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桌麵上，揉了揉眉心。

真是莫名其妙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在乎赤司那個小鬼？明明就和之前的其他人一樣隻是他的學生罷了。

不過……

明天的那場籃球比賽，他還是去看看吧，反正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

☆、#4

隔天下午隨意地套上休閒服，也確定帶了錢包，並告知艾倫不要隨便到處亂跑後，利威爾便出門朝附近的公車站緩緩走去。

雖然他已經成功考取到駕照，也確實有能力買下一輛還算可以的車，但光是停車卻還需要付額外的錢，所以他覺得根本就沒那個必要。

反正現在大眾交通工具這麼發達，壓根就用不著那麼堅持，而且也沒有人說過，身為人就非得要有台車不可。

也不過是短短幾站的距離，利威爾便抵達了比賽會場。前來的人似乎意外得多，附近還有一些流動攤販想藉此趁機小賺一筆。

「這麼看來倒是有點正式比賽的樣子了……」利威爾嘟囔了句，隨後便走進會場內隨意地找了個空的位置坐下。

前來觀看比賽的人倒是不少，但或許是因為上場的球員都還隻是國中生的緣故，比起職業的又相對少了許多。

不過若是硬要拿這兩者相比也未免太為難他們了。畢竟這群小鬼年齡還小，要是真打出什麼誇張的東西，那才是對身體的不妙和負擔。

而在利威爾抵達現場時，下半場似乎已經開始一小段時間了。但是兩隊之間的分數也相差太多了一點吧？對於帝光的勝利而言根本毫無壓力。

畢竟整整一個上半場，居然就已經相距了二、三十分，而且隱隱還有拉大的趨勢。

還有那些場上的球員都怎麼了？為什麼都像是遭到什麼巨大打擊似的，一個個都愣愣地站著不動？為什麼連球都不肯追著跑？

就這麼站著不動彈，即使阻擋也隻是意思意思地防阻，一點也沒有絲毫乾勁可言。說實話，那些球員他們究竟是上場做什麼的？

這簡直就是亂來啊。

即使利威爾並不太清楚籃球的具體規則和打法，也已經有好一陣子沒碰過籃球了。但再怎麼無知也總該知道，絕對不應該是眼前這副模樣。

這簡直成了單純的投籃運動和單方麵屠殺而已吧？根本沒有任何挑戰的含意，也完全不能算是正常比賽。

難道這就是赤司曾經隨口提及的，可能會看見的有趣畫麵？

真的確實，很有趣啊。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原先還在場內指揮著的赤司忽然抬起了頭，麵向利威爾所在的方向，給了個微笑後便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球場上。

一如利威爾所認知的性格，無論對手變成什麼狀態，赤司總會再次給予致命一擊，甚至趁盛追擊把對方逼至死角，直到勝利真正歸屬於自身為止。

也不知道為什麼，利威爾總是能很敏銳地感受到，赤司一直試圖隱藏起來的那一部分過於晦暗的情緒，即使他偽裝得再如何要好。

「怎麼？上麵有你認識的人？」在場上的綠間自然發現了赤司方才的舉動，不免麵帶疑惑地開口詢問。

「嘛啊，算是吧。不過我沒想到他真的會來。」赤司隻是隨意應答了句，顯然沒有想要再談論這個話題的意思。

「哈啊……怎樣都好，這種無聊的比賽怎麼還不快點結束？這簡直已經成了峰仔的個人秀嘛。」紫原無賴地打了個嗬欠不滿地抱怨。

「紫原。」赤司淡淡地出聲製止了還想要繼續開口說些什麼的紫原，那雙紅眸卻也沒有因此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嗨、嗨，知道了。」紫原聳拉著眼皮，雖然依舊是那一副無精打采的懶散模樣，語氣卻比方才還要多了幾分認真。「我會負責碾爆他們的，小赤。」

☆、#5

比賽結果毫無疑問是由帝光獲取了最終的勝利，巨大的分差讓人想出言安慰另一個隊伍也力不從心。

利威爾原本打算一看完比賽就這麼離開會場，想了想卻還是決定至少留在比賽會場外頭，和赤司打聲招呼再先行離開比較妥當些。

隻是利威爾再怎麼樣也沒有料到，赤司居然會直接選擇和隊友分彆，改而要求和他一起回去。

不過他也隻是麵無表情地瞥了眼心情明顯很好的赤司，什麼也沒說便任由他跟在身旁不遠不近的距離。

「利威爾桑覺得剛才的比賽怎麼樣？」赤司隨口詢問，卻明顯沒有盼望從他這得到什麼專業評論的意味，隻是單純疑惑地提出問題。

「很惡劣的比賽，就和你一樣。」利威爾毫不猶豫地便如此回複。

不僅以絕對的強大實力狠狠地蹂躪對手，甚至連掙紮的機會和希望也不曾給予任何一絲一毫，非得全數奪儘不可。

這種事恐怕隻有赤司做的出來，恐怕也隻有他做的到。

「惡劣？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彆人這麼形容我呢。感覺還真新鮮。」赤司聽聞這種感想也不惱怒，反而掛起了一如往常的溫和微笑。

「若是你想多聽幾遍，我完全可以代勞。」比起稱讚他人，果然還是罵人比較順口些。

「這倒不必。」赤司笑了笑，改而提起另一個話題。「不過既然我都贏得比賽了，利威爾桑難道不該為此給我一些獎賞當獎勵嗎？」

「哈？獎勵？」

「是啊，難道沒有嗎？隨便什麼都可以。」赤司的話讓利威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他知道對赤司而言，這次的勝利根本就微不足道，甚至是垂手可得的事，所以利威爾也很清楚，赤司也隻是想趁機敲詐他一筆罷了。

但是隻要不要太超過，其實利威爾還是可以偶爾順著對方的意走的，不過前提自然還是要心情不是很糟糕的時候。

「那我待會請你吃拉麵。」剛好現在也快到晚餐時間了，解決完畢還可以順便帶一碗回去給艾倫。

「這事你決定就好，利威爾桑。」赤司露出一副百分之百配合的模樣。這讓利威爾不免有些咋%e8%88%8c，卻也懶得再因此糾正他些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你有在考慮高中要念什麼學校了嗎？赤司。」在前往麵館的路上，利威爾保持基本該有的關心詢問道。

雖然大部分的學生都習慣先設立一個目標努力，但具體來說還是會先等成績出來再考慮未來出路和學校。

可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之下，利威爾已經大致摸透了赤司的個性，也明白赤司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那種類似的不確定行為。

於他而言，或許早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決定好了粗略的目標，甚至很可能提前勝券在握了吧。

「嗯，打算念洛山，在京都。」赤司略垂著眼眸回答。

「洛山啊，還挺遠的……」利威爾在瞬間便將地理位置從腦中整理出來。「不過你怎麼不去念其他那些私立名校呢？」

「如果隻是為了升學，那麼大可不必，況且那裡的籃球隊肯定沒有基本實力可言。再加上本家正好也在京都。」

利威爾也不繼續搭話，隻是默默地用黑眸瞥了眼麵上毫不在乎的赤司。他方才所說的那些，大概已經是和家族妥協後的結果了吧。

而最後會讓步的原因，也隻不過是因為本家剛好也在京都的緣故，否則東京其實也有許多體育名校，根本用不著特地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除此之外，赤司肯定也順帶答應了其他有利家族的條件吧。不過實在看不出來他有那麼喜歡籃球……

雖然認真喜歡或努力追求一件事，並不是什麼壞事就是了。更何況他其實還挺佩服赤司的。

☆、#6

在幾個街道轉角過後，他們終於抵達了利威爾口中的那家麵店。古色古香傳統風格的裝潢，倒讓其有種有了段曆史的老店的感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在隨意地讓菜單全權交由利威爾決定後，赤司這才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家小店。

事實上他還挺少到這種店來的，就連平時和其他同齡的人相約吃飯，也不會選擇到這類小麵館來，而是那些能讓他們儘情吃到飽的餐廳。

或許是因為時間還早，店內也還沒有什麼客人的緣故，兩碗熱騰騰的拉麵很快就被端了上來。

嫋嫋而升的熱氣爭先恐後地從碗內竄出，熾熱的水蒸氣有些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在升上高中後，利威爾桑還會繼續教導我嗎？」赤司的問話讓埋頭吃麵的利威爾抬眸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卻還是在咽下嘴裡的東西才開口。

「大概不會吧，畢竟我隻答應你父%e4%ba%b2教到你國中畢業。不過我還以為你根本巴不得我趕緊消失在你麵前呢。」

利威爾這話絕對隻是單純赤摞%e8%a3%b8的調侃。畢竟就算一開始再怎麼花時間用來互相磨合，現在的情況也已經好了不少。

「利威爾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可沒有這麼認為過啊。」赤司微微睜大了漂亮的紅眸，似乎真的對此感到很驚訝。

利威爾瞪了眼明顯是在和他挑畔的赤司。「即使如此，京都和東京還是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光是兩地往返就很麻煩。我可沒有那個耐心。」

「那麼再給你加上車馬費呢？或是直接在京都定居也沒有關係吧？」儘管對赤司這麼想儘辦法想要把他留下來，繼續教導他就讓利威爾有些感動。

但不知為何，如果感動有多少，不滿的情緒也就跟著有多少。

「不要隨便無視彆人的規劃啊。」利威爾伸出指頭戳了戳赤司的額頭，希望能夠製止他停止腦中的如意算盤。

利威爾絕對相信，赤司隻要話一說出口就肯定能做到，甚至很可能改天就直接替他弄了間位在京都的空房子出來。

「不然難道利威爾桑你之後有什麼計劃嗎？」似乎是覺得麵涼得差不多了，赤司這才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又不失優雅地吃了起來。

「嘛，就是想要到處去走走看看，增廣見聞一下，總會有更多事情是不為他人所知的。」利威爾的神情難得地帶上些許的神采奕奕。

赤司家事後答應過會給他的錢確實不少，再加上他從以前就開始存下來的那一筆數目不小的存款，大概夠他過著好一陣子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利威爾桑似乎很向往呢。」赤司聽聞也不再試圖強迫利威爾一定得答應他的請求。「真好奇在你的眼裡，這個世界究竟是呈現怎麼樣的模樣。」

「什麼模樣？不就和你現在看到的一樣嗎？不會有差彆的。」利威爾無奈地瞥了眼又再問些奇怪問題的赤司。

他自然知道赤司話裡想問的究竟是什麼，但比起去思考那些問題，倒不如轉換心境看待。

「我認為赤司你現在需要的，已經不是提前補充高中的知識了，應該去找個目標才對。」見赤司有些不解的模樣，利威爾便繼續解釋下去。

「不是為了赤司家，也不是為了滿足彆人對你的期望，而是真正屬於自己想要完成的事。而且最好嘗試去輸一次。」

「我是不會輸的。彆開玩笑了，利威爾桑。」赤司自信滿滿的模樣讓利威爾莫名地感到不滿，甚至燃起了想要狠狠揍他一頓的衝動。

「隨便你怎麼想吧。但小鬼你的腦袋瓜最好記著，往往隻有最靠近失敗的人，最後才能獲得勝利。」

☆、#7

日子似乎又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