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地過了下去,太陽依舊日複一日地東升西落,該做的事一個也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利威爾也不知道赤司究竟有沒有聽進他的建議,不過以他心高氣傲的個性,恐怕也隻是聽聽覺得沒必要,就直接拋在腦後了吧。
但即使如此,利威爾也沒有再次進行勸阻的打算。畢竟該說的他也都說了,至於願不願意記在腦海當中,就不在他足以管轄的範圍內了。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了。」發現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利威爾便稍稍做了個完美的結尾。「你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嗎?」
「嗯……」赤司認真地沉%e5%90%9f了好一陣子,可說出的話卻又完全無關。「我想知道利威爾桑移動電話的號碼。」
「我說的不是那種問題。」利威爾突然覺得嘴角被搞得一抽一抽的。總特彆有種想暴打赤司的衝動。
「難道不行嗎?」
「……也不是不可以。」見赤司和往常一樣一臉溫和的模樣,利威爾不知為何又突然生不起氣來了。
總覺得最近他的情緒變化得太快,甚至到了有些詭異的地步。
「千萬不要閒著沒事亂打啊,小心到時候我揍你。」雖然赤司大概不會無聊到做出這種惱人的事,但利威爾還是決定叮囑下。
「不會的。」赤司隨意地瞥了利威爾一眼,隨後便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不過你要我的號碼做什麼?我不是幾乎每天都會出現了嗎?有事用說的不就得了。」利威爾迅速地用赤司的手機撥打了他的號碼,接著又掛掉。
「我想在畢業之後也能繼續和利威爾桑聯絡啊。」利威爾略為慵懶地抬了抬眼皮,視線看了會麵上看不出什麼的赤司後又再次移開。
「其實那種事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他也沒有和以前教過的學生有什麼聯絡啊,更沒有興趣保持聯係。事實上在付了錢彼此兩清後,沒再見過一眼的也大有人在。
況且自從畢業,利威爾也沒有和他以前的老師有過任何的聯絡,頂多就是在遇見的時候多看幾眼罷了。
一旦沒有了交集的理由,那麼就隻是介於路人和朋友之間,微不足道的微妙存在。
「也許吧,反正就當隻是在交換一串數字?」赤司笑了笑。「不過在和利威爾桑相處的時候,是真的很輕鬆呢。」
或許是因為利威爾壓根不在乎的緣故,他的一些無理取鬨或摸不著頭緒的舉動大多都會被無視或容忍。這是赤司無法從其他人身上遇到的情況。
平時的時候,就隻因為他是赤司征十郎,所以必須時時刻刻都表現地異常完美才行,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但利威爾卻不一樣。他隻是將他當作是一個普通的國中生看待,完全不要緊他赤司的這個姓氏,也沒有對他抱有任何額外的期待。
甚至最讓赤司感到不可思議的,果然還是利威爾鼓勵他去輸一次的事。
儘管利威爾最後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沒錯,但說實話他能輸給誰呢?更何況他還被迫背著那個沉重的包袱。
「是嗎?但是我似乎除了教書外,什麼也沒做吧。」利威爾不置可否地回了句當作應答。
「不過話說回來,利威爾桑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雖然利威爾已經稍微習慣赤司略帶跳躍性的思考,但思緒卻還是有些難跟上啊。
「什麼請求先說來聽聽。」利威爾撐著下巴詢問。儘管麵上依舊是那副煩躁的模樣,語氣卻沒有一絲不耐煩。
「可以請利威爾桑讓我輸一次嗎?不管是什麼方式都可以,上次利威爾桑說過的話,我已經在事後好好考慮過了。」
「哈?你說要我讓你輸一次?」利威爾簡直無法壓抑語氣中的不可置信。「你腦子沒壞吧?赤司。」
「我是很認真的,而且如果對象是利威爾桑就沒關係。反正對你而言隨便找個項目贏過我,應該也沒有多少困難吧?」
「……那好吧。」利威爾無奈地歎了口氣,微微覺得有些汗顏,卻也沒有做出任何反駁。
雖然赤司一臉認真的模樣,但他怎麼總覺得這話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不,這肯定隻是錯覺而已吧。
☆、#8
「既然如此,那麼就比撲克吧。你那裡有沒有牌?」利威爾率先收拾好桌麵上的物品後,便重新坐了下來,顯然已經打算晚點再離開了。
「有喔,難道利威爾桑是想和我比運氣嗎?」赤司笑笑地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盒撲克牌出來,並將其遞給利威爾。
「嘛,算是吧,待會你來試試看就知道了。」迅速地將鬼牌從中抽出,利威爾用著異常華麗的方式洗牌,幾乎可以算是一場表演,簡直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們來比大小,抽到越大的牌就算贏,怎麼樣?」利威爾將牌放在桌麵上並用手將其滑開,每張牌就因此整齊利落地分了開來。
「好啊,那麼就由我先來吧。」赤司捂著下巴,視線在牌麵上遊移。這真是一如利威爾的風格,不僅規則簡單,輸了恐怕也找不到借口推辭。
畢竟以他們彼此的個性而言,絕對都不可能會去怪罪那虛無縹緲的運氣。
赤司沒猶豫多久便隨意地翻開了麵前的一張牌,是一張黑桃K。
「黑桃K啊……」利威爾挑了挑眉,卻也沒因此變過臉色。如果這純粹隻是考慮運氣的話,赤司這家夥也真是有夠幸運的。不,簡直太走運了。
「這麼一來,利威爾桑要贏就隻能抽黑桃ACE了呢。」
利威爾瞥了眼撐著下巴麵露微笑的赤司,接著隻是沉默地伸出手順利翻開了那張牌。「所以說,要玩這個靠的根本就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赤司驚訝地微微瞪大了那雙如寶石般漂亮的紅眸,似乎對此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但還是很乾脆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這麼一來他就算是輸了?人生的第一次失敗啊……總覺得莫名地很沒有實感呢,就好像是假的一樣。
而且似乎也沒有特彆難受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對方是利威爾的關係嗎?
還是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當初想的一樣,如此要緊勝利?
「再一次!」這次赤司乾脆直接由自己來洗牌,將牌重新弄好後並改而讓利威爾先行開始。
「順序什麼的,我個人是無所謂啦。」利威爾隨意地掃了一眼,又再次正確無誤地翻開了方才的那張黑桃ACE。
然而赤司接下來就像是玩上癮似的,不斷地和利威爾要求要他翻出來的牌麵,利威爾也都跟著一一翻了出來。
「那接下來是梅花三。」在不知道到底翻了多少張牌過後,利威爾不耐煩地抽了抽嘴角,終於有點不爽赤司的作風了。
「喂,我說這樣應該已經夠了吧?」越指定越上癮是怎麼回事啊?
「我說,這根本不是運氣可以全權概括的了吧?利威爾桑。」赤司雖然語氣略帶不滿地抗議,卻也沒有因此拒絕承認利威爾的勝利。
這種一翻兩瞪眼的事,他才不會沒有風度到需要討價還價。
「我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說過我們比的完全是運氣啊。更何況就這種情況而言我又不需要。」
「真是……」赤司無奈地輕歎了口氣。「雖然我有聽說過每張牌背麵的花紋其實都不一樣,但沒想到這種傳聞居然是真的啊。」
「因為被坑過很多次,所以就乾脆學起來了。」利威爾的語氣很輕描淡寫。「而且我後來聽說埃爾文那家夥似乎跑去開地下賭場了,還很賺錢的樣子。」
赤司沉默地抽了抽嘴角,一瞬間突然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話來才好。
☆、#9
在那之後赤司幾乎是一有空便纏著要利威爾教他這招,比起對學業的熱忱不曉得還要高了多少。
利威爾雖然不怎麼在意一定要把這一手留下,但還是覺得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妥。畢竟他總有一直有種在將赤司導入歧途的錯覺。
……明明他隻是來負責教導他學業而已的不是嗎?什麼時候範圍還擴大到了賭博技能?
但也不曉得是因為什麼原因,赤司在他麵前倒是越來越顯得放縱了。不是剛見麵時的那種讓人不悅的冷戰,而是小孩子般令人無力的無理取鬨。
儘管這才符合赤司的年紀,但已經習慣了他過於成熟的作風,現在突然轉變回來倒讓利威爾覺得有些難以適應。④思④兔④網④
不過至少還不在難以忍受的範圍內。
「利威爾桑,你要不要試試這個?」一日的休息時間,赤司將一包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遞到利威爾的麵前。
「巧克力?為什麼這麼突然?」
「因為情人節的巧克力收得太多了,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吃完,所以想請利威爾桑幫忙分擔。」赤司笑了笑淡然地解釋。
利威爾偏頭想了想。好像最近確實是二月十幾號來著。
「喔,好啊。」利威爾不疑有他地收下,隨即便拆開了包裝。儘管似乎是手製的巧克力,但從外表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就是有些有點奇形怪狀。
他一直都不怎麼在乎也從來沒留心過這些西洋節日。畢竟在利威爾眼裡看來,這隻不過是商人為了賺錢而特意搞出來的小把戲罷了。
「不過你這麼做,要是被那個女生知道了,難道不會傷心嗎?」利威爾有些促狹地笑著。
利威爾一點也都不懷疑赤司在同年齡的異性之間很受歡迎的這件事。
畢竟赤司的家世背景幾乎可以算是數一數二的好,而那張麵容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但卻是已經比起一般人還要精致也俊美上許多。
至於赤司成熟穩重的個性,肯定也比起其他那些男生還要吃香,大部分的時候個性也是挺溫和順從的。
況且那容顏就算長時間看著似乎也不會膩。
一瞬間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後,利威爾便儘可能地迅速將其從腦海內甩開。
「這倒不會。」對於利威爾的這個疑問,赤司回答地很是乾脆。「因為這是義理巧克力,我們其他拿到的人也都隻是附帶的罷了,所以沒有那個問題。」
「是嗎?」利威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反正他隻要毫無顧忌地把這些吃掉就可以了吧。
至於赤司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回答,利威爾懶得再繼續根究下去,也沒有那個立場可言。
雖然他不曉得為什麼,總莫名地覺得有些在意。
利威爾隨意地伸手從包裝中拿了顆巧克力出來放入口中,隨即連想直接不給麵子地直接吐出來的心思都有了。
這種似乎將世間所有的味道全數聚集在一起的纏綿口感,還伴隨著難以言喻甚至將他的味蕾全部破壞殆儘的感覺……
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利威爾便兩眼一翻,很乾脆地暈了過去。
赤司像是早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似的,隻是略微感歎地歎了口氣。「真是……桃井的料理果真不管什麼時候,都異常強大得離譜啊。」
☆、#10
等利威爾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柔軟大床上,不僅視線有些模糊,就連大腦也都還在暈眩的狀態之下。
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麼來著……?
雖然記憶沒有那麼清楚,但他方才似乎是吃了一口赤司遞給他的那包巧克力之後就沒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