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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夫 蕭七七 4084 字 2個月前

露居的廚房小,隻有一個灶,還要供著三姑娘的藥,一時間也沒有熱水衝茶。這冷茶,大姑娘還請將就一些!”

管洛被這主仆兩一氣,哪裡還忍得住,正要發作,隻聞得管沅淡淡出聲:“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

管洛的雙手捏成拳:管沅居然拿《列女傳》“婦言”說事,讓她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深吸一口氣的管洛忍了又忍:“既然如此,三妹妹還是好好喝藥吧,隻彆缺席了過幾日的花朝節!”才勉強維持著難看的笑容,離開含露居。

“靈修,”管沅看著管洛的背影漸漸遠去,便放下手中書卷,“我知道你們一心向著我,想氣大姑娘。可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事,我希望你們不要出頭。”

含露居的小廚房,的確隻有一個灶。可屋裡還有炭盆,未必不能燒水衝茶。靈修顯然是故意和管沅一唱一和,要給管洛下馬威。

可管洛是什麼身份,靈修又是什麼身份?今日僥幸管洛沒有追究,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她或許也保不住靈修。

“你們記住,彆和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人硬碰硬,我感激你們的忠心,所以更不想你們出事。”

靈修顯然沒料到,管沅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讓他們出頭,越發愧疚起來。

“姑娘,”靈修微微低頭,“實在是大姑娘太……姑娘病的這些天,大姑娘每日都來。聽聞二太夫人還誇大姑娘愛護弟妹來著,可大姑娘每日來了就指手畫腳,搞得含露居烏煙瘴氣!”她暗暗咬牙,隻覺得委屈。

管沅的視線停留在牆外的新柳上:“每天都來?她做了什麼?”既然知道管洛包藏禍心,不得不防。

靈修怨氣難平:“樣樣都管,煎藥、炭火,就連屋裡的擺設也要過問,簡直把含露居當自己的地盤折騰……”

管沅突然想到什麼:“她去過書房嗎?”

“去過!”靈均接話,“大姑娘前天還去書房轉悠了一圈。”

“我們去書房。”管沅站起身就往含露居正屋西麵的書房走。

前世管洛盜走她的詩集,然後謄寫了一份,把原稿毀掉。後來花朝節出事,她因為沒有證據,而管洛手中的詩集字跡證據確鑿,讓她當了竇娥。

莫非管洛就是趁她染風寒這段時間,把詩集盜走的?

“姑娘,真的找不到,”靈均的聲音帶了幾分焦急,“明明前些日子還在書架上的……”

管沅坐在書房旁邊的靠椅上,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那就不必找了,研墨吧。。”

“姑娘的意思是,”靈修腦中閃現一個可能,“大姑娘拿走了詩集?”

“不是拿,是偷。”管沅毫不留情地糾正。

靈均忿忿然:“那還不趕緊稟了長輩,抓她個正著!”

“抓?”管沅%e5%94%87邊露出譏諷的笑容,“她一個‘借’字就能搪塞過去,何況,你們不想想,她為什麼要偷呢?”

靈修和靈均對望一眼,茫然不解。

管沅淡淡出聲提點:“還有十日,就是花朝節了!”

靈修恍然大悟,又有些難以置信:“難道,大姑娘要盜用姑娘的詩?她有這麼大的膽子嗎?”

“也許還不止,”管沅信任靈修和靈均,她們是上輩子陪她走到最後的人,“靈均,你現在盯緊了含露居的其他人,發現不對勁,馬上告訴我;靈修,你專門盯著靈氛。”

前世,丫鬟靈氛吃裡扒外,咬定自己幫她偷了管洛的詩,坐實了她的罪名。

既然重來一次,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現下管洛已經把東西偷走了,她不如將計就計,請君入甕。

廬陵三年寂寞如水,她每日除了讀書練字,根本沒有其他消遣。因此如今的水準,和從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既然管洛這麼喜歡她的詩作,那就讓管洛拋磚引玉好了。

自己隻要在十天內趕出一本形似神似卻技高一籌的詩集,到時候就看管洛準備怎麼解釋。

夜晚的風依舊刺骨,管沅的書房還亮著燈。

她伏在大書案前,筆尖下清麗姿媚的台閣體一氣嗬成。

靜謐的夜裡,窗外突然“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落下。

管沅抬頭停筆,向靈均使了個眼色。

靈均納悶又心慌,隨即想到這是定遠侯府,沒有哪個賊這麼不長眼色,便大著膽子走到窗前,看見窗台上的兩本書冊。

“姑娘,”靈均疑惑地拿起書冊,“是兩本書。”

管沅接過書冊,眼底愕然——這是她的詩集,還有管洛寫了一半的謄抄本!

誰幫她偷回來了?

她在窗口四下張望,隻見星光閃爍,漆黑無月,哪裡能看到什麼人?

目光回到手中書冊,她翻開自己的詩作,扉頁夾了一張紙條,顏楷字跡隱隱含著內斂的鋒芒——

狗嘴奪象牙,悉數奉原主。

管沅“撲哧”笑出聲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人把管洛比作狗?真是痛快!

靈均喜上眉梢,雙手合十念起佛來:“姑娘,有人幫您偷回來了,真是菩薩保佑萬事大吉!”

可管沅的笑容漸漸冷卻下去,半分喜色全無:“這是好事?我怎麼看不出來。這個人是誰,怎麼知道管洛偷了我的詩?是要幫我還是害我?”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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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倒忙

靈均怔住,這才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管沅瞥一眼愣愣的丫鬟:“即便暫不理會這人什麼目的,我設的局怎麼辦,證明管洛盜詩最重要的證據消失了,就這麼便宜她?而且,如果管洛發現這兩件東西不見了,她會怎麼做?會不會想到我們已經發現了,要魚死網破?”

“那,這人到底是要幫我們還是害我們呀?”靈均焦急地問。

“我也不清楚,”管沅搖頭,“不過此人神出鬼沒,要害我不必這樣大費周章。但就算是幫,也是幫倒忙。”她咬牙憤憤。

靈均訕訕低頭:“那現在該怎麼辦呀……”

管沅咬%e5%94%87,有些懊惱地歎息:“我也想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就這麼放棄,我不甘心。靈均,你明早去大姑娘的桐青苑,送個琉璃擺件過去,就說感謝她這些天的探望照顧,然後趁機把這兩本東西放回桐青苑,一定要去的早些,小心行事!”

如此一來,也能博個“知恩不忘”的名聲,讓二太夫人挑不到毛病。

二老太爺管躍當年為救祖父定遠侯管路戰死沙場,故而祖父對這個%e4%ba%b2弟弟的遺孀子女都關照有加。前些年祖母過世後,內宅的事基本就是二太夫人說的算。

故而她就算再不喜歡勢利小心眼的二太夫人,也必須討了她喜歡,才能在定遠侯府立足。

當初管洛可是把二太夫人哄得七葷八素,這輩子她定會給管洛上足了眼藥,不可能再讓她如魚得水。

“姑娘,萬一不成,婢子該怎麼和大姑娘解釋?”靈均十分擔心。

“萬一不成,那就是造化弄人,你見機行事,隻記住我們占理,犯不著怕他們!”管沅鼓勵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隻希望這人不是要針對她,彆再出手幫倒忙了。

翌日,靈均一大早就去送琉璃擺件,偷偷將兩本詩集放回了桐青苑。

看見靈均平安回來,管沅大鬆一口氣。

再去給二太夫人請安的時候,管沅便得了誇獎。

“你這孩子,病剛好就巴巴地來,”二太夫人微閉著眼,笑容不深不淺,“你病著的時候,你長姐照顧了你好幾天,是該有點表示!”

管沅暗自腹誹:照顧好幾天?到底是照顧還是找麻煩還有待商榷。何況定遠侯府什麼時候成了那破落戶,連丫鬟都請不起了,要她去照顧人?

“您說的是,”管沅笑容謙遜,“長姐照顧我,光是送點東西怎能報答這份恩情?最要緊的是姐妹一心,有困難一定要互相幫襯著。下次長姐要是病了,我也會洗手奉藥,照顧長姐的。”

管洛聽著直咬牙:什麼叫下次長姐病了!管沅是在詛咒她麼!

剛想出言挑刺,管沅卻沒給她機會:“二太夫人還%e4%ba%b2自來看我,我真是受寵若驚,您如果不嫌棄,我想好好抄幾本佛經為您祈福。”

二太夫人聞言,終於睜開雙眼,和藹地看著管沅:“沅丫頭的字向來漂亮,你有這份孝心,我就知足了!”

“是您教導有方!”管沅笑容誠懇地給二太夫人端茶。

管洛譏諷地看了管沅一眼:也不知這死丫頭什麼時候開的竅,居然開始討好二太夫人了。想吃獨食?她才不會給管沅這樣的機會!

“下個月就是二太夫人大壽,”管洛腳下不動聲色一勾,“抄佛經的事三妹妹彆落下我,也算咱們小輩的心意。”

話音未落,管沅腳下一頓,手中茶盞一個不穩,滾燙的茶水“嘩啦”潑下。

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管沅隻覺得腳麵一陣灼熱的刺痛。

管洛絆了她!

然而情況不容許她馬上查看傷勢甚至喊疼,第一時間便是跪下認錯:“對不起,早知道我大病初愈手腳還不利索,就不該這樣胡亂攬差事!我一心惦記著長姐的教訓,才不知輕重……”邊說邊垂淚。

因為腳疼,這眼淚倒是“吧嗒吧嗒”就下來了,絲毫不費勁。

但是真的很疼!

二太夫人剛從方才的變故中醒神,就聽到管沅這番話裡最核心的那幾個字,眉頭微挑:“長姐的教訓?”

管洛連忙想要爭辯,卻被二太夫人掃過來的眼風製止:“沅丫頭,怎麼一回事?”

管沅依舊低著頭,想看又不敢看管洛,沉默了半晌才聲如蚊訥:“昨天在含露居,長姐就說我侍奉長輩不勤謹,仗著自己病了就躲懶,還說是母%e4%ba%b2沒有管教好我……我哪有這份心思,都是我不好,讓長姐誤會了,還連帶著讓母%e4%ba%b2受了誤會,所以就想著讓長姐知道我沒有這樣的想法……”

管洛看向跪在地上的堂妹,眼中都是憤怒:這死丫頭什麼時候學會打小報告了!

長姐教訓堂妹事小,可是怨怪長輩就是大事了,她一個小輩,哪有資格對世子夫人楊氏說三道四?

“叔祖母,”管洛連忙站起來行禮,“三妹妹興許是誤會了,孫女沒有這個意思。昨日孫女的確去了含露居,但也隻是提醒三妹妹恪守禮儀,沒有彆的意思……”

二太夫人沒有出聲,但她身邊的安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