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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堅硬冷酷的心臟都會被這眼神化去。他喚了喚她的名:“阿弱。”

“嗯。”她歡欣得應了,把臉貼在他額上,又軟軟得叫,“哥哥。”

%e5%94%87角的弧度不由自主更深了些。笑得,像是那些空洞許久的角落終於被填滿。

忽然之間,就什麼都不想去細究了。若還是痛,便叫它這樣去痛罷。

與其猜想他長久以來的磨難隻是一個神祇的玩笑,不如相信,這是他的盈盈,換了模樣……重又回到他的身邊。

這回赤城山來人中身份最高的,是遠字輩的一位長老。

阿弱雖然是清微真人的女兒,但她並未正式拜入赤城山門,不通世事年紀又小,淩雲峰%e4%ba%b2自過來拜會了此行才多了個女孩兒,眾人看在練雲生的麵子上,倒確實要看重她幾許,但論起輩分要尊敬什麼的,也真是極難做到。到底是,敬而遠之罷了。

因此當時滄華真人找上來要把阿弱帶走,這兩個的身份都詭異到說不好,既要顧忌著女孩兒的意見又要忌憚滄華,便是不願意阿弱離開也沒法子。而讓阿禍後來耿耿於懷的,大概便是賀山集子上,明明回頭了,卻不曾一眼便把她認出來。

由於這次劍廬不是人為控製開啟的,所以準確的時間連主辦方都不能把握。前來與會的年青才俊們還得等,為了怕年輕人閒著沒事乾滋生事端,羅浮特地請出幾位成名已久的劍修講道,很是吸引了一部分眼光。但是這一日,阿弱等到傍晚都不見滄華回來尋她。心知滄華一定惹上了%e8%84%b1不開身的麻煩。

後來還是爭鬥的動靜實在太大,將眾人的注視都牽引過去,才算是明白了原因名偵探東方瑾。

青城這一次出來的人中,原來竟有個張白秋!這女人的聲名要說比起滄華來都不予多讓,倒不是有多厲害,而是當年為徒弟手刃仇家百來人的作為太過令人膽寒。天下誰不知道張白秋最是護短!先前滄華誤傷青城弟子,這會兒又是提著劍上門“了事”的,不打起來才怪。

其實以滄華能為,要解決這事端也不是什麼難事啊。阿弱就有些好奇,對方究竟做了什麼能把滄華拖住。她可半點沒想到,方才自己有說,不讓滄華再開殺戒,而女人瘋起來是沒道理的,一劍殺了倒是簡單容易,難得是不傷對方性命的情況下將其製服。

阿弱跟哥哥談天,說到練雲生給她講的那些故事,說到她跟著滄華的一路所見,把一個好不容易見到哥哥於是各種激動歡欣的妹妹形象演得是出神入化。

他願意相信也罷,不願意相信也罷。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這般淡然注視她的背後,究竟思量著什麼。但她想,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罷,就算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心照不宣也罷,反正她是決計無法將有關自己來曆、目的、所作為的一切告知於他的。

所幸,他依然還是無數世中所見過的那模樣,認真得聽,偶爾微微一笑,話很少,更多的時候,隻是喜歡靜靜得注視著什麼。雖然誰也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阿弱都在阿禍懷裡睡過一覺了,醒來發現滄華那邊的事情更加大條了。

雙方鬨得太僵,羅浮再不願意,也得出來表個態調停,結果一言不合惹毛了滄華……那個男人劍在手是什麼都有可能做出來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殺孽纏身到無藥可救。

阿弱鼓著臉蛋想了想,還真沒什麼好擔心滄華的。隻要羅浮後山那幾個老不死的不出來,哪怕滄華屠了人家半個山門都能直接揚長而去……糟糕,受滄華影響了麼,她現在的思想好像也有點奇怪。

“在擔心?”阿禍以手作梳給她整整頭發。

太過聰明的人,有時候僅是一眼遇見就能想到很多事物。她既能安穩跟著對方走,那麼定然是不具威脅的人,更何況當時還在賀山集看到過,心知兩人相處的方式,也理解她這會兒的心情。

阿弱搖搖頭:“他沒事。”有事的是彆人。

青年修長的指尖劃過妹妹微微上翹的眼角,然後心中一動,側眸向虛空點了點,道:“沒關係,很快就顧不上了。”

這一刻,相比羅浮境內的所有人都接受到了感應。那博大卻又無聲的劍嘯已經在擴散,秘境的入口正在逐漸成形。羅浮劍廬即將開啟了。

“與我一道?”許久以後,他低低問。

阿弱抬頭望了他一眼,軟軟道:“爹爹叫我來尋你。”既然見到了,自然不會放開。

阿禍聽懂了,於是笑了笑。摸摸妹妹的頭,起身整理好彼此的衣飾,把她抱起慢悠悠出了門。

來羅浮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想得到一柄藏劍的。“死劍”之上有前人意誌,要化解起來比較困難,大多數劍修還是傾向於自己鑄造一把劍,這樣的劍更容易與自己心意相通,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是羅浮劍廬又是很多人都想著%e4%ba%b2自來看一遭的,因為不到過這裡,你很難知道,劍,究竟是什麼。

阿弱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哥哥。因為眼前這個人,血肉軀殼所包裹的意誌,曾見過天地間第一柄劍的出世。

作者有話要說:1.1

當年一個盈盈,讓這貨神傷到那份上,現在再來一個盈盈……= =+

好吧,這段劇情算是很有意思的了真的。

第78章

想起久遠之前往事的時候,總感覺身邊便是有一山的梅花,都會在頃刻之間落儘。

對於她與他來說,那漫長而遙遠的太古時代,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天地戰爭,約莫也已經跟一場夢境無甚兩樣。一個不是青華上神,一個不是太子長琴,不過是兩個似是而非的幻覺,在這人世身不由己得浮沉罷了。

人群鴉雀無聲,阿弱牽著哥哥的手,站在偏僻的地方,看劍廬的入口逐漸演化成形。

秘境的氣息傾瀉出來,似針般尖銳得像是能刺穿人的血肉,而那霸道又淒厲的劍嘯在上空盤旋,千萬年的歲月沉積如深淵可怖,一波又一波,肅殺至極,近者草木凋敝,生機退散。

她慢慢側身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青年微微一怔,彎腰將她護住,為她擋去洶湧而來的力量:“阿弱聽得到劍嘯?”

怎可能聽不到。她此身是化了母%e4%ba%b2血肉凝合而成,而魂魄曾離本體無依無存得靜默三百餘年,縱然方其雅並未舍得將她煉成器靈,可那許多年來在冰胎中的封印,已將她的魂魄與千年冰芯共同改造,如今比起一個活人,她更接近的,倒不妨說是煉化而成的器物。

劍乃百兵之君,萬器在劍君麵前本該是臣服之態,更何況是千萬劍與千萬劍意摻雜組合成的地域。它對她的影響比對人的,要多得多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實際上,那劍嘯隻是種意念之力,是劍本身的意誌與劍主留在劍上的意誌共通的力量,因而是無形的無聲的,普通些的劍修都隻能感受到浩然萬鈞之勢與崇仰肅靜之意境。可對劍之一器有特殊領會的,看到的就會比普通人更多。

“哥哥也聽到了嗎?”阿弱輕輕得問。

他的顏容依然是靜默得安謐的,氣定神閒從容不迫,仿佛那般浩渺的氣勢於他沒有任何影響。低頭看向女孩兒時,眼瞳幽深無波——不像阿弱,縱然她本身無感,那般強烈的劍嘯還是作用在她的身體上,讓她的表情都因此聲而痛苦扭曲了。

青年握住她的手,看到那白嫩的掌背都在不由自主得痙攣,頓了頓,索性一把將她抱起,穩穩護在懷中。

“聽到了。”他摸摸懷中人的後腦勺,“阿弱痛嗎?”

她搖搖頭。而有那麼瞬間,青年幾乎要因為這個動作而顫唞。

眼前幾乎要撕裂空間的裂縫仍在變化,羅浮方麵的幾位長老正在加緊布陣。主持劍會的劍修已經上前來,再次講述一貫而來沒有多少變化的規則。

劍廬開啟,屆時羅浮會布下法陣連通兩境,隔絕入口處呼嘯的劍氣,塑造一個比較平穩的通道現代武神錄全文閱讀。想要一闖秘境之人,各憑所能,傷亡自負,但每人臨行前需領取相靈符一枚,該符有引線牽連到外界的陣盤,一旦遭遇無法抵抗的危險便會碎裂,同時將情景傳送到陣盤之內讓外界人看清。一方麵是記錄情景撇清羅浮的責任,一方麵是告誡其餘人,不要有任何傷人之心,否則罪證便會公之於大眾。

這也是為大家的生命安全所考慮,畢竟這是場年輕人的試煉,參與者大多是各派的天之驕子,損傷一個都是能讓其師門跳腳的大事,羅浮怎麼擔得起責任?

這劍境並非羅浮所有,隻不過是恰好處在羅浮境內罷了。雖說一直以來都有說法,山門境內所有事物都屬山門之物,但這立足修行界前列的大派顯然有著足夠的頭腦與自知之明,知道這玩意兒並非是自己能吞下的。所以,羅浮的態度相當端正,劍廬即將開啟,立馬廣發帖子昭告所有人,隻要不跟羅浮對著乾,能解決掉個人恩怨,來者不拒。不但不拒,而且還給你最好的平台試煉——當然也因為這個,羅浮的聲名素來極好,修者願意進羅浮山門,幾個大派也願意給羅浮麵子。

阿禍領了兩枚符,遞了一枚給妹妹。這符在手上的時間超過十息,便自動化為一道流光竄入掌心。他抬頭看了看劍境外巨大的陣盤,感受了一□內的溫順氣息,發現確實隻有連通的作用,其內有嚴格的符文禁製,不會侵犯到修者隱私,便也作罷。

“好多劍。”阿弱感歎。

這個地域原就不凡。天之西為昆侖,天之東為歸墟,天之北曾駐洪涯境,羅浮在天南,當年洪荒變遷,三界分離,現在的這劍境在當時卻是不死火山。因為凡界曾曆天柱傾倒之劫,地形滄海桑田,而不死火山的地火也儘數傾瀉,如今已進入永無止儘的休眠。大約是當時的劫難中衍生了什麼與劍有關的事物,才在這漫長的時間中,逐漸演化成了這秘境。

據有記載以來,這劍境引發的萬劍朝宗已經不止一兩次。全天下的無主之劍要往這地域跑,誰也沒辦法。無怪乎其內的劍,多到超乎想象。

青年將一塊玉牌小心翼翼係到妹妹的脖子上:“不知進此秘境,你我是否在一處……若是分離,阿弱在第一時間便捏碎這玉牌,好不好?”

阿弱下意識握住它,觸手溫涼:“捏碎了哥哥便知曉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