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和你說這些。”
和柏柔嘉這種麻煩的關係,不能再維係下去了。
永國公府和定遠侯府早已形同陌路互不往來,柏柔嘉卻還在一力相幫。
雖然她能從中或多或少得到些益處,但這好處實在不應該拿。
不管這是老謀深算的永國公柏繹刻意的安排,想在永國公府得罪定遠侯府後,讓柏柔嘉作為唱紅臉的代表來緩和氣氛,留一條後路;抑或柏柔嘉是真的發自內心過意不去——
都不妥當。
當斷則斷,這樣下去,對柏柔嘉對定遠侯府都沒有好處。
柏柔嘉漸漸有些明白了:“所以,沅妹妹覺得,我如今最聰明的做法,是疏遠定遠侯府?”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原本平淡的雙眸染上若有似無的哀傷和無奈,幾乎讓管沅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哀傷?無奈?
她以為,永國公府的人個個精明,包括柏柔嘉。
柏柔嘉若不精明,怎麼會知道齊允鈞和焦婉妍的關係?
柏柔嘉若不精明,怎麼會知道定遠侯府摻和邊牆生意?
柏柔嘉若不精明,怎麼會拿到手關於邊牆修築的消息?
但如今柏柔嘉的表現,卻又不精明。
精明的小娘子,在定遠侯府與永國公府%e4%ba%b2事破裂以後,該立即明白,日後兩家的關係會裂如峽穀,幾代都無法修複吧?
那如今柏柔嘉做這些徒勞無功的事,目的又是什麼?
就算討得自己的好感,定遠侯府還有那麼多人,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讓她來表現自己的善意和友好。
況且,這份善意和友好的真假還有待甄彆。
所以,柏柔嘉到底為何要這樣做?
“沅妹妹,”柏柔嘉深吸一口氣,“你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遇到情理不容的事,再聰明也是枉然。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我不會再讓你為難,讓我自己為難。”
管沅微微低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未幾,安嬤嬤帶著順惜已經走了一圈回來,管沅便讓順惜同靈均一道送柏柔嘉出去。
順惜有些忐忑,柏柔嘉不知是否還在想方才的話,並未有過多表示。
管沅在人聲消匿後,盯著那一汪碧綠的湖水,愁眉不展。
聰明人遇到情理不容的事,也是枉然。
那到底如何叫情理不容呢?
含露居的晚間,靈均把今日陪同順惜送柏柔嘉出府的經過細細同管沅講了一遍。
“婢子看這個表姑娘,是個口無遮攔的,”靈均搖著腦袋,“她想必知道了柏姑娘之前與咱們府的%e4%ba%b2事,居然開口問柏姑娘有沒有定%e4%ba%b2。要知道她才與柏姑娘第一次見,就敢問這樣直白的問題,而且也不是一個小娘子應該談論的呀!”
“柏姐姐如何回答?”管沅好奇。
“今天才發現柏姑娘也是高人,她就淡淡回問了一句,”說到這靈均不由笑起來,“讓表姑娘去問永國公夫人。”
管沅掩%e5%94%87而笑:“問永國公夫人,是好回答。他們還說了什麼?”
“表姑娘把姑娘問的灶上開銷拿去問柏姑娘,結果柏姑娘反問,她是不是要給永國公府介紹生意,”靈均撐不住又笑起來,“表姑娘的臉色精彩極了。”
“順惜,”管沅止了笑,沉%e5%90%9f片刻才道,“典型的嬌養深閨,沒經曆過風浪,也不懂得什麼話熟人能問,生人不能問。你還記得大姑引見的時候說了什麼嗎?還真是不怕生!”
“那現下該怎麼辦呢?”靈均請示管沅。
管沅回答:“我自然要把今日的發現回稟母%e4%ba%b2,另外哥哥今天值夜,明日下了衙我也還要見他。”把今日柏柔嘉說的消息告訴兄長,問問他什麼時候把第一筆分紅拿到手,就趕緊退股。
兩人正商議著,書房的窗外傳來極輕的“啪”一聲。
靈均走過去拾起一本薄冊,交給管沅:“姑娘,這神秘人的身份,是不是也該查一查,婢子心裡總不踏實。”
“我也想查,”管沅接過薄冊,“但從何查起呢?你有什麼好主意?”
靈均悻悻然搖頭。
“我也沒有主意,雖說有字跡,可是大海裡撈針,上哪去比對呢?”管沅歎息著搖頭,翻開薄冊,突然有了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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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忐忑
薄冊的內容,和今日柏柔嘉所言大致相同,不外乎是邊牆修築一事出了問題,最好儘快退股。
因為內容已不新鮮,管沅關注的並不是這個。
永國公府之所以知道邊牆修築的詳細狀況,是因為永國公府一直在做工部的生意,還想著觀望好壞,適時參股。
至於定遠侯府,雖然哥哥打通了其中關係,卻沒有足夠多的內線,並不了解具體事宜。
她之前告訴哥哥適時退股,也是基於前世的先知,而非如此的真憑實據。
那麼,神秘人之所以了解邊牆修築的狀況,定然也常參與工部的生意,才會有內線知悉。
因此,她隻消查清楚,到底是哪幾家在摻和工部的生意,就能把範圍縮小,劃出一個區域。
另一方麵,管沅的眸光回到這含著內斂鋒芒的顏楷上,想到了自己時常翻閱的那本顏楷抄錄的《道餘錄》。
齊允鈞送的一應禮物,早在退%e4%ba%b2的時候,管沅就讓人完完整整還了回去。
但他當日送《道餘錄》時說的話,她還記得——
《道餘錄》卻並未刊刻,隻在宮中文華殿有藏本。
那麼,從文華殿的藏本下手,興許能找到線索?
但據她所知,宮中文華殿的藏本不會外借。想要翻閱隻能在文華殿翻看,還會有專司的太監登記來訪。
那,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搞到原版的?
無論如何,總得試試才知道。
第二日,管沅先去稟告母%e4%ba%b2關於順惜的狀況。
“這性子。我看著也不知是福是禍,”管沅微微搖頭,“娘%e4%ba%b2有什麼打算?”
楊氏倒是一臉平靜:“是福是禍,端看放在什麼地方。放在合適的地方,那就是福不是禍。”不過,這合適的地方不會是需要應付繁雜人事的定遠侯府,“至於打算,我看還是把你哥哥的%e4%ba%b2事儘早定下來,二太夫人才沒有插手乾涉的餘地。”
管沅擰眉。
母%e4%ba%b2的話很有道理,隻有把這個空位填上。二太夫人才不會插空亂彈琴。
問題是,如今哥哥的情形,談%e4%ba%b2事真的合適嗎?
她自己的想法她很清楚,如若現在要定她的%e4%ba%b2事,她肯定百般推拒。
盛陽……她與他今生並不相識。她也沒再抱著如前世一般的希冀。畢竟他已不認得她,不會再為她籌謀。加上孤煞的名聲,她沒有任何奢望。
然而這不代表她會願意嫁與旁人。她不能讓自己懷著對盛陽沉重的心,另嫁他人,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而齊允鈞的事,多少對她存了影響。
即便齊允鈞當初看似用心,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還不是隻顧自己?
管沅漸漸淚盈於睫。
這世上。不會再有比盛陽對她更好的人,不會再有。
即便前世她落魄至此,他都不曾離棄。不曾改變初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被冤抄襲,他依然堅定地相信自己;楊家落魄,他仍舊遵守著那沒有諾言的諾言,迎娶自己。
曾經滄海難為水,再也沒有人比得過他;而即便畸零於世,為他傾儘一生又何妨?
她不可能再接受旁人。
“娘%e4%ba%b2。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和想法。”管沅硬生生將眸底的淚光逼回去,“還是聽哥哥的意思吧。日子是他在過,我們不能代替他做決定。”
院子裡的杏花,隱隱含著淚光般的露水。
下衙時分,管洌回到府中。
聽聞了管沅關於邊牆的勸諫,管洌輕鬆一笑:“我昨天就拿分紅退股了,倒沒聽聞這樣的消息,也算誤打誤撞。妹妹,你到底哪裡來的消息渠道?”
他怎能不好奇,一兩次便罷,關鍵在於,每次都很準。
管沅笑容飄忽神秘:“退股了就好,其他的你不需多問,幾家暗線鋪子你整出來沒有?”
她一不能告訴哥哥柏柔嘉的舉動,那會傷哥哥自尊;二不可能說出神秘人,這聽來就匪夷所思。
故而她隻好轉移了話題。
管洌擺手:“那幾間鋪子倒不難,關鍵在時間費得久。你當初怎樣想到存續時間長短這個症結的?”
管沅自嘲一笑:“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還虧的我的好丫鬟有靈氣。有時候,細節決定成敗,但往往看慣大格局的人會忽略細節。”
這大約也是祖父沒有想到這點的原因。
“還有兩件事,我想請你幫忙。”管沅態度誠懇。
“說得如此鄭重,什麼事?”管洌不由有些擔心。
每次妹妹請他幫忙,那都是大手筆大影響,而且定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他怎能不擔心?
管沅微微搖頭:“你能不能把常做工部生意之人的名單給我一份?我想查一些事情。”
“這個容易,”管洌毫無壓力地答應了,“待會兒我寫了叫人給你送過去。”
管沅微微鬆了氣:“謝謝哥,還有一事,我想讓你幫我查宮中文華殿的記錄。”
“你是說,文華殿的訪客記錄?”管洌奇問。
“嗯,時間大致在弘治十八年,也就是去年正月開始,到五月初為止。”管沅回應。
“這麼長的時間,你要查什麼?”管洌越發疑惑不解。
管沅微微垂眸:“我不了解你可以查到多詳細的記錄,想必時間跨度這麼大,記錄會很繁多,如果能有《道餘錄》的相關記錄就方便多了。”
管洌不由想起齊允鈞曾送過的《道餘錄》,但時間完全對不上。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還有一個人抄了道餘錄,然後被妹妹察覺了?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他一頭霧水。
“好吧,我試試看。”管洌說著,開始在腦海中搜尋他所認識的,在宮中金吾衛當值的人。
晚間,管沅首先拿到的是工部生意參與人的名單。
武康伯府,杜思即便想幫她,也定會大大方方如柏柔嘉一般告訴她,說不定還存著邀功圖報的心思,不可能這般隱秘行事。
永國公府,柏柔嘉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