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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女配進化論 燕柯 4088 字 2個月前

搞臭了漠北的名聲,雖然挨了一刺,磕了一包,但慶元帝覺得,還是值得的。

他是大燕皇帝,做擁百萬雄兵,良將無數,難道還搞不定區區一個漠北,邊關民眾是受了大苦難,可若不忍受這切膚之痛,就永遠無法拔除靖北這一毒瘤。

是功是過,無從評說,他隻願大燕萬古長存。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見半晌無人上前,首領太監開口悠長的諾唱著。

“臣有本啟奏。”文官隊伍的最後,一個四五十歲,麵目嚴肅的男人上前跪地。

慶元帝一看見他,就死死的皺緊了眉,這嚴肅男人姓秦,從五品監察禦史,無權無勢,可鬨心的是,他是個言官,還是個以不畏強權,誰都敢參而聞名的言官。

如果秦禦史參的是黨爭,是貪墨,那麼,就算他是個硬骨頭,誰的麵子都不給,慶元帝也會佩服他,可問題是這位是個大事不管,小事不斷的。

黨爭,權謀,有背景的這位從來不參,隻盯著寒門子弟,管些諸如嫖,娼,打鬥之類的小事,而且,他還咬死了就不鬆口,不把人掐滅了不算完事。

如果秦禦史不是伺候過先帝二十多年的話,慶元帝真想找個由頭把他一擼到底,可這位到乖覺,知道慶元帝不待見他,就很少出來蹦躂,就算要參人,也是言之必有物的,既然人家參的都是事實,那不管事情是大是小,慶元帝都沒法無物。

“秦禦史又要參誰啊?”慶元帝麵無表情,聲音平淡,連‘愛卿’都沒叫。

不得不說,慶元帝是個很有性格的皇帝,喜怒不形於色這種事,他很難辦到。

“微臣參奏林國公教女不嚴,其嫡女,現衛國候世子夫人林戚月曾*於農夫,臣參林國公騙婚衛國候,有傷教化,教家不嚴。”秦禦史對著大理石的地板‘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無視眾臣那種‘這人瘋了吧’的眼神,抬起血流滿麵的臉,接著說道:“微臣在參戶部侍郎楚尋,立身不正,本其母背夫偷情所出之奸生子,身份卑微,實不配在朝為官。”

“……”慶元帝一歪腦袋,這信息量多了點,他核速不夠快,接收起來很困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臣父與衛國候累世相交,臣妹和景世子之婚事,乃兩家長輩所定,臣妹冰清玉潔,秦大人無憑無據,怎可隨意汙蔑女兒家的清譽。”林子墨勃然大怒,他衝上前,狠狠瞪了秦禦史兩眼,隨後跪下,麵朝慶元帝:“臣請皇上明察,還臣府與衛國候府的清名。”

“……”慶元帝目光轉向秦禦史,從內到外的向他散發著‘你今天沒吃藥嗎’的疑問!

“臣並非隨意汙蔑,臣有證據。”秦禦史外表大義凜然,可內心卻在苦笑,想想無緣無故被人‘請走’的幼子長孫,和忽然出現在書房中,他收授漠北賄賂,為靖北王鏟除政敵的物證……抬頭看著滿臉怒氣的慶元帝,他把血淚往心裡一咽,義正言辭的說:

“微臣有京北‘春風樓’春十娘的證詞,她證實景夫人確實被賣到她樓中,臣還有霧隱山下杏花村石吳氏,和其子石憨的證詞,景夫人曾被春十娘手下賣到杏花村,於石憨為妻三個月。”

“臣還有證據,乃是戶部侍郎楚尋之生母連氏所言,楚尋乃是她與家中佃戶王某偷情所生之子,楚尋之父楚鳳淩正是因此才將連氏體棄,並未帶走楚尋和其妹。”

“彼此,楚鳳淩隻有楚尋一子,若不是偷情所生,他怎會不將嫡長之子帶走。”

“此乃春十娘,容氏和石吳氏的證詞,由為臣代筆,她幾人%e4%ba%b2手畫押,請皇上禦攬。”秦禦史從袖中抽出幾道折子,走上前,強硬的塞到傳旨太監的手裡。

傳旨太監抽著嘴角,眼淚都掉下來了,他不就離禦階近了點嗎?不要害他好不好,這東西,他不敢往跟前遞啊!

“若萬歲不相信,可傳召證人,春十娘,容氏,石吳氏及石憨全都在微臣家中候旨。”塞上折子,回到原地,秦禦史做了最後總結,不管內心如何滴血,他麵上還是保持著‘我為國為民,我精忠體國’的表情。

這回你們不能在說我不敢參奏大事了嗎?我可一氣把衛國候,林國公全得罪了,這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吧?秦禦史苦中做樂的想。

一通地雷砸下來,朝臣們如被九天神雷轟頂,炸的頭暈眼花,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林國公也拋下儒將的麵貌,臉漲的跟豬肺一個顏色。

林子墨甩開風雅探花的外皮,吡牙挽袖子,一副隻等林國公一聲令下,就上去揍他丫的架勢。

得虧衛國候去了桐洲,景家也沒人在朝堂上,要不然按衛國候的暴脾氣,秦禦史肯定得血濺當場,慶元帝捂著疼痛欲裂的腦袋,默默的慶幸了一下。

不過,低頭看著幾本奏折,那上頭明晃晃的大紅手印幾乎要閃瞎慶元帝的狗眼了,秦禦史既然敢禦前參奏,那這事肯定有幾分真,林戚月失沒*,無可考究,但失蹤流落青,樓,被販賣到鄉村之事卻是真的,這連他都知道。

還有楚尋,他娘是休婦,他爹坑了家產跑了的事也是真,人家從來沒隱瞞過,可是,是不是偷情生的,誰知道,誰能查出來,還不是那容氏說什麼是什麼。

人嘴兩張皮,這種事,根本查不清,但是,既然禦史告了,還有證有據,他就得查,立身不正,教女不嚴,不算大罪,擼官下獄不至於,可最起碼也得停職查辦。

林國公,楚尋,一個練兵,一個管帳,他這還都有用呢,慶元帝死盯著折子,恨不得從眼裡冒出火來,把這些東西一起燒淨了。

自秦禦史暴起‘咬人’,不同於林子墨氣急壞敗,林國公暗怒於心,同樣被咬的楚尋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他站在文臣前列,芝蘭樹玉般,大紅官服襯著微微蒼白的臉色,越加如天人般耀眼。

微抬眸,他看了一眼慶元帝拿在手中的奏折,忽然勾%e5%94%87一笑,他自幼孤苦,被父拋棄,母又不賢,成長道路上算是經曆了不少苦難,可是,從沒有一刻,他的心如同現在這般痛楚。

就算妹妹一夜之間花光了他一個月才賺來買糧的銀子,就算得知母%e4%ba%b2在外偷情才使得他們被父遺棄,就算明白在母%e4%ba%b2妹妹心中,他移動銀庫的價值遠多與一個兒子,哥哥……

可是,無論暗地裡多麼痛苦難過,都沒有此時此刻,得知母%e4%ba%b2畫押承認,他是她偷情所生這件事,讓他絕望。

眼眶微微發燙,楚尋抬手撫麵,指尖似有水光流過。

☆、第一百零六章

在前方禦敵的林子建和衛國候,在後方做壓陣的林國公,林子墨和楚尋,秦禦史這一網,算是把慶元帝目前最得用的人全打進去了。

景喻和林戚月的婚事是慶元帝暗中撮合才訂下的,林戚月失蹤一事的官方說詞是她被簡如所救,從頭到尾都在鄉紳‘女兒’家養傷,什麼青,樓,被拐這類的說法完全沒在明麵上出現過。

女兒家的名節何等重要,林國公府怎麼會把這種不名譽的事告訴%e4%ba%b2家,不管衛國候那邊信不信,總歸那塊遮羞布是蓋的好好的。

可這回,秦禦史當著眾多朝臣的麵,一把將兩家那薄薄的麵紗扯的爛碎,把說不清的隱情坦露在陽光之下,林戚月就算是真清白,有洞房夜的元貞帕子,可青,樓,農媳這種事被扒出來,還有證人證詞,這就是活生生的給景喻扣了頂綠帽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算衛國候府事先早就知情,也難免會牽怒,畢竟景喻在他們的認定中是早就死了的,而且,是為國為民,抵抗外敵而死,可是,就在他‘死’了之後,他的妻子卻讓他蒙受了汙名。

從此之後,人們在提起景喻,不會說他是忠烈,是英雄,他們隻會說景喻撿了青,樓出來的媳婦兒,跟個憨人共妻,是個綠雲罩頂的傻瓜。

當然,如果衛國候府事先不知道,那就更好了,對於騙了他們兒子娶這樣妻子的林國公,他們會心生什麼感想?衛國候在前線時,還能不能跟林子建配合的好?對於指了這樣的婚,甚至還派了景喻去送‘死’的慶元帝,衛國候府是否還會如先前般忠誠?

而林國公府,養出這樣私德敗壞的女兒,朝臣和民眾還會尊重他們嗎?或者,在獨生女兒身死之後還被扣了一腦袋屎盆子,國公府的人是不是能受的了。

聽說,國公夫人的身體不太好,如果一時沒挺住死了,林國公和林子墨還能不能有心思放在戰事上?

至於楚尋嗎?完全是因為他的攻擊點太好找,容氏太好嚇唬,再加上他做為慶元帝心腹,一手從四麵八方扣錢的本事太過厲害,所以,一順手就一起告了!

說到底,決定漠北是反賊的那封信,是楚尋帶回京的,而靖北王爺,也是楚尋一箭射死的,作為靖北王的兒女,無論內裡怎麼互相算計,塗清和落霞都不會輕易放過殺了他們父王的楚尋。

鬥垮楚尋,鬥臭楚尋,是這次秦禦史奏對的兩大任務之一。

當然,如果這幾位都意誌堅定,立場不移,完全不為所動,落霞郡主也不會覺得多失望,反正這場戲大部分是做給天下百姓看的,隻要能牽扯住這幾位幾分心神,或者逼的慶元帝無法不去處理,就夠了。

是的,這件事是就是落霞郡主安排的,是她接到哥哥塗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信之後,特意安排京中潛伏的漠北一係動作出的結果。

從數年前林戚月落水一事尋起,找到救她的拐子,摸到青,樓,從青,樓的打手順到杏花村石憨子一家,落霞郡主花了大量的心血,甚至還差點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抓住,最終,才把這些人都掌握在手裡。

對比用在林戚月身上的精力,綁架容氏簡直就像吃豆腐一樣簡單,兩塊掉在地上的銀子,就把她引進暗巷,抓她甚至都沒用上侍衛,兩丫環就搞定了。

京城貧民區的破舊宅子裡,幾個粗布短打的壯實漢子恭敬的圍著個做農婦打扮的女人。

“這個時候,秦正應該已經上書了吧。”用手指輕敲著桌麵,落霞郡主坐在石凳上,似笑非笑的說。

或許,她應該感謝曾經瘋魔般迷戀上楚尋的那段經曆,如果沒有那段經曆,她不會將楚家和簡如的事查的如此清楚,更不會順著簡如這條線,抓準了林戚月那被掩蓋住的過往。

“大娘子說的是,我是看著那秦正拿著折子進的宮。”壯實漢子中曾扮過貨郎的人出聲回答。

“不管結局如何,我總算對得起哥哥和父王了。”落霞郡主把玩著手指,嗤笑一聲。

壯實漢子們麵麵相覷,他們是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