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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晴方覺夏已深

作者:蘇沐梓

簡介

是什麼越過風

又穿透雲層

毫不退卻、筆直大方地射向我的麵龐?

——是和你曾經短暫又離散的交集。

她從一出生就沒有父%e4%ba%b2,最屈辱悲傷的日子裡,磨難一度將她連根拔起。

最信任的清朗少年,%e4%ba%b2手在搖搖欲墜的懸崖邊猛推了她一把,從此世界隻餘黑色,而她成了四麵楚歌中離群索居的白鴿。

唯有逃亡,在不安中迅速成長。

光與暗的邊緣,愛與恨的結界,又是誰踏空而來為她保駕護航?

混亂令人嫌惡的感情史、家庭身世的撲朔複雜、環環相扣的商業陰謀,她的眼淚和呐喊,全是深種在他心底的蠱,讓他心甘情願地為她披荊斬棘、為她不顧一切。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原來隻有當分離來臨,我才發現對你的深愛早已無藥可解。

紅塵驟然倒退,他仿佛回到那年盛夏初見,她回眸朝他粲然一笑。

時光靜好,小荷才露尖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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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夏初妤

風格:正劇

結局:開放式

情節:日久生情

男主:深不可測型

女主:淑女型

背景:現代生活

☆、她如荷塘新蓮

初相逢,她穿蓮紅衣,長及腳踝的裙擺掀起了薄荷味淺綠色的風。

快入七月的天氣,日光傾城。

顧元灝一不小心將車開入了狹窄的死巷裡,車胎還死巧不巧地受了損,他隻得悠悠熄火下車,在古鎮裡逛起了一家又一家的鋪子。

“......我可不在墨城,老爺子說下周要給她辦生辰,我琢磨著淘些寶回去。得......你彆來消遣我,你那點揣著煙鬥提著鳥籠逛琉璃廠的段子在我這兒不中用!你留著伺候你身後那些個妮子們,去去去!”顧元灝眉目帶笑,眼角微微上挑,頭頂上的陽光曬得他眯了眯眼,他打斷電話那端的低咒聲:“掛了。”

他剛巧收了線,一個恍神就被衝過來的一群人險些撞得趔趄。

有人喊著:“去前邊!一家家找過來!”

“嘿!”顧元灝拍拍衣角的褶皺,蹙眉瞅過去,這大夏天的,那三四個男人竟然都還清一色穿著深黑西裝,那模樣怎麼看可都不像是閒情逸致來逛一遭的。

回了神,這一撞便把顧元灝撞到了一間鋪子門前。

這鋪子門麵不大,卻是素雅潔淨得很。

門簾上掛有淡銀色的流蘇,他提了簾子走進去。

它家比之前逛的幾家工藝鋪子倒是幽暗了好些,櫃台是古舊的檀木所製,有一股子好聞的木香,還有他再熟悉不過的藥香混在其中,顧元灝忍不住眯眸深吸了一口氣。

耳畔忽就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劃過寂靜,他回過身子,通往後邊廂房的藍色幕布被掀開,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孩子愣在了原地。她穿了一襲嫩綠色長裙,配蓮色上衣,紅配綠若是常人穿著顧元灝一定會覺得俗氣,可到了她這兒,倒是讓他想起含苞待放的荷塘新蓮。

顧元灝收回目光,女孩子也低頭走到櫃台後。

又響起了那陣清脆的鈴鐺聲。

顧元灝自顧踱著步子,將鋪子裡一排排抽鬥上的文字掃了個遍。架子上還放了幾本古舊的醫理書,一隻隻罐子裡裝滿了初步加工的中草藥材,大多他都識得,陳皮、芍藥、桂枝、香附......那姑娘不搭話,也不問他要買些什麼,隻是低著頭在一旁搗藥。玉白色的瓷碗,她握著研棒熟練地來回研磨,青綠色的草藥一晃兒研出滴滴汁露......他的目光越過她,直直落在她左身後的架子上,“麻煩將那個罐子遞給我看看。”

她取下那個青花瓷藥罐,他接過,又將罐子裡小半盞的草藥都倒在櫃台上的紙張裡。她停下動作,看他合上蓋子舉起藥罐對著日光細細賞著,猶疑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笑一笑:“給這藥罐子開個價,我買下了!”

女孩子愣住了,可從沒見過有人來藥鋪裡不買藥,隻買藥罐子的。

聽他像模像樣的口氣,這白地青花瓷罐,左不過可能是清雍正年間燒成的,藍色花紋呈色穩定,而且它最珍貴的地方在於,渾身上下保存完好,沒缺一丁半點的角。

他朝她報了個數,她更加沒了主意。

顧元灝也不急,耐心等著,他從口袋裡掏出靛青色的天鵝絨絹輕輕擦了擦罐身,湊近鼻聞,有一股子濃鬱的藥香。

“怎麼了?”這時店中響起第三道聲音,微染滄桑。

女孩子忙迎了上去:“婆婆。”

顧元灝抬頭,濃稠的陰影裡出現了一位容色悠遠的老太太,穿著古舊的衣物,一雙碎布黑絨綢鞋。她打量了幾眼顧元灝,淡淡開口:“你好,先生貴姓?”

“免貴姓顧。”顧元灝微笑,客氣地解釋了一番自己的誠意,可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出現了大騷動,一群人三三兩兩闖了進來,這可不正是先前在門邊撞到自己的那幾個人。

空氣中再一次響起了熟悉的鈴鐺聲,隻是這一次,顧元灝竟聽出了一絲緊張局促。

搶在人聲之前的一記“咣當”聲割破空氣,女孩手中搗藥的研棒徑直落到地上,摔成了兩截。

☆、久彆重逢的鈴鐺

“夏小姐,可找著你了!”

為首的那個人目光直逼站在最裡麵的女孩子,笑得像隻狐狸。顧元灝不動聲色放下瓷罐,心底閃過一絲不快。再看向她時,那雙皓腕攥得極緊,指甲都快嵌進肉裡,巴掌大的小臉上早已褪儘血色,“我......你們......”

“夏小姐,走吧!”為首的那個挽起袖子,麵容狠厲:“咱哥們還等著早些回去向陶先生交差啊!”

女孩子退後扶住矮櫃,被堵得說不出話,老太太見狀,要上前去問這是怎麼一回事,被她攔住。對上老太太疑慮又擔憂的目光,她幾度張口又緘默,最終才說:“婆婆,我騙您說我是出來打工的,其實我是跟爸爸鬨了不愉快偷偷跑出來的。謝謝您這一段時間的照顧,我、我以後要是有時間了,再來看您。”

“不成不成,我不放心。”老太太依舊不肯同意。

那幫人哪管的上這廂的告彆,幾個人早已咄咄逼人地上前準備搶人。

緊跟著就響起一陣格外刺耳的鈴鐺聲,失了早前的清澈,讓人心煩不已。顧元灝遍尋不得,這會子才終於是瞧見在她的腳踝上,竟係有一串紅繩,那裡尾端綴著細小的鈴鐺,隨著她抗拒的奔跑,上下搖晃出細碎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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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鐺——叮鈴鐺——

回憶忽止。

此時正逢倫敦一年一度的中英文化交流節,台上正在演奏的是《采蓮曲》。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舞台中央,她上著蓮紅衣,下襯綠裙裾,手撐一把油紙傘站在烏篷船上。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她的笑容可真美,恍若來自世外,她赤足而跳,躍起的姿態宛如飛翔的雁鳥,濃墨如綢緞般的黑發恰到好處般四散開來,宛如黑紗遮住麵頰......那飛舞旋轉時此起彼伏的長裙,層層疊疊如波浪般,露出了她纖細腳踝上那抹跳躍的紅繩與鈴鐺。

鈴鐺晃晃蕩蕩,搖碎了滿禮堂的光影闌珊。

台下第三排貴賓席,顧元灝緊緊盯著節目單上的那個名字,眼神深晦莫測,找了她整整三年都遍尋不得,沒想到現如今短短幾天內竟會在異國倫敦頻繁重逢。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將時針往回撥30個小時,彼時他剛下飛機抵達倫敦酒店。

“Ada,跟Mr.Anthony的行程都商定好了嗎?”

顧元灝快速掃閱著手頭文件,一路行如風,他身後跟著的高挑女子亦是十分乾練,“三少,Mr.Anthony最近行蹤十分神秘,因為這起收購案不止我們,很多家藥社也都虎視眈眈。Anthony先生秘書的電話都一直占線,我們這邊打了第一百多個電話後,她終於同意幫我們安排,今天下午四點,大英博物館。”

顧元灝聞言停下步子,看了她一眼,“過程怎麼樣不需要告訴我,我隻需要好的結果。”

Ada愣一愣,“是,三少。”

顧元灝在房間裡瀏覽網頁,又悠悠喝完了一杯咖啡,看著時間還早,正準備去午睡,冷不防走廊上陡然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火警鈴聲!他迅速拿起外套,確認手機在袋中之後,就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漏接的電話

走廊裡四處都是驚慌逃生的人群,嘈雜喧鬨的人聲鼎沸,所有酒店內的人員一旦接到火災報警,就必須第一時間通過求生通道逃到外麵空地集合,靜候火警工作人員的核查工作結束。

與此同時酒店的另一間房裡,夏初妤甚至連鞋都來不及穿,剛剛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死巧不巧正在洗澡,疏散人員不斷敲門催促著她,她隻得匆匆圍了一條白色浴巾,就赤腳滿身*地跑了出來。

現在正是倫敦夏季的正午,所有的賓客都聚集在廣場上的綠樹下,中央噴泉裡不眠不休地放著音樂噴泉,周遭全是關心有無人員受傷的問候,或是討論這火災起源的八卦。

這一群人中,唯獨夏初妤自始至終安靜地站在角落裡。

身影純白,映著背後的一片青蔥綠影,像是一幅淡漠清韻的當代水墨。

肩上陡然襲來的溫熱暖意,讓她驀地抬眸,短短幾秒鐘卻似數年光陰在眼前一晃而過,初妤目光變得猶疑,“是、是你!”

“不許%e8%84%b1!”她掙%e8%84%b1西裝外套的動作果然被他嗬止,夏初妤臉頰發燙,低頭不敢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眼光一直盯著她%e8%a3%b8露的雙腳,於是赤腳往後縮了縮。顧元灝冷哼一聲算是自嘲,回頭喊秘書立刻送來了一雙拖鞋,又將外套留給她,這才走到人群中去詢問主管最新進展。

隔著十米左右的距離,他一口地道好聽的英語依舊淘氣地鑽進夏初妤的耳朵裡,她的目光由他的黑發黑眸,移到他乾淨的白色襯衣上,袖腕處的金屬袖扣低調又華貴,修身西褲將他筆直的%e8%85%bf型勾勒得更加完美。也隻是三年而已,他的鋒芒似乎全被收得內斂,優秀得更加令人望而卻步,而她自己呢......夏初妤瑟縮著更加裹緊了西裝外套。

他的西服口袋裡忽然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因雙手都緊緊拽著浴巾領,夏初妤隻得小心騰出一隻手來掏他口袋裡的手機,可無奈還是按錯了觸屏的鍵,不小心掛了電話。

她掃了一眼號碼,是倫敦當地的座機號。

心想著打電話來的人應該還會再打一次,這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