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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求生記 南藥 4449 字 2個月前

知道你有了身孕,一定會——”

薛氏話還未說完,便看見林黛玉粲然一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啊,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非常歡喜。”

“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等他回來了,知道這件事,他要做父%e4%ba%b2,他肯定整個人都會呆了。”

“他就是一個呆子!”說著,林黛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臉上帶著歡喜的笑容,又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會好好地等他回來。”

雪雁等人聽見林黛玉這話,頓時悲從中來,眼中含著淚水,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也怕一張嘴就哭出聲來。

薛氏望著林黛玉臉上恬淡幸福的笑容,一時間不知怎麼了,怔怔地望著林黛玉,心裡有一絲茫然。

八字相衝?

八字相衝,英年早逝,斷子絕孫。

······

不說薛家得知薛蟠死後究竟是何感受,掀起多大的風浪。這件事在這天下,偌大的皇宮裡麵來看,根本什麼什麼事也不算。

哪怕現在太和殿內說的就是這件事。

江之言拱手站在太和殿下,斂眉垂目,恭敬地說道:“皇上,如今王子騰這亂臣賊子已經伏誅,四渡口的兵馬也已經歸降,京城之危已解。”

“江大人說的是真?”

水澤依舊端坐在正上方的書案前,身上的氣勢逼人,但麵色淡淡,甚至帶了一絲笑容,反問道:“京城之危當真已解?”

江之言一滯,默然不語。他自然知道京城之危,天下之危根本就沒有結束,畢竟王子騰隻是義忠%e4%ba%b2王的左膀,更重要的還是義忠%e4%ba%b2王本人。

隻要義忠%e4%ba%b2王一天不死,造反一事沒有了結,那京城和天下就沒有一刻安寧。

江之言猶豫了許久,微微抬頭,望了一眼依舊在處理奏折的皇上,欲言又止,心裡很是為難。

“怎麼?江大人有話,不妨直言。”水澤似乎察覺到了江之言的欲言又止,頭也沒抬,淡淡地說道。

江之言身子一弓,麵色堅定,像是下定了決心,不禁問道:“皇上,這王子騰已死,薛蟠卻是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微臣懇請皇上派人去尋一下薛蟠。”

水澤手微微一頓,抬起頭望著江之言,目光淩厲,頓時讓江之言壓力倍增,背後都不禁出了汗。

“朕不是已經讓人去尋薛蟠的下落,江大人難道不知?”

江之言心裡一顫,不敢回話,死低著頭。

水澤看著江之言不安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奏折,歎了一口氣,說道:“再則江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朕派人禦林軍和青州的人攻打四渡口,王子騰他怎麼會不明白,又怎麼會放過薛蟠?”

江之言點了點頭,其實他也知道這一點,王子騰絕對不會放過薛蟠。

他現在隻是想著為薛蟠說一句話,希望皇上能派人儘心去找薛蟠的下落。若是皇上不在意,那其他人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不過是敷衍一番罷了。

畢竟薛蟠已死的消息,早就確定了,就連王子騰帳下的那些兵馬也承認了這件事。

想到這裡,江之言心裡就有些難受,更有些可惜。

水澤望著江之言,略一沉%e5%90%9f,不禁說道:“放心,拿下四渡口,殺死王子騰,薛蟠也有功,朕不會忘記這一點。如今薛蟠已死,朕一定會論功行賞,封賞薛家。”

江之言一聽水澤這話,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替薛家謝恩。

“這薛家是王子騰的姻%e4%ba%b2,要不是薛蟠去做這件事,朕不會放過薛家。謀逆造反——”水澤略一停頓,淡然說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殺意騰騰!

誅九族?江之言渾身一僵,不敢再多言。

的確,王子騰所犯的罪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生死

漆黑的夜色,寒風冷冽,最冷的卻不是那寒風,而是冰冷刺骨的河水,無數的箭矢閃著寒芒,朝不遠處那一團黑影拚命地射來,如同一張張開的血盆大嘴,瘋狂嗜血,狠辣無情。

水,無數的水。

薛蟠感覺自己快要淹死,身上的傷口如刀割一般,一遍又一遍撕扯、撕咬、攪拌、凍裂著,狠狠地折磨他。

他快要死了?

薛蟠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腦子似乎無比清楚,耳邊回響著岸邊那狂怒,冷笑的聲音,他還在機械般地撥動,一遍又一遍,似乎下一刻就要放棄。

但他怎麼能放棄?

王子騰%e4%ba%b2手拿刀抵在他%e8%83%b8`前的時候,他還沒有放棄;被無數人追殺的時候,他沒有放棄;即便前為絕路,後有追兵,他也沒有放棄,現在不過是這麼點距離,他怎麼能放棄?

他怎麼會折損在這裡?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他一定會活著,一定要活著!

隻是好冷,真的好冷!

薛蟠覺得四肢發僵,眼皮很重,牙齒凍得打顫,整個身子都仿佛已經不是他的,沒有一點力氣。

但是就這麼一點一點逃離死亡,他真的很想活著,這種如火一般的想法讓他熾烈的燃燒著,瘋狂地燃燒著。

活著,他不會死在這裡的。

四渡口,三麵環水,本就是易守難攻之處,想要離開絕對是一件難事,而此時已進冬日,寒風烈烈,河水冰涼,想要遊過去這絕對是難上加難,天方夜譚。

夜色之下,薛蟠渺如塵埃,漂浮在這亂世,浮浮沉沉,終歸是由不得自己。或許隻有現在這一刻,薛蟠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或是前行,或是停止,隨著命定的跡遇消失於這亂世中,英年早逝。

死,究竟是什麼感受?

薛蟠隻覺得他現在是生不如死,恍惚間,聽到一個聲音,似乎是讓他離開這裡,隨他們離開。

離開?

現在他已經走不了了,薛家,林黛玉還等著他回去。他怎麼能離開,造化弄人,是非玄乎,當他回首一望,猛然發現他已經深陷其中,再也無法%e8%84%b1身。

“你們二人若是在一起,八字相衝,此乃大凶之兆,萬萬不可,英年早逝或孤獨終老,最可怕的便是薛家會斷子絕孫!”

“斷子絕孫!”

“周道長,隻需你幫忙說幾句話即可,這些銀子便是你的。再則寧拆一座橋,莫毀一樁婚,難道周道長不明白?”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早就該後悔了!”

“或許我應該怪我自己,不應該讓父%e4%ba%b2擔心,為我謀算。隻是怎麼辦——?我想著這些都是因為你們,都是你們的錯。隻有這樣想,我心裡才不會那麼難受,不會那麼恨自己!”

“所以我恨你們,恨薛家,恨賈家。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不會死,父%e4%ba%b2也不會死。”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對付林姑娘你,也沒有想過對付林大人。”

“這一段恩怨,從前世便糾纏至今,林姑娘何不放下,何苦再難為自己?”

“若這就是林姑娘你希望的,原來你也一樣!”

“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現在是你想要我死。若是我能大難不死,逃過這一劫,那林姑娘你可就要小心了!”

“所以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最後一句話,如一道驚雷在薛蟠耳邊炸響,眼前浮現的是林黛玉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眸子暗沉,就那麼淡淡地,靜靜地望著他。

薛蟠猛地睜開眼,背後不禁出了冷汗,大汗淋漓,直直地望著上方,眼神驚懼,剛準備說什麼,一股火仿佛在%e8%83%b8口燃燒爆炸,瘋狂地衝擊,折磨著他的身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醒了?”一個驚喜的聲音悄悄地從薛蟠身旁傳來。

薛蟠微微側頭,望了一眼站在床邊的人,人影朦朧,看不大清楚,仿佛是個女子。

薛蟠還準備問什麼,身子吃力,渾身發冷,不知怎麼回事,又暈了過去。

“啊,你怎麼樣?”女子一看薛蟠又暈了過去,心裡著急,急急地喊道:“怎麼辦?他又暈過去了。”

屋子很小,搖搖晃晃,仔細一看不過是一艘小船在水中緩緩而行。

“我就說了要去找大夫,他都已經睡了這麼久,渾身發燙,在這麼下去,他一定會死。”女子急聲說道。

一個粗衣男子,滿臉胡須,坐在船艙裡麵,圍著火盆,哈了一口氣,厭惡地說道:“找大夫?你說的倒輕巧,現在這時候就不應該管他,還不如現在就把他丟下船,省得他生不如死。”

火盆另一邊的白發老頭子,手裡拿著一杆旱煙,猛吸了一口,吞雲吐霧,說道:“彆說胡話,終歸是一條命。他能遊過四渡口,我老孫都服了他。”

粗衣男子又說了一句,“四渡口那邊剛打完仗,這說不定就是個逃兵,我看還是趕緊處理了他,省得麻煩。”

孫老頭搖了搖頭,不認同地說道:“不像是逃兵,他身上的衣物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說不準又是被謀財害命的公子爺。”

“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帶他去找大夫吧?”

老孫頭起身,敲了敲手上的旱煙杆,走到薛蟠身前,望了一眼昏睡過去的薛蟠,伸手摸了摸薛蟠的額頭,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這終歸是一個麻煩,他都已經成這樣,睡了快要十天,一直燒個不停,就算能活下來,隻怕腦子也傻了。”

“再說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這樣一直燒下去,肯定沒命,還是處理了吧。”

女子一聽老孫頭的話,心裡不滿,急聲問道:“真的不管他死活?”

老孫頭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我們救不了他,還是給他一個機會,讓能救他的人救他吧!”

“他能撐到現在,也不容易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聽到老孫頭這句話,女子眼神一黯,也歎了一口氣。不過,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搖了搖頭。

船艙裡麵昏昏暗暗,外麵是寒風飄雪,一片銀白,如同披麻戴孝,給人送終一般。

☆、餘慶

四渡口位於京城以北,背靠著青州,順著四渡河而下,便是大汝州,再往南區便是揚州,金陵等富貴繁華之地。

隆冬時節,白雪紛飛,茫茫一片,放眼望去,皆是白布鋪成,白布隨風,獵獵作響。大汝州,滿州白雪皚皚,偌大的城池,街道上卻是人跡罕見,寂靜無聲,唯有那冷風還在呼嘯。

清和堂門前,白雪鋪了一地,遮蓋了來往行人的腳印,厚厚的一層。

清和堂是大汝州首屈一指的醫藥鋪子,因為這坐堂大夫據說祖上便是皇宮禦醫,醫術高超,號稱再世華佗,有起死回生的本領。

至於是否能起死回生,百姓們並不知曉,不過這清和堂的醫術倒是無可厚非,十分了得。

“真是晦氣,肯定又是想著讓師傅救命,又賴上門!”

清和堂的大門,“嘎吱”一聲響,隻見鑽出一個絨毛腦袋,哈了一口熱氣,眼睛一瞥,卻是看見躺在屋簷下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