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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 賞飯罰餓 4361 字 2個月前

幾位趕來,晚輩著實內疚。”

“哪裡的話!”曲無名大手一揮,在那桌前坐下,臉上表情嚴肅,似乎蘊著怒意,“這金狗好大的膽子,竟如此堂而皇之地侵入我大宋國土,不好好挫挫他們的威風,我曲某人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將軍。”

秦書微歎了口氣:“稍安勿躁,我們此番主要是去營救少夫人,你彆逞顧著英雄,卻打草驚了蛇。”

末了,隻肅然問秋亦:“少夫人如今情況怎樣?”

“還好。”他雙眉微蹙,“他們暫且不會對她如何……隻是,我擔心……”

“我知道。”秦書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且莫慌了神,少夫人雖懷著身子,但我上回見她麵色紅潤,尚還健康,挨這麼幾日不成問題的。”

這話旁人聽還好,在場唯有昔時一人並不知情,聞之便愣住,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是了,也怪不得秋亦會這麼失常……

思及如此他心也無端惴惴起來,知曉聽君那身子本就纖弱,金人定然不會好好待她,荒郊野外,倘使……

想了想,又狠狠搖頭。

孩子又不是自己的,這麼著急作甚麼?

真是莫名其妙。

那姓秋的的孩子,沒了倒也正好,和他心意。

可轉念想著若真是這般令她小產了,會不會往後身體更弱了?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腦子裡卻似漿糊一樣攪成了一團,心緒紛亂複雜,連自己也道不清說不明的。

那邊秦書幾人對著救聽君一事早商議起來,因對荒石村不熟,又不知聽君被關在何處,要救人難免有些艱難。

“以你們上回所見,對方雖帶著軍隊,但到底要掩人耳目,人數定然不會太多。依我所見不會超過兩百。”

王隨安聽之就搖頭:“兩百那也夠多了。”

“我們人少,對方人多,看上去是沒什麼勝算,不過人少自也有人少的好處。”秦書拿出紙筆來,“若我們能得手救到人,要撤走的話就容易得多。”

他抬頭問道:“我沒去過那村子,不知能否弄到村落的大致圖紙?”

昔時聽之淡淡道:“無妨,我去過幾回,筆給我,我來畫。”

“好。”秦書略一頷首,將筆墨給他。

不過多時,他便將一張簡單的地圖畫了出來,秦書看了一眼,便已有數。

“還好,房舍很多,要潛入的話,並不難。”

他拿筆劃了幾處位置,繼而捋了捋胡須,朝眾人頷首道:“我們既是要救人,那麼現下最好便是用聲東擊西的法子。”

王隨安尋思道:“幾人聲東,幾人擊西?”

秦書道:“我是個書生,什麼功夫都不會,此番自然不能與你們同行。聲東之人當然越多越好,可擊西營救少夫人的也必須是武功上層之人才行,如我猜得不錯,那金人想來也留有一手防備。”

曲無名苦笑道:“咱們一共才五個人,你若不去,就隻剩下四個,救人怎麼也得要兩個高手,難不成讓我和安子去聲東?”

“呃……”

“這個不是問題。”昔時站出來,左右頷首道,“我手下還能叫十幾個人來,武功雖不及幾位,可隻是聲東的話,想來足以。”

“十幾人?”秦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前不曾留意,而今聽他這般口氣,不覺好奇,方笑問道,“小兄弟什麼來頭?”

不等昔時回答,秋亦已在一旁淡淡插話:“他就是個地頭蛇。”

昔時:“我……”

“哦。”秦書甚是明白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曲無名拿過那畫好的圖紙看了幾圈:“大致就這麼定了,現今最要緊的就是少夫人的所處之處。”

“嗯……”秦書微微皺眉,“時間緊迫,得讓個人夜裡去探探才行。”

王隨安苦笑著搖頭:“我和無名輕功可不好,這檔子事兒還是留給小輩吧。”

秋亦思忖片刻,正要開口,不想昔時卻先他一步。

“好,今晚我就去。”

“也好。”秦書倒也讚同,偏頭對著秋亦道,“那少將軍就隨我去鎮上準備些東西。”

秋亦微有些訝然:“準備何物?”

“又要玩障眼法的把戲了?”王隨安聞言就笑了起來,“想不到秦軍師還是寶刀未老啊……”

不料秦書卻是冷眼哼了一聲:“什麼軍師,我都沒臉自稱,要你拿來說嘴麼?”

第53章 【自言昔時】

夜深人靜,時而傳來幾陣風聲,隱約聽到門邊巡邏兵走過的腳步,聽君從睡夢裡睜開眼。地上濕氣很重,涼意甚濃,她輕輕挪到牆角之處,正閉眼準備接著睡,頭頂的瓦片忽的被人揭開,月光一瞬投射下來。

她皺著眉避開視線,等適應那光亮後,再抬眼,竟見著一雙黑靴立在跟前,聽君怔忡不已,愣愣的看著昔時撩袍蹲下`身。

她被綁在此處兩天兩夜,嘴中還塞著帕子,雖是還有些精神,但明顯憔悴了許多,眼底下一片青黑。也不知那群金人到底有沒有給她送水送飯。

昔時伸手將堵住她嘴的巾帕取了下來,聽君微微喘著氣,嗓子乾癢難耐,可因怕被人聽見,也不敢咳出聲。

見她嘴%e5%94%87乾裂出血痕,昔時未及多想拿出水袋,小心喂她喝下。

淡漠的月色照著她側臉,依稀能瞧得嘴角的裂開的傷口。

他皺眉沉默許久,仿佛也掙紮了許久,直到最後,仍悠悠拿了拇指極輕極輕地自那傷口處撫摸而過。

如今,她已經是秋亦的人。

她懷的是秋亦的骨肉。

可為何,自己仍舊這麼不甘心呢……

“君堡主……”聽君尷尬地避開他手指,小聲扯開話題,“隻你一人前來麼?”

“秋亦有事。”他笑著,甚是自然的答道,“我們正在想救你的法子,眼下我隻是來看看你的所處之處。”原本打算看一眼她就走,但沒忍住,還是冒險跳了下來。

聽君心存感激,提醒他道:“此地儘是金兵,你要小心些。”

“無妨,夜間他們巡視的人也不多。”昔時回了神,淡淡一笑,似是寬慰她道,“你放心,明日我們就來救你出去。”

聽君僵硬地扯了扯%e5%94%87角,半晌才輕聲道:“都怨我太沒用,老是給你們添麻煩。”

“與你無關。”他心上一軟,這一瞬莫名的羨慕秋亦。

“本就是他惹得禍事,反倒每每連累你,你看你,都這幅模樣了,還自責什麼?”

若是這輩子,也能有一個人,如此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對他簡單又溫柔的微笑,永遠不曾後悔,永遠不會埋怨。

真能這樣,那就好了……

不敢深想下去,他忙用彆的事打算思緒:“你可知道,這金狗幾時從你門邊巡邏一次?”

聽君偏頭想了想:“白天是半個時辰,門口還會有四人看守,夜裡隻一個時辰一次,聽著門外好像沒人。”

“有的。”昔時皺眉搖頭,“不過是離得比較遠,金狗也狡猾,多半猜到我們會來,那夜間的守衛比白日還多上一倍。”

“啊?”聽君訥訥擺首,“那你們還是彆來了……”

“不來怎麼行,留你一個人在這兒?”昔時無奈地笑了笑,“他們又不給你送吃的,真等上五天,你不是要餓死?就算……我不心疼那孩子,卻也心疼你……”

說到最後他漸漸住了聲,垂眸沒再說下去。

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呆著。

直到頭頂的月亮被雲層遮住,抬眸已見不到她的臉,昔時才輕歎道:“你……好好照顧自己,安穩睡一覺,明日,就是我死,也要把你救出去。”

她聽得喉中莫名一緊,啞然搖頭:“其實,你不必……”

“我該走了。”不等她說完,昔時就不動聲色地打斷,“呆太久畢竟不妥,一會兒巡視的人還要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知道他不願聽,聽君歉疚地低首:“嗯……”

臨行前,為了以防萬一,昔時還是把那帕子又塞回她口中,仍舊從屋頂躍出,並仔細將瓦片一一放回。

四下裡又再度陷入黑暗,而聽君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

*

回到客棧時,天邊已漸漸吐白,秦書幾人靠在椅子上皆是一夜未睡。

一見他回來,秋亦便起身問道:

“人怎麼樣?”

昔時皺著眉搖頭:“很不好,今日必須得把她救出來才行。我看那金人壓根沒打算給她留活路。”

“依我之見,最好是午後去。”秦書捏著白須略一思索,“那幫金狗多半料到我們會夜裡去劫人,自想不到我們大白天裡就去。”

“聽君的位置在荒村正中一個小院子的倉庫內。”昔時伸手在圖紙上指了指,“這地方不太好,左右守著人,視線空曠,要是按昨兒定的計劃而行,隻怕有些困難。”

“嗯……”秦書想了想,“看來買的那幾匹馬還不夠用,一會兒得再置辦幾匹。”

“馬?”昔時猶自不解,“你們買馬來做什麼?”

曲無名聞言即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他的拿手好戲就是耍詐,那馬兒能跑能跳,古有田單火牛陣,我們倒可以來個火馬陣。”

秋亦聽著就皺眉:“要用火燒?”

“彆聽他胡說八道!”秦書無奈地搖頭歎氣,“我這馬當然不是拿來放火的。”

“既然是要青天白日去劫人,若沒有霧氣煙氣掩護,豈不是當個木樁子站著讓人打麼?”

昔時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

“不過近來風大,煙霧也散得快。”

“這個自然。”秦書提筆在那圖紙上畫了畫,“馬匹一共有十,我會從村口趕進去。少夫人處在中央,雖是在敵軍眼皮子底下,可煙霧中我們要找也方便許多。

“適才我大致算了算,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王隨安喃喃自語:“還是在微風之下勉強堅持一炷香,一炷香之後,煙霧會薄許多。”

“正是。”

秋亦肅然沉眸,知曉其中利害:

“也就是說,必須要在這一炷香的時間內將人救到?”

秦書點頭:“嗯,不僅如此,安子和無名要分彆帶人在村東村西兩處造出聲勢,屆時你們還得全身而退才行。”語畢,他轉頭問昔時:“君少俠那邊具體能帶幾人?”

“有十二,我已命他們在鎮上等候。”

“那就好,村東村西分彆六人。”秦書神色認真地看著秋亦與他,“至於少夫人那邊,就要靠少將軍和君少俠了……成敗與否,至關重要。”

秋亦淡淡應道:“大可放心。”

見他%e8%83%b8有成竹,秦書也就不多說什麼,拿筆在村口附近點了點。

“我安排了五架馬車在此,時間一到,無論情況如何,你們都必須趕來。記住,上了馬車就彆停下,行到城內再下車。至於上哪一架,那都隨意,剩下的車馬,我會分散彆處,以擾亂金兵的注意。”他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