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緒不好”這樣的話來自欺欺人,真實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儼。

......

不是不失落的。

這條公交線路都快爛熟於心,夏初妤都有些害怕再乘坐這輛車了。

因為好像每一次坐上它的心情都是失落和傷心。她迷惑了,為什麼每一次出事需要有人站在她身後的時候,一回頭看到的那個人總是顧元灝。每一次主動來找自己的,也是他顧元灝。至於陶晟林帶給她的,除了一次次期待的落空,好像再無其他。

其實愛情本沒有那樣神秘莫測,也許你自以為很喜歡一個人,熟不知你放不下的隻是有他存在的那段時光。也許你誤以為對方也很喜歡自己,他投射到你身上的每個表情和眼神都被你一再加工而後誤解。他擅長製造曖昧的迷霧,讓你心神遊移,其實到最後夢醒才發現,那不過是皇帝的新裝。

你愛的始終都是你自己編造的神話。

如果他真的那麼在乎你,他一定會來找你。

如果他沒有來,說明他其實沒那麼喜歡你。

……

這是清醒後的夏初妤腦海裡冒出來的第一句話稔。

“你醒了。”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夏初妤揉了揉腦袋,這才發現右手臂真疼,她笨拙尚未適應現狀的模樣引得那人冷冷一哼,初妤眯眸瞧過去,下意識就有些緊張,“你怎麼在這裡?”

那人拉上窗簾,朝病床上的她步步走近。

夏初妤往後縮了縮,直到腦袋碰到了牆。

“是、是你救下我的?”太久沒有發聲,嗓音乾涸無比,像是生了鏽的樂器。

顧允岩俯低身子,遮住她頭頂上的大部分光線,初妤有些驚恐,“顧允岩……”

還是害怕他的——他的捉摸不定,他的喜怒無常,他的煙霧繚繞,他的鶯鶯燕燕,全都勾勒成眼前這個不痞不笑,妖邪陰翳的男人立體模樣。顧允岩抬起右手,滑過她光滑蒼白的下巴,停在初妤的脖頸上方,而後忽地一下,手就掐了下去,初妤疼得一窒。

“原來你喜歡的人是他啊。”

他鬆了鬆手腕,初妤才低低咳出聲音來,她充耳不聞他的質問,顧允岩挑了挑眉,“說話!”

“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久。”

顧允岩站直了身子,眼眸眯成一線,冷冷清清地看著她,“為他衝進去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被他這樣一問,她的腦海霎時一片空白,她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當時到底是怎麼鬼使神差地就衝進了火場,竟然連生死都沒有多作考量。

“我不知道。”

“那就隻有本能這一種解釋了。”

“絕對不是。”

“夏初妤,你給我聽著,離顧元灝遠一點。”顧允岩眼眸如同寒光利刃,薄%e5%94%87內吐字如冰。

她咬%e5%94%87不應。

他的手指猶疑在她臉頰上來回輕碰,她彆過頭又被他擺正,“夏初妤,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顧元灝的過去你了解麼。本來我想放手的,可現在看來這一場戲越來越好玩了,我倒想看看,你和顧元灝可以走到哪一步。”

他離開之後,初妤發現自己穿的病服已經被汗濕透,她整個人的狀態非常不好,伸出手朝床頭左側的按鈕按了下去,而後閉眼虛弱地等待醫生和護士的到來。

.

空空蕩蕩的走廊儘頭。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

顧允岩雙手插兜裡,墨鏡下的一雙鷹眸和電梯裡的顧元灝有了短暫的接洽,%e5%94%87角揚起一抹淡不可察的笑容,而後是再尋常不過的擦肩而過。

“站住。”顧元灝沉聲開口。

顧允岩步伐不停。

電梯被其他人搶先按了下行鍵,顧允岩隻得在門口等著下一班電梯,他也不急,就和顧元灝背對背站著。

“夏初妤醒了。”顧允岩摸了摸小拇指上的銀戒。

“誰同意你去見她的。”

“笑話,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在哪裡?我為什麼不能去見她,我想見就能見到。”

顧元灝微側的眸光掠過顧允岩的肩際,語聲淡淡:“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久。”

“哈。”一模一樣的說辭。顧允岩覺得好笑,乾脆就笑出聲來,“再久又能怎樣,後來還不是分開了。”

電梯適時打斷了兩人之間無形的硝煙。

“你最好不要讓我逮到什麼把柄。”顧允岩進電梯後,顧元灝的聲音低了一個八度。

顧允岩挑眉,“說清楚點兒。”

“剪彩儀式上的火災,你不如把你做過的痕跡抹抹乾淨,否則遲早有一天查到你頭上。”

顧元灝既然這麼說了,必須是查到了些蛛絲馬跡,顧允岩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去查啊,我等著看你最後能查到些什麼去向老爺子邀功。”

顧允岩對著顧元灝笑得無比得意,他摘下墨鏡,衝顧元灝挑了挑眉,像是一種示威。

像是在說,夏初妤和顧安堂,他一個都不會罷手。

電梯門終於緊閉,阻隔了他們倆人不分伯仲的眼神對抗。

顧元灝想起辦公室裡Ada下午才送來的那份文件報告,上麵林林總總記錄著最近兩周顧允岩出入顧安堂藥劑實驗室的時間節點,他聯想起倫敦文化彙演的時候,那時賓館火警導致合作案不翼而飛的矛頭就直指顧允岩,看樣子,他這個小叔叔真是想儘了一切辦法要阻止安東尼和顧安堂簽下這份合作協議了。

.

許是剛剛顧允岩一番話的影響,夏初妤在見到顧元灝敲門進來時,不自覺的移開了眼。

顧元灝徑直走向醫生,“怎麼樣?”

“一切正常。”醫生微笑,“不過最令人擔心的神經係統方麵的檢查還需要等顧醫生過來了。”

他們口中的顧醫生就是顧元瑾,顧元灝的%e4%ba%b2姐姐。

“我去叫她。”

又是一番痛苦冗長的折騰。

顧元瑾摘下口罩和聽診器,顧元灝一路跟著她,聽她微微不滿的抱怨,“這丫頭跟你和顧允岩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天裡麵兩次了,兩個人都跑來纏著我給她做檢查。”

“那你問他,他回答你了?”

顧元瑾白了顧元灝一眼,“跟你一樣是個悶葫蘆,問什麼都咬緊牙關,一句也不肯多說。我看也就是在這一點上,你們倆兒特彆像一對叔侄,平日裡性子差了百兒八千,真搞不懂這姑娘是哪路神仙。”

顧元瑾還在辦公室裡抱怨的時候,顧元灝已經輕輕帶上門,先走了。

他推開病房門時,夏初妤略顯緊張地坐直了背。

顧元灝苦笑,“怎麼覺得還是更希望你睡著不要醒過來了。”

“啊?”

“睡著的時候,至少不會這麼排斥見到我。”

冷笑話的功力實在不夠好,夏初妤還是沒忍住笑了笑。

顧元灝帶來了新煲的湯,給她盛了一碗,“嘗一點兒。”

她也確實是餓了,點點頭。

顧元灝坐在床沿,捧著精致的瓷碗,湯匙在湯水裡打轉,末了舀起一勺送到嘴邊輕輕嗬氣,等到冷卻下去才喂給初妤,“張嘴。”

夏初妤低下頭就著湯匙喝了一口,臉上忽地就飄起了淡淡紅暈。

劉海遮過眉間,被他輕輕拂起,擱至耳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瘦了。”顧元灝說。

夏初妤靜默著低頭,眼睛忽然有些乾澀。

顧元灝察覺到她的異樣,“身上難受?”

初妤搖頭,問他,“顧安堂怎麼樣了,你沒受傷吧?”

“托你的福,安東尼知道我們有員工誓死也要幫他搶下那本古董書,非常感動,合約已經簽了。”顧元灝笑了笑,臉上有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初妤,謝謝你。”

“可我還是覺得很遺憾,那排房子,是你等了這麼多年的時機。”

顧元灝也沉默下來,倒不是單純為了損失覺得可惜,更是因為這起縱火案越查下去,越發牽扯廣泛。更何況這幾天他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每查到一處新線索,下一秒就會被人生生掐斷,而後他便又一次陷入了死胡同之中。

☆、如果輸掉這些能夠贏得一個你我甘心情願

當然,這些煩心事他完全沒有打算讓初妤知道。

夏初妤心裡還抱著一絲僥幸,她問道:“火勢嚴重麼?”

顧元灝點頭,“那排房子幾乎淪為廢墟。”

“真難受。”

他嗬嗬一笑,揉揉她的腦袋。

房子燒毀了還可以再建,合約沒有了還可以再簽,如果輸掉這些就可以贏得一個你,足夠了稔。

一連喂完兩碗湯,顧元灝才同意她休息會兒,他給她打開電視,將遙控器遞到她的手上,自己則坐到沙發邊支起簡易辦公桌,打開手提。

動作做起來一氣嗬成,仿佛已經成為一種常態,這讓初妤有短暫的疑問,“我住院的這幾天,你經常在這裡辦公?”

“偶爾吧。”

初妤“噢”了一聲,調低了些音量。

娛樂新聞裡在說,國內一線舞蹈表演家秦詞近期事業頻頻亮起紅燈,接連三場演出遭退演,廣告代言也臨時跳水,主持人煞有介事地分析著:這怎麼看怎麼像被封殺的前奏。可秦詞的經紀公司立刻出來辟謠,說這些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兒。而秦詞自始至終都十分淡定,對混亂如麻的現狀沒有發表過一句評論,就連娛記守株待兔偶爾抓拍的那些街頭照片裡,她也都是一如既往的優雅高傲。

“秦詞她怎麼了?”

顧元灝頭也不抬,“估計覺得自己知識不夠,該出國進修了吧。”

話音剛落,電視新聞裡就緊跟著播報道:“根據記者和秦詞經紀公司的連線表明,秦詞最近將推掉國內一切演藝活動,準備赴英國開始維持一年半的學習,以上就是我台記者的最新消息。”

夏初妤覺得詫異極了,“這也太快了,真不知道我在醫院的這幾天,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沒注意到,一旁沙發上麵容隱在電腦屏幕後的顧元灝,%e5%94%87角正勾起淡淡的笑意。

……

顧安堂。

顧元灝選的地方是平日裡用於員工休閒的棕櫚咖啡廳,因為不是上班時間,所以咖啡廳空無一人,木門半掩,天花板上的一排排條形燈已經熄滅,隻剩下最角落裡桌台上昏黃的台燈發出微弱的熒光。

吧台後製作熱飲的機器依舊在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