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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隻覺得心疼,心裡的憤怒莫名的減少了一多半,他拉了拉戚曉的衣袖,似懂非懂的回答,“老媽,你是不是害怕了?”

戚曉搖搖頭,看著救護車那一點光逐漸的消失,四周回到一片的黑暗,天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帶起冰涼的刺痛感。

戚曉帶著戚小小來到一塊石頭下避雨,母子兩互相依偎的抱在一起,看著雨水連成線,麵色怔然。

“老媽,我很擔心老爸,他會不會死啊…”戚小小往戚曉的懷裡靠了靠,緊張兮兮的問。

“不會的,你沒看見他當時眼睫毛動了一下嗎?人腦部受到撞擊,的確有可能出現永遠醒不過來的征兆,但若是有人中途喚醒過他,使得他即使不能清醒但腦內卻殘留著一些理智,那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戚曉不是學醫的,對醫學知識也了解的不是太多,但有句話說的好,久病成良醫,在她剛身生下戚小小的最初一兩年裡,她和戚小小的身體狀態都差的出奇,慢慢的,醫生來的次數多了,說的多了,她也懂得了一些醫學嘗試。

戚小小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大叫,“我知道了!老媽!你剛剛是不是故意說那一番話來刺激老爸的啊?你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就故意那麼說,才激起了他的反應,對不對?”

聞言,戚曉默然,其實戚小小猜的也沒錯,或者說他猜中了一大半原因,但還有一小部分是她先前說的那句話。

有些痛,試過了第一次,便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不是所有的刻骨銘心都是美好的,難以忘懷的,有些痛苦,想要忘記太難,她好不容易心如止水,卻被他輕易的撩撥的起了漣漪。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放任自己沉淪下去,會不會再重蹈當年的覆轍?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對愛情懵裡懵懂的戚曉了,那個時候等她察覺到自己心意時,她已經愛上了顧毅君,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可現在她花了五年的時間給愛情這一學業交了一份滿意的考卷,在她還沒有步上當年的後路時,她很清楚自己每一分心態的改變,以及情感的走向。

在她選擇鬆開顧毅君的那刻她說的那句話,說她其實還有一點兒在乎他的,是她的肺腑之言。

這一次的事情勾起了她對往事的回憶,喚醒了那些塵封的愛意,她悚然的發現,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徹底的放下顧毅君,隻是將那些不堪回首,或甜蜜,或幸福,或難受的記憶和愛恨情仇都一股腦兒的壓製了下來。

不碰則不動,一碰則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在她察覺到了自己的心門有所鬆動的時候,她便下定決心揮刀斬斷他們的情絲。

說她冷漠無情也好,自私殘忍也罷。

沒有體會過那種鑽心之痛的人根本無法了解她的心情,那種心頭上的肉一塊塊被扯下來的摧枯拉朽般的痛苦,那種每到夜裡就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孤寂,那種連骨髓都在痛,血液都憤怒的滾燙著的痛楚,如今回憶起來,都曆曆在目。

她是真的沒有勇氣再嘗試第二次那種撕心的感覺了。

懦弱也好,還在怨恨也好,一切的萌芽都該掐滅在搖籃裡。

戚曉抱著戚小小,渾渾噩噩的望著連綿的雨水出神,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掃過來,她驚訝的眨了眨眼,偏頭看去,見之前方正開離開的的悍馬車去而複返,不由疑惑的挑了挑眉。

悍馬車轟然停下,方正麵無表情的斜睨了戚曉一眼,一把將戚小小抱上了車,冷漠的開口,“老大在昏迷中都在叫你的名字,若是你淋雨發熱了,他也不會好好在醫院養傷。”

言下之意是,他並不是真心來找她的。

戚曉無所謂的笑了笑,也上了他的軍用悍馬,簡單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方正冷笑一聲,想著幸好老大暈過去了,不然看到她這副姿態,估計得被活活的氣暈,他搖搖頭,不滿的瞪了戚曉一眼,不知道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冷血的女人。

一個愛你如珠如寶的男人在你眼前為了你寧願放棄他的生命,你卻不聞不問,連一句最起碼的問好都沒有,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啊?

方正點了一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想起被送進搶救室的顧毅君,冰冷的眉眼透著擔憂的情緒,黑眸沉凝。

戚曉有好幾次想張口詢問,但話每次到了嘴邊,都被她咽了下去,她壓下一抹歎息,算了,就這樣吧,何必再惹是非。

方正把她送到了戚家的彆墅,此時是戚家舉行宴會的時間,老爺子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請柬已經遞出去了,來不及反悔,他隻好打起精神麵對一*到來的客人。

來參加宴會的客人絕大多數都知道戚家舉辦這個宴會的意義,可他們人來了,卻沒有看到戚曉,不由驚奇不已,不明白戚家這是要弄什麼幺蛾子。

老爺子隻好含糊其辭的解釋了兩句,大概意思就是戚曉暫時有事%e8%84%b1不開身,很快就會過來。

賓客諸多中都表示不滿。

老爺子隻好賠著笑臉,畢竟這是戚家的不是。

歐陽辰東兩夫妻早早的就來了,就沒有看到戚曉的身影,就連顧毅君也沒有見到,頓時深深的疑慮泛起,他撥打了顧毅君的號碼,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不免擔心起來,惴惴不安的坐在客廳裡,不時的撥打一下他的號碼。

淩薇逗弄著懷裡的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這是她在四年多前生下的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男孩兒叫歐陽景,女孩兒叫歐陽冉,比戚小小也就是大幾個月。

她見歐陽辰東坐立不安的樣子,不由翻了個白眼,“我前幾天才和曉兒通話過,他們能有什麼事情,再說了,顧毅君那個混蛋,禍害遺千年,你死了他都不會死。”

歐陽無語,“媳婦兒,你能不能彆老是說死啊死的,我是你老公,不是你仇人吧?”

“你在胳膊肘往外拐幾次,老公也能變成仇人。”淩薇涼涼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連連,“歐陽辰東,到底誰才是和你過一輩子的人,你最好認清楚這一點,否則有你好受的。”

“嘿,老媽,你又要揍老爹了嗎?”坐在她%e8%85%bf上的歐陽景幸災樂禍的開口,話音落地,歐陽冉已經興奮的拍起了巴掌。

“好好好,老媽快點揍老爹,我要看世界大戰!枕頭大戰!”

歐陽辰東哀怨的看向正抿嘴而笑的淩薇,他在家裡,真的是一點兒地位也沒有了,以前是無條件聽老婆的,現在有了兩個小破孩,他在家裡的地位直線下降,就連老婆也不怎麼關注他了。

日子好心酸。

見成功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淩薇得意一笑,繼續逗弄著自家的小女兒,心裡卻也漫上了深深的擔憂,開宴都半個小時了,曉兒怎麼還沒有出現。

被她念叨著的戚曉此時剛來到了彆墅的後門,她牽著戚小小的手,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上了彆墅的二樓,到了臥室,她先給戚小小換了一套乾淨的衣物,幫她擦乾了頭發的水珠,才肚子去了浴室,換了整潔清爽的長裙。

保守又不失優雅的設計,高貴大方,她最喜歡的白色長裙,月光般的流瀉,如灑落了一地的白月光。·思·兔·在·線·閱·讀·

她自己動手綰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又薄施脂粉,掩住了眼瞼下方的青色和蒼白的臉色,在明亮的鏡子裡,她看到了一個落落大方,婉約知性的成熟女人,她巧笑嫣然,麵容柔美溫和,和B市任何一個名門的大家閨秀沒有任何區彆,但她卻看到了那雙眼眸裡閃動著的苦澀和寂寥。

“走吧,小小。”戚曉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任何拉住戚小小的手,從容的邁出了房門。

自上了方正的車到現在都在走神的戚小小回過神來,有些猶豫的跟上她的腳步,小小聲的說著,“老媽,你不怕麻煩了嗎?”

戚曉淡笑著搖頭,“不怕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何況,你對我來說,本來就是最甜蜜最幸福的麻煩,我願意一輩子背負你這個小麻煩。”也是她太杞人憂天了,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該麵對的總要麵對,有什麼狂風暴雨儘管來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轉圜的辦法的。

戚小小笑了一下,但很快的笑容就落了下來,悶悶的聲音傳過來,“老媽,我還是擔心老爸,我想去看看他,跟他說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任性,他就不會受傷,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戚曉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她看著懂事的戚小小,心裡沉痛,他越關心董事,隻會顯得她越發冷漠,不近人情。

“他沒事的,你相信老媽。”她聽見自己用一種淡的近乎冷酷的語氣說著,“我明天帶你去看他。”

“為什麼不是現在?”戚小小很著急,很想立刻就看到老爸,想確保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平安無事。

“現在家裡還有客人,我們走不開的。”戚曉好言好語的勸說著,“我答應你,明天一大早就帶你去看望他,好不好?”

戚小小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退而求其次的點頭,“好吧。”

戚曉歎了口氣,拉著他的手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到樓梯裡,一步一步的下樓,在她的腳步聲剛剛響起的瞬間,樓下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抬起,看到了戚曉和戚小小一同下樓的情形。

他們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到戚小小身上,麵色各異,眸光意味深長的閃爍著。

“各位,實在很抱歉,因為不久前發生了一件緊急的事件,我被迫無奈,隻能先出處理,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真的是很對不起。”戚曉第一時間道了歉,語氣極為的誠懇。

“哈哈,事態緊急,我們也是能理解的嘛,戚小姐不必如此,哦,對了,現在應該叫戚董事長了吧?”賓客中有習慣充當和事老的男人立即接話道。

“劉叔客氣了,以後還要請各位叔伯多多指教。”戚曉和顏悅色,身段放低的恰到好處,展露了恰當的誠意,也不會讓她顯得卑躬屈膝,“我還年輕,若是做什麼事熱鬨了諸位叔伯,你們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啊。”

她這是提前給他們打一支預防針,用她還年輕的借口表示她做事有可能不成熟,若是惹怒了他們中的哪一位,或是犯了什麼錯,那也怪不得她。

戚曉不知道她為人處世的方式和這些人能不能合得來,但醜話說在前頭總是沒錯的。

賓客中頓時有人臉色一滯,心裡隱隱的不痛快了,還沒開始合作,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嗎?憑什麼?

戚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