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1 / 1)

她隻是太傷心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您隻當什麼都沒有聽到。”

陶修淵一步一步朝前走,本就昏暗的靈堂燈光被隨之而來的他逐漸遮擋,現下更添陰魅。他眯著眸,但依舊可以看見那裡麵的光絕非善意,夏初妤步步後退,身子幾乎碰到了台沿,她以手撐住,險些帶倒靈台上的供奉物。

陶晟林亦是害怕:“爸。”

陶修淵停住不動了,半晌側目對屋外喊道:“來人。”

夏初妤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幾乎是下一秒鐘,屋子裡就闖進來一左一右兩個高大的漢子,夏初妤幾乎可以想見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她縮著身子想往裡躲,害怕的情緒逐漸在心底漲高:“陶修淵,我媽媽在天上看著,你……”還沒說完就被陶修淵毫不客氣地打斷:“你們倆把初妤小姐給我帶下去,她這幾天吃沒吃好,睡也沒睡好,今晚上守夜可彆累著她了。”

那兩人得了陶修淵的命令,都低頭說是。

“我不去!”

“彆吵著你媽媽。”陶修淵哼了一聲,“既然你明天會出亂子,還不如今晚上就讓你好好休息。”

“爸,您彆這樣。”陶晟林剛想上來勸,誰料陶修淵啪的一巴掌朝他扇去:“孽子,她教訓我就算了,連你也想爬到我頭上了是嗎!”

陶晟林瞪著一雙眼睛看向這個男人,不再說話。

“動手!”

“夏小姐得罪了。”兩人說完後交彙了眼神,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製住了夏初妤。初妤是被兩人強行拉起押走,隻見媽媽離她越來越遠。她冰冷的雙眸積聚了寒意,不斷掙紮反抗,整個人頑固得可怕,而她越是抗拒,他們兩人就抓得越緊。直到媽媽的笑靨徹底消失於眼底,夏初妤滿心的涼意悉數化為了冰寒的淚水,無聲滑落臉頰。

☆、136.連他的狂妄和她的害怕都是如出一轍的複製

“媽,你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女兒到底該怎麼辦呢。”

夏初妤的聲音很輕,幾乎是自言自語,到了最後一句,已近啞然。

被猛地一推,夏初妤踉蹌跌入了一片黑暗。

身後的門被用力關上,她轉身扶到把手,轉不動,被上了鎖姣。

夏初妤在牆上摸索著開關,燈光陡然開,她微微怔忡。

上一次踏入這個房間,還是在夏初妤離家前。屋子裡的擺設與記憶依舊%e5%90%bb合,她一步一景,指尖劃過壁櫥移到桌邊,最後站在了窗前。

窗外已經砌起了厚厚的不鏽鋼窗框,間距細到無法讓人通過——曾經的窗外空空蕩蕩,而她就是在深夜打開了窗,緊繃了神經從高高的牆垣上順著白色管道和附近的支撐一步一步往下安全落到了空地。而現在?初妤看著這密麻林立的窗框,她伸出手拉了拉,紋絲不動。初妤扯出一絲笑,為了怕自己再一次的逃跑,原來陶修淵早在那時候就想好了有朝一日勢必會將自己再次關進這裡。

他向來是這樣的人,彆人對他的好都是理所應當,彆人一旦讓他受了辱,他勢必要千倍百倍地討要回來秈。

多少次從噩夢裡冷汗涔涔驚醒,醒過來才不得不接受媽媽已經遠離的現實,哭累了睡、睡醒了繼續哭……如此反複,整整折騰了一整夜。

次日。陽光大盛。

從窗戶裡看見一早就有人扛著攝影器材前前後後走進靈堂,夏初妤皺眉。恰在此時她聽見敲房門聲,一回頭才發現房門最下沿開了個方形小洞,隻見外麵有人將早餐遞了進來。

“初妤小姐,您的早餐。”說完那人就將方形孔重新閉上。

夏初妤覺得可笑,他陶修淵有什麼資格這樣限製她的人身自由?隻能說明他正在靈堂做對夏芩皛不敬的事情,怕她去鬨了場。夏初妤越想越崩潰,將飯踢翻,碗碟碎一地的清脆聲音格外刺耳,她明顯感覺到門外人的腳步有去而複返的聲音,夏初妤忙“砰砰砰”敲起了門,一邊敲一邊喊:“放我出去!快來人放我出去!”

“小姐,請彆為難我們。我們這就去再給您端一份早餐來,請您多少吃一點。”

“你告訴我,靈堂裡發生了什麼?”

那人卻是不再說話,聽腳步聲是已經離開了。

初妤覺得無望,蜷縮著抱膝靠在門邊,頭有些暈和痛,她在此刻想起了分彆前的顧元灝,想起他應該對她正在經曆的一切都無從知曉,於是愈發傷心了起來。

沉默的空間裡時間流逝得極慢,四周的寂靜也讓初妤對聲音的敏銳力也比平時更甚,門外一旦有任何響動她都會立刻醒來。吵鬨無用,絕食亦不見成效,直到第二天的夜幕降臨,初妤意外聽見了門鎖旋動的聲音。

門開,光線帶著浮塵一起飄進來,她眯眸,看清楚來人後,初妤霎時神思清明。

“你來乾什麼?”

陶修淵笑,“還不是因為你不肯吃飯,你媽媽和我都不太放心,所以我就來看看了。”

他一提及夏芩皛,初妤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呸!你不配提我媽媽,你最好彆打我媽媽的主意,讓她一路走得安穩。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利用了她的身後事做了什麼商業用途,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陶修淵笑得更開心了些:“幾年不見,你的魄力倒是真的增長不少,就因為顧家三少在背後替你撐腰?”見她被他噎了回去,他又補充道:“可是你的顧元灝現在也是焦頭爛額,一邊是安簡希的病,另一邊是顧家老爺子的層層施壓,恐怕一時半會是顧不上你的。”

初妤恍然大悟,心下嫌惡之情更甚,她拿起手邊之物朝他打去,“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說出去的,你才是那個在背後咬人的瘋狗!”

奈何她再生氣可是兩天不吃不喝,力氣著實小得可憐,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反倒被他一把拽住手腕,陶修淵惡狠狠將她推跌坐地上,居高臨下道:“你媽媽一直希望我好好照顧你,四年前我就想照顧你可是你跑了,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不是正好可以給四年前的事情畫上完美的句號嗎?”

陶修淵笑容漸擴,他的眼睛裡有說不清的深意,夏初妤渾身上下的血液幾乎在立刻凍結成冰,他的意思她自然懂,也自然想起了那些她此生最想要逃離的難堪過往。他渾身籠罩於黑暗裡,夏初妤顫唞著往後退,退到床腳被硬邦邦的物什磕到,立刻扶著站起身,轉身就跑,陶修淵在身後一邊解扣子,一邊笑:“就這麼大點地方,你還能往哪裡跑呢?”

夏初妤痛苦捂住腦袋。

一模一樣的。

連他的狂妄和她的害怕都是如出一轍的複製。

那些所有披上黑色外衣的記憶在此刻悉數積聚了滿滿的能量化身為要衝出牢籠的困獸,它們掙%e8%84%b1束縛、破壞鐵柵、將牆垣悉數碾碎為塵土與毀儘,踩在腳底,一步一步朝她再度凶惡逼來。躲了這麼久忘了這麼久,到這一刻才不得不接受,有些記憶不是你不想要擁有就可以如雲煙般消散的。&lt

“你放開我!”

“救命啊!”

“放開!”

……

這樣的控訴在這一刻,再度瘋狂破土而出衝擊起她的耳膜。

十七歲的夏天,媽媽忽然得了一種病,所有醫生都治不好,並且坦言從沒有見過這樣特彆的症狀。夏初妤掛上家裡的電話,一整顆心忽然沉到了湖底,從小她隻知道媽媽身體非常虛弱,卻不曾料到有朝一日她會染上一種所有人都莫可奈何的病症。夏芩皛並不知道她忽然辦了學校退宿手續回到家裡來住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病,但卻是極高興的。

而與她一樣高興的,還有另一個人,陶修淵。

夏初妤對他隻是維持疏冷的距離,不曾想他日複一日討好的套近乎裡竟然蘊藏著這一番肮臟的構想。.思.兔.在.線.閱.讀.

盛夏夜的漆黑晚上,她穿著白睡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黑暗裡的聽覺細胞格外敏[gǎn],所以鎖上的房門被人用鑰匙插進旋動的聲音讓她的視線陡然聚焦到那扇緊閉的房門上。下一秒她見到了陶修淵莫名帶笑的臉出現在黑暗裡,他走進來鎖上門,她坐起身質問他做什麼,陶修淵隻是笑,一邊笑,一邊朝床走來。

夏初妤立刻掀開被子下床,他的動作更快,幾步就攔在她的麵前,此刻她方聞到他身上凜冽的酒氣。

夏初妤喝道:“你給我出去!”

陶修淵哪肯依,他搓著手就想碰她:“真是沒想到我家的小初妤已經長得這麼大了,比她媽媽還要美,簡直是……讓爸爸喜歡得快要發瘋了。爸爸看到你就忍不住幻想小初妤躺在爸爸懷裡的樣子,初妤啊,你可讓爸爸忍得好苦。”

夏初妤氣得發抖,“啪”就扇了他一巴掌,眼神都快噴出火來。

陶修淵被這一巴掌愣了愣,下一秒又換上嬉皮笑臉的表情,“我們家初妤這樣辣,爸爸更喜歡了,來,今晚上就讓爸爸好好疼愛你……”

不待夏初妤反抗,她已經被他壓倒在了床上。

他肥腫的身軀迫上來的那一秒初妤絕望的眼淚就奪眶而出,任她如何拳打腳踢他都在她身上紋絲不動。他粗重的手隔著絲薄衣料肆意侵犯著她,她拚命喊叫,卻被他以手捂住。夏初妤的眼淚順著他的指縫不斷往外湧,她可以清晰聽見自己的衣料在黑暗裡被撕裂的聲音……

突然,燈光大亮。

所有的聲息和動作都有了一瞬間的止息。

夏初妤睜開眼睛,陶修淵衣衫不整地回過頭——陶晟林滿眼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他的手還碰著燈開關。

默了會兒,他尷尬解釋道:“鑰匙插在門上,我以為初妤出了什麼事情,所以進來看看。”

夏初妤趁勢推開陶修淵,往床另一邊縮,她卷起所有的被子包裹住自己,哭聲斷斷續續。

陶修淵咳了咳,起身理了理衣服,帶著被打斷的不爽與怨念朝門外走。

陶晟林站在燈光下,還未從餘震中走出來,他戰戰兢兢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安慰初妤,卻不敢走,直到夏初妤強壓下崩潰終於開口,“你看夠了嗎?看夠了請你出去!”見他依舊無動於衷,她終於吼出聲來:“我讓你也走啊!”

陶晟林轉身逃似的離開了她的房間,帶上門。

他停在門外,維持著頭半仰的動作,身體慢慢往下滑,直到坐在了地上。

☆、137.唯望我對你的恨意能終將逝去1

他將自己的頭埋進雙膝,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是如此激烈地衝擊著他所有的感官……如果他不是恰好經過她的房間,如果他沒有多個心眼,如果他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