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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嫡 茗末 4126 字 2個月前

。不將彆人的性命當回事。自己也怕折福怕晦氣。是以當時的事情儘管很快的壓了下來,蘇沫也聽說了一些。

杏兒低低的道:“小卓根本就沒有偷大小姐的首飾,他是撞見了大小姐喬裝外出回來,大小姐怕他亂說。所以才栽贓給他。大小姐叫人打斷了他的%e8%85%bf,將他關在柴房裡。寒冬臘月的天氣。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求小姐給她找大夫,小姐卻說讓他好好地反省反省,先關一夜。誰知道等第二天一早大夫去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行了……”

杏兒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垂的低低的,但手在身側握著拳。卻是握的死緊,指甲刺破了掌心。從指縫中滲出紅色來。

“原來如此。”蘇沫道:“那你和小卓,你們是什麼關係?”

聽杏兒這口氣,多半是小情侶。雖然蘇府明麵上是規定丫鬟小廝不許有私情的,但是都是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天天在一起做事,低頭不見抬頭見,彼此有了感情,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這其中若是有在主子麵前受寵的,乘著主子心情好提出來,然後就在府裡成婚,也不是沒有,多半還能得賜點嫁妝聘禮什麼的。

“我們……”杏兒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抬頭看著蘇沫,定定道:“我和小卓情意相投,雖然我們沒有婚約,但我早就將自己當做卓家的人。小卓不在了,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嫁。”

若是自己心愛的人是因蘇辛而死,蘇沫倒是能夠理解杏兒為什麼不惜性命也願意為自己做事了。

隻是,蘇沫淡淡道:“如此說來,你對蘇辛應該是恨之入骨才是,為什麼還甘心留在他身邊?你是她最貼身的丫鬟,無論想做點什麼,難道還能沒有機會不成?”

如果杏兒是個膽小怕死的,那她不會不惜性命幫助自己。若她為了小卓不惜一切,又何必隱忍到今天。

“我可以跟蘇辛同歸於儘,但是,我沒辦法對王慧下手。”杏兒道:“當年,打斷小卓的%e8%85%bf雖然是蘇辛下的令,但她之後彆要下人去喊大夫。是王慧不讓她去,若是不然,小卓就算是%e8%85%bf斷了,但是也不會死。%e8%85%bf斷了,被趕出蘇府,這都不要緊,我可以養他。但是死了……”

死了,就什麼念想都煙消雲散了。

杏兒道:“小卓的老家在博州,他說他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帶著我回到家鄉。現在他不在了,我也想完成他的願望,讓他回去自己的家裡。”

落葉歸根,這本是個再樸實不過的願望,但這願望如今卻是那麼難實現。杏兒想對付蘇辛,這不難,無論是誰,就算是再警覺,千防萬防,也防不住身邊的人。但是想對付王慧,就很難很難了。

蘇沫聽杏兒解釋了一遍以後,心裡也算是明白了,還想再問什麼,卻見小門開了,丁夫人從門外進來,道:“二小姐,蘇辛那邊在問了。您還要多久?”

“行了,馬上就好。”蘇沫心裡明白估計蘇辛是急著回去看看王慧到底怎麼了,站起身來對杏兒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條件,無論事成與否,都會替你送小卓回鄉,再妥當安排他的家人。你也不必覺得這事情有多危險,隻放心去做就好,若是有一天蘇辛出了事情你被牽連了,你就告訴嘉恩候,說你在府裡的時候,我曾有恩於你,臨死或被賣前,想來給我磕個頭當麵感謝。到時候我得了信,自然有辦法把你摘出去。”

“是,奴婢記下了。”杏兒心裡一喜,抹了抹眼角:“奴婢一輩子都忘不了二小姐的大恩大德。”

她是蘇辛的貼身丫鬟,蘇辛無論要在侯府做什麼惡事,她必然是槍。到時候免不了惡仆的名聲,肯定會被一同治罪。輕則發賣重則打殺,都是難免。

而如今蘇沫說了這話,無疑一道保命符,到時候隻要出來替她說一句好話,無論如何,也能保住性命。

慕容寒不將蘇辛當回事兒,更不會將她當回事兒,饒自己一命給蘇沫一個人情,這再是正常不過了。

怕蘇辛多疑,蘇沫也沒再說太多,便讓杏兒回去了。丁夫人配的這些胭脂水粉雖然價值不菲,但是每盒裡的量都很少,一般也就是用上半個月。而且因為說了原料越新鮮效果越好,所以買多攢著也沒用,這樣無論是蘇辛打發人來店裡買,還是雙兒給送到侯府去,總是能常通消息的。

杏兒出去後,蘇沫還沒說什麼,翠楓先感歎了一聲:“平日裡杏兒跟在蘇辛身邊,跑前跑後,耀武揚威的,還真是看不出來,她心裡竟然藏著這麼一樁事。也真是難為她了。”

“是啊,多虧了遇到小姐。”翠秀道:“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杏兒能記著這滔天仇怨,一直強顏歡笑的跟在蘇辛身邊,隱忍著等待一擊必中的機會。可見這姑娘雖然身形嬌弱,但是心裡卻是無比的強大,她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可以將蘇辛和王慧一網打儘的機會,但若是有一天,她覺得自己不可能等來這個機會,就難免做出失去理智,孤注一擲的事情來。

報仇自然理所當然,但是為了報仇將自己搭進去,未免不值。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蘇沫站起身,歎了口氣:“若非是曾經做過那麼多事情,王慧又怎麼會被一張簽條嚇的臥病不起。”

這一刻,蘇沫甚至覺得,就算是自己什麼都不做,王慧這樣的人,有一天也會被自己活活的嚇死。心裡藏了那麼多事情,年輕氣盛,光天化日時可能不覺得,但是午夜夢回,那一張張扭曲血淋淋的臉,難道不會讓人半夜驚醒嗎?

“杏兒能在蘇辛身邊一直帶著,可見她和小卓的關係,並沒有人知道。”蘇沫想了想:“走,咱們也回府去,給蘇辛送份禮。”

“送什麼禮?”烏木老實人,雖然站在邊上聽到現在,但還是不知道蘇沫的打算。

“血債血償,自然是送份她應得的禮。”蘇沫笑道:“正好,也讓杏兒可以名正言順的送上滋補定神的湯藥。”

“是。”烏木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勾了勾%e5%94%87角應了聲,先出去看了看外麵是否有人,然後引了轎子過來,隨著眾人一起回了蘇府。

蘇辛比蘇沫早走一步,自然也比蘇沫早到一步,蘇沫還在半路上的時候,她便已經到了荷香院,看到了臥病在床的王慧。

“辛兒。”王慧看見蘇辛,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聽蘇沫說,娘病了。”蘇辛連忙上前來:“娘你這是怎麼了,前幾日不是好好好地,怎麼說病就病了?”

王慧一貫保養的好,日日人參燕窩的滋補著,身體自然也好。一年也未必生一回病,而且,從未如此嚴重過。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引蛇出洞

王慧搖了搖頭,不欲讓女兒擔心:“娘沒事,就是昨天出門被人衝撞了,受了點驚嚇。睡一日也就好了。倒是你,我聽說你被侯爺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事了。”蘇辛想到那日的事情,難免還是咬牙切齒的:“說來說去,都是蘇沫那賤人,侯爺本來對我很是寵愛,就是因為看上了蘇沫,偏生又得不到手,這才連帶著也生了我的氣。”

“侯爺生了你的氣,這可怎麼是好。”王慧皺著眉擔憂道:“侯府不比家裡,侯爺後院妻妾眾多,你彆看她們平日裡都是笑盈盈的,其實心裡一個比一個狠毒。若是有侯爺的寵愛,她們自然都要高看你一眼。否則的話,落井下石,絕不會心慈手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王慧說著,握著蘇辛細嫩的手掌哄了眼睛:“你在家裡的時候,我千寵萬寵,生怕你有一點不如意的地方。如今嫁出去了,沒娘護著,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可怎麼受得了。”

“不礙事,娘,我都打算好了。”蘇辛扶王慧坐了起來,將杏兒對自己說的,自己的打算,細細的對王慧都說了:“即來自則安之,如果我已經嫁進嘉恩候府,說旁的也是無用,我早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在府裡站住腳。”

王慧的蘇辛最不放心的,就是這衝動的脾氣,如今聽她細細的說了一遍自己的打算,倒是好像真的明白了一樣。

“辛兒,你,你真的明白了。”王慧有些意外:“你這直來直往的脾氣一直是娘最擔心的,要是你能明白,有時候能忍一忍。有時候能多想一想,那娘就真的欣慰了。”

“恩,娘你放心,我的真的想明白了。”蘇辛也不隱瞞,將杏兒和嬤嬤們勸自己的話都說了一遍,隻說得王慧是真的放了心,並且當下就讓春梅拿了賞錢出來賞了跟著蘇辛的一行下人。讓她們隻管好好地伺候主子。日後自然有的是好處,絕不會虧待她們。

丫鬟們自然齊齊的應了,也不去打擾母女倆說話。都在外麵守著。

母女倆說了會兒體己話,蘇辛見王慧精神不好疲乏的很,因此也沒有多待。又再坐了會兒便起身回去。

就是這麼的巧,蘇辛出門。正碰著蘇沫進門,兩人在回廊上撞了個正著。

兩下遇見。蘇沫愣了下,隨即轉身對一旁的穆尋芳笑道:“咱們大小姐可真是個孝順女兒,那邊說著二夫人身體不適,這邊就忙不迭的來看了。母慈子孝。真是羨煞旁人啊。”

蘇沫雖說著羨煞旁人,但這語氣裡,卻滿滿都是嘲諷。隻聽的蘇辛克製不住的火氣直往上躥。

雖然王慧說是在外麵受了驚嚇才身體不適,但是在蘇辛看來。無論如何跟蘇沫也%e8%84%b1不了乾係。不過是因為怕她擔心,所以沒說出來罷了。

蘇辛如今是打定了主意在嘉恩候府裡跟大家打好關係,做個表麵溫順,賢良淑德的姨太太了。但這裡的是娘家,她在蘇府十幾年,什麼樣子早已經定了型,不是一時半會兒低頭能夠叫人改觀的。再者,也沒有這個必要。

她嫁到嘉恩候府,雖然是做姨太太,但那終究是嘉恩候府。自己的%e4%ba%b2娘,雖然現在不如往昔,但終究是唯一的正室夫人。她找不到絲毫示弱的理由,反倒是覺得更要強勢一些,即便是壓不住蘇辛,也不能叫穆尋芳這樣的人看笑話。

因此一聽蘇沫的話,蘇辛便毫不示弱的道:“隻可惜有些事情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母慈子孝,也是……先夫人去的早,二妹妹這輩子也沒得過%e4%ba%b2生母%e4%ba%b2的寵愛,想想,也真的是可憐。”

蘇辛這話說的刻薄,隻聽的身後的一眾人都變了臉色。穆尋芳忍不住往前站了站,正開口想要說什麼,蘇沫擺了擺手。

“有些事,確實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蘇沫淡淡道:“不過這些年二夫人照拂我良多,不是%e4%ba%b2生也似%e4%ba%b2生,如今大小姐出嫁,府中能說話的,也隻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