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1 / 1)

拚夫 蕭七七 4117 字 2個月前

“姑娘,我們被他們甩了!”那個手下跪在地上,一臉哭喪的模樣。

“廢物!”杜思%e4%ba%b2自跳下車,一腳踢在手下的%e8%83%b8`前,衝上去看到馬車裡都是各種壓重量的雜物,諸如樹枝石塊一類,麵色又白了幾分。

居然用這種方法將他們甩了!

管沅,我昔日果真小瞧了你!

杜思咬牙切齒:“倒回去找,就不信她一個小娘子能有多大本事!”

一行人沿著車轍回溯來路,遠遠望見旁邊的麥田附近隱現火光。

“姑娘,那邊有火光閃現,人數不少,會不會是管姑娘?”手下指著那片火光問。

“你帶一隊人過去,若是她就開打,我們看到開打,自然會追過去。”杜思吩咐。

立刻有一支隊伍朝火光處行進。

而此時火光閃現處,柏柔嘉和管沅自草地旁走了出來。

“姑娘,我們是沿著記號一路追過來的,”永國公府的人上前給柏柔嘉行禮,“幸而姑娘安然無恙,世子爺聽說姑娘以身涉險,差點沒……”

“我哥又發火了?倒是苦了你們底下人……”柏柔嘉歎息一聲。

永國公世子柏應嘉在外是能屈能伸的主。對內可沒那麼好脾氣。

管沅看了一圈永國公府的人:“此地不宜久留,等回去了我%e4%ba%b2自向永國公世子賠罪,勞煩貴府實在過意不去。”

“沅妹妹又說哪裡話,此事自有我一力承擔。我們先找個安全地方,雖說現在人多,但保不齊杜思人更多。”柏柔嘉讚同地點頭。

一行人正要向遠處的農莊走去。

新月升起,夜色一片迷蒙。

永國公府的人突然來報:“後方突然來了些好手。恐怕是武康伯府的人!”

管沅凝眉:“杜思追上來了。”

“你們趕緊拒敵。不要透露找到我們了!”柏柔嘉吩咐完,拉著管沅的手,“我們趕緊走!”

管沅二話不說和柏柔嘉一起向前跑。

然而沒跑出半裡地。杜思的馬車就追上來了。

“你們也太幼稚了,兩條%e8%85%bf跑的能比四條%e8%85%bf快?”杜思冷冷的諷刺從腦後傳來。

管沅機警地拉著柏柔嘉閃到附近的樹後,回過身來就看見杜思的馬車正是衝她們剛才所在的方位撞來,看這情形。隻怕想把她們撞成肉泥。可惜如今她們躲到樹後,杜思的歹毒心思倒是沒有得逞。

杜思從馬車上緩緩步下。在這般郊外鄉土之地,她一身羅裙宛若天仙,絲毫不減絕美氣韻,一聲嬌笑:“管沅。我昔日真是小瞧了你,居然連永國公府也聽你差遣,我還以為。永國公府與定遠侯府該是仇敵呢!”

“沒有永遠的敵人,自然也沒有永恒的朋友。”管沅明白事已至此,正麵交鋒是避不掉的了,右手在背後暗暗準備好匕首防身,“杜姐姐昔日與我的情意,今日也當一筆勾銷。”

“昔日情誼,”杜思一字一頓地重複著這四個字,“也罷,隻有你這樣的蠢貨,才會認為那是什麼情誼。不過都是交易罷了!”

管沅也不爭辯,有些情誼是真情意,曆經磨難才會曆久彌堅,譬如她與柏柔嘉。

有些情誼也就是點頭之交,利同而聚,利儘而散,譬如她與杜思。

她從一開始就明白杜思是什麼人,所以早就做好準備,會有今日,因此並不曾有多少可傷懷的。

她所關心的,是今日會遇到什麼考驗,杜思手下的強兵?還是其他手段?她可記得杜思還是個用毒高手。

“其實,你何必與我為敵,你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可是選擇了與很多人為敵。”管沅幽幽地說著,有些想要拖延時間的意味。

永國公府的人手在這,著實不夠用,最好能等到其他救兵。

“那些人都不重要,他們不會成為阻攔我的利器!”杜思很是自信。

管沅搖頭:“有時候最不起眼的人,往往是事情的關鍵。今天你既然定要我死,那麼我也想死個明白,你可否告訴我幾個答案?”

杜思沒有回應。

管沅也沒有理會杜思是否回應,深吸一口氣問道:“我祖父,是你動的手吧?”

“是。”杜思回答得很爽快。

“你殺我,可是怕靖安侯府成為定遠侯府的靠山?你們想拉攏靖安侯府?”管沅又問。

杜思歎息一聲:“看你如此蠢,諒你將死,有些事我就給你一些點撥。管沅,你是定遠侯府唯一的利用價值。仁和大公主選擇你,靖安侯府選擇你,出發點都是一樣的。與其到時候眼睜睜看著第二個焦婉妍出現,你倒不如早點解%e8%84%b1。你以為自己嫁到靖安侯府就能妻憑夫貴?他們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多謝杜姑娘提醒,這些我一早就明白,”管沅微笑,“那杜姑娘呢,你的利用價值,興許比我高的多吧?誰又會這般利用你?”

“你!”杜思有些惱恨,“也罷,今日就是你死期,你也沒機會看到我母儀天下的日子了!”

話音未落,杜思手中十字弩舉起,利箭射出,直奔管沅要害而去。

方才與杜思說話期間,管沅一直注意著情況,十字弩一舉起,管沅就拉著柏柔嘉往旁邊閃,險險避開。

“你快跑,去搬救兵!”管沅猛力把柏柔嘉推向黑暗。

十字弩再發一箭,朝管沅心口射去。

這次管沅沒能避過,利箭射中肩胛。

蝕骨錐心的劇痛瞬間暴發,衝力使管沅站立不穩,直直跌坐在地。

額間冷汗直下,濡濕了她額前放下的發。

杜思緩緩放下十字弩,%e5%94%87邊掛著釋然的笑,步步生蓮般走向管沅。

“*凡胎,從來都這麼脆弱,”杜思輕輕歎息,盯著管沅慘白的臉,唏噓了一句,“可惜了,嬌生慣養的你,本來是如花似玉——可是管沅,你是我前進路上的障礙,還有危險。”

管沅沒有回應,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僵硬了。

“箭上有毒,你大約還能撐個把時辰,”杜思的語氣恢複冷硬,“賬冊在哪?”

管沅依舊無動於衷。

“你若想要解藥,隻需告訴我,賬冊在哪,被你們拿到了是不是!”杜思忽然蹲下,伸手捏住了管沅的下巴。

管沅的美眸怔怔看著杜思,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氣。

杜思捏著管沅的下巴,等了許久,還是沒有得到答案。她譏諷一笑:“既然你不知道賬冊,你的命留著也沒有價值了——”

旋即匕首刺進心窩,杜思難以置信地看著%e8%83%b8口噴濺而出的鮮血,和管沅握著匕首幾乎青筋暴起的纖手。

不遠處爆發的新一輪的廝殺,聲勢震天;新加入的戰鬥的隊伍,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管沅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將匕首拔出,又在自己認為可能偏離的位置再補了一刀,血如泉湧,染得管沅雙手一片血紅。

“你的命留著,才沒有價值……黃泉路上多寂寞……杜姐姐你陪我可好……”管沅聲音澀然,“生不能同他為國除害,不能幫他解救家族……死也要帶走你這個禍患,幫他清路……”

杜思的手下都驚呆了,正欲上前救人,憤怒得就要殺掉不遠處仍把匕首捅在杜思心窩的管沅,來者已經阻斷了他們的退路。

“阿沅!”熟悉而瘋狂的怒吼傳來,下一刻,管沅虛弱的身子跌進她思念已久的溫暖懷抱。

“阿沅,你怎麼樣!”盛陽顫唞地抬起管沅麵色如紙的臉頰,銳利的雙眸滿滿都是痛色,逐漸明亮起來的火光,照耀著他眸底的血紅,令人一看,就心痛得仿佛被人深深刺傷。

管沅抬起美眸,看著盛陽熟悉的臉龐,淒然的微笑在%e5%94%87邊蔓延開來:“我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盛陽,我幫你殺了杜思,是不是對抗劉瑜,會容易一些……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阿沅,彆再說了……跟我回去,一切都沒事了……”盛陽抱著她的手微微顫唞著,似在捧著易碎的珍寶,卻是那樣沉重。

管沅神色有些渙散,知覺也在漸漸失去,她隻感覺到,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自己頸間。

“你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傷心……”管沅難過得仿佛窒息一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永遠是自己放不下的執念,前世,今生,便是在最後的死亡——

這回,應該沒有來世了吧,這個隻有他的世界裡,她希望他能過得很好,至少要過得比前世好。

能夠戰勝劉瑜,能夠保住家族。

或許,能做千古名臣;又或許,享一世安泰便是最好。

隻是她不能再陪他走下去了,他又會回到自己的孤獨……(未完待續)

☆、139 瘋了

杜思撐著最後一口氣,怔怔看著麵前相擁的兩人,有些事才逐漸在腦海中清晰。

原來,如此。

原來盛陽的軟肋,就是管沅。

她所言管沅的利用價值,盛陽這般高傲的人,壓根不會在乎吧。

能為一個女子落淚,盛陽,是真心在乎管沅,是把管沅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慶壽寺刺殺,她不是輸給管沅,而是輸給盛陽——

又或者,也是輸給管沅,因為管沅能得盛陽付出所有真心,這樣出類拔萃的男子的,所有真心。

杜思吐出最後一口氣,慘淡而笑。

他們都輸了。

她杜思,窮儘一生也沒有真心關懷自己的人。

而劉瑜,永遠不會知道,盛陽的軟肋是什麼;永遠不會知道,那場賜婚不是什麼政治陰謀,而是兩情相悅。

不過現在,賜婚已成空談,軟肋也即將化作塵土。

因為所有一切的核心——管沅,命不久矣。

“我中了杜思的毒,沒多少時間……可以捱了,我想我最後的一點記憶裡,你能夠一直陪著我……可以嗎?”管沅美眸帶笑,卻含著晶瑩的淚,像是鮫人泣下的珍珠,光華瑩澤,卻帶著苦痛。

一瞬間的驚愕幾乎擊潰了盛陽:“不!阿沅!不會的!我即刻救治你!阿沅你撐住!”他發了瘋一般抱著管沅踮足而起,風中隻留下一句話,“杜思必死!”

沒有人能奪走阿沅,沒有人!

即便是閻王,也沒有這個權利!

阿沅。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找回了自己,不要再讓我失去,我早已承受不起……

阿沅,你不可以放棄我,不可以!

你怎麼忍心把孤獨留給我,把一生的悵惘自責。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