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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好。”

他說她喜歡的話,就把這個瓷偶帶回去好了,她生疏說道,自己那兒的空間挺滿了,裝不下它。

回去的路上她堅持不讓他送,兜兜轉轉一個人從公交車上下來時,已是夜色薄暮。

馬路對麵的大廈外沿巨型液晶屏幕裡,正播放著新聞,“昨日,本城知名製藥集團顧安堂剛剛結束了南方藥劑行業研討會,會上宣布了最新主推藥品的研發推廣方案,負責人顧元灝先生鄭重表示,為了答謝一直支持顧安堂的廣大墨城人民,在未來一月內將會推出有關新藥物的一係列免費優惠活動。”

夏初妤失神地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周遭很嘈雜,新聞播報員的聲音卻依舊明晰可辨。她想起那個讓她難堪的貼子,眼睛仰望著屏幕裡不斷閃爍的光線,他微笑沉穩的俊顏,他彬彬有禮的姿態,他波瀾不驚的眼底仿佛有一片深邃的海......

三年前初遇,他立在古舊老屋的光影斑駁中,指著她身後櫃架,翩翩儒雅風度,“麻煩將那個罐子遞給我看看。”他聲音低沉,有複古的金屬感覺,一不小心就撥動了她身體裡的一根弦......

包裡的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夏初妤接起。

水靈焦急的幾個字,“你快回來!”肯定是出事了。

好友在電話那端嘰嘰喳喳,卻也說不清楚事情,夏初妤明顯感到腳底的疼痛愈發強烈了。她又看了一眼屏幕裡遙不可及的他,拉好包拉鏈,飛步就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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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您瞧大屏幕上正說您呢!”

來往車流中一輛低調華貴的後車座裡,顧元灝聞言從文件中抬起頭,瞥了一眼窗外,眼神自大廈頂端掠下,忽然喊出聲來:“停車。”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可他不待車停穩就已經急急推門而出。

順著驚鴻一瞥的方向跑了一百來米,怎麼剛過了馬路她就不見了。

司機傻了眼地守在車門邊,遠遠瞅著自己老板,像丟了東西一樣,沒命地在人群中尋找。他甚至把對街的那個小花園給繞了一圈,最後兩手空空地站在小型噴泉池邊,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顧元灝雙眉緊蹙,西服外套都已敞開,雙手叉在腰間,長身玉立本就是一道風景。不一會兒身邊就圍了好些女孩子,小聲地討論起眼前的“他”和大屏幕裡的“他”,顧元灝這才撥開人群,一路往回。

半弧形的人群擋住視線,他往左走,而人群外噴泉池後,剛剛蹲下係鞋帶的夏初妤站起身,往右邊走去。

顧元灝聲音漠漠:“開車。”雖隻是一個小插曲,心卻像是被弄丟了。原來喜歡一個人,心情果真會像坐過山車,明明恨她的**恨得要死,可隻要她一出現,還是想要立刻奔赴到她的身邊。

☆、被取消參賽資格

論壇帖子的後果比想象中更猛烈。

夏初妤從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像丟了魂一般。

一路有數不清幸災樂禍的眼神打量,她腦袋嗡嗡的,滿滿回旋著那句話——夏初妤同學,學校覺得你的這個行為嚴重損害了校風校紀,本屆歌舞青春比賽,你的參賽資格已經被取消了。

她關了手機,沒有回寢室。

她需要發泄。

水靈找到她的時候,是三個小時後。她跪倒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滿身大汗淋漓,頭發都黏在額頭上,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水靈一下子就哭出聲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夏初妤在這麼多年裡,為舞蹈付出的心血。

夏初妤的十七歲,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黑暗高三。她漂亮大方,有獨特的氣質,一出現就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奇怪,這個清高冷傲的女孩子,為什麼忽然之間要從省重點中學轉到一個完全沒有前途的舞蹈學校。

女孩子多的地方,八卦和是非總是格外多,一時間便流傳出許多個版本,諸如她成績不好被勒令退學、或是高三升學壓力太大得了抑鬱症、又或是為了躲開什麼討厭的人......

水靈就是在這樣的風言風語中開始對她好奇,與冷淡的夏初妤不同,她活潑外向,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會心疼夏初妤,是因為第一次看到她訓練。

老師都說夏初妤很有天資,可惜開蒙太晚,韌帶不夠柔軟,是所有人中舞蹈底子最弱、最名不正言不順的一個。

當時向如清她們背地裡都嘲笑夏初妤是烏龜,因為壓韌帶時她的%e8%83%b8無法與%e8%85%bf部完全契合,高高凸起的腰背就宛如烏龜厚重的殼。水靈“啪”一聲將礦泉水瓶丟進垃圾桶,喝道:“有時間說人家,不如管管好自己!”而後拉起夏初妤就往外跑,一直跑到校園最東邊的秘密草地上才鬆開手。

她以為夏初妤會哭,可夏初妤隻是躺在草地上,幽幽開口,說其實她小時候隻跳過一些不成正統的舞蹈,也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走上跳舞這條路,但是既然選擇了,就要儘全力做到最好。她沉重的心事全都被輕描淡寫隱藏,化為淺淺的梨渦一笑:“喂,介意當我的補習老師嗎?”

......

“初妤......”水靈抱著她,這三年一千多個白天黑夜,從小城的舞蹈學校,一起考到全國最有名的墨城舞蹈學院。夏初妤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埋在舞蹈教室裡,她幾乎將世界上每一種舞蹈的基本腳步、手法全部練習了千遍百遍,吃過無數苦也受過無數傷,她一點一滴的進步,讓所有看笑話的人,最後都甘拜下風。

夏初妤知道水靈難過什麼,反過來安慰道:“彆擔心我,比賽那麼多,我不會在意的。”說罷又調皮地眨眨眼,“而且那天我還給自己找了個好去處!”

☆、會展偶遇

初賽的第一場是周一早上九點,所有人都提著衣服、鞋子、道具等,早早來到學校禮堂裡占位子,輪到表演的女生則會提前半小時去後台準備。

夏初妤果然離開了學校,從公車上下來時,不想趕得正巧,藥展會才剛剛開始不久。

這就是她對水靈說的那個“好去處”。

顧安堂選在單個平米逾萬元的會展中心,開了首例醫藥行業新品上市博覽會,卻沒想到人山人海,竟將這裡圍個水泄不通。

夏初妤排了好久的隊才領到號碼牌,展廳裡人聲鼎沸,每個櫃台邊都豎有展覽幅,上麵簡略介紹藥品構成及藥效,且配有專門人員講解,更添有醫務人員免費測血壓、做體檢等。

她一路做了不少筆記,剛逛到三樓時,人群中忽然湧起異樣的騷動。

今天來藥展的是年輕女孩子居多,此刻她們全呈一窩蜂狀奔向了A區入口處。似有高大身影踏光而來,卻被人群擋住看不清臉,隻是那些“顧元灝”、“顧元灝”的尖叫聲,夏初妤決計不會聽錯。她被擠到邊緣,連一絲一毫都窺見不得,眼看著那個龐大的人群似水流般,汩汩朝另一個方向湧去。

從來都是這樣,他在高峰之巔,她在萬川之下。所以放棄他那個遙不可及的風景,才是她最正確的選擇。

夏初妤乾脆走到角落沙發處,拿了本宣傳冊坐下來慢慢看。

人聲漸漸散去,眼前光線忽然被擋住,耳畔傳來乾練的女子聲音,“夏初妤小姐,請您隨我來!”她抬頭,這人她記得,是顧元灝身邊的Ada。

緊隨著Ada和那一串高跟鞋聲,夏初妤來到一間無人的臨時高級會客室裡。夏初妤的目光被一排醫學原理圖吸引,她不自覺走過去看。在她照著醫理圖裡的解釋摸索自己身上的%e7%a9%b4位時,空氣中忽然掠過一抹淡淡的男士古龍水香味。她猛地回身,顧元灝不知何時進來的,他直截了當問她:“今天怎麼在這裡?”她有很重要的比賽,他都知道。

她若無其事地假裝不在乎,“我對顧安堂很感興趣,想來學點東西。”

“簡直胡鬨。”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自然牽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學校。”

夏初妤大叫:“回去乾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比賽!”他回頭看她一眼,口%e5%90%bb霸道,卻又包含著濃濃的關切。

夏初妤皺了眉,手緊緊拽著桌角,從他寬大的手掌中掙%e8%84%b1出來,賭氣倔強:“我才不要回去!”見他又要用強,她弱弱退後了幾步,“舞蹈又不是最重要的,機會沒有了還有下次,可是顧安堂的藥展會這次錯過了,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她的生活圈子很小,拚了命學習的那些醫藥知識,恐怕還不如今天一天掌握得多。

他顯然不信顧安堂對她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是你主動坦白,還是等我自己去查原因?”

☆、你不知道的事

“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今天的藥展會對我很重要!”她有點兒生氣,“一刻鐘後在多媒體廳有專家解疑,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請讓我過去。”

夏初妤剛握上門把手,就險些撞上推門而入的一個人。

那個男人的麵容很熟悉,似乎前不久剛剛見過。他是來向顧元灝做最後一次解疑會的流程彙報,當中涉及到一些尚未對市麵公布的藥材名稱,他也毫不避諱,仿佛完全不將夏初妤當作外人防備。

“好的,就按你說的去做。”顧元灝拍拍他的肩。

那男人離開時在愣神的夏初妤麵前停了停,對她點頭微笑,“你好夏小姐,又見麵了。”

她的眉心皺得更深——依舊毫無印象!

“坐。”顧元灝放下剛沏好的茶盞,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初妤走過去:“我見過他。”

“對。”

“在哪裡?”

“倫敦文化彙演的慶功宴。”他答得飛快,似乎沒打算瞞她。

“啊!”初妤驚叫出聲:“是那個侍應生!就是他將紅酒灑滿了我和向如清全身的!”

顧元灝笑了笑,將茶杯推到初妤跟前,夏初妤肯定地說:“他是你的人。”顧元灝沒有否認,“我恰好在場,不喜歡看到彆人對你拉拉扯扯,所以讓陳澍稍作犧牲,沒想到被你那個同學罵了蠻久。”

夏初妤失笑:“你說向如清啊,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更何況最喜歡的紅色禮裙被紅酒儘毀,難免需要發泄。”

話剛說到這裡,夏初妤的笑容就散了。

顧元灝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背靠向沙發悠悠開口:“一個秘密換一個,現在該輪到你告訴我不去比賽的原因了。”

對於顧元灝的細心付出她不是不感動的,就像三年前一般,從不需要她開口說她想要,他都會從現狀裡麵窺探到她隱秘的不快樂,在她崩潰之前幫她悉數化解,這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