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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感受不到疼痛,隻是維持著雙手撐住他車前的動作:“求求你,快帶我走!”

顧元灝發了怔,時間其實非常短促,卻被她的出現拉得非常漫長。

夏初妤下一秒就跑到了他的車窗前,“啪啪啪”拚命敲著窗:“快開門!開門啊!”

顧元灝還來不及按下車鎖,外麵就傳來“啊”一聲叫聲稔!

該怎麼形容這驚呼呢?是比他聽過的任何一種叫喊都要撕心裂肺、都要絕望……他不認識她,隻是見過一麵,隻是覺得她有些特彆,為什麼要幫她?

可是不幫她,她會死的儼。

她的眼神真真切切地向他傳遞著這個訊號。

她、會、死、的。

眼神裡的所有光芒在這一刻都被生生掐滅,她整個人被那三個大漢打橫抱起,逐漸遠離他的視線。

那時候也跟現在一般“頭腦發熱”,顧元灝幾乎是在一瞬間將自己“顧家三少”的身份拋諸腦後,他當下就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那一秒,暴雨淩虐鋪麵而來,寒意順著雨汽鑽進他的衣領,顧元灝皺緊了眉峰,朝那三個大漢大步走去!

……

以為會是非常困難的博弈,可是雨水僅僅添了一絲絲堵,顧元灝還是打得非常漂亮,也非常過癮。

夏初妤氣若遊絲地癱坐在地上,因為累了太久、緊張了太久,現在危險遠離之後,她隻覺整個人都萬分疲憊。

顧元灝走近她,這才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非常難聞的垃圾味道。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我剛剛躲在垃圾桶裡。”她以微弱的聲音向他解釋。

顧元灝說:“上車。”

他將她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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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時沒有走下車,沒有救下她,現在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就全都消失了?

所幸沒有這種如果,見到了她,有一種過去二十多年的時光全部都沒有白費、有一種生活忽然變得明媚多彩起來的感覺。她也許根本不知道,她下定決心相信他、跟他走的那一秒,他心底所經受的觸動,絕不異於被海嘯席卷。

“夏初妤,你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你就必須要負責。你點的火隻能由你來熄!”

“我隻不過讓你弄道吃的……”在他的攻勢下,她的話語隻能說的斷斷續續,每幾個字還要夾雜一些支離破碎的喘氣聲,讓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雙手來回揉捏、按壓,又癢又酥。

“夏初妤,我以前的生活不是這樣的,我要走的道路都有人替我安排好,我會在什麼時間遇見什麼人,我會和這些人發生什麼樣的故事,這每一步都像是我父母故事的還原。在這期間不可否認,我遇到過很不錯的女孩子,但在看向她們的時候,我的眼光變得非常挑剔、也非常審慎,就像是在評價一件商品,內容無非是‘背景、能力、長相’之類......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我的命運也可以改變,我一貫的軌跡也可以被改寫。夏初妤,我命令你,不可以隨便離開我!”

他的話語貼著她的皮膚一寸寸蔓延,就像是新發芽的植物在她的身軀裡由內而外生長,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潮濕柔軟的溫度......“元灝......”感情來得總是毫無預見,夏初妤的意識在一點一點被瓦解乾淨。

那一天。

她剛剛決定跟他走的時候,坐在他的車裡,她緊緊裹著他的外套,對他的各種疑問,她都始終低著頭咬%e5%94%87一語不發。

所幸他並不深究。

將他從上到下打量完畢後,心底就已然清楚,他應該是家世優越的富家子弟。

初妤當時幾乎是心一橫,如果橫豎必須要經曆那一段經曆,就把自己先弄得狼狽不堪、不乾不淨之後,再去麵對這一切。

他在這個時刻出現,對於她而言,也許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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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牌

渾身虛%e8%84%b1般的疲累。

拉開窗簾,憑風灌進來,很涼。

墨城的夜晚真的特彆沉黑,在這樣的心境下看出去外麵的世界,隻覺得一整顆心都像被深不見底的黑洞填滿,將所有的歡愉情緒全都吸了進去,吐出來的全是懷疑和難受。

為什麼要告訴她,他和安簡希去享受燭光晚餐了。

如果不讓她知道的話,這一切壞情緒是不是就不會來叨擾了稔。

更讓夏初妤覺得不安的是,她竟然會在意了......

這是一種很難受、很壓抑、很煩躁、很無法安靜下來的病症儼。

其實初妤從來都無從得知,安簡希究竟在顧元灝的生活裡是作為什麼樣的一種角色存在。她是他的前任?就像是每個人生命裡都會有的那樣一個人,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但卻是永遠都不能不牽掛、不紀念、不想起的。就好像傷口就算不再流血,疤痕卻依舊清晰可辨。

“所以我有一個陶晟林,你就要用一個安簡希來刺激我?”

雖然第一反應是這樣的理解,但有很多地方都解釋不通。

比如,顧安堂裡大家對安簡希和顧元灝的態度,遠到最基層的員工,近到社長的特助陳澍,幾乎所有人對安簡希都是一致的態度。

比起前任,她更像是未來的顧太太。

再比如,以她所見的寥寥數次,安簡希同顧元灝對話裡透露出來的那種訊號,更像是一種“兩人對彼此都毫無隱瞞,這輩子誰也無法插足其中”的篤定感。

而在這個關口,這種“篤定感”真的很令人討厭。

夏初妤的手機叮咚一聲響起,她立刻舉起來看。很失望的,發件人並不是來自於顧元灝,僅是無用的垃圾信息。

這一瞬間的沮喪感和難受感更甚之前。

他不會和安簡希發生什麼了吧?

這麼晚了他回家了麼?

他,有沒有想起過我……

“顧元灝你是混蛋。”夏初妤不自覺將短信收信人停在了通訊錄裡他的那一欄,點開、編輯了一段文字“在哪裡?”,刪。又寫了“飯吃得開心麼?”,再刪。最後打了一句“我失眠了。”

她看了幾眼,指尖下滑移到了發送一欄,猶豫了。

算了,夏初妤切屏了。

如果,自己的心情可以像四周一樣寂靜無波就好了。

如果,現在他能給自己打個電話就好了。

如果,早前不要和他賭氣,就好了。

夏初妤翻開了新手機裡僅存的幾張他的照片,開始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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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風好大,夜好凶,來自於他的話語如此真切又虛幻,宛如尖銳的刺刀在冰涼的皮膚上寸寸遊走……“所以,你就這樣輕易的和她在一起了?”

“這不是輕易而草率的決定。”顧元灝糾正道:“簡希,我很重視你的感受,也很在意你給的祝福,所以這件事情,我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你。”

安簡希退後了幾步,不是這樣的,今晚的事情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帶他去的法國餐廳是新開的一家,流光溢彩的裝幀以及晶瑩閃爍的流蘇為彼此隔開一道道私密的空間。

侍應生端著托盤前來為二人添酒,小提琴音色潺潺如蜜練一般的夜色在不遠處流淌,安簡希歡快的聲音順著酒香飄來:“元灝哥哥,昨天在香榭麗的時候見到了小阿姨,聽她說顧安堂最近事情不是特彆多,所以下個禮拜你能抽空陪我去海島玩嗎?”

顧元灝看著她眼睛裡的神彩,閃爍如星辰,他開口:“簡希,我不能去。”

“怎麼了?”她的情緒倒未受多大影響,好像忽然懂了:“噢對,海島我們去過,那去哪兒呢?歐洲也去了好多次了,元灝哥哥你有推薦的地方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是說,”顧元灝頓了頓:“簡希,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誰?”

“夏初妤,你應該見過的。”他的語調淡淡,但似乎話裡有話。

安簡希的笑容滯了滯,“她......我見過呀,第一次就在那個小閣樓間裡見到了,當天你還讓我去QA部門幫她解圍呢你難道忘記了?”

“我怎麼會忘。”

“所以你不用再特意介紹了。”

安簡希想立刻結束這個話題。

因為猜到夏初妤跟他關係匪淺,所以故意在辦公室讓她下不了台階,現在有些擔憂是否是她告了狀......安簡希低頭斂了斂睫毛,將眼睛裡的凶光壓了下去。

顧元灝將戒指盒裡的戒指遞到了她的麵前。

安簡希疑問地看著他。

“我買了一對,另一隻在她那裡。”

時間停。

心臟開始浮起一陣陣明顯的不舒服。

微小、急促、持續的刺痛感。

“你、說什麼?”

“我喜歡她,是很喜歡的那一種。所以簡希,為了不讓她難過和誤會,以後有很多事情,我可能都不能陪你一一完成了。”

“我不相信......”

“我知道我答應過你,現在中途我要退出,你一時可能接受不了,但是簡希,%e4%ba%b2人和愛人這兩種感情是不一樣的。”

“可是她比我晚出現那麼多年,你從小到大的經曆她了解嗎?她的身世和背景你又了解嗎?就算你了解、你接受,那顧伯伯呢?你又考慮過他會同意嗎!”

已經有些缺氧,可是該死的,不想讓這樣不完美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呈現在顧元灝的麵前,絕對不行!

原本很安靜的餐廳裡闖入這一道不合時宜的嗓音,一瞬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顧元灝身子往後靠了靠,不言語。

安簡希起身拿起包就走。

屋子裡的空氣太稀薄了,安簡希揉著心臟往外跑。

小的時候知道自己有這種罕見的病症,一開始是很絕望的,後來發現這個病症有一個好處——所有的人都會讓著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用哭泣和哀求統統都能得到。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種理所應當。

“簡希!”

顧元灝的力氣很大,他拉住她,可是看到女生轉過頭來的那一瞬,他所有的話都卡殼了。

哭了。她的眼淚像黑夜裡發亮的珍珠,一顆一顆,砸在他手心裡。

“元灝哥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生下來就不完美,我隻能儘我所能地活下去,去接受所有可能的治療,其實住在醫院的那些日子裡我過得都不太好,儀器的聲音一度是我的噩夢,還有那些插管深入我的身體裡,那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