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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些花草蟲蛇,與神木林中的那些倒是頗有些相似。此人一身黑色,麵孔卻是極其蒼白,連%e5%94%87上都不見半點血色,當真如死人一般,紫萱所起的那個綽號倒也不失真意。

但玄震曾聽禍叟所說,諸巫族中的大巫祝唯有德才兼備、眾望所歸之人方能擔任,而往往此類人士年紀都是一大把,這厲千鸛望來不過三十餘歲,如此年輕便能成為一族大巫祝,想來很有些獨到之處。

“女媧後人,哼,女媧後人……難道我沒有名字嗎?”紫萱一麵將彩珠收回懷中,一麵氣鼓鼓地嘀咕道,但似乎她對這位厲大巫祝也有些畏懼,便沒敢大聲說出來。

厲千鸛神情不動,也不知是否聽到她說了什麼,那雙冷目不過在她身上一掃,冷厲眼光便徑自朝玄震射了過來,緩緩道:“我黑巫族隱居在此,除了與其他巫族來往,並不接待南疆之外的人,想來是女媧後人不知我族規,擅自將你帶入此地。既如此,速速離去,便不將你手足留下了。”

這一番話雖是冰冷,但其中煞氣卻是極重。玄震度其話中之意,黑巫族竟是不允許外來之人擅入,凡是闖入者不分青紅皂白便要砍下手足才罷休,如此行事,果真頗有蠻夷殘忍之風。

紫萱一聽,腳步一邁,站在玄震前麵便要說話。玄震搖了搖頭,輕輕按在她肩上,不卑不亢地道:“這位厲巫祝,玄震到此也並不是來刺探什麼,隻是我有一物,據說來自於南疆黑巫族,隻要弄清楚它的來曆,便是要我留下,我也沒那麼多功夫的。”說著便反手將春水抽了出來。

厲千鸛目光一凝,冷笑一聲道:“你待如何?方才打了我族人不夠,還想與我爭鬥一番——等一下,你劍上那是……那墜子是……”

他話音忽地顫唞起來,與之前冷漠之態大不相同,不僅玄震、紫萱大是奇怪,那幾個黑巫族青年也麵露疑惑。但厲千鸛卻管不了那許多,隻是目不轉睛地瞪著玄震劍柄上搖曳著的五彩絲線和那柄木刀小墜,眼中流露出既驚訝又不解的神情。

“你……方才你所說的那件物事,便是這個墜子?”厲千鸛過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似的將視線轉回到玄震麵上,話音也恢複了之前的冷淡,但目光卻更加複雜了。

玄震點了點頭,撫著木刀小墜道:“我幼時遭遇大難,失卻了記憶,從我醒來時這墜子便帶在身上,自從聽一南疆老者說此物與黑巫族有關,我便念念不忘,還專程來到這裡,便是為了……”

“原來這墜子對玄震哥哥這麼重要,竟關乎你的過去?”紫萱恍然大悟,有些慚愧地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吵著要它了……”

厲千鸛聞聽此言,目光盯著玄震又凝視了半晌,霍然轉身,黑袍在身後搖擺展開。隻聽他冷冷道:“跟我來。”說著腳下又聚起一團彩氣,載著他徑直朝山穀中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露露、青陽淼、散漫的菲洛吉、鐘離筠、☆曉不懂淚☆、lll、錦葵、念起千山、花名蔚搵的留言~~

發現有些%e4%ba%b2把時間線搞混了,再次多說一兩句。現在這個時間,玄震大師兄入門才十二年多,距離玄霄和夙玉雙劍網縛幻瞑界還有五年多,也就是說五年後太清死,雲天青和夙玉逃出瓊華,玄霄冰封,柳夢璃被送到柳*家裡。然後再過上十九年,才是小紫英、雲天河他們活蹦亂跳的歲月。紫萱在這段時間裡會遇到徐長卿的第一世【這個是某草構建,和正版時間線不統一】,仙三裡景天的不知第幾任祖上景陽會出現在支線劇情裡。然後再過個三百年,紫英修成仙身,加入天墉城,認識紅玉姐,再過個一兩百年,屠蘇小哥才會出場……如此,修仙歲月是十分漫長的,此文是略有些慢熱的,仙四劇情是要寫在古劍劇情前的,老板可能不定時出沒的,大家切記,切記。

☆、41第四十章 前塵往事(上)【倒V】

玄震當下帶著紫萱禦劍跟了上去,不多時便到了山穀正中。此處房屋已漸漸多了起來,到處可見到一些男女在田間照料毒物,掠過一塊空地上方時,還可見到許多年紀較大的老人聚在一起,身旁放了許多瓶罐,其中黑氣嫋嫋,更有不少青年人扛了裝滿豔麗花草的大筐堆放在空處,想來是用來熬製毒藥。

厲千鸛所站的那團五彩瘴氣從那些黑巫族人頭頂飛過,不帶半點停留地朝山穀正中最高最大的那間屋子飄去,沿途那些族人見了,倒是立即停了手下的活計,手貼%e8%83%b8`前行禮不迭。

“那些人為什麼那樣做?”玄震見了問道。

紫萱在他身後緊緊拽著他衣袖,一麵勉力穩住身形,一麵笑道:“那是我們巫族的禮節,對待長輩或者地位高的人就得這麼做。”

玄震瞥了她一眼,忽然微笑道:“那麼想來你也經常對人行這種禮節了?”

紫萱頓時將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不是不是!是他們經常對我行禮才對。”全然不曾注意到玄震聞聽此話後更加篤定的眼神。

二人跟在後麵到了那間大屋子前,這木屋建在穀中高地,前麵便是祭壇,屋門大敞,可以看到堂中供著女媧神像。厲千鸛大概已進了屋,隻留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那裡等著他們。紫萱一看到他,立即指著那張小臉道:“啊,又是個死人臉!你一定是死人臉的兒子對不對?哈哈,小死人臉!”

玄震哭笑不得,道:“紫萱,彆欺負小孩子了。”

那小男孩將紫萱掐在臉蛋上的手撥開,極是不耐地瞪了她一眼,轉頭板著臉對玄震道:“我叫厲江流,是大巫祝之子。我爹讓我在這裡等你們,跟我來罷。”說著轉身朝木屋後走去。

那屋後原來另有一個小院子,院中亦開著一塊田地,種了許多毒花毒草,顏色比外麵那些巫族人所植更加絢麗,顯然毒性也更強。厲江流帶著他們從田地旁走過,不時回頭瞟一眼紫萱,眼神中頗有些懷疑戒備,顯然是生怕她順手拔了自己的寶貝毒草。

玄震轉頭偷笑,一瞥眼看到紫萱回瞪向那小男孩的目光,忙輕咳一聲,推著她朝前走去。

到了院子那頭的小屋中,厲千鸛已坐在堂中等候。紫萱一跨進門檻,便聽他說道:“女媧後人,你今日到這裡,隻怕聖姑並不知情罷?”

紫萱腳步頓了一頓,又輕快地朝一張空椅走去,直到坐下才笑嘻嘻地道:“我都這麼大了,出來看看外麵有什麼好玩的還不行嗎?傀儡婆婆肯定不會怪我的。”說著不等厲千鸛再說什麼,又故意扁著小嘴哼道,“你那些族人對我無禮的事我還沒有怪責呢,你反倒來管我?哼,當年要不是你們黑巫族的人弄丟了女媧娘娘留給我的寶物,現在我也不用被婆婆束手束腳,關在神殿裡出不來啦!”

厲千鸛麵色微沉,默然不語。厲江流見自己父%e4%ba%b2被一個小姑娘訓斥居然還罵不還口,站在一旁大是不滿,連著瞪了紫萱好幾眼,哪知紫萱也是個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亦瞪了回去,二人“眉來眼去”個沒完,自然也就顧不上說話了。

玄震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不著痕跡地從那兩個小孩身上轉回,輕咳一聲道:“厲巫祝,此番若不是紫萱姑娘,隻怕玄震就要葬身在這南疆古林中,她小小年紀在這毒物眾多之處的都活得好好的,想來去到彆處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紫萱一聽,滿臉綻放出讚同之色,連連點頭。厲江流站在自己父%e4%ba%b2椅旁頓時又丟過來幾個大白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厲千鸛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道:“罷了,白巫族之事我一個黑巫族人也不便多問。” 目光在他背後那柄長劍上了繞了幾圈,終是忍不住先問了出來,“玄震道長,那個墜子……能否解下給我一看?”

玄震自然並無不可,當下便解下木刀小墜遞了過去,厲千鸛接在手裡,以指摩挲著木刀上鑿刻的紋理,翻來覆去了好幾遍,目光中漸漸升起一縷驚訝,一縷哀傷,喃喃道:“果然是它,果然是它!”

厲江流站在他身旁亦探頭看了幾眼,這時好奇地道:“爹,這不是你一直藏在盒子裡不許人碰的那個墜子嗎?”說著懷疑戒備的眼神又多分了一半給玄震,臉上神色頗有些“果然壞女人的朋友也不是好人”的意思,玄震唯有無奈苦笑而已。

“咦?”紫萱一聽,也探頭看了起來,“那墜子一直在玄震哥哥的劍柄上掛著,他之前又沒有來過這裡,不可能拿了死人臉的東西罷……啊,對了,之前我就覺得這個墜子和死人臉的那個很像,會不會是在同一個人那裡買的?”

厲千鸛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這歎息聲裡早已融化了平素的冷漠:“這墜子在這世上唯有兩個,哪裡能夠買得到?”他說得無奈,望向手中墜子的神情也極是懷念珍惜,玄震見了更是心中納罕,這木刀墜子雖然有些特彆,但也不像是什麼難得的物事,厲千鸛身為南疆黑巫族的大巫祝,什麼寶貝不能弄來,為何對這一個小小的東西,這般看重?

這樣想著,他不禁疑道:“厲巫祝,這墜子隻有兩個,難不成十分珍貴……有什麼*力在其中?”

這一問讓厲千鸛不由啞然失笑,搖頭道:“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墜子,手工亦不甚好……但做這個的人卻是花了大功夫,把神木林都跑遍了才挑中了兩根長在一股上的樹杈,砍下它們雕製了數月才成了形,那五彩絲線也是她%e4%ba%b2自跑到白巫族的市集買來的蠶絲,還有這花紋中隱藏的名字……”他撫摸著那柄小小木刀刻滿花紋的一麵,輕聲喃喃道,“一個刻著‘鸛’,一個刻著……刻著‘鶴’。”

紫萱和玄震茫然望著他,隻略略聽明白了這木刀小墜並沒有出奇的法力,倒是一旁厲江流十分聰穎,睜著一雙丹鳳目訝然道:“鶴……厲千鶴?爹,是姑姑嗎?”

過得半晌,厲千鸛才點了點頭,沉聲道:“江流說的不錯。刻出這柄木刀的,以及贈我墜子的人,正是……我的%e4%ba%b2妹子,厲千鶴。”

厲千鶴?玄震在腦中搜尋許久,始終不曾記起自己曾見過一個名叫厲千鶴的女子,隻得疑惑地望向厲千鸛道:“那……能否請出來一見?”

厲千鸛緩緩搖頭,目光中哀痛更盛,隻聽他極慢極輕地說道:“我妹子她已經……死了十二年了。”

當下屋中其他人都是吃了一驚,紫萱皺起眉頭道:“十二年……”忽然恍然大悟,驚聲道,“莫非是在那一次——”

“正是!”厲千鸛冷冷打斷了她,眼中忽地燃起了兩團火,“那事雖過去了十二年,但在我心中卻是永遠不能忘卻。十二年前,我黑巫族中出了一個逆賊,說來可恥,他還是我的堂兄,名為厲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