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穿梭回繞的優美旋律開始為迷失在村落的人們引路，手執琴弓的人眼前亦起了迷霧，在她腳邊的野薔薇依舊在暮色下淡出紫光。

希爾隻記得從旅館回來之後被告知母%e4%ba%b2自殺身亡，摔破了父%e4%ba%b2最珍愛的花瓶便衝出大門跑來這裡，那時候坐在這片花海的維希咳出了血絲。

希爾迷茫地看著走入視線的人，“錐生零嗎…？”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零刺探般問著，卻緊盯她握著琴弓的手，雖然是很微弱的氣味，但仍可察覺到她手心裡的傷。

剛才收到的簡訊是淩的署名，然而眼前的翎菲亦演奏著淩最後奏出的曲子。

“呐，你知道複仇可以得到什麼嗎…？”希爾見他沒有回應，側起臉想了想，“約你出來的人可是貨真價實的零．薩克啊，你想要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翎菲將小提琴摔到地上，弦線破裂彈起，引起一陣躁動的聲音，“哈哈…真的很笨呢，隻是小孩子的把戲而己，零居然那麼認真…這麼簡單便可以把你引出來，哈哈哈…”

笑聲愈發響亮，直到眼角滑過兩串淚珠，臉色又沉下來瞪起眼“…燃燒吧，愚昧的人類啊！伴隨罪孽深種的獻祭消失吧，然後…給我好好記住，帶來災難的不是被稱為惡魔的人，而是畏懼黑暗傷及無辜的你們啊！”

遠處傳來的爆炸聲掩蓋了拔劍的聲音，零見殺意迎麵，即便拔槍擋下，餘震卻使手腕吃痛，“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不停揮舞著血紅利刃，動作間眼淚未曾遏止，“淩大人是那麼努力去相信，但是你們卻一次又一次傷害她！……你知道她到底絕望到什麼地步嗎？”

當——

托雷從容地接下一劍，瞄了瞄在身前的劍，“秘刃提西福湼，克羅諾斯初代薩克家當家所鑄的最後的劍。”

“閉嘴…卡法！”

充滿仇恨的目光與劍刃不斷迎來，他隻是逐一擋下，似乎沒有還手的打算。

“提西福湼總共有兩把，另一把在哪裡？” 語落，沉著得動也不動站在原地，劍尖旋即停滯額前，琥珀色的眼神淩厲且不帶半點猶疑。

“為什麼不避開？”

“你根本沒打算殺我，我說得沒錯吧？淩…不，維希．薩克。”

“自以為是的家夥！”

紅光斜落，在他的額上劃出了淡淡的血紅。

“痛啊…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另一把到底在哪裡？”笑意依然，使盛怒中的她更激動。

“……跟你沒關係！”

相互的攻勢在對話間重新開始，每一下相觸都傳來劇烈的餘震，這樣擋下去不是辦法，最後終於按捺不住使勁擊上劍柄，她受不住突發衝擊甩了手，劍刃徑直地飛到附近正在燃燒的木欄上。

“你把另一把交了給那孩子吧！”

震耳的聲勢淩人，鼻腔襲來酸澀的感覺，他從來不會這樣跟自己說話。

“你知道自己做什麼嗎？淩…”

微垂的睫毛將眼底下的失望掩蓋得一絲不苟，“你這樣做跟殺了她有什麼分彆？那是會汲取使用者鮮血的魔劍啊…”

“這是她的希望，跟你沒關係！”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幾乎用上全身的氣力才將對方的劍壓退。

“我？”翎菲冷哼一聲，帶淚揮動手中武器步步向他迫近，“隻要那個村子依然存在，就會繼續有人被選中成為祭品，痛苦便會永遠延續下去，所以她才會留下把村子摧毀，即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她還是…”

“淩還活著…她在哪裡？”

對於錐生零沒有認出淩的事，翎菲一點都不覺得驚訝，但是眼下淺落的淚水卻如泉湧，本來已經失控的雙手忽然靜下。

“我沒辦法成為時間守護者，所以沒有待在他們身邊的資格，但是你什麼都沒做過便得到了所有…最後卻辜負了淩大人的心意，你這種人…死掉更好吧！” 她瘋了似的撲向錐生零，揮出的劍卻被另一把劍硬生生擋住，猛地扭過頭望向阻止自己的人，呼吸被眼前的亮金色瞬間斷絕。

“住手吧，詐欺師落櫻殤…你的易容術再完美也瞞不了將你培訓出來的克羅諾斯。”

她是知道的，麵對他們就連對視也會發抖，這樣的自己太弱了。

“…賽菲莉亞，你也能看見的吧？淩一直以來的痛…你應該能明白的啊，為什麼還要阻止我？”

因為身份的差彆，被允許在淩身邊的就隻有組織裡最強的人。

“到此為止吧，櫻。他是淩拚上性命也要保護的人，你這樣做隻會成為下一個辜負她的人而己。”

即使知道不管做什麼也不能改變事實，卻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理由。

“彆開玩笑，淩是為了誰才會變成這樣？…你知道嗎？即使那副身體已經不完整，就連左手的骨都已經……然而卻…”

左臂，聽到這裡零才知道維希就是淩，“她現在到底在哪裡？…我已經受夠了，不要再把我當成笨蛋…什麼事都不講…”

“時間已經到了…”落櫻殤微抬起頭，望向已成火海的村子，視線很快便被希爾擋住。

“比起仇恨，維希的願望對你而言不是更重要嗎？”

“不知道…我知道時間一到就要離開她的身邊，最後的命令…為什麼要說這種傷人的說話，明知道我想繼續待在她的身邊，然而…她卻不再需要我了，要我從她的麵前永遠消失什麼的……”

錐生零看著跪在上地的櫻，憶起優姬被殺時在淩麵上的那一抹微笑，當時的自己也是為此感到痛苦，覺得她做出的事太絕，後來才明白，那隻是她為了令彆人對自己死心而偽裝出來的冷漠。

“她是希望你能夠堅強地活下去，所以你也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我還以為維希是聽到母%e4%ba%b2自殺的事才肯幫我，但當我看到托雷戴著一樣的吊飾那時候，我終於懂了…其實她本來就憎恨這村子想要把它摧毀…”

“一樣的吊飾？”零皺眉，托雷身上戴著的吊飾原本是屬於淩的吧。

“嗯，那吊飾有兩份，是很久以前的先祖為一對龍鳳胎打造的，但是後來男孩被選中成為祭品…”

“說下去。”賽菲莉亞麵露質疑，根據搜集到的資料而言，“當時成為祭品的應該是女生才對吧？”

“據說那對孩子相貌完全一樣，家人對兒子的偏愛就把女兒偽裝成男生交給長老，那種事被發現的話就不止一個人，全家都必須處死，他們為了保護兒子趁著「門」打開的時候逃離了村子…我也隻是聽回來，畢竟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已經不能分辨真偽。”

“也就是她所記得的不是全部吧…所以你們才會不知道事實。”賽菲莉亞瞟了一眼身後的錐生零。

“她隻提及最後纏在腦海的深念，對其他的事絕口不提。”

希爾身後的景物變得模糊，零覺得這事不符常理，“你們說的「門」是什麼？”

“放棄吧，那是五百年才會打開一次通往暮夜村的道路，現在「門」已經關上，誰也沒辦法再踏進那個村子了。”

即使「複仇」已被擊落，她仍然是不肯死心，右手迅即變成利刃，再次向托雷衝過去。

“騙子就不要裝好人，你這個卑劣的家夥！既然無論如何都會拋下我，那麼從一開始就不要接近我，這種虛假的幸福…誰會想要啊！…”

“對，是我拋下你自己逃走了。”

連接她身體所落下的每一劍都變得更直接，亦沒辦法再用相同的辦法擊落她的武器，這樣下去早晚連握槍的氣力也會耗儘。

“……我一直在等…結果呢？到了最後一刻也是什麼都沒等到！你連最後一眼都沒看過我啊…”

肩膀開始承受不住揮霍使出的力度，化成的利刃亦出現裂痕，動作卻沒有停下。“反正到最後都隻是剩下自己一個，那不如不要接受任何人吧！”

直到，托雷握槍的手轉向捂著嘴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唔！”體內劇烈的騷動使他失了平衡，無力地靠到她的肩膀上。

“你…”

托雷再次露出溫柔的笑意，嘴角沿著輪廓流出豔紅，從褲袋裡取出一個小瓶子遞到她麵前輕輕晃了晃。

“托雷，你…”

“果然還是喜歡被你叫著托雷的名字呢，因為…卡法是個拋下喜歡的女人自己逃走的弱者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服毒啊…？”顫唞的手放到他的背上抓緊衣物，“你明明隻要依著我的指示離開村子就可以，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已經不想再讓你一個人了…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吧……死了的人便哪裡都去不了，這樣的話你就會願意相信吧…”

淩驚愕得呆站原地，目光渙散，她一直很痛恨那張笑臉，眼前的人明明記得過去的事卻隻字不提，就連他的溫柔都能令自己感到痛苦，對他應該隻有痛恨才對。

“對不起…那時候，沒能趕上在「門」關閉前回來…讓你…寂寞了…”

“你說謊…你根沒就沒有打算回來，你這個騙子不要閉上眼啊，怎麼可以讓你就這樣輕鬆死去…”

“沒關係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管去到哪裡都會陪著你，所以…”

“不要，我希望的不是這樣，不要閉上眼啊托雷，不要再讓我一個人啊…我隻是…”

“…不要害怕。”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我想聽的不是這些啊，我隻是…”

“哈…你哭腫眼睛的樣子真的好醜啊…”

“這種時候不要鬥嘴聽聽彆人說話啊，那麼討厭我的臉不要看不就好了！我…”伸出的手幾乎傾儘所有氣力，好不容易才落到他的臉龐，“隻是想可以…看到你像那時候溫柔的笑著…被你抱著…然後說不是故意丟下我…所以…”

“笨蛋！沒辦法履行的承諾誰會想聽？那時候我已經令你失望一次了，所以…我才會選擇靜靜地待在你身邊……不行呢，好像還有什麼想說來著…可以平息你的痛的說話……啊…頭好漲啊…”

“笨蛋，是你自己亂吃藥自招的啊，托雷真的是大笨蛋…”

“下一次…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相信…我…”

緊抱自己的這雙手從來都是那麼溫柔，明明想要的溫暖就近在咫尺卻一直掙紮逃開，好累，長時間沒辦法信任身邊的人，假裝出來的快樂，忍耐埋葬的傷痛，這種感覺真的太累了。

“要是能再選擇一次的話…”

“呐…以後真的要分開睡嗎…？”她動動指頭讓野薔薇在手裡來回轉動。

“嗯，長大了，爸爸說男生和女生不可以睡在一起。哈，難道你又怕黑了？”

“我才沒在怕啊，笨蛋！”她故意拉高腔調罵著，看進他眼裡卻是在撒嬌，因為她一直都是那麼好強。

“我不會讓維希獨個兒害怕的，你希望的話，我可以趁大家都睡著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