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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和火有關。”

“你對火源特彆有研究?”

“其實我和張勍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在學校的時候就有很多類似的實驗課程需要完成,顧安堂的試劑室內所有藥劑一應俱全,而且我和張勍作為三少、岩少爺的特助,都是都可以隨意出入的。至於鬆節油那些易燃易爆試劑,雖不是我自己配得,供貨的渠道亦是不少,我隨時都可以拿到......可是三少,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我。”

Ada的聲音又開始顫唞和哽咽,似乎充滿了悔恨,初妤瞧見她拚命地咬著下嘴%e5%94%87,那裡已經不複紅色,轉為一片青紫......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不平整的曲音擾人心傷,“如果我想做的天衣無縫,這一場和ODS的並購案依舊會發生的神不知鬼不覺,以三少對我的信任,也許會給他造成難以磨滅的損失。可是我心裡很煎熬,我不想再受控於中天,不想再去為我的爸爸、弟弟承擔本該屬於他們的苦果......那麼多的債務,以我一己之力,簡直杯水車薪。”

......

.

夏初妤走出Ada公寓大門的時候,發現那株梅花又飄落了些許花瓣,落在白雪之上,失去了梅花的枝乾,乾禿禿得有些寂寞。

她看了一眼手機,有三四通未接來電,統統都是顧元灝。

初妤回撥了他的號碼,等待接通的過程中,她在拚命地組織語言。

“初妤。”

“我手機擱了勿擾模式。”

顧元灝勾了勾%e5%94%87,怪不得打她電話一直是轉到語音信箱。

“聽說你請假了,身體不舒服?”

她不答反問:“元灝,我想見你,可以嗎?”

顧元灝停下了手中正在敲擊的鍵盤,點頭,“告訴我地址,我現在過來。”

一晃已經在路口等了半個鐘頭,顧元灝才終於姍姍來遲。

見她始終模樣吞吐,他從車後座拿出一個禮盒,遞給她。

初妤打開盒子,是兩張陶藝展覽的入場券。

“就在這周末,這次是以前沒聽過的一個商人,但聽說你挺喜歡陶藝的,所以想著帶你去看看。”

說實話,在看到“陶藝”這兩個字的時候,夏初妤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那雙晶瞳驟然清光微亮,旋即長睫眨過將反應無聲壓了下去,她點點頭,“以前是挺喜歡的,去看看吧。”

不過在這之前......

"顧元灝,我想求你一件事。"

“讓我不要為難Ada?”

“你怎麼知道!”她霎時坐直了腰,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

顧元灝%e5%94%87角稍提,那表情頗為不屑,就好像在說,“你一共就那麼點心思,幾乎全寫在臉上了。”

“顧元灝......”

初妤扯了扯他的袖子,竟然開始眯著眼撒嬌。

這讓顧元灝一時承受不了,但生意人的第一反應仍然是——“怎麼報答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算上以前我幫了你那麼多次,這報酬可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夏初妤瞪大了眼睛:“這還要還?!”

“那是自然。”顧元灝一臉正色,表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要不你來顧安堂實習的這幾個月,工資全部抵掉?不行,那好像也不夠還......”

“嗬、嗬嗬嗬......顧元灝你開玩笑的吧。”

誰知顧元灝聽她這麼一說,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這倒還真讓她不怎麼確定了,初妤抿抿%e5%94%87,“雖然說我不是為了工資來顧安堂的,可是......”

“不是為了工資,那不正好。”

“不是啊!”她忙擺手:“工資也是衡量幸福指標的很重要一項,你不能這麼狠心剝奪我的幸福感!”

“先前你贏得歌舞青春大賽,不是已經有了十萬塊獎金,之後又連續全國巡演,場場爆滿,現在還有接不完的廣告單,雖然大部分是你自己不願意去,可所有的這一切應該足夠你幸福好一陣子了。而且我還聽說了你們主管Maggie那個每季一滅的政策,說不定你正好可以幸福到離開顧安堂的那一天。”

夏初妤氣得無力再爭辯,不就是求他救個人嘛,而且那人還是以前對他勤勤懇懇的秘書,可他倒真毒,一來要收了她的錢,二來咒她早早走人......夏初妤咬牙切齒,“顧元灝你簡直是全天下最小氣最不念舊情的*oss!”

某男摸摸下巴,“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更得把這罪名坐實了才對得起你。”

“我錯了,顧元灝我錯了行不行。”

“你錯哪兒了?”

“我......”初妤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雙眼睛圍著他來回轉,她錯在明明不是他的對手還想要和他一逞口%e8%88%8c之快。

顧元灝見她麵色通紅,忽然就淡淡笑開。今天晚上他的心情看來真的很好,似乎眼下這些步步緊逼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也是到事後夏初妤才知道,其實顧元灝壓根一開始就沒打算將Ada推出去頂罪,他早就安排好這一切退路,至於初妤對他的懇求,他也隻不過是順水推舟,順便從她那兒賺了筆好處費罷了,何樂而不為。

☆、若舊人終是不覆讓時間替我送上祝福②

在這一連串的較量之中,以及事情敗露之後幾乎一夜之間如雨後竹筍般紛湧而起得各方壓力,對方就是算準了,整件事情對於顧安堂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聲譽。

無論如何,顧元灝必須得給眾人一個交代。

而現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Ada,她本人亦是供認不諱,隻要顧元灝順水推舟對外宣布將Ada殺無赦,則不管是聲譽問題還是交代問題,都可以落下相對圓滿的帷幕儼。

可惜偏偏所有的人都算錯了整個環節中最重要的一點——顧家三少。

這個異常年輕,卻有驚人理智的商業新貴,魄力非凡,果敢堅毅,常人皆以為他單薄冷酷雙擁,早已被商場上的刀光劍影浸潤得刀槍不入一絲感情也無,誰知他到最後依舊將眾人耍得團團轉,倒是做了如此顧念舊情的決定。

原本並購案就是企業間再正常不過的競標,根本不需要如此多鋪天卷地的媒體報道,所以每每記者蜂擁而上想要從他口中窺得一二,無不是撞上了顧元灝的三緘其口,永遠都是一副表情、一個答案——無可奉告。

至於對內......

身為墨城金字塔尖的顧安堂首席社長,多少人覬覦卻求而不得的至高榮耀,顧家三少如所有人預期,在內部高層會議上做了聲情並茂的發言,宣布絕對會符合大多數人的心理預期,對始作俑者Ada追究到底!且公文上處罰條例的條條框框皆做了解釋,讓在座的叔伯長輩們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滿足,然而第二天,全墨城就再也遍尋不得Ada一家人的身影!

顧安堂的人雖然氣憤,奈何與會之前顧元灝讓他們每人都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書”,現下當真是叫苦不迭稔。

顧元灝麵對質問,眉峰間不顯山也不露水,僅是淡淡一句:“與我無關。”

顧允岩此刻倒是出人意料地站在了顧元灝這邊,輕飄飄一句,“想必我元灝侄子定是言出必踐之人,斷然不會將大家耍弄於股掌之上。”

一向不和的兩人,連顧允岩都開了口,倒真叫眾人無法再掀起風波,一連隔了幾日,這件事也就算是被壓了下來。

“我可沒指望你會幫我。”

顧允岩笑得張狂:“Ada的事情讓我瞧見了你難得一見的情緒波動,最近這段日子你不好過吧,我隻要一想到你一邊要思考著怎麼向我們交差,一邊還得琢磨怎麼頂著壓力把Ada送走,我就覺得這樣子的拉扯對你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報複!”

又是一連串的笑聲,顧元灝看著他如此得意,%e5%94%87角稍提,看似心情不錯。

他去玻璃櫥櫃邊拿出一瓶拉菲,“啵”一聲拔開瓶塞,遞給顧允岩一杯:“這就是你看戲的感受?”

“十之八.九。”顧允岩聳肩,“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太得意,鹿死誰手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我未必會輸。”

“哈。”顧允岩笑:“倒真是學乖了,現在不說自己一定會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元灝隻顧旋著自己高腳杯裡的紅酒,顧允岩撞上來和他碰了碰杯,“Cheers.”

“Cheers.”

“元灝侄子,你到底把Ada送去哪兒了?”顧允岩壓低了聲音。

顧元灝手中動作不停,懶懶看他一眼,眼瞳閃耀著清亮星光,習慣性微彎的%e5%94%87角弧度絲毫未變,渾身上下雍容淡冷,貴氣閒雅,但偏偏就有一種懾人的氣場陡然散發出來。

他說:“我不知道。”

顧允岩停了停,再度大笑出聲,狠狠拍了一下顧元灝的肩膀,“好你個顧元灝!”

......

墨城碼頭。

晨光初現的清晨。

三月的風裡還帶著微涼的寒意,吹在夏初妤和Ada的臉上,帶來細密又持續的疼痛。

卸去華麗妝容和高貴服飾的Ada已經有些初顯老態,她的父母和弟弟已經上了船,而她裹著厚重冬衣站在初妤邊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少他不能來了。”初妤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抱歉。

Ada笑了笑,“我明白。”

“還有陳澍。”初妤從包裡拿出一本書,遞給她:“陳澍很想來,可惜三少為了你犧牲很大,陳澍現在不能夠這樣冒險。”

“謝謝你,夏初妤。”

Ada接過書後擁了擁她,和她作彆。

聽見船錨開始不斷拉起的聲音,Ada站在甲板上最後朝她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初妤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自己身後那一片依舊沉睡的墨色城市。

“她走了?”

剛坐上車,駕駛座上的顧元灝就問了這麼一句。

夏初妤點點頭,悵然若失:“她那麼優秀。”

“每個人都有弱點,她的不幸就在於,弱點被彆人輕易地掌控了。”

初妤說:“所以你就練就成了今天這樣的性子?永遠沒有情緒變化,永遠沒有花邊新聞,讓所有人都抓不住你的弱點所在。”

顧元灝不答,沉默地發動了車子。

任是一顆凡心在塵世裡早已沉如入定,可惜遇見了她,他早就不可能再是之前的那個自己了,他怎麼會沒有弱點,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