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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嫡 茗末 4044 字 2個月前

要將她發賣了,那她也是無法。

春梅大駭,慌忙的跪了下去,求饒道:“老爺,老爺……”

蘇晟擺了擺手,他如今看王惠尚且是一陣的心煩,何況是春梅。不過因為和王惠畢竟是多年夫妻,總是有感情的,因此還願意多說幾句,但是春梅是什麼人,一個丫鬟,而且蘇晟如今想想,估計在這其中推波助瀾的事情沒有少做,因此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她多說。

也不用多想,但凡是日後再有一點兒看不順眼的地方,直接叫人伢子來發賣了便是。

蘇晟說完,便將秋竹的畫像拿了往外走。雖然王惠心中也是又怒又急又驚又氣,但是看著蘇晟出去,竟然還有些輕鬆。

她做的那幾件事情裡,如今蘇晟發現的這一件,無疑是最無關痛癢的。如果再發現了另外幾件,那她簡直不可想象結果會如何。

王惠還沒將心完全放下,蘇晟卻又停了腳步,站在門口,回頭道:“夫人,今天衙門裡,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事情如今尚未查明,我也不便多說。隻希望和你沒有關係。大家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我且勸你一句,安分守己的,蘇家的榮華富貴你幾生也享受不完。但若是再有什麼自作聰明的舉動,不但救不了恒兒,隻怕反而是要害了自己。”

蘇晟說完,再不看王惠,邁步便走,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放慢。

一貫天不怕地不怕,覺得自己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王惠,第一次有種深深地無力感。她恍惚間覺得,一切才剛剛開始,似乎有更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蘇晟走後,春梅才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額上的汗,看著王惠麵色灰白的樣子,自己也有些底氣不足的道:“夫人,您寬心,我們已經將秋竹送走了,根本找不到的。更何況,我聽老爺這語氣,即便是知道什麼,也是護著夫人的呢。”

他雖然是來興師問罪的盤問一番,但事實上,根本就不打算追究。要不然的話,不會放了幾句狠話就走了。

王惠半響方才呼出口氣:“我明白,幸虧蘇沫早來告訴了我們,我們才有所準備,要不然,若是秋竹被抓了,那就全完了。”

王惠有些慶幸蘇沫早來告訴了她一趟,可是想想,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第五十九章 孤家寡人

慢慢的平靜下來,王惠挽了挽剛才弄亂了些的頭發,緩緩的道:“春梅,你說那日二小姐來告訴我們那消息的時候,是什麼神情?”

“二小姐是什麼神情?”春梅細細的想了想,有些糾結的道:“這個,奴婢也不太說的上來,當時光顧著著急了沒有細想,如今說起來,倒是真的很奇怪。”

“你也覺得奇怪?”王惠道:“我當時也沒多想,隻是看著她就覺得心煩,現在想來,確實是奇怪的很。”

“是啊。”秋竹道:“雖然我當時覺得幸虧二小姐提前來告訴了我們一趟,這才能讓我們提前做準備,把秋竹送走,但是現在細想想,當時她那神情,可不像是單純來告訴我們那麼簡單。我覺得,她那神情雖然壓著,但是透露著些得意。”

“是,當時我也心裡疑惑了一下,但是因為後來急著安排秋竹,也就沒想太多。”王惠喝了口茶:“因為這事情,細說來,是有些解釋不通的。這事情我們也是臨時決定的,如果你說二小姐提前便猜了出來,做出了應對之策安排了那些人,我不信,她一個閨閣中的大小姐,和外界又一直沒有什麼來往,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的反應,而且從我們這事情做得也很保密,便是院子裡的丫頭都不知道,她根本沒有渠道也打聽的去。”

“那……”春梅在這不冷的季節裡,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夫人,那這事情,該不會是二小姐故意給咱們設的陷阱,就等著咱們往下跳吧。要不然,您想,二小姐一貫是不出門的,怎麼那日突然想起來出去吃飯呢,還挑了個那麼偏僻的地方?”

“我當時也懷疑了一下。”王惠道:“但是。二小姐是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可以說,我對她的了解不比辛兒少,她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手段。而且。若真是她估計設局陷害,那為什麼還要特意過來跟我們說一聲?豈不是功虧一簣,她總不能真的是跟秋竹有仇吧,如果她不提前打招呼,讓衙門找到了秋竹,說不定能將我們都帶進去。可她來這通風報信了一下,這個局,可就白設了。她費儘心力的將秋竹趕走,這有什麼意思。”

秋竹再是得王惠信任,也不過是一個丫頭。無足輕重。更何況,隻要秋竹在,過上一年半載的,等這事情平靜下來,再尋個由頭將她弄回來也不是難事。蘇恒絕不會和一個丫頭過不去的。他是什麼身份,秋竹是什麼身份,跟秋竹計較那是掉架子的事情。隻要這陣子過去了,

其實什麼沒心思沒手段這樣的理由,都是王惠說出來糊弄自己的,這幾日裡,她已經隱約的察覺到。蘇沫自從出嫁未成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得。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本來,蘇沫那院子裡王惠是有安插人手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有小丫鬟悄悄來告訴她。但是最近,據那小丫鬟說。蘇沫似乎對下人提防起來,倒不是說她懷疑誰,而是對所有的人,除了翠秀和翠楓之外,她似乎和所有的人都保持了距離。

王惠本來對蘇沫的動態並不在意。這個二小姐一向安分,什麼事兒也不做,什麼風浪也不起,完全沒有在意的必要。又不是院子裡的那些姨太太,要時時的注意著,一個女兒家,說句難聽點不過是供養著費錢罷了,到了一定的年齡,再拿出筆錢來,風風光光的嫁了。

蘇沫不是兒子,不存在和蘇恒爭家產的問題,所以這邊讓王惠的防備和戒律之心找了許多。一個女孩子,再是得父%e4%ba%b2的喜歡,不過是出嫁的時候多給些嫁妝罷了,蘇家經商多年,家資萬貫,根本不在乎這些錢。

所以在蘇沫院子裡安插了個丫頭,完全是一種習慣,並不指望她能探聽出些什麼,也完全沒有想到,還有能用上的一天。

饒是王惠這樣一個在宅門裡修煉了半輩子,算計了無數人,心中彎彎繞無數的人,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蘇沫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因此,也並不敢肯定蘇沫是故意為之,還是這一切都純屬意外。

不過這目前都不是最重要的,討論了幾句後,外麵突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王惠隔著窗子往外看去,隻見總管孟春帶著七八個家丁從外麵進來。讓院子裡的小廝丫鬟全部都集中起來。

蘇家有錢,因此仆從也多,蘇沫這樣的小姐,一般都有兩個貼身的大丫鬟,五六個做雜事的小丫鬟,四五個做粗活的婆子,再加上可以使喚出門的小廝。王惠是正房的大夫人,這下人自然比她隻多不少,這一喊,院子裡站了二三十個人。

王惠隻覺得眼皮突然一跳,剛才蘇晟說,要將她院子裡的下人都發賣了,重新換人,她還以為隻是氣話說說而已,該不會是真的吧。

雖然賣二十幾個下人不是什麼大事,可這賣的全是她院子裡的,這事情一旦傳開了,那豈不是成了全府的笑料。以後在下人麵前,還如何能樹的起威信來。被那幾個姨太太聽去,還不當做是茶餘飯後的笑話?

王惠雖然不能禁止蘇晟一個一個的往府裡娶姨太太,但是這些年在府裡卻是絕對的正統地位,這些姨太太再是得寵一時,也越不過她去。可若是這事情一出,就很難說會不會有些眼皮子淺的聞風而上。

王惠還沒轉過來,孟春果然發話了,讓將這些人全部帶走,老爺說了,他們伺候大夫人不周,全部發賣了,趕出府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時間,混亂不已,丫鬟們哭哭滴滴,婆子們滿地打滾,要死要活,院子裡一片嘈雜。更有不顧勸阻想要往房裡衝的,喊著大夫人救我。

雖然也是做下人,但是蘇府畢竟條件比外麵好上許多,月錢給的多不說,平日裡也輕鬆。而且蘇府裡並沒有那些對下人動不動打打殺殺的事情,便是王惠生氣時會動動手,也就僅限於此,並不多苛刻。

可這一旦發賣了出去,就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了。

王惠被外麵一聲聲喊得心煩,隱約聽著,除了院子裡麵丫鬟婆子的哭喊,院子外麵還圍了些看熱鬨的丫鬟,小聲的議論著,也不知道孟春是得了蘇晟的命令要給王惠些顏色瞧瞧,還是他就忘了這回事兒,也並不將她們趕走。

院子裡的丫鬟小廝婆子一個個如臨末世,王惠在院子裡麵,自然也不好過。聽了半響終於按耐不住站了起來,卻被春梅一把抓住。

“夫人。”春梅低聲道:“這事情您管不了。孟總管沒有那麼大的權利,這事情必然是老爺的吩咐,老爺正在氣頭上,沒有衝著夫人出氣已經是看著夫妻情分了,這些下人,看來是保不住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您再跟老爺對頂,這怕是一發不可收拾啊。”

王惠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又何嘗想跟蘇晟對頂,但都是跟了自己有些年的下人,眼看著全都要被趕出去,這又何嘗忍心。更讓她鬱悶的是,若是早些日子,即便她沒能力保住她們,也可以每人給個百十兩銀子,出了府就可以給自己贖身,做點小買賣也罷,當做盤纏也罷,都可以有個生計。

可現如今她所有的現銀都拿給了蘇恒帶走,身上沒留下什麼錢來。值錢的東西有,但那都是沒法子賞人的,她還打算這幾日有空去當一點兒回來應急,可誰想到,這急這麼快就出現了。

二十個人,即便是一人五十兩,也要一千兩銀子。這在以前,對王惠不算什麼,可這時候一時卻還真拿不出來。向來手頭寬裕的王惠,第一次感覺到沒錢的苦惱,實在是煩躁的不行。

王惠終究還是沒有出麵阻攔,當然阻攔也沒用,亂了一陣子之後,孟春帶著十幾個家丁,將她院子裡的二十來個下人全部都帶了出去。人伢子已經在後門口候著了,這種事情畢竟不光彩,當然不能從大門,都是從後門偷偷摸摸的進行。

快到後門口的時候,遠遠地,之間翠楓站在一棵樹下探頭往這邊張望。

孟春現在對蘇沫另眼相看,對她的丫鬟自然也另眼相看,見著翠楓,便快步走了過去,道:“翠鳳姑娘,可是二小姐有什麼吩咐?”

翠楓一笑,看著哭哭啼啼,一團混亂的二十來個王惠府裡的下人,道:“大夫人那裡的事情,二小姐也聽說了,說這些丫鬟小廝們平日做事都兢兢業業的,原本無錯,如今卻受了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可憐。”

“二小姐心善。”孟春看了眼身後狼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