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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放心。且看著吧,我除了你,隻怕想去沾染彆的女人都不成。”

那日與她生了一場氣,夢中場景至今鮮明。他甚少相信些虛無的理論,可卻萬分相信那個夢。因那夢中所呈現的正與他的性子合襯,若是沒有她,他必要孤獨終老的。

先時宮妃入宮,他也曾試著和那位貌美溫柔的貴人%e4%ba%b2熱一番,可結果呢?

實在不想回憶那種冷淡中隱隱厭惡的感覺。她問他喜歡她什麼,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至於美貌,就是再美的女子也不可能齊集天下間所有的美色,他若隻因美貌而愛她,又怎會到此非她不可的地步?

她比美貌還多了許多彆的東西,他也曾想過到底是什麼,可最終無果。

至於顧殷殷,他並未放在心上。倒是今日假扮顧殷殷的采屏的話,多少上了他的心。采屏說得那番話,必然是顧殷殷囑咐的。顧殷殷不同尋常的本事,他知道的最是清楚,她說沈天璣的壽命隻有二十歲,他不會完全相信,可也不得不遲疑。

當然,昭武帝一向自信,他這樣疼愛沈天璣,事事關心事事戒備著,沈天璣也未曾有什麼宿疾之類,他覺得二十歲殞命的可能性實在太低。就算真有天命一說,他也必會護她周全。

一想到失去她的日子,他便心生冷意。他先前與她說過,弱水三千情獨鐘,繁花碧落生死共,不知她是否還記得。那時候他就想過,若是沒了她,隻怕他也生無所歡。

沈天璣哪裡知道他這樣多想法?隻覺得他說得不錯,情長與否隻能用漫漫將來來見證,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

好在她這輩子本就想得開,覺得這樣也沒甚不好。日後若真的色衰愛弛,她便與先時和他約定的那樣,離開宮廷過自己的生活就好,說不定還能曆經一番彆樣的精彩,不必待在禁宮裡強?

想到這裡,她便寬心了。

殿外的狂風仍在呼嘯著,愈發顯得室內靜謐溫暖。二人喁喁低語一陣,女子嬌軟綿綿的模樣,他瞧著瞧著又不安分起來,她急得低喊:“皇上該安置了,明日還要上朝呢……”

“皇後進諫有禮……可是……能否再心疼一回朕……”

一番聳動之後,帳內驟雨初歇,二人這才相擁著漸漸睡去。

北風吹雁雪紛紛。一夜呼號北風之後,果真迎來鵝毛大雪。

鳳宸宮中,納蘭徵起身時,才發現昨夜她獨自一人寫字,竟是做了一闕詞。薄薄的紙頁上娟秀的字跡,最後一句“笙歌落畔,歲月似光,長相依兮長相伴”,讓他微有所思,再想到昨夜她的話,恍然弄明白她在彆扭些什麼。

他回頭望了眼帳中睡得正香的女子,吩咐宛盈她們好生照顧,這才由周寧福伺候著上朝。

已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沈天璣一向怕冷,便日日窩在鳳宸宮的暖閣中不出去。大雪紛飛數日,禁宮中一片雪白。她坐在南窗榻上,麵前的案幾中有一盞火爐子,爐上溫了今年年初製的梨花釀。酒水被小火煮出小泡泡,發出細微的咕嚕聲,揭開蓋子,熱氣蒸騰中,整個暖閣都彌漫著醉人的酒香,伴著淡淡的梨花清香。

“快些拿桑落酒來!”沈天璣急忙喊著,“這會子火候正好呢!”

碧蔓噯了一聲,忙忙地把剛取來的桑落酒呈上去。沈天璣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接過酒壺。青花瓷酒壺中泛著綠意的酒水水流一般落入冒著小泡的梨花釀中,湯匙輕輕轉一圈,滿室的酒香愈發甘醇,連帶著那梨花香味兒也愈發清爽。

再次蓋上蓋子,煮了約摸半刻鐘,沈天璣便拿用勺子舀出一些到碗裡。她看著清汪汪的液體,她極想嘗一口,可還是得忍著。

看她一臉可惜的樣兒,宛盈笑道:“娘娘彆急,待平安誕下皇嗣以後,機會多得是。”

沈天璣點點頭,“還是等皇上來嘗好了。”她從李明懷那裡得了個藥酒的方子,說是冬日最能暖身子驅寒氣,她照著方子調來,準備敬獻給皇上。

“前兒聽英靖侯夫人說,昭寧街上新開張了一家專賣溫鼎的酒樓,那香味兒足蓋過了整整一條街。也不知是怎麼個美味。”她瞧了瞧眼前的小火爐,突發奇想道:“宛盈姑姑,要不咱們自己來試試如何?”

“咱們沒有經驗,隻怕難得調到恰到好處的口味。”

“說的也是。”她有些懨懨,隔著精致花草紋雕刻的朱色窗欞,望見外麵的冰雪世界,“雪這樣大,想必雪梅園的梅花都開了吧?”

宛盈笑道:“是呢!聽說今年的夜檀梅開得尤其好,太後在的時候總是過梅雪節,今年皇上說您身子不方便主持,便不過了。可是娘娘若是想看,隨時可以移駕去雪梅園。”

沈天璣想了想,“待雪停了再去吧。去年梅雪節本宮也在的,那樣多的品種,差點看花了眼。”

想到去年那日,她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某個人強硬施予的%e5%90%bb。那時候她尚且不知他身份。

現在呢?不過一年功夫,她就懷了那人的孩子。

“娘娘可以熱了?怎麼臉色這樣紅?”碧蔓道,“奴婢把這爐子搬走吧?”

沈天璣吱唔了一聲,“不用了。”又岔開話題道:“哎,皇上什麼時候回來呢?”

話落,殿外傳來通傳聲,“皇上駕到!”

這也太準了一點。沈天璣想著,便起身去殿門口接駕。

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踏入殿中,卷進一片風雪。周寧福一路擎著傘,儘管一路有遮擋,納蘭徵身上仍然飄了不少雪花。

沈天璣%e4%ba%b2自給他收拾了一番,又伺候著換了一身衣裳。她將玄黑色的帝王冕服疊放整齊,交給宛盈放好。

納蘭徵立在那裡看她忙碌的身影,待她路過身邊時一把拉住她,“朕今日去翰林院督查《昭陽誌》的編撰事宜,無意中聽說了一件趣聞。”

《昭陽誌》是一部詳細收錄前朝各種經、史、子、集的書籍,內容豐富詳實,由翰林院多位編修共同撰寫。過去這部書編纂工作的負責人是沈天瑜,現在換成了納蘭崇。

“什麼趣聞?”

“說是有人在京城地攤上看見了一本美人圖集,那美人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那圖集中又集合了同一個美人的眾多不同姿態,筆直畫功了得,畫得仿佛真的一般,引得眾多年輕公子爭相購買。後來又有不少贗本流行於世,價格也是不菲。”

“然後呢?”她眨眨眼。

“據說,那美人十分肖似當今皇後。”他淡淡吐出一句,又續道:“朕一時好奇,就派人去買了一本。的確是十足像。”

女子撇撇嘴,難怪今日這俊臉崩得有些緊。“既然畫得好,怎麼不拿來給我看看?也讓我開開眼界。”

納蘭徵默了一會兒,“那圖集最初是蘇墨陽畫的,有人在蘇府院牆外撿到,這才流傳到集市裡。”他當然不能說,裡麵有好幾幅女子姿態頗為放/蕩,顯然是那作者臆想而來。

他更不能說,那本圖集被他一氣之下撕得粉碎,外加徹底肅清宮外流傳的各種版本,並嚴懲那些以此牟利的人。

至於蘇墨陽……他%e5%94%87邊勾出冷笑,敢拿獨屬於他的寶貝當意/%e6%b7%ab對象?非剝皮抽筋難以平息他的憤怒。可是還有些已經被買了走的圖集呢,雖然他嚴令都必須上繳並焚毀,但難保有些色膽大的偷偷留著,而他也不能滿京城挨家挨戶的搜。

想到這一點,他就心怒難消。

聽到蘇墨陽的名字,沈天璣更是沒話說了。

她見他臉色仍然繃著,便笑著拉住他的手掌,走進內殿。

“妍兒給你備了桑落酒,添了幾位藥材,外加梨花釀調成的,皇上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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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一陣甘醇酒香,想到是她的心意,他才稍稍放鬆。抿下一口後,的確是回味無窮。他抬眼見她滿是期待的眸子,點頭道:“不錯。”

她離開笑得開心,開始興致勃勃地跟他說調製過程中的各種細節。他聽得心不在焉,最後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膝上。

“妍兒,來說一句,你是我的。”他低低道。

“你是我的。”她鸚鵡學%e8%88%8c一般應道。

男子低頭咬了下她的瓊鼻,“你還敢再調皮一點?”又湊到她的耳邊,聲音愈發低沉,“快說!”

她遲疑著不開口。他便張嘴咬了下她白嫩的耳珠,“還不說?”

這平白無故的,又是大白天的,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嘛!再一次的遲疑,換來他長久的吸吮。他%e5%94%87上本就有酒水潤濕,粘膩的%e5%90%bb落在她敏[gǎn]的耳畔、頸側,她哀叫著想推開他,卻被他攥住了雙手,反剪在後麵。

最後她軟得一塌糊塗,求饒不止,他才停下,“說不說?”

“我……我是你的……”她不情不願。

“再說一遍。真誠一點。”

“……”她欲哭無淚。

後來不知說了多少次,他才稍稍滿意。心情開懷之際,捏捏懷中佳人的臉蛋,大發慈悲道:“最近是不是太悶了?過幾日我帶你出宮走走?”

她早就想出宮,但他一直忙著,她便也一直忍著。她非朝中的左丞右相能幫他料理國事,但橫豎總不能給他添麻煩的。

聞他此言,沈天璣立刻雙目放光,抬頭就朝他%e5%94%87邊%e4%ba%b2了一口。

室內熏爐暖意,窗外大雪連綿,二人相擁而坐,品茗閒話,後來又擺上棋局來下了幾回,最後都是納蘭徵以一子之輸作結。

第124章 丹青妙筆畫朱顏(上)

沈天璣雖然贏了,可卻鬱悶的很。她怎麼會看不出來是納蘭徵刻意讓著她?過去她同祖父、同沈天瑾等都下過的,棋藝還算不錯。雖然知道自己不能和納蘭徵相比,可回回都能被他算計到一子之差得勝,這格外讓她覺得泄氣。

“皇上總拿我當小孩子,這樣下棋又有什麼意思?”

男子神色不變地收拾起棋子,“朕若是不這樣,你更會覺得沒意思。”回回都以一方壓倒性獲勝而告終,可不是更沒趣味麼?

女子自知技不如人,恨恨地坐在那裡不說話。納蘭徵瞧她氣呼呼的,起身倒了杯熱茶,笑著遞給她,“可彆氣壞了肚子裡的小寶寶。”

二人獨處時,他們不喜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