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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79 字 2個月前

膽子也夠大的,這就敢和他們翻臉,小心以後摔得粉身碎骨!”

“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要我忍著?”管沅可不信桀驁不馴的大表哥會讚成隱忍不發。

“哼,誰讓你忍著了,”楊安冷笑,“叫你學聰明點,好好想接下來該怎麼辦!等我從廬陵回來,再看看你想出了什麼對策!”

管沅歎息一聲:她是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北風無月,料峭的夜寒意不減。

書房孤燈下,一旁服侍的靈均已支著腦袋開始打盹。

而書案邊,管沅調著墨色,專注作畫。

眉似劍芒,不濃不淡,是精致的凜冽;

眸如刀鋒,銳利深沉,是冰冷的一瞥。

不帶溫度的神態。卻從分明的%e5%94%87角流露出緩和,那是她前世所熟悉的——

而如今,究竟是熟悉,還是不熟悉呢?

管沅自己也不確定了。

深吸一口氣,放下筆。她看著這張已畫完的肖像,又長長呼出一口氣。

田野已然模糊,獨獨突出一人馬上英姿,那是一眼回望。

她畫的,是前世最後一麵,卻也是今生第一次見。景致是前世。他的情態卻更像今生。

而她在畫的時候,才清楚地認識到,前世與今生,已經不同了,她不同了。他也不同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想得到答案。

不知道兄長能否依據這幅畫,大海撈針,把他的真實身份找出來?

管沅有些迷惘,萬一,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身份十分隱秘的人?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既然如今她已沒了名分的束縛。她還是想一了前世餘願。

即便不能相識,她也希望,知他安好。

窗外極輕的一聲“啪”。打斷了管沅略帶敏[gǎn]的思緒。

她過去撿回一張箋紙。

本以為會看到什麼重要的情報,卻不曾想隻是八個字:

寬心前望,一切向好。

還是熟悉的顏楷,寫的卻是寬慰之語,令管沅不由搖頭:這輩子未解之謎太多,這個神秘人也是其中之一。就不知怎樣才能查到神秘人的來曆目的?

窗外,簷牆之下隱著少年的身影。

軒窗推開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多跳了一拍。

明明身形已隱藏得極好,然而在看見她恬淡麵容的那一刻。他還是緊張起來。

火海中她含淚的眼,他至今想起仍是剜心。前世最後的覆滅,她又是如何麵對的?

而這輩子,他竭儘全力,卻還是差點沒能護住她……

他無聲長歎,銳利如刀鋒的雙眸定格在窗前倩影。

猶記得他環住她雙肩時感受到的那分單薄,然而如此無助的她,卻撐著傷痛一步步謀劃,用驚世的手筆反敗為勝扭轉劣勢。

但她又承受了多少難言的委屈?

他不敢說自己了解她,卻明白她決然的個性,表麵的雲淡風輕,什麼也不能說明。

因此,他才寫了那八個字,在所有人或稱讚她智計絕妙,或幫助她籌謀未來時,他想做的,隻是給她一個依靠。

告訴她,風浪都會過去,而他,會陪她一直走下去。

窗前寒風輕拂,管沅的指尖在冰冷的顏楷上摩挲,察覺出其中若有似無的溫暖。

翌日,稀客來訪。

柏柔嘉坐在花廳,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管沅,連忙起身想要幫忙:“沅妹妹,我來幫你吧!”

管沅微笑地擺手示意不必:“柏姐姐請坐,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你反倒先來了。”

柏柔嘉自然知道管沅所指何事。她看管沅停在花廳的幾案邊,才複又緩緩坐下:“但我還是愧疚,沒有早些告訴你讓你防範。本來,一開始我就該說的,但提%e4%ba%b2的消息傳出以後,無論什麼宴請你都不參加,我才拖到那日。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想那麼多,直接來貴府見你……”

管沅搖頭淺笑:“若沒有後麵的事,我早早知道了又能如何?”

這句話看似什麼都沒有說明,卻含著極豐富的意思——

還是最初的意思,仁和大公主府來提%e4%ba%b2,定遠侯府不可能拒絕。那時候拒絕,千夫所指的就是定遠侯府和管沅。因此,即便早早知道,管沅也隻能應下這門%e4%ba%b2事。

至於防範,管沅沒有那個心思應付這些。千日防賊,如果當事人沒有警惕之明,她一個局外人再如何努力,終究無用。她總不能直接告訴齊允鈞,焦婉妍心懷不軌吧?

那隻會鬨出更大的笑話。

因此,如今這樣反倒最好,她輕鬆了,也免去了世人的指責;雖則名聲受損,卻不似管洛再難翻身,她隻消等到傷好,不良於行的謠言必然不攻自破。

本來她以為,此生便是嫁到仁和大公主府,相夫教子,幫扶齊家,碌碌一生。

而現在的變數,她說不上是好事。卻將她眼前的路拓寬了許多,可以讓她靜下心來,好好思考,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無論如何,謝謝你告訴我!”管沅語氣真誠。

柏柔嘉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說。

管沅從她的欲言又止中,看出了她的糾結。

看來,永國公府的人,個個都不簡單。

黃昏時分的清水堂,剛下衙的管洌,有些意外地看到等在那裡的妹妹。

“你傷還未愈。從含露居跑一趟也不容易,有什麼事吩咐底下人來傳話便是。”管洌關切道。

“這件事托付不得旁人,我必須%e4%ba%b2自來。”管沅語氣極其認真。

管洌看她如此鄭重,不禁擔心起來:“可是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

管沅搖頭:“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這個沒問題。”管沅一拍膝頭,“羽林左衛的人找不到,我再去錦衣衛問,錦衣衛找人最在行,你隻消告訴我大致地域,有什麼特征形貌。”

管沅感激一笑:“謝謝哥,地域我不十分肯定,但此人在京城和廬陵都出現過。形貌我已經畫出。”

她說著展開懷中畫軸,現出昨夜的那張畫作。

管洌定睛看去,卻愣在當場。

妹妹的畫。很清晰,至少人物很清晰。

但正因為如此清晰,他才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若再模糊一些,他興許會懷疑自己,懷疑是不是妹妹要找的人與之太過相似。

然而……

“哥,你認識這個人嗎?”管沅看著呆愣的哥哥。不解地問。

管洌急忙否認:“不,不是。”他很想說他不認識,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我隻是,覺得此人眼神太過冷厲。你為什麼要找這樣一個人?”

管沅沒有過多懷疑,哥哥性格中本就有一些大條,何況哥哥不會騙她。她隻是回答:“他曾經救過我,所以我想找到他,否則連自己的恩人都不知道是誰。”

管洌輕吸一口氣,接過畫軸:“我明白了,京城和廬陵是嗎?我會儘力。”

送走妹妹,站在清水堂門口的管洌神色複雜。

他當然知道畫中的人是誰,但是——

救過妹妹?還在廬陵出現過?

一切都太不正常了,更莫提此人的身份……

他應該怎麼辦?就和妹妹說,他找不到?

管洌愈發糾結起來。此事又問不得旁人,他到底該不該說出真相?說出真相,又會對妹妹有什麼影響?

二月十二,又是一年花朝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仁和大公主府,這次沒有如往常一般出來做東,邀請各家小娘子鬥花比詩。

出了縱容焦家敗壞禮義的事,仁和大公主再出麵做東,已不合適。

但花朝節總要延續下去,故而今年出麵挑大梁的,是武康伯府杜家。

管沅坐在一樹嫩黃的迎春花下,手中拿著花朝節武康伯府發來的請柬,沉思不語。

除卻世事變幻無常,她看到的還有隨先皇駕崩而帶來的一係列勢力更迭:仁和大公主府的漸漸沉寂,和把持內宮的太後一族的逐漸興起。

不過,要不了多久,這些都會被取得皇上信任的劉瑜所替代,到時候,就是閹黨天下。

她能做什麼呢?又該怎麼做?

還有前世戰死沙場的父%e4%ba%b2,現如今還在大同,她該怎麼去避免?

“姑娘,世子夫人來了。”

靈修的通報,將管沅從苦思中拉了出來。

楊氏走進含露居,在管沅身邊坐下:“腳傷還好嗎?”

“娘%e4%ba%b2,”管沅笑著拉過母%e4%ba%b2的手,“並沒有什麼事,靜養罷了。”

楊氏溫和的眸光看向管沅手中的請柬:“我來就是和你說這件事,今年的花朝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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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真相

“我腳傷未愈,今年花朝節,我肯定去不成;至於長姐,我看還是不去的好,否則又要被人詬病中傷,我想她自己也是不願去的吧。”管沅輕輕搖頭.

不說倒不覺得,說起來才發覺這個定遠侯府,還真是不成樣子了。

“也罷,”楊氏有些感慨,“那咱們府今年可就沒有小娘子列席了,至於你哥哥的%e4%ba%b2事,我想,還是要漸漸談起來,拿他的%e4%ba%b2事衝一衝咱們府的名聲也好。”

管沅微微凝眉:“這我倒覺得不必。”

“怎麼,你打算由著他一直這樣下去?”楊氏眸中滿是擔憂。

“倒不是由著他,而是為了虛名沒必要,時機未到,”管沅細細分析,“娘%e4%ba%b2,哥哥的性子,看似大咧,實則敏[gǎn],如若他自己沒混出個模樣,他斷然不肯再談%e4%ba%b2事的。何況,現下風波剛剛平息,又沒有利好咱們府的消息,著急談%e4%ba%b2事,是%e9%b8%a1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楊氏還有些猶疑。

管沅繼續勸說:“娘%e4%ba%b2,有些事勉強不得,還是要慢慢來。另外,今年花朝節換了地盤,娘%e4%ba%b2就沒有察覺什麼嗎?”

“你是說,”楊氏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京中勢力變化?”

管沅頷首:“後宅與前朝向來息息相關。”

楊氏明白了管沅關於勢力變化的暗示。

先皇駕崩後的洗牌才剛剛開始,此時議%e4%ba%b2並不穩妥,誰知道日後會怎樣變化呢?

他們定遠侯府不圖攀龍附鳳大富大貴,隻求門當戶對中規中矩。

可如今看來。時機的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