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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君 賞飯罰餓 4385 字 2個月前

作甚麼?”

但聽她還是咳著,那模樣像是要把血給咳出來,他看著糾緊,忙上前撫了撫她背脊,大約隔了半盞茶的時間,聽君方緩下來。

秋亦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茶杯塞到她手上,自己去將大開著的窗戶關了。

聽君抖著手捧著那茶杯慢慢喝著,心裡十分歉疚。說來也奇怪得很,此次大病初愈後,她總感到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卡在那兒,想吐也吐不出,吞又吞不下,好在這種感覺並不常有,否則真真難受死了。

秋亦把她床頭的書簡單收拾了一番,仍舊在近處坐下,替她拿了茶杯擱著。

聽君越發覺得過意不去,臉頰微紅,隻拉住他。

——公子若有事,大可去忙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秋亦冷笑道:“好心關心你,你還嫌我麻煩不成?”

聽君手忙腳亂地搖頭又擺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她那模樣,秋亦神情將眉一挑,神情隻是淡淡的。過了一會兒,他才伸出手,把她發絲上沾的幾枚杏花拂落,幽暗的香氣在鼻尖,分不清是杏花還是彆的什麼。

他竟也有幾分想知道,昔時適才問她的那一句話了……

聽君怔怔地望著他,一時連呼吸都變得短了,%e8%83%b8腔之內心沒由來的砰砰直跳。

秋亦手停在半空,似也發現不對勁之處,他飛快起身背了過去。

“走了,你好生歇息。”

語畢,也沒再回頭看她,腳不停步地走進了屋外杏花暖陽之中。

第29章 【上元佳節】

又過了幾日,聽君和白琴身子基本大好,正逢上元節,晚飯時候,白家老爺便在廳內點了數隻巨燭,廳前掛著兩盞碩大花燈,喜氣洋洋,其中又大擺筵席,請了方簡等人上座用飯。

白琴和秋亦相對而坐,兩人仍是話不投機明槍暗箭吵得不可開交,白淩和方簡見狀皆是一笑,反而覺得熱鬨得很,也都不搭理,隻任他們吵。

白琴雖和秋亦不和,但經上回劫持一事,對聽君倒不這麼排斥,總覺得心裡欠她一份人情,左右過意不去。酒過三巡,白淩方簡二人於首座嘮嘮叨叨談些話,白琴卻早已吃飽,擱下筷子走到聽君旁邊挨著坐下,笑盈盈地道:

“你今晚可忙不忙?不如我帶你去逛逛揚州城的夜市吧?今天過節,這外頭可熱鬨了。”

聽君正在喝湯,因聽她這話,倒有些受寵若驚了,連忙放下碗來,望著她粲然笑了笑,剛要點頭,又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去看秋亦表情。

後者吹了吹湯碗,也早發現她眼神,淡淡道:“看我作甚麼?你要是想去就隨她去了就是。”

“就是。”白琴努努嘴,嗤了一聲,“咱們倆一處玩,乾他什麼事,我說你彆這麼怕他,你越是怕他他越得了意了。”

聽君隻是笑,也不好得表示什麼,安安靜靜點了點頭。

座上的白淩聞得白琴此言,摸著胡須思索片刻,也笑道:“說得是,這好好兒的花燈節就該你們年輕人出去玩耍玩耍,老悶在屋裡豈不是白白辜負了這佳節麼。”語畢,就朝那邊津津有味啃著%e9%b8%a1%e8%85%bf的白涉風道:“風兒,秋賢侄和君堡主初來此地,自不熟悉,為父一把年紀了,也不去煞你們的風景,你帶著他們出去到處玩一玩,看一看,就當代為父儘地主之誼了。”

白涉風趕緊咽了嘴裡的%e9%b8%a1肉,忙不迭地答應:“是,孩兒遵命。”

秋亦正想推拒,那邊的方簡也笑嗬嗬點頭:“對對對,所謂‘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少易也該多出去走動走動,何況兩個姑娘家在外,咱們也不放心是不是?”

他話語儘數被噎在喉,想了想還是默然暗許了。

待得眾人用過飯,白老爺拿了自家花雕和方簡在書房下棋對飲,白涉風就領著他們往街上走走。才出了大門,白琴便各種不悅,雙手抱臂,噘嘴道:

“我們姑娘家的出來玩,要你們跟著?真是……”

秋亦冷聲一笑:“誰要跟著你們了,要臉不要?”

白琴咬著牙啐了一口:“呸!分明是我們先說要出門玩的!”

“誒誒——”白涉風腆著臉上來把兩個人隔開,笑道,“大過節的,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咱們是出來玩的,人多熱鬨嘛,對不對?”

白琴和秋亦對視了一眼,二人很有默契地彆開臉。

“哼。”

白琴幾步就走到聽君跟前,一把將她胳膊抱著,%e4%ba%b2%e4%ba%b2熱熱地笑道:“聽君,我帶你去看看這街上的花燈,還有燈謎可猜呢。”

秋亦隻在一旁淡道:“前幾日還罵人家是啞巴呢,這會子倒裝起好人來了,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呢。”

聽君汗顏地笑笑。

白琴白了他一眼,哼道:“要你管,我們走。”

現下正值夜裡最為喧鬨的時候,滿城的花燈各色各異,亮得都快染紅半個天際,路邊的百戲,跳索,相撲,鼓板熱熱鬨鬨地圍聚著一群人。

白琴拉著聽君一路跑,看著新鮮玩意兒就停下來自顧玩一會兒,瞧得彆的又開始拉著她跑。端得是嘴上說陪她來逛街,實則自己倒玩得不亦樂乎,聽君的體力又哪裡跟得上她,正想讓她慢一些,白琴見著那前麵的花燈立馬拍手笑道:

“來了來了,正是那個,我們去猜燈謎吧!”

說完就帶她拚命擠到那猜謎的人群前麵,正對著的花燈上正畫一輪圓月。

白琴伏在上頭看了,念叨:“但願人長久,一字謎。”

攤子上擺著一堆彩物,大多是女子首飾,瞧著也很精細,其中還有幾把文雅的折扇,聽君取了幾件隨意看了看,白琴就拿手肘捅了捅她。

“你猜得出麼?我最不會猜這個了。”

聽君很少出來逛燈會,猜謎這種事對她而言太費腦子,也從來不拿手,故而很是抱歉的笑著搖頭。

“啊呀,你也猜不出?”白琴一臉遺憾,她喜歡看花燈上的燈謎,自己又不會猜,不過覺得知曉謎底之後很是有趣罷了。

繼而又取了另外一盞來看。

東家是座四合院,打一物,離合格。

這就更看不懂了,白琴連連歎氣。

聽君卻還拿著方才那盞明月燈細細思索,前來猜謎的人不少,猜對的卻不多,旁邊竟有人指著這個猜為“嬋”的。

她低頭想了半日,許久得不出答案來,遂也放回花燈,正要去看下一盞,驀地聽身邊有人輕聲道:

“是個‘籌’字。”

她微微一愣,轉頭看向那人。

燈離他太近,他半邊俊臉亦被火光照得微亮,愈發顯得麵如冠玉,%e5%94%87紅齒白,偏偏一雙眼睛裡還帶著幾分不屑,附近瞧花燈的姑娘早悄悄投了神色過來打量,一麵掩嘴笑著,一麵竊竊私語。

“啊!這位公子可是猜的‘籌’?”那小販笑容滿麵地遞了紙筆,秋亦接過寫下字來,那人見之便笑道:

“公子真難得,這個都讓你猜中了,快來挑挑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秋亦低頭掃了一片,卻沒什麼能入眼。

聽君隻在一旁看他挑,瞧他沉默了許久,竟從那匣子裡摸出一個紫檀雕花的小盒,打開來看時,那裡頭晶瑩閃閃放了一對耳飾。

秋亦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側過身麵向她,揚眉道:

“倒是沒見你帶耳璫。”

聽君訝然之間,忙搖頭比劃。

——不、不必,我用不著這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秋亦隻把她手輕輕撇開,信手取了正要往她耳邊比對,手抬一半鬥然在空中滯住,他眸中一沉,盯著聽君空空蕩蕩的耳垂,半晌“呃”了一聲。

“……你沒耳洞?”

聽君捂著耳朵沒發一語,頭卻越垂越低。

秋亦望了她好一會兒才將手收回,把那檀香盒子塞到她懷裡去:“拿著,早晚也會用到的。”

這一句話讓她發呆好久,亦不知他話裡的意思,但又忍不住敢胡思亂想。

那邊白琴已看了一圈兒的花燈回來,恰發現秋亦猜中了,便驚奇道:

“你居然猜到了?”

後者理也沒理她,白琴看著他所寫的那個字,細細品味,頓覺十分有理,稀奇的很,忙又捧了方才那個離合格的謎底湊過去。

“那這一個呢?這一個是什麼?”玩心一起也忘了和他吵鬨,不想秋亦隻冷冷轉身過去:

“不知道。”

看他這幅模樣,白琴抱著花燈朝他呸了呸,一時心頭添堵:“不知道就算了,拽什麼拽。我找彆人問去。”

說完還不忘挽著聽君:“我們走,彆和這種人呆久了,連個節都不會讓你好好過的。”

白琴和聽君在前麵走,昔時幾人隻在後麵慢慢兒跟著。身邊路過一處嫣紅之地,白涉風忽而停下腳來,仰頭往上看了一看,隨即就搓著手笑嘻嘻地向秋亦問道:

“師兄,咱倆也難得聚上一遭,好久未曾喝花酒了……今日良辰好景,不如去裡頭喝上一杯,你看如何?”道完,也向昔時看去:“君公子也一塊兒來吧。”

秋亦身形一震,目光有意無意掃了掃前麵兩個人,不自然道:“我就……不去了。”

昔時抿了抿%e5%94%87,也接話:“我也……”

言語還沒出,前頭的白琴已然是聽見了,佇足拉了聽君回頭高聲冷嘲:“這種地方,平日裡你們兩個不是常去麼?眼下怎麼這麼好麵子,又不去了?做給誰看啊?”

秋亦聽罷,突然微微一笑,頷首道:“我酒量不好自是不常去,不過這位君少俠可不一般,依我看你們二人倒能上去喝上一晚。”

知曉他是故意當著聽君的麵接他老底,思及那日德順青樓內,聽君也確實是見他在場,昔時當即有些心煩,慍道:“誒,我怎麼就經常去這種地方了?彆血口噴人,我哪次去不是帶上你一塊兒的!你一樣跑不掉!”

聽他這氣話說著可笑,秋亦搖頭冷哼,也懶得再開口。

前麵白琴辦了個鬼臉,對著他們刮了刮臉頰:

“不害臊,兩個偽君子,誰理你們。”

當下就朝前街去了。

*

白琴玩耍那是看一幕逛一幕,走馬觀花,一遇上有趣的事物哪裡還管得了聽君,擠在那岸邊自顧自看那瘦西湖上的水秋千,一個勁兒的叫好。

周圍人群熙熙攘攘,那觀賞者甚多,聽君又不喜推搡,很快便落在後麵,等再抬頭去瞧,哪裡還有白琴的身影。她茫然四顧,西湖沿岸儘是密密麻麻的人頭,想在其中尋人談何容易。

一時聽那湖畔一陣歡呼喝彩,旁邊的人就更加激動了,肩膀往前一蹭就將她撞到在地。

這人群裡倒下難免會被人踩踏到,聽君嚇得不輕,心裡砰砰直跳,隻得先用手護著頭,暗道不好。自己又沒法說話,這會子隻怕也沒人發現她摔倒,倘若真正這麼多人踩上來那該怎麼辦?不想這時,背後忽有人用手自她腰上一握,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