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笑道,“狠鬥私字一閃念,不用了。”
葉幗英接道。“靈魂深處鬨革命,在哪照?”
姚清遠打了請的手勢,“為公前進一步死,往裡邊去!”
葉幗英抬起腳卻沒落下,“為公前進一步死,清遠這一邁步就算完啦?”
姚清遠更是樂不可支道。“哎!那也不許為私後退半步生!”
“得,我這進步得。退不了了。”葉幗英笑道。
“哈哈……”
姚清遠更樂,為他們二人的默契樂。
“這外麵終於安全過關了。一進照相室,攝影師就把我們倆給支到了牆邊。牆邊已經站了三個人,都這樣。”姚清遠站直了低頭默不作聲。
“這是乾啥呢?清遠哥。”姚致遠問道。
“你們猜。”姚清遠一抬頭說了三字,又一副低頭狀。
“我知道,這是默誦老三篇呢!”鐘小貓喊道。
“對對,小貓猜對了。”姚清遠抬起頭來道。
“清遠哥,你會背老三篇嗎?”姚軍遠笑道。
“反正是默誦,也不出聲,我照著半個鐘頭一篇,這一站就一個半鐘頭吧!”姚清遠說道。
“噗……哈哈……”
“不許嬉皮笑臉。”姚清遠板著臉道,接著又道,“這默誦完了,我們還得找攝影師照相。”
“隻聽見攝影師又道:凡是來照相的必須是上級要求的標準姿勢。”姚清遠一本正經地又道。
“照相還要姿勢,啥姿勢啊!”姚振遠問道。
“你們看好了啊!標準姿勢是這樣的。”姚清遠話落擺了一個姿勢,“兩%e8%85%bf交叉,身體前傾,手裡拿著紅寶書放在%e8%83%b8`前,左手攥緊拳頭微微向後,擺出一副奮鬥革命的架勢。”
“女同誌也這樣。”姚修遠問道。
“你甭管男女,小孩都這樣,連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也衝著鏡子擺造型呢!”姚清遠說道,“這一屋子不照相,都練上了。”
“這照相館,改體操館了。”連幼梅笑道。
“這不是難為人啊!這老胳膊老%e8%85%bf,彆折騰出個好歹來。”姚奶奶擔心道。
“奶奶,這誰說不是啊!練了一會兒老太太覺著不對勁兒了:小夥子,大娘這老胳膊老%e8%85%bf的,可有點兒頂不住了!要是再練一會兒呀,大娘我呀,就不找你照啦!”姚清遠學老太太學的惟妙惟肖道,弓著腰,捶著%e8%85%bf。
葉幗英搭話道,“那找誰照呀!”
姚清遠道,“我找大夫照。”
葉幗英接道,“找大夫照照?”
“我知道為啥找大夫,那是要照照x光。”田勝利笑道。
“對呀,看看骨頭有沒有折呀!”姚清遠道。
“嗬嗬……”
“我們都勸,趕緊先給大娘她老人家先照唄。”姚清遠接著說道,“攝影師也是一肚子的話:你們以為大娘這麼大歲數了,我願意這麼折騰啊!可不這麼照連膠卷都不給衝,我也擔風險。這麼著,大娘呀……”
“大娘坐著不就行了。”姚致遠說道。
“哎喲,那可不行。”鐘小貓趕緊說道,“那是貪圖舒適享受,容易出修正主義。”
☆、第381章
“有道理,有道理。”眾人趕緊點頭道。
“不能坐著,那咋整啊!老太太可站不住了。”姚奶奶擔心地問道。
經姚清遠和葉幗英這麼一說,屋子裡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劈裡啪啦的聲音也沒了,大家夥齊齊看他們二人。
“哎!清遠哥,快說啊!”姚夏穗站在門邊說道。
“快說。”姚爺爺也催促道,“小子,你賣起了關子找抽是不是。”
“好好,我說。”姚清遠清清嗓子道,“這老大娘站不住,相還照,怎麼辦?要不說人家攝影師訓練有素啊!估計也是見多了,直接給了老太太一根東西。”
“拐棍?”姚振遠眨著忽閃忽閃地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
“錯!紅纓槍。”姚清遠直接公布道。
“老大娘拄紅纓槍呐!”葉幗英虛拄著紅纓槍道,“湊合用吧。”
“您彆拄這啊!”姚清遠擺手道。
“不讓拄,那我拿著。”葉幗英遲疑地問道。
“不不,您得扛著才行。”姚清遠見葉幗英虛扛著紅纓槍,“哎!這才對了。”
“哈哈……”
“彆笑,嚴肅點兒。”姚清遠一本正經地又道,“您扛著,您扛著,再擺上個刺殺動作,我再給您在照片上題上字:大娘銀槍刺青天。”
葉幗英苦笑道,“嗯,刺完了我上八寶山!”
“八寶山是哪兒?”姚文遠問道。
“革命公墓。”鐘小貓回道。
“嗨!這簡直是折騰人。”三大娘擺手道。
姚清遠接著道,“連著教老太太三個刺殺動作,在看老太太……”
“照好了。”葉幗英問道。
姚清遠拍著自個兒的%e8%85%bf道,“抽筋了。”
“嗬嗬……這能不抽筋嗎?”
姚清遠又道。“這好不容易讓老大娘照完了,有一位顧客拿著票,就直奔攝影師而去。可是攝影師拿著票就這麼一直上下打量著他。”
“你看什麼呢!”葉幗英舉起手在他眼前晃晃道。
姚清遠歪著脖子道,“同誌,我這打小落下的毛病。”
“噢!脖子歪啊!”葉幗英說道。
姚清遠道。“同誌,我照相。”
葉幗英左看看,右看看,“知道照相須知吧!”姚清遠配合的點點頭,葉幗英道,“您也來個姿勢吧!”
姚清遠勉為其難道。“那行,我試試吧!”
歪著脖子姚清遠擺了個姿勢。
樂得大家是東倒西歪。
葉幗英也笑彎了腰,“不成,不成,你得把脖子轉過來。”
姚清遠委屈道。“您當我不想啊!我紮了十來年的針都沒紮過來,您說轉就轉過來了。這要是能轉過來,我可得好好謝謝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說著還雙手合十作揖,“就這麼湊合照一張吧!”
“快照吧!後麵還排隊等著呢!”葉幗英催促道,她實在好奇,清遠接著往下怎麼編。
姚清遠腦袋不歪了,“要說。這攝影師真是個好人,您看您脖子非這麼歪著,我看您這種情況非得照顧。這樣吧。您看您拿一本《紅旗》雜誌。”
“清遠,接著。”姚博遠說道。
姚清遠雙手接過他扔來的東西,原來是本書,鼻頭一酸,又差點兒哭了。
“權當《紅旗》雜誌了。”姚博遠笑道。
兩人相視一眼,這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兄弟倆冰釋前嫌了。
在場的老人看出端倪,欣慰地笑了笑。兄弟倆總算不再鬥氣了。
“清遠哥,快說啊!這姿勢怎麼擺。”姚修遠催促道。
“哦!就這麼擺。”姚清遠回過神兒來。拿著書擺了下姿勢,“照一張為革命而學習的相,既突出了政治,又彌補了您的缺陷。”
葉幗英附和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這姿勢還不錯。”
姚清遠擺了擺手,雙手拍著大%e8%85%bf道,“不錯什麼呀!相是照了,這位顧客連照片都沒取。”
“怎麼了。”大家都問道。
姚清遠拍著自己的腦瓜頂道,“光照腦門子了,沒照出什麼模樣來。”
“哈哈……”
葉幗英哭笑不得道,“好嘛!光照個杏腦門!”真虧他想得出來。
姚清遠實際慌忙道,“我在旁邊一看這種情況,就實在看不下去了:攝影師同誌,您能不能不加這些東西,生活照片加這麼多的內容,不太合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怎麼說?”大家夥問道。
姚清遠又道,“攝影師指著牆,我走過去一看,牆上貼著‘顧客須知’。本照相館特規定二十個不照,望革命顧客遵照執行。”
“都是那二十不照啊!”葉幗英順著他的話問道,我怎麼不知道啊!一起進的照相館。
姚清遠清清嗓子道,“聽好了。側麵相不照、逆光相不照、燙發的不照、梳小辮的不照、帶紅領巾的不照、穿舞蹈服裝的不照、穿花衣服的不照、眼睛小一點不照、鼻子高一點不照……”
葉幗英拉著他的胳膊道,“你等等,這鼻子高一點兒怎麼也不照啊!”
“對呀,對呀,爹媽生就的這樣。”姚墨遠說道。
姚清遠咋呼道,“這你們都看不出來啊!”
“啊!我知道,估計這鼻子高……鼻子高,大概,也許、可能會引起裡通外國的嫌疑。”鐘小貓猶猶豫豫地說道。
“噗……這樣也行。”
姚清遠朝鐘小貓豎起了大拇指道,“說的對。”
“那馬克思、列寧,不也是大鼻子,這畫像不是高高掛起嘛!”姚奶奶說道。祠堂裡就掛著他們的畫像呢!
“那不一樣,他們是無產階級陣營。”姚清遠正氣凜然地說道。
“這都是瞎琢磨。”葉幗英哭笑不得道。
姚清遠撓撓頭道。“咱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呀!”
“清遠哥,你問問不得了。”姚振遠說道。
姚清遠一拍手道,“我還真問他們了,你彆說,他們還真給我說了。這裡邊有明顯的政治原因。”
“什麼政治原因?”葉幗英也好奇道,“逆光相為什麼不照?”
“逆光相發黑,象征著黑暗。”
“這也能聯係上,帶紅領巾呢?”三大娘問道。
“那是複舊。”
“穿花衣服的?”姚夏穗問道。
“那是低級趣味。”
“燙發的?”連幼梅問道。
“資產階級生活方式。”
“梳小辮的?”妮兒問道,還不忘抓抓自己的羊角辮。
“缺乏革命精神。”
“梳髻的?”姚奶奶問道。
姚清遠一本正經地道,“政治上顯的幼稚。”
“梳壺兒的?”姚長青問道。
“封建主義的殘餘!”
“噗……不容易啊!都能聯係上。”姚長海笑道。
“嘿!那以後女同誌隻有剃個大禿瓢得了。”田勝利笑彎了腰。
姚清遠接著道。“也是無巧不成書,這時候進來倆姑娘,腰係寬皮帶,腳蹬大馬靴,一人剃一個鋥亮的光頭!”
葉幗英抿嘴偷笑。這家夥又有啥說頭。
姚清遠道,“攝影師同誌,我們倆要照一張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