉深思了片刻,後道:“此前有風聲傳廣平侯在外麵養了個外室,這個外室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不過這個謠言並未傳多久,就止住了,事後便再沒人提起過。”

不用再繼續說下去,夫妻二人已經心中了然。

“你說,大公主會不會……?”

權貴家宅中的私事,有很多是不為人知,更是不能為人知的,何況對象還是榮寵眷顧的永安大公主,璧容想想,便有些後怕。

“你就不要胡思理想了,且不說咱們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沒什麼能讓大公主忌憚的地方,想必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把事情鬨大。”

雖然沈君佑嘴上這樣說,可璧容心裡卻越發不平靜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是來了京城以後,第一次徹夜未眠。

☆、第143章 禦用大選

“客官,截布?想要什麼成色的?咱們鋪子裡都是京城最時興的花樣,遠的不說,就說禮部侍郎吳大人家、光祿寺少卿冒大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可都是在咱們鋪子截布做衣服的。”

阿勝滿臉含笑正滔滔不絕地跟客人說著。

沈君佑一踏進鋪子,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麵。

沈君佑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並未過去打攪,輕聲去了鋪子內堂。

“前頭怎麼回事?這小子怎麼開竅了?”沈君佑驚訝地問三掌櫃。

三掌櫃也是滿腹狐疑,“早上來了就這樣了,一上午竟看他忙乎了,您彆說,這小子倒真是能乾,撿著最貴的樣子賣,已經賣出去十五匹了。”

沈君佑聽了笑起來,對三掌櫃道:“比我預想的要早上許多。”

三掌櫃沒聽懂,抬起頭“嗯”了一聲,沈君佑隻是繼續笑,並未解釋這話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阿勝風風火火地撩了簾子跑進來,見到三掌櫃便道:“掌櫃的,那匹水紅色喜鵲登梅的妝花緞子還有沒有?有個客人一口氣要五匹。”

三掌櫃愣了愣,“沒有了,最後一匹早上不是剛被你賣了。”

“東西都不備全了,還開門做哪門子生意啊!”阿勝緊蹙著眉跺了跺腳,正要往外走,卻被沈君佑攔住了。

“這位客人家中可是要操辦喜事?”沈君佑問他。

阿勝點點頭,“下個月他家的小女兒出嫁,這才打算買了最好的來給女兒做壓箱的嫁妝。”

“前些日子剛送來十匹洋紅色雙鵲銜綬的八幅妝花緞子,色澤、模樣都不輸於你說的那匹,鵲者以成對為好,口街挽結長綬,配以鮮花祥雲,有永結同心之韻。那位客人既是為了應喜,想必會更喜歡“雙”,你不妨同他說說。”沈君佑笑著看向阿勝。

阿勝聽了琢磨了一會兒,似是覺得有理,來不及告辭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阿勝便回來了,衝著沈君佑便道:“東家好策略,我同那客官一說,他立馬改了主意,我又與他說買五不如買六,喜事逢雙,六六大順,歲歲平安,結果那客人二話不說便買了六匹回去。”

沈君佑聽了讚道:“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阿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聽三掌櫃說你一早便去了前頭鋪子裡拉生意,你是何時想通了的?竟比我預想的早了不少。”沈君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笑著問道。

一聽見這話,阿勝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冷聲冷氣地回道:“我阿勝自來不喜歡虧欠彆人東西,您既然花了二十萬兩把我買回來,我雖然心裡頭不願意,可也沒法子再回到隆和記了,不過咱們可提前說好了,我若是哪天能幫您把這二十萬兩銀子給賺回來,那你可就沒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