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問信是如何來的,直接拆開
然而下一刻,管沅不禁掩%e5%94%87驚呼——
皇上居然私自逃離京城,失蹤了!
但這不是最要緊的,前世見過皇上無數荒誕行徑的管沅。對此並不覺得稀奇。令她驚訝的是,皇上的路線和方向。正是大同這一片北方邊塞!
因此,盛陽的判斷是。皇上想要北出關外。
然而關外就是韃靼的地盤,這實在太危險了,出關不就等於送死嗎?
所以,盛陽告誡她一定不能讓皇上出關,怎麼拖都必須拖住,他會儘快趕往大同,把皇上拉回去。
京中禁宮內閣衙門。
幾位閣老和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在此齊聚。
“皇上從前微服出宮也是止步於京城九門,這次怎麼突然要去邊塞,實在令我等憂心!”謝閣老的神情十分苦大仇深。
“我隻盼著大同和宣府能攔下皇上,一旦出關,被韃靼盯上,後果不堪設想!”正一品中軍都督府都督潁國公張懋憂心忡忡。
劉閣老搖頭歎息:“願上蒼庇佑,彆再出現英宗的事情,國力早經不起折騰了!”
數十年前,英宗%e4%ba%b2征瓦刺被俘,導致京城被圍,也間接導致後來宮廷中的各種亂象與鬥爭。
此處唯有正一品右軍都督府都督靖安侯盛巍還算沉著:“皇上出逃的事不能宣之於眾,否則不僅是關外虎視眈眈的韃靼,就連各路刺客匪類也會圖謀不軌。所以隻能讓大同和宣府嚴加守關,卻不能告訴他們緣由。”
“靖安侯言之有理,”閣老李西涯頷首讚同,“絕不能泄露消息,但必須派人把皇上找回來。”
“犬子已經出發北上,不如再多派幾路人馬,搜尋到的可能性也會大一些。但千萬不要再驚動更多的人。”盛巍提議。
其餘幾人紛紛讚同。
大同管府。
晚膳後,管沅一臉鄭重地拉了父%e4%ba%b2去書房說話。
“爹爹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或消息?”管沅試探地問。
管進疑惑:“什麼消息?這幾天並沒有什麼棘手的消息,你是發現了什麼,還是聽說了什麼謠言?”
管沅確定父%e4%ba%b2並不知道此事,於是壓低聲音,把皇上出逃的事告訴了管進。
管進倒吸一口涼氣,不由低斥:“胡鬨!禦駕%e4%ba%b2征都被俘,微服孤身就更危險了!怪不得上麵有命令說最近要加強防守,但沒說具體原因。看來是為了阻止皇上出關。”
“所以爹爹無論如何也要把皇上截在大同,然後等京中派人把皇上護送回去。”管沅嚴肅認真的神情卻在下一刻管進的問句中有些垮塌——
“你如何知道這樣隱秘的消息,可靠嗎?”管進有些不放心。
管沅撇嘴:“我那幾把刷子,就不在爹爹麵前丟人現眼了。但消息確實可靠,而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謹慎防範了,皇上沒來,那是好事;可我們散漫,真把皇上放走了,那就是大事了!”
“嗯,”管進也十分讚成,又補充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不要再告訴旁人,否則皇上的處境會很危險。”
“我會守口如瓶的,”管沅承諾,“爹爹也彆把此事告訴旁人,就算執行命令,也得找絕對信得過的心腹。對上峰更不能說,否則杜總兵還不知道的消息,爹爹先知道了,多抹他的麵子?”
管進哈哈一笑:“這些道理我都明白,說得好像你才是官場老油條一般!”
“我擔心爹爹嘛,”管沅怏怏而憂,“我聽說杜總兵和爹爹不太對付,到底怎麼一回事?”
“行軍策略不同而已,”管進輕描淡寫地帶過,“意見不同反而能發現錯誤,對軍隊可是大有裨益。”
管沅可不會相信父%e4%ba%b2這一番糊弄的話:魚叔他們打聽到的情況,哪裡是行軍策略不同這麼簡單?還涉及到搶功、擔過、穿小鞋……
父%e4%ba%b2把她保護得太好,但這並非好事,她總得看清楚真相才能解決問題。
“爹爹,我想辦個小宴,邀請將領女眷一聚。我剛來大同,禮節性的,應該認識一下她們。況且我每天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趣,不如認識幾個人,平日裡也能說說話。”女眷向來喋喋不休愛議論,或許從她們那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也好,這些你向衛叔報賬就行,請帖他幫著寫就是,他了解情況比你多,”管進並不在意此事,“你也注意彆累壞了。”
管沅眨眨美眸:“既然是我自己消遣,那就不花爹爹的銀子了,我還是有些私房錢的!”
哥哥管洌的字畫鋪子,時文一直賣的很好,她也時不時補充一些新的。現下京中口碑最好的時文,全是她出品。靖恭坊的生意一直不虧不賺剛好維持,因此即便沒了書齋和一枝紅豔,她手裡還是有不少閒錢的,雖然買不了大件,當零花絕對沒問題。
管進無奈而笑:“你這丫頭!”
因為宅子不大,管沅就把宴席設在了院子裡。
十字甬路旁邊夾種上百合與紫薇,點綴得整個院落煥然一新。十字甬路外的綠草茵茵上,便是一桌桌宴席,柳枝垂下碧綠清新。
“京城來的小娘子,品味就是不一樣,”馬參將的太太讚美之情溢於言表,“這布置雖然不繁複,格調卻很高。”
“承蒙馬太太謬讚,”管沅禮貌地回應,“先落座吧,寒舍簡陋,屈就馬太太了。”
“哪裡哪裡!”馬太太拿著帕子連忙擺手。
不多時,女眷基本都到齊了。由於請的都是中級將領以上的女眷,人數算不得很多,太太加小娘子,也就二十來號人。
管沅稍稍一瞥,還差一個人,也是今日的重磅——大同總兵武康伯世子杜硯的姨娘。
杜硯並沒有帶正牌夫人前往大同,隻帶了這一個姨娘和她的庶子女,可見其寵愛程度。也難怪杜思當初憂心不已,顯然是怕這姨娘挑唆得杜硯去做什麼糊塗事。
但杜思一個小娘子,也不好管到父%e4%ba%b2房裡去,除非發生很嚴重的問題。因此,即便強勢如杜思,也沒把這姨娘怎樣,畢竟如今杜思還未羽翼豐滿,不敢妄動,毀了自己多年苦心經營的名聲。
思及此,管沅還真盼著見一見這姨娘的廬山真麵目了。(未完待續)
☆、087 捧殺
管沅一邊招呼寒暄,一邊讓丫鬟把瓜果茶點拿上來,等了足足有一刻鐘,才盼到這個身份不高架子卻很大的梅姨娘。
模樣算不得國色天香,但那一雙妙目嫵媚生姿,實在難得。
幾下眼波流轉,便連管沅這個女子,都看出了味道。
怪不得杜硯這麼寵她。
做正堂大婦,自然要端莊大氣撐場麵,要用遊刃的能力駕馭下人,豐富的學識教育子女,靈活的手腕交際%e4%ba%b2友。
而對於姨娘小妾,隻需內媚足矣。
管沅禮貌地和梅姨娘打了招呼,帶她落座,方才正式開席。
隻不過這梅姨娘倒也稀奇,來晚了沒半聲表示歉意的話,仿佛她就該這時候來,就該讓大家等似的。
而開席之後,管沅又發現一個極其有趣的現象——
一乾女眷,居然都不怎麼搭理梅姨娘。
按理說,杜硯是大同總兵,整個大同的最高將領。⊿思⊿兔⊿網⊿
這些下屬的女眷,不說趨之若鶩上趕著討好梅姨娘,也該客客氣氣地寒暄吧?
但現下她們自說自話、自成團體,似乎梅姨娘是透明的並不屬於這裡一樣。
到底是正妻和媵妾不可調和的矛盾,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畢竟沒哪個正室拉得下臉討好一個姨娘,即便這個姨娘的夫君比自家夫君身份高,但隻要不是高到皇宮裡成為宮妃,那都還隻是個連主子也算不得的姨娘。
管沅有意試探,和梅姨娘聊起來:“聽說梅姨娘還有個女兒帶在身邊,怎麼今日沒有一起過來?”
梅姨娘淡淡瞧了管沅一眼。過了半晌才說:“帶來做什麼。”
這一句話輕描淡寫,卻讓管沅不怎麼舒服,好像她有什麼壞主意要打到梅姨娘女兒的頭上似的。
她隻好敷衍過去:“杜妹妹年紀不大,來熱鬨一下也是好的。”
“我女兒不喜歡熱鬨。”梅姨娘依舊是方才那種神情,似是不屑的防範。卻又媚態橫生。
但管沅的注意力還在她說話的內容——這個梅姨娘,真是不給人麵子,怪不得這些女眷都不和她說話。
自己一個定遠侯府的嫡出小娘子,她尚且這樣的態度,對這些女眷隻怕更不留情麵。
看來梅姨娘真的很得杜硯寵愛,才有底氣恃寵而驕。
管沅並未因此而懊惱什麼。也沒有時間懊惱,因為沒過多久,馬太太她們就拉了她去說話。
邊關的人,大都對京城很感興趣,自然會問東問西。
管沅也沒有不耐煩。一一回答。
“先前選秀的時候,我帶著我大閨女也去了京城,至今仍記得那裡的牛%e8%88%8c餅!”一位太太似乎沉浸在回憶中。
“你們家閨女爭氣,”周指揮使的太太滿目豔羨,“模樣水靈知書達禮,你可是沾了你閨女的光嘞,現下求%e4%ba%b2的還不是踏破門!”
通常秀女落選返鄉,都會十分搶手。能通過初選被召集到京城選秀。皆是萬裡挑一的小娘子。除卻最後選三留下來的一後二妃,其餘小娘子回鄉後也是名聲大動,求%e4%ba%b2的人踏破門檻。
這邊相談正歡。梅姨娘冷不丁冒出一句:“管姑娘的姐姐如今是宮中最得寵的麗嬪,區區秀女,有什麼好稀罕的。”
庭院內的氣氛驟冷下去。
那幾個女眷有些慌神。誰入宮誰得寵,她們也不清楚。現下一不小心班門弄斧,不知管沅心裡會怎麼想……
管沅美眸含笑,不帶情緒地看了眼梅姨娘。才笑盈盈岔開話題:“京中的吃食我這次沒帶來,怕路上放壞了。不過帶了些小玩意兒,待會兒給大家拿著。隨意玩賞就好。牛%e8%88%8c餅,我倒是會做,隻怕做的不好,不合幾位太太的口味——”
“哪裡哪裡,”馬太太連忙接話,“管姑娘真是能乾,美若天仙還有一手好廚藝,我們真是有福氣了!”
梅姨娘甩了一句:“那是你們見識短,定遠侯府三姑娘,詩詞文墨也是一絕。”
管沅臉色整個都不好了:梅姨娘是想捧殺嗎?看似句句在捧她,實則句句都在打旁人的臉。先前那位太太還誇那秀女模樣水靈、知書達禮,現下又把她推出去當靶子,這不是故意挑撥她和其餘女眷的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