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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164 字 2個月前

聽進去了“消氣保重身子”的話,也有可能是聽到管沅的“坐山觀虎”對管洛起了疑心,語氣倒是平緩許多:“聽說,你在拷問周馬夫?”

此語一出,管沅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嬸母,”楊氏回話,“周馬夫在馬槽裡灑了藥。”事到如今隻能實話實說——瞞不住了。

管沅是讚成母%e4%ba%b2做法的,既然到了這一步,坦誠比等著二太夫人%e4%ba%b2自查要明智。

“灑了藥?”二太夫人眼神鄙夷,“但我聽說,灑藥隻是一時失手,而且不會出什麼事。你怎麼還羈押著周馬夫?”

楊氏還在斟酌言辭,安嬤嬤已經慈善地笑:“世子夫人呀,這周馬夫,當初是跟著二老太爺的,是老人了,就算一時失手,也不會做出不知輕重的事。”

管沅心裡咯噔一下:在定遠侯府,二老太爺永遠是最好的王牌。二老太爺管躍當年為救祖父定遠侯管路戰死沙場,結果二老太爺那一房,全都受到優待。二太夫人的兒子、三叔管通,是定遠侯府唯一一個文職。他太常寺的職務,當初祖父管路費了好大心思才弄到。

而如今,這個周馬夫,是二老太爺的人?

僅僅這一句看似輕描淡寫的話,卻無異於一張免死金牌。

“先頭娘%e4%ba%b2也不知道有這樣的緣故,”管沅輕聲勸解,“不過如今知道了,自是不會再關著周馬夫。周馬夫既然是跟過二老太爺的老人,行事定然妥當。這當中興許有什麼誤會,所以才弄成今日這般。娘%e4%ba%b2,您就放了周馬夫吧!”

楊氏有些狐疑地看了管沅一眼:女兒這是要罷休此事?那女兒的仇怎麼辦?但如今情勢,她不得不讓步。

既然女兒都讓步了,她也隻能順水推舟,賣二太夫人一個人情:“定然是有什麼誤會,我原先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緣故,侄媳婦這就把周馬夫放了,派人好生安撫。”

二太夫人這才滿意地頷首,卻又長歎一聲,許久才說:“安錦,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管沅心緒有些複雜地看著二太夫人略顯孤寂的背影,扶著安嬤嬤漸漸離去。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當年二老太爺戰死,二太夫人也承受了許多苦楚吧?

那麼,以己度人,前世父%e4%ba%b2戰死後,二太夫人為什麼不能體諒母%e4%ba%b2,反而要刻意排擠刁難母%e4%ba%b2呢?

管沅沒時間細想清楚,因為如今站在她麵前的,是真凶管洛。

楊氏已經去處理釋放周馬夫的事了,廳堂裡隻剩下管沅和管洛。

“長姐,”管沅輕舒一口氣,神色淡如四月煙,“這些日子跟著宮裡頭出來的嬤嬤學規矩,果然長進不少。”

管洛不以為意一笑:“三妹妹謬讚了,不如三妹妹,受了傷還耳聰目明,行動迅捷。”

“我再如何也比不上長姐,每日學規矩,還能抽出時間來,謀劃這麼大的凶案,妹妹佩服至極!”管沅最後幾個字咬得死死的,視線直逼管洛雙眸。

“三妹妹受傷了需要休養,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管洛不願多言,轉身就要走。

“明不明白隻有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我想說,死是太容易的事了,”管沅有些惋惜地搖頭,“希望長姐不要後悔!”

管洛抓住周馬夫是先頭二老太爺的人,謀劃了這一局。如果成功,便徹底鏟除了她。日後沒有人和管洛爭%e4%ba%b2事,作為定遠侯府唯一的小娘子,所謂物以稀為貴,管洛身價自然更高。

而沒有了她,管洛要對付母%e4%ba%b2是否更容易?說不定隻需一兩年,管洛就能把定遠侯府的中饋掌握在自己手中。到時候無論要錢還是要彆的,都比如今的旁支身份要方便。至於二叔管達那幾個姨娘,她也可以輕而易舉打壓了。

即便失敗,還有二老太爺做王牌,她也能逃%e8%84%b1追查。

驚馬之事隻能就此罷休,但她不會放過管洛的!日子還長,她會讓管洛嘗到自己種下的苦果!

“姑娘,”靈瑣上前通報,也打斷了管沅的思緒,“柳嫂來求見姑娘。”

柳嫂?柳嫂那樣性子的人,若不是走投無路,隻怕都會自己扛著,不願再來見自己。

“可說了是什麼事?”管沅預感不祥。

一一一一

這本書也會涉醫,但不會像上本書那樣作為主線。涉及醫藥的話還是老規矩,都從中醫藥典籍裡取材,保證有據可依o(n_n)o(應該看出來這回懂醫的素男主了吧~)

☆、018 財禍

定遠侯府的花廳,管沅疑惑地看著滿廳被送回來的謝禮。

“管姑娘,”柳嫂站在中間,搓著手很是為難,“本來我也明白,再推%e8%84%b1就矯情了,隻是,我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

管沅伸手請柳嫂坐下,又讓丫鬟看茶,然後才道:“我能理解,我把謝禮送過去都好幾天了,你才推%e8%84%b1回來,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可否告知一二,多一個人想法子多一份力?”

柳嫂歎息一聲:“我知道姑娘當初是好意,也看得出姑娘心地良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把東西還回來,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不必再讓姑娘費心。”

“可是遇到什麼人,他們盯上這些東西?還是因為你救我的事?”管沅見柳嫂不願多言,隻得說出自己心中揣測。

萬一是管洛知道柳嫂救了自己,惱恨柳嫂壞事,派人去打擊報複,那她就更加不能放任不管了。柳嫂為了救她惹麻煩上身,她卻不聞不問,哪裡還有道義可言!

柳嫂連連擺手:“並沒有這樣的事,不是因為我救了姑娘。此事全由錢財而起,因此我將財物退回來,就能平息了。”

管沅拉著她的手勸道:“柳嫂,再吞吐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你不肯告訴我,我也能派人去查。到底還是你告訴我來的便宜。”

“哎,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柳嫂歎息一聲,為難了片刻才開口,“我本想著姑娘的謝禮貴重,我就拿來給小姑當嫁妝。先夫亡故後,小姑跟著我吃了不少苦頭,拿著這些嫁妝想必也能找個好人家。可誰知,這消息不知怎麼傳了出去,被西條街上的混混知道了!”

“人心叵測,也可能是鄰居看見說漏了嘴,”管沅思索了一番,“這幫混混什麼來曆,想做什麼?”

柳嫂無奈搖頭:“若是普通混混,我的身手足夠解決。但這些混混都是有官府撐腰的,聽說他們上頭還頗有些來曆,在西條街橫行霸道好多年了。有個小頭目,想強娶我小姑,估計就是看上嫁妝豐厚……”

她的神情頗為苦澀。小姑好好的良家女,再怎樣也不能嫁給一個混混。況且既是衝著嫁妝去的,到手之後還不知要怎麼對小姑呢!

管沅明白了柳嫂的為難,略思索了片刻:“既然消息已經傳出去,你把東西還回來也未必能破財消災。那些混混會不會認為,你故意把財物藏起來,要逼你說出下落?又或者,那些混混惱羞成怒,會對你和柳姑娘不利?”

柳嫂愣了一下。

管沅繼續分析:“所以僅僅還回財物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現在要想的,是怎樣讓那些混混罷手,特彆是知道他的後台我們到底惹不惹得起。都是我欠考慮了,本來想答謝柳嫂,卻讓柳嫂和柳姑娘陷入麻煩……”她十分內疚。

看來,她做事還是欠考慮了一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想到她以為是善意的答謝,竟然害柳嫂惹禍上身。但事情因她而起,她勢必要解決。

“柳嫂,你先回去,謝禮暫時留在我這也罷,我給你些應急銀子,實在不行就帶著柳姑娘離開京城避避風頭,我看看能不能知道,西條街的混混後台到底是誰,這樣才好解決問題。”

西條街混混的後台,是這次事情的關鍵。倘若定遠侯府能壓得住他們,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柳嫂感激地望著管沅:“姑娘真是……菩薩一定會保佑姑娘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管沅淡笑點頭,“何況柳嫂才是真真好人有好報。”

從花廳出來,管沅去了哥哥的清水堂,一直等到哥哥管洌下衙。

“西條街的混混,”管洌還穿著官服,有些疲累地坐在椅子上,頓了許久才道,“西條街那幫人,我勸你不要惹。”

“怎麼說?”管沅看著哥哥凝重的神情,隻覺得有些不妙。

“二叔是西城指揮使,卻也從沒想過清理西條街;況且,我記得前兩年,戶部侍郎家的孫子不知怎麼得罪了西條街,被痛打一頓,開始戶部侍郎還去順天府遞狀子,後來不知怎麼就不了了之了。我雖不知道西條街後台是誰,但一定不簡單。”管洌嚴肅地看著自家妹妹。

管沅蹙起眉心:“可柳嫂的事,怎麼能不管……”

管洌也思索起來:“假如你實在要管,我倒有個主意可以一試。”

“什麼主意?”管沅抬起美眸,希冀地看著哥哥,大不了死馬當活馬醫。

“他們既然看中嫁妝,你就把那些謝禮給西條街的人,和他們談條件放過柳嫂。不過這樣的事,你一個小娘子去做不妥當;還有一個問題,你怎麼保證西條街說話算話,不再找柳嫂麻煩?”管洌提出解決方案的同時,也拋出了問題。

“這倒是個好主意,錢財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管沅微微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我先把這個主意和柳嫂說一說,看看她什麼意思。畢竟,這還是她的事,我不好貿然替她做決定。如果柳嫂同意了,後麵和西條街的交涉,隻怕就要勞煩哥哥了。”

管洌聞言似笑非笑:“又勞煩我,報酬呢?”接著好不無賴地伸手。

管沅美眸嗔了哥哥一眼:“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娘%e4%ba%b2。你想娘%e4%ba%b2逼你做,還是自覺一點聽我話?”

管洌聽到“娘%e4%ba%b2”,頓時不敢造次:“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翌日一早,管沅剛把靈均派去請柳嫂過來,就聽見府外鞭炮聲響起。

“今個什麼日子,這麼熱鬨?”管沅好奇地問守二門的婆子。

那婆子笑嘻嘻回話:“大約是高中金榜的人家,正慶賀呢!”

“金榜高中?”管沅輕聲重複,才頓有所悟,“我真是日子過糊塗了!都忘了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派人打聽打聽誰家有了喜事,咱們府也好準備賀禮呀!”

幾個婆子笑著誇了回管沅行事有度、麵麵俱到,趕忙派人打聽去了。

沒多久,管沅就得了消息:謝閣老的長子謝丕中了探花。

“把這消息告訴母%e4%ba%b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