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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還拈著一朵緋紅的馬纓花,“這裡一年四季都是鮮花盛開,黑巫族的女孩子真是命好,住在這麼美的地方。”說著悠然歎了一口氣,麵上滿是欣羨之意。

“當真美不勝收。”玄震望著她微微一笑,言下卻是大有“花美,景美,襯得人更美”的深意。不過他倒也沒忘了多問一句:“黑巫族便住在這附近了罷?”

“嗯,跟我來!”紫萱喜悅的目光在花海中又流連了一會兒,還是轉身穿過花叢,朝坡上走去,她人小腳力卻很輕捷,不一會兒便已到了花壩後。

玄震緊隨其後,穿花涉水,藍白道袍下擺染上了花色,身上更是沾了香氣引得蜂蝶追逐,嗡嗡聲直追到一處山壁前這才漸漸散去。

紫萱在這山壁前立定,回頭笑道:“就在這兒啦!”

玄震愕然,瞪了那石壁半晌,啞然無聲。那山壁並不很高,在花壩後向陰麵而立,其上老藤枯蔓糾纏漫生,看起來頗不起眼,更何況此處一眼便可望儘,哪裡有什麼人煙?

紫萱大眼在他臉上一轉,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嘻嘻一笑,也不解釋,隻朝前又走了幾步,忽地舉起雙手由身體兩側自頭頂畫了一個大弧,嬌叱聲裡兩手已捏起蘭花手訣交叉%e8%83%b8`前。隻聽一陣哢哢聲響,石壁前竟漸漸聚起道道冰刃,騰騰寒氣自冰上生出,刃尖尤甚。

隻聽這紫衣少女一聲令下,那些冰刃便嗖嗖朝石壁刺去,“嘶啦、嘶啦”將那些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藤蔓割去了大片。摧朽拉枯聲裡,已露出石壁上一個一人高的黝黑洞%e7%a9%b4。

“哈,果然沒記錯!穿過這個石洞就是黑巫族的村子。”紫萱笑著拍手,“上次是那個死人臉帶我和傀儡婆婆來的,那時候我還很小很小呢。”那雙大眼睛骨碌骨碌又轉個不停,斜斜瞥過來的眼光裡滿是沾沾自喜,頗有點等待讚賞的意思在內,看得玄震忍俊不禁。

玄震笑著摸了摸她腦袋:“多虧了紫萱姑娘,否則我還得在神木林裡多轉個幾日呢。”

紫萱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得意洋洋地率先朝那洞%e7%a9%b4中走去。

這石中隧道並不很長,走了不過片刻,前方便又亮了起來。再走了十幾步,眼前便又是另一番光景。

玄震四下環顧,頓時看出自己和紫萱是到了又一處山穀中,隻不過此處穀底四麵環山,且都是懸崖峭壁,並無可攀登上下之處,當真是鴻鵠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想來出入之徑便隻有紫萱帶自己走過的這一條了。

山穀中亦是異卉奇葩漫野,更有綠樹成蔭,流水叮咚,似是得人照料的關係,長勢比外間更茂盛幾分。樹後還有一帶籬笆牆,牆內似是開墾出的小片田地,壟中種著的亦是各色植株,隻是色彩斑斕,一望便知是毒物,想來是住在此處的人們從外麵移植過來精心栽培的。

既有人跡,此處定是巫族聚居處無疑。當下玄震心中便是一喜,隻是這喜悅還未綻放成一抹笑容,便被一聲斥責打消了去。

“站住!你們是誰,為什麼闖入我族村落?”

發出怒喝的是個青年,一身烏黑,上身著對襟領褂,下麵則是短布褲,露出的雙臂肌肉糾結,看來很是孔武。他身後還跟著幾人,亦都是年輕壯漢,想來都是黑巫族的族民。

紫萱俏臉一沉,不悅地道:“你這人真無禮,我偏不要和你說話,叫死人臉來!”

“你!”那青年性子似乎很火爆,聽紫萱居然這麼不客氣,凶巴巴地朝前走了幾步,待要再說什麼卻被身旁一人拉住。

那人目光在玄震身上一掃而過,轉而對紫萱道:“小妹妹,我看你也是我們南疆巫族的子民,可那人卻不是……你為何要帶異族人來我們黑巫族的村落,莫非有什麼要事?”

“我想帶便帶他來了,難道還要你們同意不成?”紫萱滿不在乎地道,“至於有什麼要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快點叫死人臉來,我可不和你們說。”

那人似是對紫萱無計可施,但也不願就這麼聽她驅使,隻得問道:“死人臉是誰?”

紫萱嘻嘻一笑,大眼睛骨碌骨碌又轉了幾圈,狡黠地笑道:“死人臉是我給他取的名字,可比他本來的那個好多啦……嗯,讓我想想,他叫……他叫厲千鸛,快去叫他來罷!”

“你放肆!”那火爆青年終於忍無可忍,嚓的一聲拔出腰刀,怒喝道,“竟敢取笑我們黑巫族的大巫祝,不想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露露、村貓 =、散漫的菲洛吉、浮沉溪客、kidout的留言~

☆、40第三十九章 厲大巫祝【倒V】

另幾名黑巫族青年雖不像他那般怒形於色,但目光中也流露出許多不滿,顯然紫萱口中的那位“死人臉”在族中地位極高,是以不容他人侮辱半分。

“你才放肆!”即便周圍氣氛因自己一句話瞬間沉鬱,紫萱卻是一點也不懼怕,迎著那些人冷漠下來的眼神昂首挺%e8%83%b8,故意還彎起嘴角笑盈盈地學著火爆青年的口%e5%90%bb,“竟敢對我大呼小叫,不想活了嗎?”

“你!”火爆青年一聽,一張黝黑麵孔氣得烏中泛紅,揮舞著手中亮晃晃的腰刀便砍了過來,刀刃在風中帶起一陣破空之聲,來勢淩厲,銳不可當。

玄震在旁看到,如何能讓他傷到紫萱,當下袍袖一卷一帶,將她扯到身後護住,心念一動,春水劍已是光芒大放,橫檔了上去。

刀劍鏗鏘,連著相碰撞幾次。那火爆青年握刀之手亦由單手變為雙手,但不管他如何大力揮砍,總教麵前這柄細細長長不甚堅實的透明劍鋒格擋了回去,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呼呼喘氣,刀勢也慢了下來。

玄震本就不欲與他們爭鬥,見那青年向後一跳,退出戰圈,便也豎起兩指一引,春水在半空一個轉身,回到他麵前,玄震握住劍柄便將它送回了劍鞘。

那些黑巫族青年此時自然沒了之前的氣焰,但望過來的眼光裡戒備神情卻是越來越盛,隻聽其中一人忽地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話音古怪,說的竟不是漢話,另幾名青年聽了,嘴角頓時勾起一抹獰笑,齊刷刷將手伸向了後腰。

“玄震哥哥小心,他們要用毒物!”

紫萱是巫族中人,遙遙聽得幾句,忙不迭在玄震背後予以提示,但已是有些來不及。那幾個青年已將手從後腰革囊中抽出,不約而同朝玄震用力一擲,隻聽怦然巨響在兩邊人之中炸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見黑沙頓起,其間更有古怪嗡鳴,那黑沙在空中不斷展開,不過片刻便漫天漫野都是,偶爾彈出一星半點玄震手上麵上便生起灼燒痛感,顯是有毒。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毒沙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站在那邊的幾名青年更是漸漸被遮在後麵看也看不清楚身影。隻聽嘰裡咕嚕念咒般的聲音在黑沙後漸漸高昂,初時幾個人念得並不整齊,漸漸地聲音也合在了一起,隨著那念咒聲,黑沙竟翻滾蠕動起來,嗡鳴也愈加嘈雜,再過片刻,那沙障的正中央竟漸漸凸起了一塊,一條一條的細長物在那凸起上遊來爬去,像是許多長蟲一般,教人看了不由得%e8%83%b8中惡心欲嘔。

念咒聲到最後已成了翻來覆去的重複,玄震雖不通巫族語言卻也察覺了出來。那黑沙凸起處被咒語驅使,愈來愈清晰,漸漸地已能看出是一張人麵來,隻是那麵孔奇大無比,五官更是模糊扭曲,麵頰處更是不住有什麼在下蠕動來去,當真可怖之極。玄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一趟南疆之行,最後竟要到了麵臨這巫族奇術的地步。

這法術聲勢不小,又與自己所修道法全然不是一個道理,如何應對當真不知。玄震還未謀定,那黑沙中的人麵卻已先動了,嗡鳴聲大作,人麵下方那本應是嘴的地方漸漸敞開成一個圓洞,噗噗吐出了一股黑沙,彙成一條長龍衝了過來。

玄震再來不及多想,右掌在%e8%83%b8`前疾畫了一個太極,刹那間在前方結起數道風壁,恰恰趕在了那黑龍之前擋了過去。簌簌聲、嗡鳴聲、念咒聲在耳邊彙成了一股洪流,愈來愈大,直至震耳欲聾,但那風壁在玄震靈力支持下極是穩固,黑龍撞上來便化作團團散沙。

黑沙紛飛,風鳴不止,就在這時,玄震背後忽地響起一個聲音,褪去了平日的狡黠機靈,嬌嫩中反倒多了一絲聖潔:“都住手!”

身後傳來衣衫輕碰的窸窣聲響,紫萱從後麵走到了玄震身旁,高舉著左手衝對麵大聲叫道:“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玄震側目也望了過去,隻見紫萱手中托著一物,那物圓圓潤潤,卻是一顆晶瑩剔透的彩珠,珠子內還有一女子的綽約身姿若隱若現,隻是下半截卻好似成了蛇尾,彩光流轉,裹著那女子身形流轉不休,襯得那女子的淺色衣衫在光華中仿佛微微飄動,竟好似活著一般。

那寶珠一經拿出,便有一股濃厚靈氣以之為中心向四麵散發出來,黑沙、狂風為之所攝,竟似也緩了一緩。玄震放出一道真氣略一探查,心中大驚,這圓珠蘊含的力量莫說是他,太清真人並門中幾位道法高深的長老渾身真氣靈力加起來也無法比得過,如此精純強大之力竟能聚集在這麼一個手掌便可包住的珠子裡,真是難以置信。想來此物是白巫族至寶,不知為何竟會到了紫萱這一個小姑娘手裡,玄震想到這裡,看向紫萱的目光更是與先前不同,暗道:她……她到底是何身份,有什麼來曆?

玄震心中正自驚疑不定,對麵亦傳來一記輕咦之聲,風壁所抗之力頓時便輕了下來,那黑沙也不再飛舞不休,反倒漸漸彙集成了一小團。周遭綠樹花卉和那幾個巫族青年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麵前。

先前與紫萱說話的那青年麵上滿是驚愕敬畏,當下便令身旁幾人將黑沙收起,這才走了過來,將右手貼在%e8%83%b8`前,左手自%e8%83%b8口至體側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口中恭恭敬敬地道:“想不到、想不到竟是聖靈珠……”

“想不到女媧後人竟會突至我族,厲千鸛沒能約束好族人,讓他們驚動了女媧後人,真是對不住。”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接下去說道,接著便見一高大男子自山穀那邊腳踏五彩瘴氣飄了過來。

那些黑巫族青年見了這人,忙低下頭又行了一個和方才一模一樣的古怪禮節,齊聲道:“見過大巫祝!”

玄震心中微微一動,思道:這就是紫萱口中的“死人臉”?倒要好好瞧瞧這黑巫族巫祝大人的長相,到底長得有多像死人?想著便抬目看了過去。

那五彩瘴氣這時已落在了眾人麵前,其上那瘦高男子形貌也清晰起來。玄震一眼所見,先是一襲漆黑長袍,上麵以五彩絲線繡出許多繁複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