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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56 字 2個月前

皇上恩寵不斷,劉瑜還得掂量著對靖安侯府的態度和策略。

壓襟,撒帳,掀蓋頭。

盛陽隻覺得這一切,讓他等得太久太久。

而今,夙願終於實現,他銳利的雙眸有些溼潤,其中隱現的淚光,卻在下一刻全部變為驚豔。

他的阿沅——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她,明豔華美,卻並不張揚刺目。那一身明媚的紅,端貴明麗,又無半分驕矜之氣。

成國公世子夫人也是一愣。

素聞定遠侯府三姑娘才學不錯,但沒想到管沅容貌竟也不俗。

管沅隻淺笑凝然,神色自若。

成國公世子夫人暗暗滿意地點了點頭:容貌昳麗,性情也穩重,這下丈夫和公公該放心了,小姑留下的骨血,日後也有妥當人照顧了……

想到此,成國公世子夫人險些紅了眼眶:當初小姑生下天昭的時候有多凶險,她是%e4%ba%b2眼目睹的……

飲了合巹酒,吃過子孫餃子,新郎出去接受賓客敬酒,其餘人等也都退出新房。

管沅聽到外間的門關上,屋子裡一片寂靜,才從床邊起身,有些好奇地打量新房。

看這裡的布局,應該是觀瀾堂。作了內室的東次間,布局果真是按含露居,不知道宴息室和西次間如何。

正打量著,管沅突然聽到房門響動,趕緊又坐回床邊。(未完待續)

☆、153 花燭

柳臻壓低聲音:“姑娘,是我!”

管沅這才放心。

柳臻走進內室,把食盒放在桌上:“寧護衛讓我送進來的,說世子爺讓世子夫人先吃些東西。”

已經過門,稱呼自然都要換了。

盛陽知道新娘子是沒有時間用晚膳的,故而才有了這番安排。

管沅想了想:“把食盒放在這,你先下去吧,我等世子回來。”

新娘沒時間用晚膳,新郎也是一樣的,宴席上哪裡是能好好吃飯的,酒都來不及喝。

管沅坐回床邊,美眸微闔,理著之後靖安侯府諸事的頭緒。

中饋的事,或許她還不用著急接手,至於其他那幾房%e4%ba%b2戚,都不算太難對付,關鍵是盛嵩……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傳來齊刷刷的行禮聲。

盛陽回到觀瀾堂。

今日喜事,出席的賓客不少,但真敢來與他敬酒的卻不多。

賓客出席,是看在靖安侯府、定遠侯府等的麵子上,也有一部分是因為皇上對盛陽的器重。

而敬酒不多,是忌憚盛陽孤煞的名聲。

故此他沒花多長時間,就擺%e8%84%b1了宴飲笙歌。

觀瀾堂還是觀瀾堂,卻已經成為他的牽掛所在,成了他惦念在心的地方。

寧護衛稟報:“世子爺,焦家的人我們都攔下了,沒讓他們鬨事得逞;但是司禮監和東廠,什麼動作也沒有,屬下擔心——”

擔心會有更厲害的招數等在後麵。

“你們繼續戒備,不要放鬆警惕。”盛陽蹙眉下令。

寧護衛急忙應是。

“她如何?”盛陽銳利的雙眸柔和了幾分。

“都按世子爺的吩咐送進去了,但世子夫人一定要等您回來。”寧護衛自然明白主子所問何人。趕忙回稟。

盛陽頓了一下,旋即微微點頭,掃視了一圈院子裡佇立待命的丫鬟小廝,朗聲吩咐:“守夜的留下,其餘的都下去。”

推開正房貼了大紅喜字的門,盛陽繞過檀木隔扇,走進內室。

燭光明亮。赤色錦緞簇擁之中。女子清澄的美眸望向他,%e5%94%87角綻出柔和的弧度。

“你回來了,沒有被拉著灌酒吧?先吃點東西?”管沅從床邊站起。就要去開食盒布餐。

盛陽不曾回應,管沅有些納悶地抬頭:“怎麼了,不會是喝多了吧?”便伸手想探一探他的額頭。

隻是還未抬手,她就被擁進溫暖熟悉的懷抱。摟著她的雙臂收得很緊,讓她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他心中百感交集。像是經過滄海桑田的震蕩,在擁她入懷之後,才漸漸平靜下來,低喚一聲:“阿沅。你不該等我的,餓著你了怎麼辦?”

縱使世事如何艱難,外麵寒風凜冽。從此往後,這裡有她守候。有她給他溫暖。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如果真餓了,我也不會硬撐呀,”管沅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們坐下來好不好?”否則站在這還不知說到什麼時候,到時候東西可就真涼了。

雖是寒冬臘月,屋裡的地龍燒的很暖和,吃食都還留有餘溫。

盛陽在桌邊坐下,接過對麵管沅遞過來的筷子:“有些簡單,不知道是不是合你口味。”

“不會呀,我覺得很好,”管沅舀了一勺三鮮豆腐嘗了嘗,“是你吩咐靖安侯府的廚房做的?今日都在忙宴席,應該沒誰有空理會這些吧?”

“是觀瀾堂的小廚房做的。”盛陽夾了一塊胭脂排骨送到她嘴邊。

食盒裡隻有一套餐具,一雙筷子一個勺子。

管沅朱%e5%94%87微啟,皓齒咬住排骨。嫁衣炫目,%e5%94%87上胭脂齒間香,讓他心頭微動。

“靖安侯府的習慣都是各自開膳,除了逢年過節。大廚房隻預備其餘雜役的膳食,協調節宴。這些我慢慢與你說,這樣你接手中饋也遊刃有餘些。”盛陽解釋。

管沅微不可察地蹙眉。

大廚房隻預備其餘雜役的膳食,協調節宴?

她當年在靖安侯府,是被當雜役對待了嗎?靈修和靈均為了各種瑣碎事還要看人臉色,實在是——

“中饋的事,我正要和你商量呢,”管沅調整了情緒開口,“我先不接手。”

盛陽的母%e4%ba%b2去的早,靖安侯盛巍一直沒有續弦,府內的中饋一直是盛陽的二嬸母高氏在主持。

前世,高氏就這麼主持中饋,把她當雜役應付,一應供給也苛刻得很,可知不是什麼厚道人;更莫提還有一個已經反了的盛嵩,不知道高氏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助紂為虐?還是全不知情?

盛陽不大理解:“為何先不接手?”按道理,如今阿沅嫁進來,就該阿沅接手中饋,“你若有什麼顧慮,儘管告訴我。”

管沅一笑:“我就是想試探一下,他們下一步想怎麼做,也判斷一下你二嬸母知不知道你二叔所作所為。”

前世的事,她不打算告訴盛陽,否則隻會讓他傷心自責。

那時候他早已自顧不暇,哪裡能顧得上她?

“也好,你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按自己的想法來,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盛陽囑咐著。

“嗯,”管沅點頭,“其實府裡的人我都認識,倒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地抓瞎。”

兩人用了膳,盛陽便拉起管沅的手:“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朝霞般的衣袂相連,內室東北角,盛陽一手放在櫃角菱花雕飾上:“看好了。”

他撥動了一下花瓣,一麵鏡台從牆壁上轉下,他拿了一旁博古架上的一顆夜明珠放在鏡台上,又轉動了不遠處的紅寶石鑲扣,床前的地麵打開一處地道入口。

管沅還在驚愕中,纖指被他拉了拉:“進去說話。”

她便看他拿下鏡台上的夜明珠,跟著他沉穩的腳步走下了地道。

“我借修新房之名,在觀瀾堂暗中修了這條密道,”盛陽低語,“如遇不測,你可以從密道逃%e8%84%b1,出口是我在阜成門外的莊子,那裡有我的人接應。”

密道有些狹窄,恰好容一人通過。夜明珠晶瑩的光芒照耀著腳下的路,前方是看不到儘頭的黑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管沅被盛陽牽著手,走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美眸霧氣氤氳。

為何要修密道?都是為了她呀!

他始終愧疚於前世對她的拖累,所以現在要用儘一切護她周全平安。

可是盛陽,我更害怕失去你!

“地道陰冷潮濕,不宜久留。”他拉著她複又走出,回到溫暖明亮的新房。

“盛陽……”管沅忽地從背後抱緊他的腰,語聲哽咽,“答應我,如遇不測,你要和我一起逃。”

溫軟的重量從後背傳來,他聽到她的哽咽聲。

他想答應她的,可是,他怕他來不及,也怕他不能。

前世,身在西北的他,終究還是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靖安侯府化為塵土。

這輩子,他不確定將會發生什麼,所以他不敢給她太多承諾。

“阿沅,”他轉身捧起她的臉頰,容顏嬌美似芙蓉沁露,他輕柔地%e5%90%bb著她的淚痕,“我會儘力。”

我不敢說,未來哪一年,我是生或死,是貴或賤,是富或貧,是成或敗。

但我會將我的一切都給你,我的榮耀,我的財富,我的地位,我的性命。

你才是這一切存在的意義。

龍鳳花燭光華耀眼,嫁衣喜袍交相輝映。

夜明珠滾落,錦緞綾羅簌簌,鋪了一地繁華。

繾綣相依間,掌心尋覓而去,玉.肌更勝春雪。

皓雪旖旎處,%e5%94%87齒忘情雕琢,開出紅梅片片。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迷離的氣息漸次升溫,氤氳出青澀的欲念,如三春時分歸粱的燕,在杏花微雨中驚起一道漪漣,便一圈圈擴散開去,再難平複彼此刻骨的眷戀。

沉淪在那一瞬的相融,被從未體會過的美好包容著,他隻願長醉此間。

執一壺梨花看落英,輕軟的韶光恰似今朝良辰,那般叫人輕悅,觸動了靈魂深處的孤弦,淺%e5%90%9f在這最美的時節。

伸出手,他輕撫她含著淚光的眼,疼惜的%e5%90%bb落下,一寸寸貼近她漸或迷亂的心。

痛楚中她咬著牙,卻依舊如盛放的花,絢爛嬌嬈而聖潔,承接他壓抑的動律,隻為將最完整的自己交給他,與他一同感念——

兩世的夙願,此情纏.綿共長天。

……

晨光熹微。

藕荷色紗帳低垂,鴛鴦喜被相擁而眠,她顫動細密的雙睫,柔和的眸光凝望著他緩和許多的睡顏。

“醒了?”他不曾睜眼,低沉的話音未落,她被他抱得更緊。

纖手落在他溫熱的%e8%83%b8膛,她不自禁緋紅了臉。

昨夜纏.綿,若非念及她……還有今早的認%e4%ba%b2,他大約還會更瘋狂些……

“靖安侯府旁係的%e4%ba%b2戚多,有些也是能靠得住的,可以多走動,比如成國公府。”盛陽迅速起身著裝,屋內的氣氛霎時由旖旎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