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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田緣 莫采 4068 字 2個月前

對你和顏悅色。”

夏湘愣了片刻,訥訥道:“其實……我也是個禦水師。”

戴言拍拍她的頭:“嗯,你也是個禦水師,不過,你這個禦水師的存在對誰都構不成威脅。”言罷,又笑道:“宗師之約很重要,不能出半點兒差錯,屆時宮裡也會來人。你要好好準備,這是個好機會。”

“機會?算什麼機會?不就是借出個場地嗎?”夏湘揉揉額角,心裡不大痛快。這場地皇帝借去了,也不知會不會還,便是還了,這租借場地的銀子會不會付?如今她都有些怕了,怕皇帝瞧這白玉京越看越順眼,哪天心血來潮,皇帝就成了大東家,自己成了打雜的。

“你要明白,我們若隻在這裡守著個莊子,便時時刻刻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宗師之約,大國小國會來很多人,多多結交些有用之人,對我們總是有好處的。”戴言眯著眼睛望向天邊,彩霞漫天,讓人看在眼裡,暖在心裡。

夏湘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此事你無需說與我聽,我一姑娘家如何結交那些人。你替我去結交便是,一切你作主,我隻管守著莊子,釀酒做菜賺銀子!”

戴言笑了:“也好。”

自然好,若能如此一輩子,最好不過。

“宗師之約定在六月初。古老和古奇已經提前住到山上了。蒼老是昨日來的,依然住在竹林館。還有,顧五爺近日來信,說五月會來莊上一趟,聽說,他在江南那邊發展的還不錯,產業不遜於你這莊子了。”

夏湘抿抿嘴,很是歡喜:“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是誰的舅舅,這可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血%e4%ba%b2,我如此聰慧,我的舅舅當然也不會是蠢笨之輩。”

戴言笑意愈勝,拍拍夏湘的頭:“嗯嗯,我們湘兒最是聰慧,最是聰慧。且善良得很,尤其對那寧王府的小世子!”

聽到前半句,夏湘還美滋滋的,可聽到後麵就覺著不對味兒了,頓時沉下臉來:“戴言!”

☆、第二百零六章 宗師之約(一)

戴言見夏湘沉了臉,連忙賠笑,好聲說道:“我與你玩笑,可彆當真。我若真的以為你對李毅有什麼心思,今日我便不會放你跟他走。”

夏湘本想發火,可聽了戴言的話,便愣在那裡。

他這話什麼意思?聰明如夏湘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我是你的東家,你是我的護院,什麼叫你放我走?你不放我走我就不敢走了?”夏湘瞪了戴言一眼,心裡卻有些緊張。

戴言微微彎腰,湊到夏湘麵前,笑容溫潤如水,眼睛卻又眯了起來:“我若不放你走,你真的敢走?”

這笑容透著陰森森的詭異味道,讓夏湘不由打了個冷顫。

“我不讓你走,你若敢走,我就要了李毅的命!”戴言聲音很輕,笑容儒雅,可眼裡的陰森之意卻讓夏湘心膽俱寒。

有時,夏湘會覺得,她從沒好好認識過戴言這個人。

“我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我隻是麵對你的時候,好脾氣。”戴言微微一笑,方才的陰森一掃而光,他牽起夏湘的手,輕聲說道:“走,跟我回家。”

夏湘任由戴言牽著朝山腳下的宅子走去,心中詫異,方才那一瞬,戴言的氣勢似乎比皇帝皇子都要強上幾分。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氣勢?他不是皇%e4%ba%b2貴胄,他沒有禦水師一樣的修為,他從未身居高位,可他至始至終都攜著上位者的氣勢。這是為什麼?

可不管為什麼,夏湘覺得被他這樣牽著,跟他一起回家。心裡挺踏實,覺著挺幸福。

戴言笑意愈勝。

他知道,夏湘能夠如此老老實實,安安靜靜,任由他牽著,說明他已經走進了夏湘的心裡。她是他的,逃不掉了。

……

宗師之約前一個月。顧五爺帶著傻仆人來到夏家田莊。

“……有陣子不見,你這山莊越發像樣兒了。”顧五爺走在白玉京的店鋪間。笑容滿麵。如今他在南方也安定了下來,經營產業跟顧家原來沒法比,可也有了好的苗頭。隻不過,顧家原有產業被侵占。如今成了生意上壓製顧五爺最大的阻力。

不僅如此,這短短兩年來,就發生了數次刺殺。顧五爺能猜到是誰做的,卻找不到證據,也沒有能力去指證。他能儀仗的,隻是他多年流放苦寒之地所產生的強烈警惕心。兩年來,顧五爺的生意越發穩定,也養了幾個護院死士。如此一來,刺殺之事也漸漸銷聲匿跡了。

“五舅舅說笑了。不還是當年那樣兒?倒是五舅舅您厲害得緊,聽說您的鋪子都開到十幾家了,湘兒羨慕得很。”夏湘著實心裡佩服著顧五爺。

要說做生意。夏湘覺得自己並不是很在行,山莊能建成,一來是靠當年賣珍珠得來的銀子,二來是靠著一手禦水術還有好廚藝,畢竟,來白玉京的客人。大多是衝著生活館的美味。而顧五爺則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兩年時間從一無所有。發展到如今商鋪林立,不可謂不精明!

“你我在這互相吹捧,也不怕被人笑話!”顧五爺哈哈一笑,意味深長望向戴言。

戴言微微一笑:“一家人,何談笑話啊?”

顧五爺一聽,笑得更大聲了。這兩年來,照顧生意的同時,顧五爺私底下對戴言也仔細調查了一番。雖說這小子身份有些古怪,可那份堅毅果敢、沉穩多謀著實讓他喜歡。特彆是戴言一次次舍身救過夏湘的命,讓顧五爺更加放心。如今,他也瞧得出來,夏湘對戴言已然接受,自己這個當舅舅的隻盼著夏湘能安穩幸福,旁的什麼門當戶對,全不在他考慮之內。

“可不一家人?便是周先生聽了去,能笑話我還是怎麼?”夏湘瞪了戴言一眼,擺明了戴言跟周先生處在同樣的位置。

顧五爺拍拍戴言的肩膀:“我這外甥女牙尖嘴利,你可要小心著些。”

夏湘一把拉住顧五爺的胳膊:“五舅舅!您到底是誰的舅舅啊?”

“你的五舅舅,你的五舅舅,不過……若戴言叫我五舅舅,我也樂得應下。”顧五爺很久沒有笑的這樣歡快了。

戴言笑意愈勝,一欠身,一伸手:“五舅舅這邊請,前麵就是生活館了。”

“好好。”顧五爺笑嗬嗬跟著戴言往生活館的方向走去。

夏湘皺著眉頭一跺腳,也跟了上去。看著好像不大樂意似的,可嘴角卻微微翹起,一嗔一笑間,美得很。

等進了生活館,夏湘立時被門口一老頭兒抓住了胳膊,她定睛一瞧,正是師父杜蒼。杜蒼神秘兮兮將夏湘拉到一處僻靜角落。顧五爺瞬息間皺起眉頭想要衝過去,卻被戴言攔住。

“五舅舅彆慌,無妨的,那是湘兒的師父,蒼老。”戴言微笑望著不遠處的夏湘。

顧五爺錯愕:“蒼老?哪個蒼老?”想到了什麼,卻不敢相信。

“咱們大晏國還有幾個蒼老?自然是杜府那個禦水師杜蒼了!”

“什麼?”顧五爺望向夏湘和杜蒼:“當真?這老人家真是蒼老?他……真收了夏湘做弟子?可夏湘不會功夫,蒼老收她做弟子是為何?”

“不知。”戴言搖頭,笑意不減。夏湘能夠禦水這件事,他不會與任何人說。說還是不說,這是夏湘的權力。而他的責任,隻是保護夏湘的安全,若哪天因此惹出風波,他負責護夏湘周全。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夏湘回來了,皺巴著小臉兒。

戴言問:“出了什麼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師父說,一個月後的宗師之約上,他要……他要向所有人宣布,說我是他的弟子。”夏湘揉揉眉心:“若傳出去,我這日子恐怕不會消停了。”

“你怎麼說?”戴言問。

“我說這樣不大好罷?師父說,這有什麼不好,難不成有我這麼個師父讓你丟人了?”夏湘眉頭越皺越緊。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夏湘認為,目前為止,自己的權力、財力和聲望剛剛好,若被人知道自己還是杜蒼的弟子,恐怕要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蒼老定是有他的想法。”戴言拍拍夏湘的頭:“無妨,不管彆人是否知曉你是他的弟子,也沒人能傷得了你。”

夏湘知道,戴言有這個實力,更何況,即便戴言沒這個實力,杜蒼也有這個實力。

顧五爺表情凝重,他不願夏湘風頭太盛,他隻盼著夏湘一生安穩順遂,嫁個疼她的夫君,平平安安一輩子。

……

六月的宗師之約如期而至。

夏湘天未亮便起床巡視,看各處是否安排妥當,是否有紕漏。宗師之約事關重大,馬虎不得。戴言看著夏湘有些憔悴的小臉兒,微微蹙眉道:“再去睡會兒罷,有什麼不放心的?事情交給我,你安心去休息。”

夏湘搖搖頭:“回去也睡不著,不若來回走走,心裡安生些。”她拍拍身上的翠色竹紋襖裙,苦笑道:“師父打定了主意要公開我弟子的身份,我得穿的像樣點兒,可彆給他老人家丟臉。等查看完這些個要緊的地方,回去你幫我挑身兒體麵的行頭。”

“你穿什麼都是好看的。”戴言深深望了眼夏湘。

夏湘臉紅心跳,連忙快走了幾步,迎上此處負責守衛的血殺成員,仔細詢問了幾句。

臨走,那血殺成員擔憂地望著夏湘說:“大小姐,恕在下直言,您的模樣兒有些不大對勁兒,臉色蒼白透著不健康的紅,是不是染了風寒,您得仔細身體啊。”同時心裡默念,您可是俺們的衣食父母,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他這一說,夏湘表情更加不自然了:“一早兒有點兒涼,沒事的。”說完,轉身便走。

戴言緊緊跟在後頭:“哪是不健康的紅,這紅……很是康健嘛。”

夏湘又加快了腳步,生怕戴言又出言排揎她。

太陽第一縷光芒躍上大地之時,白玉京的大門豁然開啟,人們陸陸續續趕來,手中皆持有請柬。門口有宮中侍衛把守,檢查十分嚴格謹慎。

夏湘換了身白底水紅竹葉梅花圖樣印花對襟褙子,配淺水紅百褶裙。頭上戴了兩顆自己珍珠蚌生成的珍珠,掛了個大紅折枝花的荷包,耳朵懸著一對赤金燈籠墜子。遠遠望去清雅端莊,又隱隱透著一絲硬朗明媚的氣質。

戴言微笑,將夏湘耳邊的頭發輕輕挑起,彆在了耳後:“這模樣……很好。”

說話間,芸香便跑進來通傳,說皇帝已在半路,要準備接駕。夏湘又對著鏡子整了整衣衫,這才昂首挺%e8%83%b8,端著架子走出門。

一路上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皆是皇%e4%ba%b2貴胄,或武道修為極高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