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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90 字 2個月前

他,“我有事情告訴你,但是我要說的話,我怕你會不相信。”

盛陽劍眉微挑:“什麼事我會不相信,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不論你說什麼。”

這世上,也便隻有她與他是同類,是擁有兩世記憶、兩世情分的人。他心裡很清楚,她如今雖對他生氣不滿,但若他有難,她會第一時間相助。之前的附議風波就是最好的例子。而除卻她,又有誰能對他的“孤煞”毫不介懷?又有誰能為了他,願意犧牲自己走向深宮?

因此,他信任她,無條件的信任。

管沅麵有愁色。卻還是緩緩開口:“你二叔有問題,他很可能與閹黨有所勾結。靖安侯府被滿門抄斬的時候,你二叔說了一句話……”

她把當日情形細細複述了一遍。

這番話說完,盛陽並沒有反應,盯著兩人緊握的手,劍眉緩緩蹙起。

管沅眉心一跳。

她挑這個時候告訴他,就是怕他會不相信自己。現在他不信,和她翻臉。那還算有轉圜的餘地,大不了她背著罵名自己努力找出證據就好;但如果日後他們真的攜手並肩,他不相信從而有了矛盾。麻煩可就大了。

因此看到盛陽蹙起的眉和他良久的沉默,她已經預備好盛陽要和她翻臉。

“阿沅,對不起,我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原本等著他質疑的管沅,卻等來這樣一句歎息。

她愣愣盯著他好看的眉眼:明明是說他二叔盛嵩的事,怎麼突然來了這樣一句?

盛陽再抬眼。憐惜溢滿雙眸:“你說的話,我會去查的。既然是你%e4%ba%b2身經曆。那就一定是真的,雖然我之前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管沅點點頭。鬆了口氣。

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

秀致的%e5%94%87角綻出一抹舒心的弧度,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

他卻在這樣清淺的弧度中失了神。

荷香淡雅,蟬鳴蛙叫,水色和天光卻比不上她裙角的那一抹淡色賞心悅目,繁花美景亦不及她溫柔的一笑。

若能醉此間,愜意悠然付一生,他亦願足。

隻是現下他們還有許多要做。

“這串降香黃檀佛珠,你還是戴著,”盛陽把之前送給管沅的佛珠,直接從自己手腕,通過他們交握的手,移到她的玉腕上,“大同氣候寒冷,你的腳傷雖痊愈卻也要注意,戴上不易複發疼痛。另外,也算是給你保平安。”

奇異的花紋在她雪白膚色的襯托下愈發迷離,引得他有片刻迷惘,而管沅趁機把手抽了回來。

再摘下來還給他,未免太矯情。

“你回去吧,一切小心。”管沅彆過頭去下逐客令,鴕鳥一樣逃避他的目光,仿佛再多看幾眼就會心軟改變決定一樣。

盛陽的神色卻輕鬆了不少,即便還是擔心她的安危,可她今天總算沒再像以前那般賭氣,對什麼都通通拒絕。

他不舍地叮囑:“遇到麻煩就告訴我,直接傳信到書齋;缺銀子也和我說——”

“你真當我是你……”管沅咬著%e5%94%87,硬是沒把後麵幾個字說出來。

盛陽卻聽明白了。

前世他們就已經走到成%e4%ba%b2這步,隻是當日就沒來得及相見。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他很鄭重,盛滿笑意的眸靜靜看著她,仿佛一切都不容置疑。

管沅輕哼一聲:“蓋頭未掀禮未成,不算!”徑直走出涼亭,不再理會盛陽。

“一路平安,一切小心。”他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現在最後悔的事,便是前世沒有掀她的蓋頭。

大同去路不遠,向西北繞過宣化,再折返西南路過陽原,便到了大同。

大同城池不大,與繁華的京城不可同日而語,而且一應建築以兵防為主,畢竟這裡是中原阻攔韃靼最重要的屏障。

魚叔不愧是靖恭坊出身,早早打點好一切,和定遠侯世子管進在大同的府邸也聯係上了,雖則管進還在軍營練兵,卻已經把管沅送到了管進的府邸。

初夏的午後,陽光有些*。

管沅步下馬車,看到麵前宅院牌匾上的“管”字。

說是府邸,麵積卻不大,隻是一個普通的三進院落。下人也不多,一個煮飯的婆子,兩個粗使丫鬟,兩個中年力壯的護院,還有跟隨父%e4%ba%b2多年的衛叔。

衛叔一看到管沅,眼眶就紅了:“算起來,老仆也有快四年沒見到三姑娘了!”

管沅也有些觸動,但還是強笑著安慰:“這不是見到了嗎,衛叔咱們進屋說話。”

在一進院待客的南書房坐下,管沅開始細問父%e4%ba%b2的生活起居,什麼時候去軍營,什麼時候回來,飲食如何。

靈均陪著管沅,負責端茶送水;細心的靈修則去查看管沅即將下榻的西廂房,帶著那兩個粗使丫鬟收拾打掃、布置房間了。

衛叔一一回答,又提醒管沅:“這邊以麵為主,就怕三姑娘吃不慣。”

管沅莞爾一笑:“難得衛叔還記得我的口味,和我母%e4%ba%b2一樣更偏好南味。吃什麼都不是要緊的,我就是來看看父%e4%ba%b2,小住一段時間。另外我帶了些人過來,麻煩衛叔騰出地方安置他們。”

“這個沒有問題。”衛叔當然知道管沅指的是魚叔那一乾人,至於管沅帶著的那兩個丫鬟,陪同管沅在西廂房耳房安置就好。

管沅又補充:“他們也不是一般人,平時不用限製他們出入,我自會約束他們。”打探消息的人,自然需要四處活動,窩在宅裡可就浪費了。另一方麵,由於靖恭坊是在管沅手中起死回生的,這些人對管沅都很是欽佩。

衛叔也是人精,自然明白三姑娘選來帶到大同的,自然有三姑娘的用意,故而不過多乾涉。

京城的時新事他雖知之甚少,但仁和大公主府的事,因為與定遠侯府有關,他還是十分清楚的。

況且,三姑娘想做什麼,那是她父%e4%ba%b2,也就是世子爺管教的,他一個下人操哪門子的心?

西廂房很快拾掇好了,管沅梳洗罷,便到了晚膳時分。

“三姑娘不如先用膳,”衛叔和藹%e4%ba%b2切地勸解,“世子爺回來沒有定期,所以特意吩咐老仆告訴三姑娘,不用等。”

“我還是等等吧,”管沅笑容溫善,“畢竟這麼久沒見父%e4%ba%b2,第一餐飯我還是陪他吃吧。還好天熱,把這幾道菜端去灶上溫著。”

天擦黑,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從大門外傳來,隨即漸漸平息。

正在讀《乾坤大略》的管沅抬頭起身,小跑向大門處。

轉過垂花門和影壁,映入眼簾的是記憶中身影,卻已隔得太久太久。

男子身形高大,鎧甲披身,利落地下馬。未到不惑的年紀,卻因長年日曬雨淋,皮膚顯得有些粗糙,徒增了幾歲外表的年齡。眉眼和管洌更為相像,濃墨重彩得十分有神,卻多了幾分歲月帶來的平和穩重。

在看到管沅時,管進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仍舊禁不住嘴角翕翕。

“沅丫頭……”這一聲似是歎息,又似是喜悅。

自己的女兒,轉眼間都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了。

“爹爹!”管沅快步來到父%e4%ba%b2麵前,憋了半晌還是沒抑製住自己的淚水,就這般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真好,能再見到父%e4%ba%b2,真好!

前世七年光陰,加上重生後的一年多,她終於再度見到父%e4%ba%b2。

那種漫長的等待和憂心,在此刻似乎終於了結,填補了她最大的遺憾。

一定能改變,一定要改變,她必須救父%e4%ba%b2,不能讓他再戰死大同!(未完待續)

ps:感謝(晷貓來也)的2個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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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逃京

晚膳的氛圍很融洽,管沅並沒有拿京城的各種隱憂告訴管進,一直把談話控製在正麵話題。管進雖知道一些京城的事,但也沒有問。

“洌哥兒的表現,倒讓我有些意外,”管進帶著濃濃的讚許和自豪,“沒想到如今這一輩的世家子弟裡,他倒成了官位最高最有前景的。”

“那是盛,”管沅下意識就要連名帶姓地喊,出口才發現不妥,連忙改口,“盛世子還沒入仕……”

說完管沅又發覺,自己居然在為他鳴不平?而且對擂那方還是自己%e4%ba%b2哥哥?

她不動聲色地低頭吃麵,趁機掩飾了自己有些窘迫的神情。

女大外向,古人誠不欺我也……

“靖安侯世子的確是難得一遇的天才,”管進評價起盛陽來,“騎射水平,至少二十年無人能出其右。就不知其他方麵如何,如果是個有勇無謀的草包,那也不濟。”

管沅這回學聰明了,沒有隨意搭話,雖然她很清楚,拿草包形容盛陽,實在是——

如果盛陽是草包,這世上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草……

想著就逆天,區區三年,他到底怎麼把那手鬼畫符變成顏楷的?

還有,西條街的那次清洗居然是他做的,一夜之間就把整條街收入囊中……

興許還有一些她不清楚的事。

本來她還覺得,自己洞悉前世先機,改變了這麼多事很了不起;但現下她才知道,自己實在眼界太窄太自滿。

清洗宵小,安插國師。孤煞拜把,盛陽做的才是真正的大事。

這般想著,一種奇妙的心情縈繞著她,自挫中帶了一點敬佩,敬佩中又含著不甘。不甘裡居然還夾雜了甜蜜?

她一定是瘋了!

管進那邊還在繼續評價:“可惜了孤煞,不過正所謂人無完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遺憾。”

“但他不是靠著孤煞,反而取得了皇上的憐憫和信任?”管沅反問。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管進搖頭。

晚膳後。管沅向父%e4%ba%b2大致了解了一下這院子的開支,第二日便有模有樣地管了起來。

由於沒有女主人,從前的內宅瑣事,都是衛叔拿主意,但也沒個章法體係。衛叔顯然還是更擅長迎送客人、打點往來這些外院事宜。如今管沅既然來了,肯定要把這些事做起來。

“三姑娘蘭心慧質,不過大半日就理出了頭緒,整理了章法定例。”衛叔毫不掩飾自己的讚美,在他看來,管沅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衛叔謬讚,院子小人少,做起來才這麼快。”有了定例。日後要省事許多,樣樣按部就班便成。

剛整完手頭上的活,靈修便送了一封書信進來。信封隻有“沅%e4%ba%b2啟”三個熟悉的顏楷。

由於有衛叔在場,管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