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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八大世家,每一個世家他都收了一個弟子,身份各不相同,方便他今後行事罷了。

世人都道淵海閣掌事容辭為天下師,桃李滿天下,他覺得自己也不差。

帝宮。

景華宮中,帝君仔細聽完了何大人繪聲繪色的彙報,不置可否:“是嗎?”

語氣平淡,對這等豔情醜事無甚興趣。

何大人連忙道:“臣至淵臣居與容大人相談不過半盞茶功夫,便來人說容夫人失蹤,可能被魔宗餘孽擄走,引臣同容大人一同前去撞破這樁醜事。且事後通報的侍女不知所蹤,時機拿捏得如此精準,像是有人在背後設計。”

帝君道:“依何卿之見呢?”

何大人低下頭道:“根據那魏元所述,他是遭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是大殿下。”

帝君眉心一跳。

何大人不知怎的覺得有些冷颼颼的,硬著頭皮繼續道:“他自陳,同大殿下在淵海閣有些不睦,大殿下懷恨在心,故意設局陷害。”

帝君問道:“有何不睦?”

“他是魏家人,得了魏妃娘娘吩咐,在淵海閣讀書之時對大殿下曾多番為難。是以大殿下特意買通侍女,設局陷害。”

帝君大怒“豈有此理!”

他轉頭吩咐高總管:“去喚楚江寧來!”

很快,在淵海閣靜靜讀書的楚江寧就被喊了過來,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跪在一旁,麵色難看的何大人,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孩兒拜見父君。”

楚臨雍劈頭便是一句:“你可知錯?”

楚江寧一頭霧水:“孩兒不知何錯之有?”

“何若澤,你來說。”

何大人苦笑一聲,然後拱手道:“殿下,魏元自陳,您因曾在淵海閣同他不睦,蓄意買通侍女,陷害於他。您可承認?”

楚江寧問:“魏元,是誰?”

何大人:“殿下何必明知故問,那魏元在淵海閣時常找你麻煩,此事已有多位淵海閣學子為證。”

楚江寧終於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阿元嗎?他怎麼了?”

何大人張了張口,竟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他與……”

“行了!”楚臨雍道:“何若澤,你先出去。”

何大人退去後。

楚臨雍立刻發難:“那個魏元是怎麼回事?”

楚江寧道:“父君明鑒,他確實曾經……與我有些不睦,但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當真不知,更沒有蓄意陷害。”

楚臨雍道:“本君問你這個了嗎?”

楚江寧:“?”

楚臨雍連聲質問:“他欺負你?他算個什麼東西!你竟讓他欺負你?你在淵海閣,就是學了這些東西嗎?”

一旁的高總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君上終於表態了。

這些年他也是看著這對父子過來的,君上不知為何開始冷落殿下,殿下一腔濡慕之情卻被拒之門外,他也曾為殿下心酸過。

但他到底是君上的身邊人,也不明白君上到底怎麼想的,不好做任何逾矩之事。

於是隻能看著這對父子日漸生疏冷漠。

他看在眼中,急在心頭。

今日君上到底是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勃然大怒,怒的不是殿下犯錯,而是兒子在外遭人欺負。

隻要殿下這時賣個慘,抱著君上訴一番委屈。

父子倆定能和好如初!

高總管想得很美好,但……楚江寧根本不吃這一套。

楚江寧低頭,言辭懇切:“孩兒知錯。是我平日裡行事不周,才會招人厭惡。此後必將反省己身,更加謹言慎行,不給父君丟人。但這陷害一事純屬子虛烏有,無根無據,乃是魏元胡亂攀咬。孩兒問心無愧,可昭日月,請父君明鑒!”

現場陷入了一片安靜。

高總管偷偷瞅了瞅身旁的帝君一眼,果然帝君他老人家神情冰寒,顯然已是怒極,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開始埋怨這個不知死活的何大人。

沒事找事。

半晌,才聽帝君道:“此事本君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楚江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孩兒告退。”

他輕輕鬆鬆、瀟瀟灑灑的離開景華宮。

姚塵宮。

從殿下口中聽了此事詳細,如螢沉默了半晌,方小心問道:“殿下,您是否想過……君上大怒,怒的可能是有人欺辱您,而非是想要向您問罪?”

躺在美人榻上,楚江寧舒舒服服的吃著靈果,理所當然的道:“我知道啊。”

如螢:“那您?”

楚江寧一笑,無比認真的道:“他不喜之時,便動輒得咎,百般訓責。他高興之時,便心疼不已,愛子情深。這世事難道就該他高興如何便如何?他雖主動示好,但本殿不接受。”

如螢:“……”

她心悅誠服:“殿下說得極是。”

姚塵宮氣氛愉悅,景華宮就倒黴了。

這幾日帝君心情極差,麵沉如水,堪比魏妃娘娘小產。是以整個景華宮上下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到了朝議,帝君也是臉色陰沉。

“啟稟君上,魏家縱容族中子弟行凶,竟汙辱容辭主事之夫人。奸汙師母,世所不容!還請君上從重處置,以平天下非議。追究魏家管治不嚴之罪!”這是禮曹陸大人。

容辭“……”

“啟稟君上,魏元雖年紀尚幼,但平日勤奮好學、嚴於律己,在閣中名聲盛佳。這所謂奸汙師母,實乃遭人陷害,還請君上明察!”說話的乃當今魏家家主的二子魏雲。

容辭:“……”

陸大人當即反駁:“當時場麵有何若澤大人及閣內一乾侍從婢女親見,眾目睽睽之下,豈容有假!你魏家如此袒護一奸汙師母的敗類,是何居心!”

容辭:“……”

魏雲“眼見未必為實,魏元縱是再膽大包天,青天白日怎會公然在容大人的住處奸汙他的夫人!此事必是遭人陷害。”

容辭:“……”

二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君上方道:“此案由星羅司全權接管,何卿你來說說吧。”

何大人出列道:“稟君上。據容夫人的隨身侍女所說,魏元此人時常在容大人住處外偷瞧容夫人,顯然不軌之心已久。事發當日又誤食了催情之藥,才鬼迷心竅,奸汙師母。此事魏元已全數招供,此案已結清,並無疑點。所謂天地君親師,魏元此人目無尊長,世所不容,當處極刑,以肅風序。”

此話一出,殿內一震。

何大人所言,尚有未儘之處,但眾所周知,他此番所言必是出自聖意。

是以,就算是魏雲,也出奇的沉默了 。

君上沉%e5%90%9f了一番:“準了。”

此事雖事涉魏家,驚世駭俗,但魏元到底不過是個小人物,幾句話便輕輕揭過,議事繼續。

這次出列的乃是秦家家主秦延。

“稟君上,距離南軍軍權交接,已不足半月。但眼下魏家出了這事,族中子弟如此膽大妄為,敗德辱行,可見魏家家風如此不堪,管治一家尚且如此,如何掌管軍權,護佑帝都。請君上暫免魏家接掌軍權之責,由我秦家接管!”

帝都軍分為南軍和北軍,北軍為內軍,護佑帝宮。南軍為外軍,負責帝都日常巡邏、防守。

北軍現由帝君的心腹鞠光將軍掌管,而南軍,按例由八大世家輪流掌管,雖然軍權實際上都在帝君手中,但掌軍之權著實太大,每一年軍權交接都惹來不少風波。

現在掌軍的乃是司徒家,按照順序依次應為魏家、秦家、韓家。現在秦家以魏元之事為借口,意圖搶占軍權。

秦家這樣一說,魏家便炸了。

魏家家主魏誠怒道:“魏元之事不過是小節,與軍權之事何乾。你秦家如此小題大做,簡直居心叵測!”他差點跳起來撕碎秦家主,若非魏元之事已經帝君定調,他恐怕還會說是秦家為了軍權蓄意誣陷。

“確是如此。”司徒家家主也慢悠悠的幫腔道:“這魏元不過是魏家旁支,魏家族中子弟過萬,門徒千萬,出個一二渣滓也是正常,倒也不必一竿子打死。隻是……君上,這事既然出了,這魏家上下確實該好好整頓一下。這掌軍之權確實也不合適立刻便給,不如暫緩交接之期,待魏家治家完畢後再行交接吧!”

“老司徒!你們司徒家已經掌軍一百年了,現在還罷著不放又是何居心。這天下是君上的天下,這南軍是君上的南軍,還不由你說了算!”

先是魏、秦、司徒家開始爭軍權,然後其他世家的也摻和進來,吵做一團,場麵混亂。

“夠了!”帝君眉頭一皺,喝止道。

“本君還未死呢,你們在這兒爭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殿內立刻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任再沒眼色的,都能看出君上的不滿。

幾位大佬們心中疑惑,往年他們也是這般爭吵,君上從未阻止,甚至隱隱還有幾分放任的意思。

今日怎麼如此不悅?

第14章 西洲傾落公主

是哪句話說得不妥?

幾位老家主心中惶惑不已。

帝君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問道:“今日怎麼不見韓卿?”

通政司主事答道:“稟君上,韓大人修煉出了些岔子,今日告假了。”

帝君一錘定音“行,就他了。”

眾人:“……”

帝君道:“魏家治家不嚴,南軍軍權暫由韓家代掌,待魏家整家完畢後再說。”

魏誠十分不滿,但不敢說。

心知必是最近自己的行為有些出格遭了君上忌憚。

於是低頭道:“君上聖明。”

眾人忙道:“君上聖明。”

今日議事完畢後,帝君突然提起一事。

“觀魏元之事,可見淵海閣學子良莠不齊,淵海閣乃是我天域英才孕育之所,長此以往,於我天域何益?擬旨:一月後於淵海閣舉辦淵海會,凡三百歲以下修煉者,不論出身皆可參加。前三者入朝任職,由本君親自委任。前五十者可入淵海閣修習。容卿,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辦理。”

容辭一呆,繼而大喜過望,感激涕零“下臣領命!謝君上!”

今日朝議之上,朝臣們左一句「奸汙師母」右一句「奸汙師母」,字字句句都在往他傷處戳。

他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悲涼。

這些人說話如此噬無忌憚,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根本就沒拿他當回事麼?包括魏元此事,他又不是傻子,又怎會不知自己隻是權爭之下殃及的池魚。

一切的一切,還不是因為他空有一個天下之師的名頭,卻毫無實權。

但是君上一麵說要辦淵海會,一麵又表現對淵海閣的倚重之意 。

他的春日,終於要來了嗎?

淵海會的君令如雪花般從帝都飄向了五洲四海。

天下振奮。

不說入朝為官,不說那無比豐厚的獎品,這可是得帝君青眼的好機會。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鯉魚躍龍門,便在頃刻。

無數青年才俊摩拳擦掌,奔赴帝都。

而此時,淵海閣內,對著麵前厚厚的文書,楚江寧平日裡一向溫柔完美的微笑都有幾分維持不住。

“老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