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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毅君餘光瞥見戚曉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下微微的一歎,陸琛費儘心思的隱瞞她,就是不想她知道這件事,而他之所以會幫陸琛隱瞞,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曉兒難過痛苦,但更大的原因是就算她知道了,也是無濟於事,反而還會給她本就疲憊的身體造成更大的負荷。

“傑鈺跟我說,陸琛快死了。”康焱滿心複雜的說了一句話,落在戚曉的耳朵裡,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靂,她如遭雷擊,身體如一塊僵硬的木板,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隻有耳邊如魔音穿耳般不停重播著他說的這句話。

‘陸琛快死了’。

陸琛快死了?

陸琛快死了?!

康焱凝視著戚曉呆滯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心頭一陣抽搐的疼痛,他麵色微微的發白,哪怕他並不了解戚曉和陸琛的過往,但單看戚曉此時痛徹心扉的神色,也知道在她的心裡,陸琛對於她,有多麼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是戚曉最重要的人,後來,哪怕她有了顧毅君,他也深信在戚曉的心裡,他是占據了一席之位的。

可是五年,鬥轉星移,物是人非,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就連她好朋友的位置也消失不見了。

這一刻,康焱無比的嫉妒那個男人,陸琛。

他很清楚,這一輩他都不可能要戚曉像對待顧毅君那樣對待他,可是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陸琛,和她非%e4%ba%b2非故的陸琛,就輕而易舉的奪走了他在戚曉心裡的位置。

那個最基本,最起碼的好朋友,好知己的位置。

戚曉空白的大腦死機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直到顧毅君低沉的聲音鑽進她的耳內,“曉兒?”她才回過神來。

她騰地一下子站起來,目光淩厲的居高臨下的盯著康焱,冷冰冰的開口,“康焱,有些話是不可以胡說八道的!”

“我隻是來找你求證,關於事實的真相我並不比你知道的多少,我隻是從傑鈺那裡聽到了這個消息,然後一字不漏的轉達給你,除此之外,彆無他想。”康焱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即便是帶著氣急敗壞的語氣,也依舊讓他愉悅,他毫不怯弱的回視著戚曉冰冷的眸光,神色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跡象。

“顧總裁就在這裡,憑借他手眼通天的本事,你找他證實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不是更好嗎?”他覷了顧毅君一眼。

戚曉猛地偏頭,刀子般的視線立即定格在顧毅君的臉上,紅潤的%e5%94%87瓣抿成一條線的弧度,無聲的詢問著。

顧毅君可以選擇否認,他相信隻要他否認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加上戚曉本能的排斥陸琛快要死的事兒,戚曉都不會再追問,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會選擇對他的說辭深信不疑。

可是既然他來了這裡,讓戚曉聽完了康焱的言語,他就做好了讓她知道這一切的心理準備。

在康焱打電話給她的那一刻,他就沒有辦法隱瞞下去了,戚曉是一個敏銳性極強的人,但凡露出了一絲絲的端倪,就彆想隱瞞她,尤其是最了解他的她,一絲半點想瞞住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一開始就知道是失敗,又何必躍躍欲試?

麵對戚曉詢問焦急的目光,顧毅君沉默了半響,然後嗓音沉沉的吐出一句話,“他說的是真的。”停頓了一下,他又作出了補充,“傑鈺說的是真的。”

戚曉腦內轟隆一聲,纖細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她隻覺眼前一陣暈眩,差點兒就一頭栽倒,駭的顧毅君連忙站起來將她扶好坐下。

“你現在知道了吧?你的身體狀況根本就承受不了太大的壓力,我和陸琛不想告訴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顧毅君半抱著她,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聲音滿滿的都是無奈,“曉兒,有沒有人告訴你,娶了一個太聰明的女人,有時候真的很苦惱。”

戚曉這段時間有多操勞,多忙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好不容易明月集團的麻煩得以解決,又要即將去電視台參加下一輪的戰鬥,她幾乎就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若不是他強硬的逼迫,隻怕戚曉早就累的暈倒了。

她這一胎本就懷的十分不穩,偏偏正逢多事之秋,連個清靜的養胎生活都不能保持。

戚曉躺在他懷裡,眩暈的感覺不斷的席卷而來,幾乎淹沒了她的理智,心裡鈍鈍的疼著,就連小腹也傳來隱隱作痛的感覺,她心裡一驚,深吸了一口氣,不敢讓自己的情緒有太大的跌宕,儘量維持心境的平穩,隻是目光依舊透著痛色。

“顧毅君,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顧毅君見她%e5%94%87色,膚色皆是一片蒼白,更襯的眼瞳烏黑,心頭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聲音低沉,“陸琛有先天性的心臟病。”

心臟病?戚曉整個人都懵了,是絕症吧?!

她一副失魂落魄,倍受打擊的樣子落在顧毅君的眼裡,心底頓飯泛起一陣酸溜溜的感覺,他目光涼涼的看著她失神的小臉,聲音酸味衝天,“放心吧,我已經替他找到了合適的心臟,隻要做個手術,就沒事了。”

這段日子,他不但在忙著找宋老爺子的骸骨,同時也在各大監獄裡托人找那些死刑犯,想通過他們找到合適的心臟,可惜徒勞無功。

就在他準備另辟蹊徑的時候,韓飛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同樣得了絕症,已經是晚期無法治愈的病患提出要捐贈他器官的事兒,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對比了一下病患和陸琛的心臟檢查報告,結果驚喜的發現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說完全可以做心臟移植手術。

若說他的上一句話讓戚曉絕望,那這一句話絕對就是治愈的良藥,戚曉眼裡湧出驚喜交集的神色,狂喜的抓住他的衣袖,“真的?”

太過驚喜,她的聲音裡甚至帶著一絲絲輕微的顫意,就怕他是哄她的。

顧毅君偏頭彆開眼,悶悶的聲音傳過來,“真的。”

戚曉如釋重負,心頭沉甸甸的大石消失,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有救就好,有救就好…唔…”情緒大起大落之下,小腹抽搐的痛楚又隱隱的蔓延至全身,她臉色變得煞白,虛弱的躺在顧毅君的懷裡。

顧毅君臉色一變,幾乎是本能的想抱起戚曉趕去醫院,卻見她搖了搖頭,“我還好,雖然有些不適,卻也能忍受。”

顧毅君見她強忍著痛苦的表情,這一回心裡是真的有些惱怒了,他可以無條件的縱容戚曉任何,哪怕她去殺人放火,他也能麵不改色的給她撫平一切痕跡,隻要她開心,快活,什麼都不是問題。

但唯獨有一點,她不能拿自己生命健康開玩笑。

顧毅君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湧,戚曉即便沒有看他,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凝氣息,她咬了咬嘴%e5%94%87,摩挲著小腹,不敢再說話了,竭力的保持心平氣和的狀態。

康焱見她臉色毫無血色,眉頭緊緊的皺著,費力忍耐著痛苦,眼神頓時變得愧疚不安,呐呐的開口,“曉…學妹,你沒事吧?早知道你現在受不得刺激,我就不告訴你了。”

戚曉輕輕搖頭,“沒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沒關係的。”說著,她捏了一下顧毅君的手,這人小心眼著呢,估計此刻已經怨上了康焱。

“這是傑鈺的聯係號碼,你可以拿過去,定位追蹤,他目前很有可能會對你們不利。”康焱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刷刷刷的動筆寫下一串文字。

戚曉接過他推來的紙張,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瞳孔微微的一縮,隨即點了點頭,“好的,謝謝你了,學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必和我這麼客氣。”康焱%e5%94%87畔噙著一抹苦澀的笑意,顯然並不適應和戚曉如此客套的談話。

略微寒暄了一會兒,顧毅君就將戚曉大橫抱起,看也不看康焱一眼,轉身出了包間。

在兩人離開幾分鐘後,康焱撥通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聽了,“你都聽到了吧?…傑少總?”說著,他手指撫過偽裝成領帶夾的竊聽器,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這個消息很有用,沒想到顧毅君竟然會幫陸琛找適合他的心臟。”傑鈺的聲音透著一絲狠戾,“看來不能再從長計議了,為了避免陸琛的手術成功,必須要早日下手。”

“依傑少總看,什麼適合下手比較合適?”康焱問的漫不經心,卻不難聽出認真的味道。

“周日,也就是後天。”經過康焱主動提出要幫他打探消息,傑鈺對他的戒心也消減了許多,不再處處提防,也願意透露更多信息給他,“顧毅君明日定會飛往紐約,如果順利的話,陸琛的手術應該會安排在周末,那個時候動手最好。”

“那戚曉…”康焱的問話中存了一絲試探的意味。

“周末那天我自然會告訴你該怎麼做的。”傑鈺雖然對他打消了不少的戒心,但他素來是個疑神疑鬼的人,自然不會全心全意的相信她,“事成之後,戚曉就是你的了。”

掛了電話後,康焱坐在原地,目光閃過一抹暗光,在不甚明亮的空間裡,如幽幽閃爍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回到了清園,戚曉心事重重的半靠在沙發上,心裡充斥著‘陸琛快死了,陸琛有救了’這兩種思想,仿佛火冰二重天般,在她的體內衝撞,使得她根本不能靜下心來。

顧毅君麵沉如水,不時瞥她一眼,見她大睜著一雙水眸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右手無意識的摩挲著腹部,心頭微惱,卻又不能真的責問她,隻能自個兒憋著悶氣到了廚房。

蕭教授開的中藥極有講究,不管是熬藥的時間,還是火候,都必須要把握的恰到好處,否則藥效就不能完全發揮,這也是戚曉吃了才半個月身體就好了很多的原因。

顧毅君不放心彆人熬藥,每日必須要抽出兩個小時%e4%ba%b2自洗藥材,觀察火候,注意時間。

他在廚房裡待了一個小時,戚曉就發呆了一個小時,等他端著藥出來的時候,她依舊保持著向前的動作,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

他微微一歎,柔聲開口,“曉兒,喝藥。”

戚曉從心不在焉的狀態裡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藥汁,咂了咂嘴,想起剛才小腹的陣痛,還是鼓起勇氣端了過來,一捏鼻子咕嚕嚕的把藥汁灌了下去。

顧毅君見她一喝完,便從桌上的果盤裡捏了兩粒酸梅送到她嘴裡,戚曉立即張嘴含住,酸中帶甜的感覺頓時衝淡了嘴裡的苦味。

她突然就覺得有些感動,雖然懷孕後,情緒的控製她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