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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權力悉數奪到自己身邊......皆是忍辱負重。顧元灝捏了捏見底的啤酒罐,雙手枕頭長歎一口氣就往地麵上一躺,初妤猶豫了片刻,也跟著並排躺了下來。

頭頂上的星星像鑽石一般,躲在雲層後麵觀看著他們。而漆黑的夜色如寂靜粘稠的濃墨,正將他和她緊緊卷在這幅畫卷之中。

“顧元灝,既然安東尼的合約已經敲定,我也不欠你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許再為了之前倫敦大火錯過電話的事情為難她了。

“噢?我好像不記得這次的談判裡麵有你夏初妤的功勞。”

“怎麼沒有。”喝了酒的初妤開始耍貧,“顧元灝,你有沒有想過你會重遇安東尼先生,是因為你恰好將原本的合作案提前了一周談,而你為什麼要忽然提前行程,不就是因為被我氣得要出國冷冷我嗎?所以這冥冥之中都是有關係的,你要感恩我的好,是因為我你才能追回之前沒談攏的那起合作案。”

“好,都是你的功勞。”顧元灝搖頭失笑,一雙黑漆漆的清亮如極星的眼眸牢牢鎖定住她,在夜空下仿佛天大地大獨他最大。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飄飄地就隨了她,“沒勁!”夏初妤坐直身子彈了彈身後的灰塵,夜風甚涼,將她的發絲吹迷了眼睛。

顧元灝也跟著站起來,“說了這麼多,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今晚為什麼不開心了麼。”

“你竟然不知道?”

“我說過,如果你不主動對我說,我不會去查證你的生活。我之所以會這樣猜測,是因為你的心情完全寫在了你的臉上。”

夏初妤聳聳肩,認真想了想,才說道:“什麼事情都沒有了,謝謝你。”

還沒到公演,她和秦詞的這一場戲,現在論輸贏都還為時尚早,她也要懂得忍,像他一樣。

☆、初妤的小心機

時光已至秋。

墨城舞蹈學院的學生陸陸續續開始返校,李霖這邊的舞蹈訓練也愈發如火如荼,道具組、舞美組、還有音響組等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都已參與到這場名為《魅》的舞蹈排演之中,初妤的拚命三妹精神又不自覺間發揚光大了,幾乎每天都是最早一個到來,最晚一個離去。

終於迎來疲於奔命的一天畫上句號,更衣室裡姑娘們窸窸窣窣八卦著夏初妤和秦詞的不和。

“演藝圈嘛,常有的事兒。”

大家都相視一笑,“李霖老師再偏愛夏初妤,如果秦詞的父母出麵說幾句話,薄麵總還是得給的。”

“唉。”有人歎氣,似是不甘,“其實我們都看過夏初妤的歌舞青春比賽視頻,絕對是創作表現功力一級棒,老師挑她這個決定絕對是沒錯的,而且嘛我前幾天還聽說老師情緒不太高......”

“怎麼說怎麼說?”立刻引發了一群人的驚歎。

“大概意思就是覺得夏初妤是新鮮血液裡的好苗子,秦詞已經老了,觀眾需要更新一批的優秀舞者刺激眼球吧。”

“說不定秦詞針對夏初妤,就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那也隻能說明她這個前輩實在是心%e8%83%b8太狹隘了......”

等到她們三三兩兩聊得差不多的時候,夏初妤適時敲了敲門,果不其然,裡麵的聲響有了片刻的止息,初妤推開門和大家若無其事地打了招呼,姑娘們都很默契地換掉了話題,“初妤你又這麼晚啊,趕快換衣服回家吧,我們先走了哦!”

“嗯,路上當心。”初妤微笑。

走廊外人聲漸息。

夏初妤對著梳妝鏡慢慢將漸長的劉海往右側撥了撥,她的%e5%94%87畔忽然浮現出一絲極淡的笑意,像若有若無的飛絮——看來大家對秦詞的意見都是秘而不宣的,也即這連日來她被秦詞呼來喝去的樣子大家都沒有視而不見。

秦詞進組第一天,連續讓夏初妤所在的伴舞一組針對同一套動作重複跳了十遍,初妤腳尖都麻木沒有知覺了,然而出乎秦詞意料的是,初妤反而因此找回了之前在舞蹈上的感覺,表現力十足,不止表情有感染力,動作更是完美至極,李霖驚訝於她的改變,還以為是秦詞的建議起了效果,隻有夏初妤本人清楚,隻有首先改變自己的心情,才能將任務完成的漂亮乾練。

好不容易輪到伴舞二組訓練時,初妤她們靠在牆邊觀看,毛巾搭在脖頸上,邊看邊討論應該如何表現,說到興奮處不免聲音高了幾個key調,還跟著手足一起比劃,煞是好看。正坐在沙發上吃東西的秦詞冷冷看了笑容璨爛的初妤一眼,%e5%94%87角稍抿,“夏初妤,過來一下。”

幾乎是有一股寒流霎時來襲,夏初妤沒有多餘表情,幾步來到秦詞麵前。

☆、一丘之貉

“秦老師您找我?”

“是這樣的,我剛剛讓茶藝間的阿姨給我煮了一壺洛神花茶,到現在還沒有送過來,麻煩你去幫我拿過來可以嗎?”秦詞的語氣雖是疑問,可表情卻完全不帶有任何的征求意見,她的%e5%94%87角勾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極美,也極寒。

原本是彎著腰湊近聽的夏初妤神色稍異,她的手停在耳廓,維持著撥劉海的動作,不過很快她就微笑道:“秦老師,請您稍等。”

然後就在一幫姑娘們的注視中昂首挺%e8%83%b8地走出門。

幾分鐘後,初妤端著一壺洛神花茶配以一盞瓷杯走進來。

“替我倒上。”秦詞看也沒看她一眼,隻顧看著眼前的排演。

初妤容色淡淡,替她斟上一壺,霎時清香撲鼻。

“秦......”老師兩個字還未喊出口,秦詞已經將頭偏向另一側的助理,“右邊第一個的姑娘肢體很柔軟,情感也很到位。”兩人片刻不停地討論,秦詞一邊聽著助理的侃侃而談一邊讚同地點頭,“你說得對。”

初妤臉色稍霽,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同組的曉妍回頭朝她用力揮手,“初妤快過來,我們剛剛有個新想法!”

初妤立刻答道:“來了。”被秦詞喊住,“等等。”

“老師?”饒是再波瀾不驚的表麵,心裡還是不能不痛不癢。

“太燙了。”她抿了一口就皺眉,“冰塊。”

身邊的助理立刻站起來,“我這就幫您去拿。”

“你留下來。”秦詞頭也不抬,食指輕點夏初妤,“你去。”

幾乎已經沒有人再能全神貫注地看排演了,不遠方高舉著手的曉妍尷尬放下手,捏著衣角和身側的同伴麵麵相覷,“秦詞怎麼這樣啊。”夏初妤筆直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對秦詞望著。

秦詞微笑,“初妤,既然開始做一件事情,就要想辦法將它做到最好,不是嗎?”

夏初妤平息一口氣,笑容疏離:“秦老師,您說得很對,我這就去。”

與她一同歸來的,除了玻璃杯盞盛放的冰塊,還有薄荷味口香糖、熱毛巾冰毛巾各一份、梳妝鏡、小點心等等,可謂應有儘有。

這下,連秦詞都難掩震驚,一時再挑不出什麼刺來,夏初妤愉快地笑笑,“秦老師,您慢慢休息,我先去練習了。”然後不卑不亢,轉身就走。

“你是我們的女王。”歸隊後初妤身側的姑娘們個個偷偷對她豎拇指,“初妤你這樣子反抗實在太霸氣了。”

夏初妤打斷她們沒節製的消遣和偷笑,“彆鬨了。”

......

一間裝幀歐美的清吧裡。

隻有服務生三三兩兩穿梭其中,吧台裡側的調酒師專心致誌地為眼前的秦詞和久少東調酒,秦詞晃動著杯盞說:“她的心理有些過於強大,不是我隨隨便便的刁難就能輕而易舉擊垮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久少東吞吐一口煙霧,“等一會兒,向大小姐車快到門口了。”

☆、更恐怖的“猛料”

秦詞瞥他一眼,“我似乎沒答應過要見你的那些朋友們。”她說完很不客氣地拎包就要走人,被久少東拉住,“彆啊秦姑娘,我對天發誓沒其他企圖,就當是朋友間偶爾的聚聚會聊聊天,千萬彆多想!”

“嗬,”秦詞笑:“久少東,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著什麼如意算盤,我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了,彆指望著以這事要挾我,我秦詞不是你可以動得起的人。幫你是給你麵子,彆得寸進尺!”

“得、得、得。”久少東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等了一會兒見她略消了氣這才重新抬頭賠上笑臉,“秦姑娘,你也知道我久少東就這直來直往的性子,口無遮攔習慣了,您彆介意,要是如清那兒您不想見,我去解決,您有事兒您先請,隻是夏初妤恐怕還是得麻煩您了。”

他可真算是做足了秦詞的麵子,秦詞戴上墨鏡說了聲,“知道了。”而後冷冷離開。

直到門邊的風鈴聲都歸於寂靜,這廂久少東才敢爆發罵了一串臟話:“她以為她是誰!”

伴隨著不止歇的咒罵,他“咣當”一聲一口氣將吧台上的杯子儘數砸到地上,稀稀落落地碎了一地。

最末的一塊碎片滾到了牆角,被人撿起。

“喲久少東,脾氣不小嘛!”

久少東猛然回頭,向如清著一襲牛仔外套兼熱褲懶懶倚在牆邊,目光戲謔地打量著這個男人,“受氣了?還是因為自己太大言不慚,把狠話都拋出去了結果現在實現不了覺得很沒麵子?”

即便是冷嘲熱諷,從她嘴裡說出來倒也讓他覺得如沐春風。

久少東不可否認,向如清一出現他霎時就覺得神清氣爽,連餘怒也都煙消雲散了。

他三步並兩步立到向如清跟前,手順勢往她肩膀上一搭,被她嫌惡地擋開,“久少東,你彆趁機渾水摸魚。”

他也笑:“如清,你這就不了解我了。秦詞剛走,她把最近夏初妤的狀況都跟我說了,我保準你聽了會高興。”

“不高興我唯你是問。”

燈紅酒綠中兩人觥籌交錯,周身的光點暈暈糊糊,打在燈罩上、酒杯上、還有向如清和久少東達成某種協議後的得意笑容上。

......

“開車。”

“小姐,接下來是直接回家?”

向如清正對著化妝鏡補妝,聞言抬頭看了司機一眼,忽然笑道:“不回家,去老地方。”

司機不再多話,專心致誌地在夜色裡行駛。向如清臉上笑意更甚,剛剛和久少東告彆時他說了什麼?似乎是“要不要再下點猛藥”來著,既然都決定了,現在隻需要她向如清隔岸觀火,等著好戲上演即可。那這樣歡欣鼓舞的好消息,怎麼能不和那個人分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