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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16 字 2個月前

欲牽扯到宮外,被皇上攔下:“朕記得楊師傅講過,漢武帝的巫蠱之禍,死了不少人,搞得人心惶恐,差點演變成謀權篡位。你這麼做,和那時候又有什麼分彆?”

楊師傅,自然指的是楊石瑞。

“皇上,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呀,假如麗妃和宮外的娘家真有牽扯——”劉瑜解釋著。

皇上不以為意:“能有什麼牽扯?麗妃入宮一年多,假如真有牽扯,朕要拿你們這些人問罪。宮禁森嚴,一個普通妃子能有這本事,難道不是你們沒有好生統禦內宮?”

劉瑜不敢接話。

“妃嬪之事,不出宮禁;宮外之事,不乾內宮。這是老規矩,也是內功不乾政的保證。你退下去吧!”皇上擺擺手。

冷宮內,管洛發髻淩亂,看著麵前賜死的三樣東西,癲笑出聲:“劉公公,你怕了,你還是怕了!”

馬公公歎息著搖頭:“麗妃娘娘,哦不,管氏,劉公公可不在這,您還是趁早上路吧。”

“上路……我等著劉公公牽連整個定遠侯府呢,沒等到這個消息,我怎麼安心上路?”管洛麵目猙獰。

“喲,您這是想看戲,還是想拉人陪葬?”馬公公摸不清管洛的想法,隻覺得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看戲?陪葬?那群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管洛嬌笑,神誌有些癲狂,“元年的春節前,我去寫春聯,祖父居然和我說,不要與管沅那個賤人相爭?同樣是定遠侯府的嫡女,我憑什麼不能與她爭!”(未完待續)

☆、145 末路

馬公公不再理會管洛,瘋女人說的話,還是臨死前的瘋女人,沒什麼可聽的。

“管沅那個賤人,除了運氣以外,到底有什麼好的!仁和大公主府既然能看上她,我又憑什麼不能取而代之!所有人都偏向她,所有人!”管洛猩紅著雙眼,欲哭無淚。

馬公公挑揀出一條白綾,命小太監掛在布滿蛛網的梁上。

管洛滿目悲憤:“梁氏雖是我母%e4%ba%b2,但也還是偏向她!處處幫著她不幫我!梁氏,梁氏如果真把我當女兒,就不會牽累我!”

馬公公命小太監抓起管洛,將她押到白綾前。

“武康伯府倒了,杜思死了,管沅,你才是最大的贏家呀!”管洛笑得癲狂,“有楊家給你撐腰,你做夢也會笑吧?就不知道你在孤煞星手下,能熬過多少個回合!哈哈哈!我等著你下地獄見我,我在奈何橋等著看你的死期!”

馬公公吩咐著小太監,強製著把白綾套在管洛脖頸間。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會放過你們!每個對不起我的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管洛欲要掙紮,卻始終逃%e8%84%b1不出宿命。

雙足落下,冷宮的揚塵中,一片死寂,再無聲息。

記得清楚,終究隻能隨記憶塵封……

慶壽寺的佛像前,管沅上香叩拜,在跪墊上禱祝許久。

起身之後,她輕歎一口氣,被一旁的僧人聽見:“施主似有放不下的心結?”

管沅雙手合十:“有些人算不得好人,但故去時我難免會有唏噓,請大師開解。”

“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非想處不想,一切皆有緣法。”僧人笑言。

管沅咀嚼著這句話,似有了悟:一切眾生,都有如來智慧德相,隻是因為妄念執著,不能證得智慧德相。因此無論好人壞人。皆為眾生。皆有佛法智慧相,她為此唏噓,並無不妥。不該想的就不要想。不搞糾結的就不要糾結,一切皆有緣法。

她釋然地走出殿門,走向盛夏明媚的陽光。

定遠侯府,紫薇花盛放的季節。亦是三房分家的日子。

“姑娘,惠安堂那邊說。二太夫人又病了。”靈修十分不滿地撇嘴。

“分家的日子病了,”管沅放下手中的書卷,“請太醫了嗎?”

“太醫還沒來,但是三房本來是要今天搬出去的。他們隻怕找到借口留下來了!”靈修擔憂。

管沅語氣嚴肅:“哪有那麼多幺蛾子,傳我的話下去,二太夫人病了而已。又不是整個三房都病了,該搬走的還是得搬走。留下惠安堂的人就是了。否則,我會采取強製行動,到時候有什麼損失甚至受傷,我概不負責!”

靈修答應著去了,管沅又起身喊了柳臻:“我們去惠安堂看看,二太夫人是真病了,還是在耍什麼花招。這些日子以來,她手下無人,什麼動作都被我壓下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最後一搏,還是真病了。”

惠安堂的院子裡,丫鬟婆子都忙碌著。

“叫你燒個熱水,到現在還沒燒過來!”

“快去裡麵把東西端出來!”

“二太夫人怎麼喝得下這麼燙的茶,換杯涼的來。”

管沅站在惠安堂門口,掃了一圈熙熙攘攘的人,一聲冷笑:“病患需要靜養,你們也不是第一天當差了,難道不知道嗎?”

丫鬟婆子立馬噤聲,馬上有人去裡間報了安嬤嬤,說三姑娘來了,安嬤嬤連忙迎了出來。

“三姑娘%e4%ba%b2自過來,也沒有事先知會老奴一聲,實在讓老奴失禮了!”安嬤嬤行著禮。

“這種時候,繁文縟節就免了吧,二太夫人怎麼樣?”管沅打起簾子進了主屋。

“二太夫人是老毛病了……”安嬤嬤歎息。

管沅走進內室,瞧了瞧二太夫人的臉色,果然有些灰暗。但管沅並不十分相信,畢竟臉色這種東西,隻要善用脂粉,造假很容易。

她又問了問丫鬟二太夫人的起居事宜,便坐在宴息室等太醫。

半個時辰後,太醫到了。

太醫診脈後,斟酌良久:“還是按之前的方子服藥吧,以溫補為宜。”

“敢問二太夫人這次犯病是因何而起?”管沅問。

太醫搖搖頭:“這就不好說了,病患情緒一直不好,病情反複。加上天燥火熱,容易貪涼,否是很難說的事。”

管沅點頭稱謝,囑咐了一個管事帶太醫下去領封紅。

她自己則抄錄了一遍方子,又添了幾句話,封好後命靖恭坊送到盛陽手上。

不久後,管沅便得到了盛陽的答複,旋即吩咐:“命惠安堂的人今日內離開。”

靈修驚訝:“姑娘的意思是,二太夫人是裝病?”

“可不是嗎,太醫隻是不好戳穿二太夫人,畢竟二太夫人一把年紀了,太醫也想給她留點麵子。但我可不會給二太夫人留什麼麵子。即刻命令惠安堂的人,搬走。”管沅向惠安堂走去。

惠安堂裡彌散著一陣濃濃的藥味,安嬤嬤還在糾結:“二太夫人,是藥三分毒,這沒病喝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沒病喝出有病,那才貨真價實,”二太夫人冷冷地說,“想把我從這裡趕走,下輩子再做這個夢吧!”

“做夢的不是我們,而是二太夫人您!”管沅快步走進內室,命柳臻搶過藥碗。

誰都沒看清楚柳臻是怎麼出手的,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藥碗便放在管沅身邊,一滴沒灑。

“二太夫人真是處心積慮,對自己都下得了手。裝病這麼麻煩的事,我想您也是窮途末路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吧?”管沅嘴角帶著嘲諷。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是病了,需要喝藥,你乾嘛讓人把藥端走?二太夫人故作鎮定。

管沅無奈搖頭:“是藥三分毒,沒病怎麼能喝藥,二太夫人我在救您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太夫人據理力爭:“什麼沒病!太醫都說我有病——”

“太醫什麼時候說您有病了?”管沅十分稀奇,“太醫隻說了溫補為好,溫補哪裡是什麼治病的法子,況且大熱天的,我問了您身邊的丫鬟,您又沒貪涼吃什麼冷冰冰的東西,哪裡需要溫補?你仗著太醫明哲保身不敢戳穿你,仗著我們都不懂醫術,就在這自欺欺人,我也是蠻佩服您的!”

大宅院裡的醃臢事多了去了,太醫院的人向來不願意趟這些渾水,很多時候都是得過且過,如同今早那位太醫一般。

但管沅可不會選什麼明哲保身得過且過,她不態度冷硬,就隻能人善被人欺。

“你既然都說自己不懂醫術,又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二太夫人一副氣息不穩的模樣。

“我不懂醫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懂,我自可以請懂醫術的人判斷藥方,斟酌太醫的診斷。二太夫人,您還是拾掇拾掇梳洗打扮和我們好好道一聲彆吧,不要等到太陽快落山了我來趕人,到時候您可就連最後一點體麵都沒有了呢!”管沅撂下話就走,毫不客氣。

走到安嬤嬤麵前,她又加了一句:“做下麵人的,事事都該為主子打算,主子失了體麵,那是你們下麵人沒考慮周到,沒有提點著主子。”

安嬤嬤連忙低頭,不敢答話。

捱到黃昏前,二太夫人終於從惠安堂出來了。

楊氏一邊命人打點出府的事,一邊派管事嬤嬤去接手惠安堂。

管沅又帶人從馬車上扒拉下幾件東西,有模有樣地給二太夫人道了聲彆,把二太夫人氣得臉色鐵青。

“逢年過節常回來走動,我會給二太夫人預備大禮的。”管沅笑著在門口相送。

二太夫人暗暗鄙夷:誰要你的什麼“大禮”,黃鼠狼給%e9%b8%a1拜年,沒安好心!

鬨騰一番,總算結束。

分完三房,便到了二房。

東跨院的前廳,管進與弟弟管達相談。

“我常年在邊關,也沒關心過家裡的情況。你還年輕,要看開一些。”管進勸慰著。

失妻再失女的管達顯得憔悴許多,有些茫然地點著頭:“我沒什麼能耐,官場上都靠哥哥撐著——”

“說什麼話,都是兄弟,”要分家了,管進也頗多感慨,然而祖製不能違背,“日後逢年過節,常回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也不要不好意思開口。終歸是一家人。”管進語氣真切,似是想起從前舊事。

自小,父%e4%ba%b2對弟弟便不像對他這麼嚴苛,他起先總埋怨父%e4%ba%b2偏心,對他不如對弟弟好,後來才明白,父%e4%ba%b2是對他有更高的期許。

但父%e4%ba%b2常和他說,打虎%e4%ba%b2兄弟,上陣父子兵。

父%e4%ba%b2做什麼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定遠侯府。

管達點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

定遠侯府如今這般,因為丁憂全然退出官場,管進和管洌本來前途一片光明,仕途卻陡然停滯不前。等到除了服,隻怕大勢已去。

這一切,說到底也是他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