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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生隻有這一刻才是深刻鮮活的。

皖寧看著天際風雲,不由想起年少時愛讀宋詞,尤其喜歡這句“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間費淚行。”而經曆了那麼長久的尋尋覓覓,輾轉浮沉,她終究發現,最美的風景其實不在遠處,它一直就在她心裡,而最值得珍惜的人就在身邊。

☆、番外 傅柔然(1)

天氣很好,一如當年初初相見的時候。

那時候她還不是多年以後咄咄逼人的女強人樣子,隻是有一點沒變,依然是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因為除了證明自己,她已經找不到一丁點安全感和存在感。

那一日,她看著眼前那一對仿佛從天而降的母子,眼睛裡不覺就帶了幾分敵意和探究。

婦人臉上有真切的喜色和欣慰,並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那種輕狂得意,而是為了身邊

的孩子終於可以“認祖歸宗”而激動,這一點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婦人並沒有多少威脅,於是她便懶得再看下去,轉而打量起婦人身邊的男孩。

男孩看起來似乎比她小一點,可年少老成的氣質已經彰顯無遺。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什麼話也沒說,臉上既無喜色也無怨懟,安靜的就像是不存在,仿佛他隻是到了一個暫時歇腳的車站或是港口,周遭環境不管如何於他而言並無任何分彆。

她再一次相信了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她這個男孩其實和她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磁場,一樣的靈魂,寂寞著,也驕傲著。

可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

他們在她心裡隻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她靜靜等著他們原路返回的那一天。

自從她成了林家大小姐以來,總是聽聞外麵有人用欣羨的語氣談論她,說她傅柔然何等幸運,遇上了林風馳那麼好的乾爹,即使父母雙亡,也依然幸福的如同公主。她看不到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隻是在心裡冷笑。公主?她連灰姑娘都不是。她不過是母%e4%ba%b2與彆的男人苟合下的產物,在記憶裡父%e4%ba%b2從來沒有抱過她,母%e4%ba%b2也從來沒有對她笑過。母%e4%ba%b2十月懷胎生下了她,卻那麼厭惡她,因為她是她犯下的一個可恥錯誤。

可她離開那個家的時候還很小很小,在離開以前她其實並不知道這其中的隱秘不堪,隻是那樣清晰明了地知道她最%e4%ba%b2的人對她的冷漠疏離。可那時的日子雖然過得不算如意,也算得上無風無浪,一個人又怎樣,他們不關心她的喜怒哀樂,那麼她便追求孤獨的自由。

就那樣生活了許久許久,她以為這一生或許就是如此了。直到有一天,她被人告知她的父母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雙雙殞命。隨後她被一個看起來很富有很威嚴的男人收養,而那個男人讓她稱之他為“乾爸”,而乾爸的大名叫做林風馳。

她很懵懂而警惕地看著居高臨下的林風馳,因為距離懸殊,愈發覺得他高大挺拔,仿佛遙不可及。她緊閉著嘴%e5%94%87,一句話也沒有說,就用一雙沉靜而疏離的眼睛看著他。

林風馳似乎打量了她很久,仿佛覺得很有趣,他很快露出一絲微笑,“好孩子,彆害怕,我和你家是世交,你爸媽都和我關係很好的。所以他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待你的。”

她蹙著眉,對他的話似懂非懂,但還是沉默地任憑他溫熱而寬大的手掌牽著她的小手離開。

林風馳對她其實不賴,至少物質上的給予從不吝嗇。她很感激他,因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這無關於愛或不愛。她一直認為他是一個“慈善家”,不過一時興起,便收養她好向他人展示自己的仁慈,這樣好名聲在外,他的事業隻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很多年以後,她才知道所謂的“世交”原來是這樣……她漸漸長大了,眉眼也長開了許多,到了高三時已經出落得如花骨朵一般,即使不苟言笑,也依然吸引了眾多目光,林風馳當時還笑著跟她說這叫做“任是無情也動人”。

林風馳像是對她的容貌漸漸關心起來,隔一段時間就說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媽媽了。她知道自己的母%e4%ba%b2是很美的,即使早已忘卻她的樣子,也依然記得她的風采照人。當年追她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即使她很早就成了有夫之婦,也不能驅散那些追求者的熱情。也許正是這樣,才讓父%e4%ba%b2鬱鬱寡歡,乃至對她這個“%e4%ba%b2生女兒”也厭惡起來,繼而疑竇叢生喜怒無常。

上高中的時候她開始住校,平時一般不回家,而林風馳也常常忙著應酬成天不著家,兩人經常幾個月打不上照麵。有一個周末,她回家去拿些學習資料,卻發現他竟然難得在家,懶懶地躺在客廳的沙發裡,眼神有些迷離不清的樣子。她禮貌地跟他打招呼,但並不打算多做停留,長長的裙擺很快從他身邊如雲般飄拂而過。他卻忽然一下子傾身上前抓住了那如雲的裙擺,她被那股大力扯得措手不及,直直地跌倒在他懷裡,而他就那樣樂得抱個滿懷。

在刹那,她心跳幾乎要停止,她從來都沒有離他這麼近,近到讓她沒來由的恐懼。她這才聞到一股酒氣,原來他喝醉了。直覺告訴她情況很不妙,可她隻是顧著默默掙紮,卻沒發現他看她的眼神漸漸幽暗迷離起來。她忽然害怕到了極點,急急開口道:“乾爸,你放開我,我趕時間去學校。”

林風馳搖頭,繼而使了更大的力氣攥住她。她急得出了一身汗,越來越焦躁間,隻聽“嗤”的一聲,長長的裙擺竟然被林風馳一把撕裂,剩餘的長度隻堪堪蓋住她的大%e8%85%bf。她死命地捶打他,而他輕而易舉地就桎梏住她的雙手,沉重的身子壓在她身上,呼吸粗重,熱熱地噴在她臉上和脖子。她起了一身的%e9%b8%a1皮疙瘩,他卻忽然嗬嗬笑了起來,“你現在看起來簡直跟你媽媽像極了!”

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隻覺得有猛獸咻咻地要從牢籠裡跳出來,然後就聽到他說:“你就跟你媽一樣,分明是勾引人的妖精,還偏偏做出冰清玉潔的清高樣子來。”

她震驚地看著他,絕望漸漸蔓延在四肢百骸,隻覺得在劫難逃,“你放開我!”

林風馳還是笑著的,得意又滿意,“看來老天還是待我不薄,當年我得不到她,卻把你送給我補償。”

她氣急了,忍不住罵他:“你混蛋!你無恥!”被他養了這麼久,她從來是溫順沉默的,她罵完後才覺得惶恐。如果惹怒他,後果勢必更嚴重不堪。

可他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得輕鬆愜意,“對!我混蛋,我無恥!要不然你爸怎麼能去見閻羅王呢?”

果然!她早知道他絕非善類,也早知道收養她絕不單純,卻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是這樣狠毒,對母%e4%ba%b2早有不軌之心,不但要了母%e4%ba%b2和父%e4%ba%b2的命,還設計好了一切,隻等著她自動往裡跳。“你喜歡一個人,卻要毀了她?”

他搖搖頭,仿佛是歎息,“我是在輪胎上做了手腳,先前明明隻有你爸一個人上了車,可後來你媽忽然半路也跑上去,不幸做了陪葬。或許命中注定她要死,而且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的語氣平靜地近乎柔和,可最後一句話卻充滿著嗜血的邪惡,讓她終於難以抑製地顫唞起來,不隻為逝去的雙%e4%ba%b2,更為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林風馳見她害怕的樣子,倒像是有點不忍的樣子,湊近她的臉,語氣輕柔到詭異,“彆怕,我會好好疼你的!”

她終於忍不住尖叫,但她的掙紮隻會讓他更加興奮,他輕嗅著她的脖頸,一臉迷醉,“你真香!”

她的指甲在慌亂的掙紮中劃破了他的臉,他終於有點不耐,把領帶從脖子裡抽出來,直接綁住了她的雙手。她就像一隻待宰的羊羔,恐懼地看著他,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臉上。

他低頭%e5%90%bb去她的淚珠,仿佛無限憐惜,然後一點一點地解開她裙子的拉鏈……她推不開他,肌膚越來越多的暴露在空氣裡,激起一陣陣的戰栗。在快要解開她內衣帶子的時候,他忽然垂首在她%e8%83%b8`前,動也不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驚愕又恐懼地看著他,餘光卻看到有人一把將他拽到了一邊,然後把身上的衣服扔給了她。

她惶然地抬頭,看見她應該稱之為“弟弟”的那個人正麵無表情地站在她麵前,語氣冰冷地對她說:“把衣服穿好。”

她愣愣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木板,然後低頭顫唞地整理著衣服,可裙子的拉鏈怎麼也拉不上,隻看見自己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就像是永無止境。

最後他不得不上前來幫忙,她知道他也好過不了哪裡去,因為他的手也在顫唞。這麼久以來,她也知道他是有多厭惡他父%e4%ba%b2的,即使他什麼話也不說,即使他父%e4%ba%b2出於愧疚,給予他們母子最多的物質補償。他和她其實都一樣,不甘又不得不依附著林風馳給予的空中樓閣。

林風馳醒來後自然是大怒,但他唯一的兒子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就像看毒蛇一樣看著他。他與眼前的少年對視了許久,他看著那熟悉的輪廓和清冷的神情,忽然敗下陣來,連剛醒來時決定追究到底的勇氣都喪失殆儘。

其實林中桓始終沒有跟他父%e4%ba%b2攤牌或發火,隻是沉默而堅決地避著他,就像看見一隻附骨之疽,唯恐避之不及。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和林中桓才算真正“認識”了,對於那樣難堪狼狽的經曆,彼此心照不宣,再不提起。

她知道他是因為他母%e4%ba%b2才沒有撕破臉,即使他從來沒有愛過他父%e4%ba%b2,可他可憐她母%e4%ba%b2,而且她孤身把他養到這麼大不容易。可最後連他母%e4%ba%b2也不能動搖他的決心了,他終於在某一天他父%e4%ba%b2帶著麵目可疑的女人回家肆無忌憚地玩樂時,果斷地收拾東西,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林家大門。

而她從噩夢開始的那一天就已經開始住宿舍,她曾經連回學校的勇氣都沒有,可除了學校她竟然沒有更好的去處。學校是安全的避風港,即使孤獨寂寞,可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裡,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了。後來上了大學更不會回來,即使學校依然在本市。她勤工儉學,將每天安排的滿滿當當,不給自己一丁點時間去想不該想的事。她要忘記該忘記的,好好地為自己而活。

林風馳從那以後隻跟她通過一次電話,他說:“你要記得,你是我的,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依然也還是在我的手掌心。”

她的身子顫唞到近乎抽搐,可她知道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天意,她逃也逃不離。

她不過是偏安一隅,可她彆無他法,能遠離他多呼吸一分鐘的新鮮空氣也是好的。

她偶爾會抽空回去,當然不是回林家,而是去找林中桓。他自從搬離了林家,就和她一樣再也沒回到林家。漸漸她才發現他雖然比她小兩歲,卻不像她的弟弟,更像是她的哥哥。他很少說話,做事卻很周密細致,她終於找尋到缺失多年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在一個星月璀璨的晚上,在他冷清寂寥的出租屋裡,她終於試著去擁抱他。他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拒絕。她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隻覺得比想象中更美好更令人沉醉。

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也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