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唯你至寶 長宇宙 4177 字 2個月前

,不懂事兒,你不要和他置氣。”

紀伯齡瞪著眼睛聲音越來越大,好似吼給門外的人聽。“他不懂事兒?二十多歲的人了天天在外頭胡作非為,回到家就給我說些這不陰不陽的話,誰慣的他這副毛病!你入門都多少年了,他什麼時候對你尊尊敬敬的叫過一聲?連孽子他都不如!!!從此以後,隻當這個家沒有紀珩東這個人!!!”

蔣蘭芝盈盈給紀父斟了一杯茶,仍舊好言好語。“你看你,年紀大了脾氣也跟著長了,孩子都回來了你還提稱謂這樣的事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何苦惹孩子傷心。”

紀伯齡好似剛才用的元氣都散了,聽著窗外傳來轟鳴的發動聲眼神也跟著灰敗下來,嘴裡輕聲喃喃道。“我原以為這些年我縱著他在外頭胡來也算是還我欠他娘倆的債,可是……欠了就是欠了,這小子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我記著,我欠江南的,到死,我也欠著江南的。”

蔣蘭芝不忍再聽,忙用手掩住了紀父的嘴。“快彆說了,珩東年紀小想念母%e4%ba%b2難免傷心,再過兩年一定會好的,啊,一定會的。”

紀家頭一任夫人,閨名柳江南。

柳江南,人如其名,江南小鎮走出來的女孩兒,人像小鎮裡的河水一樣蜿蜒清澈,性子像小鎮裡的山城一樣堅韌豁達。紀伯齡當年隨著領導南下的時候對這個小鎮姑娘一見鐘情,兩人在南方拜彆女方父母之後柳江南就隨著紀伯齡一路回了北京。當時紀伯齡遠沒有現在這樣有地位身份,縱然有紀家老爺子在他需要曆練的東西還是很多,柳江南也不怕吃苦,二話不說隨著他輾轉多個城市工作,直到五年後又回了北京安居。一年以後,懷了現在的紀珩東。

其實紀珩東小的時候遠不是現在這幅鬼畜樣子,柳江南在他咿咿學語的時候就教給他古文詩詞,念給他做人道理,所以還是兒童時期的紀珩東也算是個白白淨淨的知識兒童。變故出現在他十七歲那一年,柳江南四十幾歲的時候忽然患了精神方麵的疾病,每天不說話不吃飯,隻神神叨叨的拽著兒子說紀父外頭有了彆人,不要她了。當時紀珩東正是年輕愛玩兒的年紀,也不把母%e4%ba%b2的話放在心上,紀伯齡當時正處於工作的上升期,忙的不可開交,加上每天被妻子纏的精神壓力巨大,於是便命人送她回江南療養,紀珩東在母%e4%ba%b2走後覺出父%e4%ba%b2不對也義正言辭的問過紀伯齡,他是不是像媽媽說的那樣。紀伯齡隨即大怒,可是柳江南還沒送過去一個星期,就得出腦出血死亡的消息。

得知母%e4%ba%b2死訊以後,紀珩東在家裡鬨了個天翻地覆,就像變了人一個是的,家中的老太爺都被驚動了,後來才知道紀伯齡當初在外頭確實和一個京劇名伶走的很近,老太爺不忍心見兒子和孫子%e4%ba%b2情破裂,便把孫子接到身邊來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紀珩東變得乖戾任性,離紀家嚴實中正的家風越來越遠。但是紀家一脈的人都知道,不管紀珩東最後是何境地,他都是紀家最重視最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

紀珩東一路把車開的飛快,到達葬著柳江南墓地的時候才不過十點的光景,這一片私人墓園依山而建,是紀珩東當初花了大價錢才找到的。

柳江南的墓由白玉通體建造而成,奢華的令人咋%e8%88%8c,高大的墓碑上不染纖塵,矮階上放了一把柳江南最喜歡的矢車菊。花朵飽滿,正是最新鮮的樣子。很明顯有人在紀珩東之前來過這裡,而紀珩東已經習慣了自己看到的畫麵,每一年都是如此,哪怕他問過這裡的管理員都不能得知究竟是誰先他一步來過這裡。

俯身把花並排的放到柳江南的墓前,紀珩東盤%e8%85%bf坐在草地上像個孩子一樣陪母%e4%ba%b2聊起了天。

“每次都是誰先我一步來看你啊?紀伯齡嗎?”

提到這三個字大概自己也是覺得可笑,紀珩東諷刺扯了扯%e5%94%87。“應該不會,自從我把您接回來他可一次都沒來過,今天早上我還跟他吵了一架呢。”

墓碑上柳江南的照片還是她二十幾歲的樣子,溫婉美麗,%e5%94%87角略微帶了些笑,如一個慈母般的看著這個不懂事兒的兒子。大概是能猜到母%e4%ba%b2會如何回答自己,紀珩東仰起頭有點委屈的看了看湛藍的天空,語氣十分不情願。

“我也不願意和他吵架,媽,紀伯齡是真的歲數大了,連打我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你一定會生氣,但至少這樣做了,我這裡會安穩一些。”紀珩東伸出手很重的拍在了心口上,眼中有讓人捉摸不透的隱忍。“你教我君子不妄動,不徒語,不苟求,不虛行,可是媽,你兒子長大以後遇到的人都是虛我騙我求我的人,與其做君子,倒不如做個小人實在。”

紀珩東有點酸澀的閉了閉眼,一雙深邃內斂的眼睛內分明有晶瑩滾燙的水滴。隻是一會兒,紀珩東撐著地站了起來,隨手將母%e4%ba%b2墓碑上的幾根飛葉拂落。“您睡吧,我走了。”

他這一轉身,剛好與一身白裙的蕭文茵撞了個正著。

紀珩東臉上低落陰沉的神色還未褪去,蕭文茵見到他也不驚慌,輕輕攏了攏耳側的頭發坦然的與他對視,眉目如春如畫。紀珩東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她,又回頭看了看母%e4%ba%b2墓碑上的另一束花,言語中有些不確定。

“是你?之前……一直是你來看她?”

蕭文茵倒是也不急著回答,隻不慌不忙的走到柳江南的墓前輕聲說了一句話。“柳阿姨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她的忌日我也從來沒忘,哪怕我不在這裡的時候,我也沒忘。”

紀珩東臉上帶著墨鏡讓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緒,可慢慢沉下的%e5%94%87角卻泄露了他的心神。蕭文茵徑直走到他的身邊捉起他垂在一側的手,一如多年前她離開的樣子。聲音婉轉,不卑不亢。

“紀珩東,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第八章

圈子總共就那麼個大小,誰出了什麼事兒有了什麼大新聞不出兩天的功夫就能人儘皆知,所以紀珩東和蕭文茵一起在母%e4%ba%b2忌日共去掃墓的事兒當天晚上就傳了出來。

褚唯願收到短信的時候正在熬夜準備明天雜誌社的入職,咖啡機裡的水已經咕嘟咕嘟滾了起來,她卻怔怔的的盯著手機上“紀珩東和白蓮花破鏡重圓了”這幾個字絲毫未覺,直到咖啡溢出來澆在手上的時候,她才驚覺不對猛地扔了手機。

滾燙的咖啡燙紅了了褚唯願一大片手背,看著水龍頭源源不斷的冷水流出來,褚唯願有點低落的想,破鏡重圓……他們倆當年,能算在一起過嗎?

其實蕭文茵和紀珩東當初那點事兒,完全可以算作青少年時期的愛情種子正在萌芽的階段,蕭文茵在大院裡這一方天地裡才女的名聲響了十年之久,每每幾家孩子放了學湊到一塊玩兒的時候,紀珩東就對著褚唯願,周嘉魚幾個女孩子一臉嫌棄的嘖嘖嘖,指著剛上完鋼琴課聘婷嫋嫋的蕭文茵說,“你們看看人家,看看,比起你們幾個不學無術的不知道先跑了多少個來回。”

紀珩東少年時期的品味遠沒有現在這麼口味繁雜,目的單純目標單一,總覺得蕭文茵就是他那個時期女神的不二人選。可是蕭文茵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食人間煙火,高冷矜持的厲害。對於紀珩東死不要臉的討好追求人家姑娘從來都是不正視不回應,他們在院子裡玩兒的時候,蕭文茵就乖乖的在自家陽台上練琴跳舞,蕭文茵十七歲那一年拿了國家級的比賽一等獎,紀珩東帶著一幫人在賽場門口等她給她慶祝,當晚又是玫瑰又是啤酒的,蕭文茵在酒精的催促下臉紅的不得了,於是順理成章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能看到紀珩東牽著蕭文茵的手耀武揚威的走過各家門口得瑟戰果。

當時周嘉魚和楚晗一左一右的站在褚唯願身側,皆是幽幽之色。周嘉魚拿著琴杆遠遠的指了指那倆人,老神在在。“蕭文茵估計算準了紀珩東這熱情勁是要過了,欲擒故縱的把戲也玩兒的差不多了,再不答應保不齊紀少爺又瞄上哪家的姑娘,這也算是得償所願。”

褚唯願當時還小,十五六歲懂不得那麼多,隻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巴巴看著兩個人越走越遠。@思@兔@網@

男女朋友做了一年,紀珩東對蕭文茵是怎麼得她歡心怎麼來,那殷勤勁兒用江北辰的話說跟隻京巴是的,雖說倆人一眾發小都不看好,但是一對俊男美女在院裡明晃晃的倒也是養眼的很。其實如果兩人一直這麼下去,倒也是應了那句青梅竹馬兩相好的戲碼,可是偏偏不如人意,蕭文茵家境因父%e4%ba%b2嗜賭成性忽然敗落,一貫高傲的她像是一夜之間打回了原形。房子家產都被收走,這段戀情也被蕭文茵執著要離開這座城市畫上了句號。

蕭文茵在搬走的那天揚著高高的頭對於紀珩東挽留她的請求異常冷漠。

“紀珩東,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讓我走,蕭文茵這個人從此以後,不在這裡了。”

那雙素白的手輕輕按在紀珩東左%e8%83%b8的位置,堅定異常。

紀家的老太爺本就不喜歡她,得知蕭文茵走了以後隻笑嗬嗬的勸了小孫子,“那丫頭心高氣傲跟咱們沒緣分,走就走了,以後爺爺給東子找個更好的。”

故事的最後,紀珩東因為太過消極被家裡發送出國留學兩年,回來以後手段心性皆曆練不少,曾經那檔子事兒好像也被他忘在了腦後,而蕭文茵一彆五年再無音訊。

如今兩人重修舊好,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褚唯願回了回神兒,瞪著手背上出的兩個大水泡滿是鬱悶,幾乎是忿忿的撿起手機蹲在地上給周嘉魚這個八卦女王回了一條簡訊。

“關我鳥事!”

第二天是褚唯願去雜誌社複試準備入職的日子,昨夜沒休息好,整個人看起來起色很差,褚唯願捂著臉在床上哀嚎一聲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喝了雄黃酒的白蛇——現了行。

褚唯願今天第一次見上司沈嫵,麵對這個在國內時尚行業首屈一指的主編,她穿著打扮既不能太出挑又不能太隨便。

褚唯願看著滿櫃子的衣服比劃了又比劃,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白衫黑褲,常紮著的馬尾被她鬆鬆的打了卷披在肩上上,細細彎彎的眉毛下偏偏畫了濃烈的紅%e5%94%87妝,褚唯願滿意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夜之間似的,竟原本從一個學生成長為了一枚標準白骨精。

複試職位的人隻有三個人,由沈嫵%e4%ba%b2自決定職位,褚唯願排在第一個。進到主編辦公室的時候,小姑娘竟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