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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若您去看看我們主子,說不定主子病就好了呢……”

金雁一直低著頭,沈天璣瞧她半晌,實在鬨不明白,她若是為自己主子爭寵,那應該邀請皇上去看才對吧?怎麼是邀請她去呢?莫非是看皇上太過嚴肅讓人生畏,所以才轉而朝她說?畢竟此時兩人在一處,若是沈天璣去看景選侍,納蘭徵自然會陪著的。

若真是如此,沈天璣不得不佩服一番景選侍了。在經過邢美人、張選侍、蘇嬪、秦美人的事情之後,她還敢巴巴跑上來當炮仗。

好好的二人世界被打擾了,沈天璣的耐心也變得極少,這會子便冷了臉,涼涼看著金雁。

金雁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趕緊磕頭請罪。沈天璣嫌煩,讓她回去伺候景選侍,語氣也硬了不少。金雁這才識相地離開。

果然,有時候脾氣就是要硬一點才鎮得住人。

當沈天璣把這話說出來時,納蘭徵笑著揉她的腦袋,“你到現在才知道這個道理麼?”

沈天璣撇撇嘴不說話。

二人在梅樹下又膩了一會子,直到夜幕降臨時,才回了鳳宸宮。

第二日,沈天璣派人送了好些東西去秋蘭殿,又囑咐下去要好生照顧好景選侍的身體。碧蔓來回說,景選侍瞧著是真心感激皇後娘娘,麵色雖然還蒼白,卻比先時好了不少。沈天璣隻點點頭,很快就把景選侍拋到了腦後。

已近年關,許多外放的官員都入京述職,沈天璣巴巴等著大哥大嫂從關外路回來,可北邊傳來消息說,熙華公主有了生孕,皇上怕熙華公主長途奔波身子不適,便讓沈天瑾今年年底就留在關外路陪妻子。對於這點,沈天璣開始是極不開心的,當初大哥哥的指婚,她就隱隱覺得納蘭徵有點兒“仗勢欺人”的味道,現在還不許大哥哥回家一趟,指不定大哥哥並不喜歡公主,但又礙於皇威不得不敬著妻子。也不是說熙華公主不好,但是人和人能否相處和樂,不是一個好字就可以決定的。她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自然希望大哥哥也能這樣。

隻不過,沈天璣很快就發現,不是他仗勢欺人,而是自己不知好歹了。過年前後,沈天瑾寫了沈天璣一封信,裡麵三言兩語一如他為人的乾脆簡練,卻道清了一場誤會。

沈天璣抱著那信發了許久呆,暗道還是祖母最為通透,當初她都沒看出來大哥哥是因周衍璧的長女周文萱早夭而一直未娶,祖母卻看出來了。那時候若是由著哥哥的性子來,這大嫂不知何時能進得了府,幸而有皇上賜婚,才有了這段姻緣,有了這段姻緣,才有機會道清誤會,也才能讓大哥哥知曉,原來他一直擱在心裡的人不是周文萱,而是熙華。

那日夜裡,沈天璣一手扶著初初隆起的肚子,還殷勤無比地伺候納蘭徵。男子看得膽戰心驚,最後自然是反轉過來伺候她。她問起沈天瑾的事,問他如何這樣神通廣大,連沈天瑾小時候的兒女私情都知道,納蘭徵這才曉得她這樣殷勤做甚,隻一邊給她揉著肚子,一邊道:“朕也是湊巧才推測出來的。承鈞那樣的性子,必得自己發現了才能信服,就是朕下旨他也未必相信。”

沈天璣點點頭,十分同意他的話,爾後又問道:“皇上,大哥哥什麼時候能調回京啊?”

男子動作頓了一頓,正欲說話,沈天璣卻已經明白了,“是不是要等到夜淩形成不了威脅的時候?”

男子一愣,爾後笑得粲然,%e4%ba%b2了%e4%ba%b2她,讚道:“妍兒真聰明。”原以為要跟她解釋一番,沒想到她這樣通透,這讓他欣喜。

沈天璣雖然想念哥哥,但國家大事自然擺在首位。她也隻能暗歎口氣了。

過年前後,京中家家戶戶都是喜氣洋洋,特彆是侯爵王府朱門繡戶之地,更是各有各的慶祝法子,一個賽一個的氣派。唯有晉遠侯蘇府,一直籠罩在陰雲之中。

躋身朝堂多年,蘇禮自然深諳其中之波譎雲詭,有時候行差踏錯一步也可能成為毀滅所有的源頭。可他沒想到,真正把蘇府引入陰雲的是他最得意的嫡子蘇墨陽。

蘇墨陽為顧殷殷劫了獄,爾後一去不複返。蘇墨陽劫了天牢並且畏罪潛逃的罪名已經坐實,蘇府已是風雨飄搖之際。他失去一個兒子或許不算什麼,可壞就壞在,蘇墨陽此事就像一個火藥引子,他先前針對沈府的動作所造成的影響,現在完全爆發了出來。沈和清表麵上再標榜自己的忠君為國,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那個狂風大作的夜晚,蘇墨陽和顧殷殷混入一家扶靈出京的殯隊,待采屏暴露身份時,他們已然出京。

“我必須要回京了。”蘇墨陽第二次這樣說時,已是離京城百餘裡的汝州。二人方出京時他就準備回去,顧殷殷那時候隻輕輕道:“墨哥哥,這次一彆不知何日再見,或者再也見不到了。墨哥哥再送我一程吧。”一聲墨哥哥便打破了他的堅持。他時常想起小時候那個追著他喊墨哥哥的美麗又聰慧的小女孩,他一直忘不了,雖然如今已物是人非。

他們能一路走到雲州已極不容易,多虧了晉遠侯府多年的經營。蘇墨陽已經預見到父%e4%ba%b2大怒的樣子,他生為人子,必須回去麵對一切。

為避開追兵,他們一直挑最隱蔽的山路行走。一路風雪交加,這日好不容易見著一戶山林農戶,便借宿了下來。此時顧殷殷的容顏隱在人皮麵具之後,看不清表情。透過簡陋的窗子望向外頭的山野雪林,忽然笑了一聲,“墨哥哥,我真後悔那次在瓊香殿勸你去和彆人好。若非如此,墨哥哥早就把我救出來了吧?而不是我托采屏去找你的時候。”

蘇墨陽一愣,“現在蘇府也是多事之秋,咱們兩府交好是天下皆知的,顧伯伯出事時,我就和父%e4%ba%b2說過,但是父%e4%ba%b2也無能為力。”

什麼百年世交,大難臨頭時還不是隻顧自己?顧殷殷在乎的哪裡是這個?她看著容顏俊逸的男子,即便是逃難了幾日,也掩不去蘭芝玉樹的氣度。他生了一雙俊美的眼,眼梢線條溫柔,隱隱帶著情意,生了這樣一雙眼的人,大約都分外憐香惜玉,隻對女子淡淡瞧上一眼,很容易讓對方以為他對她有意。也難怪前世的沈天璣最開始會誤會蘇墨陽喜歡她了。反觀納蘭徵,卻是截然相反。他的眸光總是氣勢極盛,讓人不敢多瞧,可若是一旦柔下來,那樣的光華萬千,真有引人入魔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我隻問你,墨哥哥現在放在心裡的到底是哪個?是我,還是沈天璣,還是那個賣藝女?”

第126章 麟兒喜降帝王家(上)

男子微驚,他沒料到顧殷殷會問他這種問題。他還以為,顧殷殷再不會與他有任何曖昧糾葛,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意在誰。

“我……”他眸中升出幾分感動,可開口後才忽然發覺,這答案連自己都不清楚。

對於寧清意,他是有虧欠的,他說過會娶她,但因母%e4%ba%b2對她出身的詬病一直未能兌現諾言。虧欠歸虧欠,身為人子,孝字當頭,他也很是為難。可沈天璣和顧殷殷呢?蘇墨陽凝眉思索一會兒,忽然覺得,若說沈天璣是勾他魂魄的豔麗花,那顧殷殷便是他記憶裡難忘的白月光,誰優誰劣還真說不上來。隻不過現在沈天璣是當今皇後,尊榮富貴享之不儘,顧殷殷卻成了階下囚,他終究對顧殷殷更為憐惜一些,不然也不會做下劫獄這件事來。可是憐惜不是愛,若光論喜歡與否,沈天璣的地位或許更高。

可是他知道,他現在不能這樣回答她。就在他猶猶豫豫的當口,顧殷殷已經看懂了他的心意,%e5%94%87間扯出一絲冷笑。在牢獄裡的這些日子,她已經想得清楚,今生軌跡大變,一切都因為皇上看上了沈天璣。她錯在沒有阻止到沈天璣和皇上的相遇,才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可是蘇墨陽呢?他不是應該一直喜歡自己的麼?為什麼也會偏離前世的軌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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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追究原因已然太晚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輕響,顧殷殷神色陡然一肅,走過去開門,“誰?”

門外卻空無一人。蘇墨陽看她警惕萬分的神色,寬慰道:“彆這麼緊張。”

顧殷殷道:“還是小心點好。”又續道:“你不是要回京麼?現在雪停了,早些動身吧。”

蘇墨陽又愣了,隻覺得顧殷殷似乎越來越喜怒無常,心思多變。“那你呢?打算怎麼辦?”他還是關切問道。

顧殷殷覷他一眼,淡淡道:“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隻怕采屏根本撐不了多久,蘇府會陷入危機,蘇墨陽一回京麵臨的很可能就是罪責。隻眼前這個男人,京中盛名的藍田公子,還沒意識到危機已經來臨。他這種人,大約隻適合於以詩書器樂為伴。

事實上,顧殷殷這是冤枉蘇墨陽了。蘇墨陽雖然不善計謀,但自太學結業後也跟著蘇禮學習了不少,當初對沈府展開的一係列行動中也有些他的手筆。蘇墨陽見過采屏所用的那個□□,若不細看根本是毫無瑕疵的,他以為隻要采屏安安靜靜待在牢裡,顧殷殷的失蹤就不會有人發現。可顧殷殷偏偏吩咐采屏說了那幾句話,才讓身份暴露。

顧殷殷又一次朝京城的方向看去,眸中閃過異樣的光芒。

蘇墨陽哪裡知道她這些心思?隻想了想,道:“我還是再陪你一日吧。”

二人投宿的這戶農家是極簡單的一家三口,女兒是個八歲的小姑娘,水靈靈的十分可愛。顧殷殷怕兩人關門談話久了會引人猜疑,便戴好□□去了廚房給倆母女幫忙做晚飯。那小姑娘自小身於山林,從未見過什麼外人,加之顧殷殷態度又十分和藹,她便極喜歡顧殷殷。這會兒看見顧殷殷過來,立刻上前去輕輕扯了她的裙角,笑眯眯道:“姐姐,你的名字叫殷殷?這名字真好聽!”

顧殷殷渾身一僵。她一個朝廷欽犯,不會傻到用真名告知外人,但是她是如何知道的?忽然想到方才和蘇墨陽談話時外間的響動,眸中劃過冷光,瞬間又隱去。

小姑娘猶自樂嗬嗬拉著顧殷殷的衣角,纏著顧殷殷說山林外麵的繁華集市的故事。顧殷殷雖然心裡不耐煩,可也隻能強自應付著。

小姑娘的母%e4%ba%b2也極為老實淳樸,做好飯之後用巾子擦了擦手,吩咐小姑娘擺飯讓兩位客人先用,自己則出去喚還在外麵乾活兒的相公。

看見婦女離去的背影,顧殷殷伸手慈愛的撫摸了一下小姑娘毛絨絨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