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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繼續一貫的“彬彬有禮”,“林總,真是麻煩您了,下這麼大的雨您還給我送傘。”

對嗬,她應該感謝一下他冒著風雨還大老遠的來給她“送傘”不是嗎?既然彆人都這麼以為,那麼她就當是事實好了,乾嘛還要去想他這番舉動背後的含義。

“你……”林中桓仿佛對她的這句話氣梗難言,以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無法措辭。

皖寧將雙臂繞過頭頂,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一臉輕鬆,“走吧。”

林中桓:“……”

皖寧沒有問他是如何在她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找到她的,他這樣一個人,既然能輕易地將她玩弄於鼓掌之中,自然就有她決然想不到的辦法找到她。

這個小巷雖然位置偏僻行人寥寥,但林中桓的方向感出奇的好,儘管路徑七彎八拐,還是不消片刻很順利的走了出去。那種陌生的無力感已經漸漸淡去,畢竟她目前隻能降服在他掌下,不禁歎服道:“林總,您真是我的偶像!”

他笑了一下,然後似有所指地說:“隻要有心和努力,你總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皖寧暗暗“切”了一聲,這人還真是逮著機會就說教啊。

他瞥了她一眼,“你似乎不認同我的觀點?”

她趕緊搖搖頭,自己哪兒有那個膽子呀,就算有也懶得跟他辯駁,而且對於這種人最好還是虛與委蛇比較好,於是“媚笑”道:“林總,你這是金玉良言,我是三生有幸,才能一睹您的絕世風采!”說完差點被自己惡心到吐。

他似乎真的很受用,微微笑了一下,“三生有幸?那咱們也可以算是金玉良緣了?”

啊?皖寧衝動地抬頭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智商太低,整不明白為何這話題轉換的如此突兀,什麼時候就說到“金玉良緣”了?不禁想起《紅樓夢》,%e8%84%b1口道:“您有玉,我可沒有金來匹配。”說到金,眼前浮現的就是紅彤彤的毛爺爺,不禁悲催了,她最缺的就是這個啊!

他又笑了一下,仿佛意味深長,“隻要你想,什麼都會有的。”

“……”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是在“暗示”她什麼啊?不過她既無資曆也無人脈,而且才色俱無,他到底能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叫奸詐的氣息。

再次踏在熱鬨的街道,皖寧覺得那個小巷仿佛隻是夢幻一場,眼前的煙火人間才是她本該出現的地方。

走了很久也沒有看見林中桓的車,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實在是走的%e8%85%bf酸,而且在雨中站了那麼久。“林總,您的車停在哪兒了?”

“半路上拋錨了。”非常淡然的語氣。

“哦。”皖寧奇怪自己的反應竟然也如他一般平淡,明明剛剛還巴不得立馬陳屍豪車的(到車上挺屍),“那麼咱們打的回去?”

林中桓在她說話時已經從口袋掏出手機,“我叫司機來……”

“不要。”皖寧飛快地截住他的話,見他眼神莫測地看過來,趕緊早死早超生地說完:“司機接您是應該的,但您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家就行。”

“你這是忘恩負義?”他竟然極其憤懣的樣子,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覺得我現在對你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就可以棄之不顧了?”

忘恩負義,利用價值,棄之不顧,他用詞還真是……皖寧捫心自問並未有犯罪感,但竟然也不知如何應答,隻好沉默地看著他。

林中桓仿佛這才覺得失態,遂不發一言,扭頭去看地麵。

皖寧這下明白了,感情這大少爺向來被眾星捧月慣了,以為地球都應該圍繞著他轉呢!但算他倒黴,遇上自己這個覺悟低的,她可不想像個貼身丫鬟一樣跟著他。

最後還是沒叫司機過來接,因為林大BOSS終於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和孟皖寧一起坐公交回去。

想想那畫麵,就美得讓人無法直視,皖寧覺得還是要爭取一下,雖然結局有可能會被五馬分屍,“林總,要不等司機接了您以後,我再離開?”

林中桓瞥都不瞥她一眼,非常乾脆利落地徑直往前走,他人高馬大步子跨得快,皖寧馬上就被甩得老遠。不由呆了一下,想想乾脆待在原地不動,看他如何反應。

誰知那人彆說回頭了,反而像有鬼在追趕一樣,走得更急了。

皖寧一下子氣得夠嗆,不禁跺腳,%e8%84%b1口而出:“喂”。想想不對勁,又立馬改口:“林總,您等等我啊,我跟不上。”說完才發現自己竟然有點“嬌嗔”的味道?不禁一陣惡寒,這當口她應該表現的“冷麵冷心”才對,不是嗎?

林中桓這下居然配合的停下了,皖寧一愣,然後才輕快地一路小跑著追上去。不管怎樣,這下總算打了個平局。

在站台等車的間隙雨勢稍歇,行人匆匆來去,大街上又開始恢複了人頭攢動的喧嘩熱鬨。有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子三五成群地朝這邊走過來,嘻嘻哈哈地一路打鬨,然後遠遠看到林中桓俱是一愣。不知道其中的誰說了句什麼,一群人的眼光就肆無忌憚地在林中桓身上來回逡巡,然後爆發出駭人的笑聲,路人不禁為之側目。

皖寧瞅了瞅身邊的某個人,隻見他一手執拳放在嘴邊,似在掩飾某種情緒,一向深不可測的眼睛望著未知的遠方,裝作靜默沉思的樣子。

皖寧心中竊笑不已,想你林中桓居然也有今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任意欺壓百姓了。正一個人偷著樂,餘光忽然瞄到一道幽深的眼光,無聲而強悍地向她投射過來,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她這日不知怎地,非但不心虛忐忑,竟然還笑%e5%90%9f%e5%90%9f地回瞪了他一眼。

林中桓卻是一呆,手裡的傘應勢而落,然後那幾個女孩子又開始一片沸騰,讓林中桓簡直想歎息。

正無比熱鬨和拚命狗血著,“從天而降”的公交及時救了林中桓一命,他激動地一把扯過皖寧,幾乎是落荒而逃。

皖寧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扯斷了,不禁一陣掙紮。

可想而知,反抗隻能換來更加用力的握緊……但那灼人的溫度卻讓她忽然生出異樣之感來,無關於憤懣和羞怯,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她心中對於這樣的“%e4%ba%b2密接觸”一直有隱隱的期待和向往,但時間竟然比認識他更久……可她卻並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暗戀過某個異性,更沒有打算馬上找對象為人妻的意思,這種感覺到底又是從何而來?

儘管兩人上車的動作極快,但車上沿路坐過來的人多的不可思議,彆說座位了,就連站的空間也嫌擁擠不堪。皖寧不禁皺了皺眉,她一向討厭這樣逼仄密不透風的感覺,如果是平時,隻要不趕時間必定會等下一輛,實在不行就打出租。但如今情勢所逼,又被林中桓“纏上”,隻能用力抓緊吊環。

車子很快就緩緩駛離站台。途中陸續有人下車有人上車,間或來一個急刹車,皖寧覺得自己就像個不倒翁,搖搖晃晃,韌性非常。莫名覺得好笑,然後就真的笑出聲來。這一天經曆了“大起大落”,能笑出來也是一種境界。

她身邊的人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有細微的波瀾,但話語卻像是隨口一問般地淡然,“你笑什麼?”

“我……”想了想,決定今天就放肆到底,管它什麼上下有彆尊卑有序,現在可不是在公司,也沒有談公事,而且她今天極其不爽,何不趁他下斬立決之前“恣意“一回?一想明白,就開始“不可一世”起來,“為什麼要告訴你?”

“……”對方的眼神很能嚇壞……小朋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等到雨水終於收歇,已是暮色四合。車窗被人全部打開,柔柔的晚風帶著雨水殘留的氣息緩緩拂過,清涼一片,沁人心脾。皖寧被雨水衝刷過的長發隨風淩亂飛舞,一縷發梢調皮地擦過林中桓的臉龐。他覺得臉癢癢的很不舒服,於是就想一把拂開。

還有點潮濕的黑發,觸手一片滑膩溫潤,他的鼻端嗅到一抹極淡的香氣,像是夢裡常常感覺到的氣息,明明那麼淡然那麼無聲靜謐,卻又那麼鮮活明媚的存在著。一些久遠的記憶就這樣撲麵而來,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閃躲。

過去的永遠不會真正過去,就像是樹葉做的標本,即使年華老去,依舊有跡可循,那依舊清晰的脈絡忠實地記錄著泛黃的過去。可是事隔經年,自己雖然不曾忘卻,可那個人仿佛早就忘卻了一切,他永遠忘不掉她那時傷得有多深,而他難辭其咎。

於是耿耿於懷到現在,卻始終無法坦誠麵對那個人,哪怕他明明有很多道歉和解釋的機會。午夜夢回時,他不止一次地驚醒,黑暗中仿佛能看到她清亮倔強的眼神,帶著三分委屈七分怨恨地看著他,一瞬不瞬,讓他再難以成寐。

他一直記得最後一次見她,他用了最惡毒最絕情的詞語去羞辱她,她最後一次深深看著他,從哀傷心碎到決絕的木然,然後發了瘋一樣的衝到馬路中央,一陣刺耳的摩攃身後,他的視野裡是漫天遍地的紅,那麼好看,簡直豔若玫瑰……

☆、第四章 (2)

從此魔由心生,糾纏不息。他知道這是他一生的包袱和劫難,佛渡不了他,而時間也不能將之稀釋淡忘,那麼他便隻能“順從天意”銘記一生。

皖寧一直在扭頭看窗外的風景,仿佛心無旁騖,但由於角度問題,其實很難長久地保持這個動作。直到脖子有扭錯位的危險,她才又慢慢扭回原處,甫一回首就見身邊的林中桓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她臉上不覺燒起來,畢竟從小到大還沒一個異性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過,但隨後她發現自己根本在“自作多情”,因為她發現他其實隻是透過她看著未知的某處。他的眼神太過空茫,仿佛沒有焦點,可是又有一種讓人轉不開眼的淒傷。

皖寧也沒太多想,興許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林中桓畢竟也是個人,免不了七情六欲,就是不知道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誰。

她承認自己有點好奇,因為能讓這樣的男人黯然神傷的女人,一定有她的獨特魅力。可他的神色好哀傷迷惘,想來這一段愛情記憶不是很令人愉快。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辜負了誰的情深?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做了判斷:一定是他!他這麼花,成天朝三暮四的,從來沒有真正尊重過女人,即使在情場上一向表現的風度翩翩出手大方。不過……她忽然又想起傳聞中的花花公子之所以會變花,據說都是受了情傷才頹廢荒唐如斯的。那麼他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人呢?她忽然有點憐憫他,隻為了他臉上的落寞如斯。

“晚上一起吃飯吧。”

正胡思亂想間,她隻感覺有人在耳邊說話,卻沒聽清到底說什麼,於是緩緩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靜若深潭,卻又浮動著細碎星光,讓她不由心悸,囁嚅地問:“你說什麼?”

對方的神情已恢複尋常,仿佛之前的落寞如雪隻是她的錯覺,微笑道:“我說晚上一起吃飯吧。”

“不要!”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完自己都被這過激的反應嚇一跳。

果然,和他相處久了,讓她對吃大餐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