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1 / 1)

父是個軍人,軍人骨子裡有著霸道,說一不二的天性,他不容許他的兒子敢忤逆他,怒火更添了一層,“要不是你不撞南牆不回頭!我至於為你請了一年的假,在醫院裡待了十個月嗎!不識好歹的東西!”

顧毅君冷冷的笑了,端著茶盞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底部,緩慢的語調滿是諷刺的味道,“你確定不是因為你不小心得罪了某個人,爺爺又不想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就想把我作為工具推出去給人家的女兒當上門女婿?”

“混賬!”顧父怒的拍案而起,嚴肅的臉上蔓延著一片熊熊怒火,“反正你和戚曉也離婚了!你總是要再婚的,難不成你還要打一輩子光棍?!”

“誰說我們離婚了?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他可以說顧毅君任何,就是不能提及戚曉的不是,她是他的禁忌,是彆人不能染指的禁臠。

顧毅君黑眸如利劍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回答,“我和曉兒,不會離婚!你最好不要擅自做主,一個人扯了戲台子唱大戲,若我不樂意陪你演,再多的演員也白搭!”

“你…”

“夠了!”顧老爺子截斷了顧父還想怒罵下去的話語,臉色沉痛的看著顧毅君,語重心長的開口,“毅君,當年你父%e4%ba%b2之所以會那麼做把你從歐洲騙回來,也是我的主意,戚曉那丫頭已經打定主意離開你了,都五年了,你還沒有放下麼?”

如果他放下了,他還會坐在這裡嗎?顧毅君心裡泛上一抹苦澀,隨即他就斂去了眸內一切異樣的興趣,麵無表情的說著,“爺爺,即使再一個五年,再一個五年,我都放不下。”

她是他命定的劫數,是他一輩子也掙%e8%84%b1不了,也不想掙%e8%84%b1的囹圄。

他甘願被她囚禁,哪怕深陷泥濘沼澤,哪怕終日不見陽光,他也甘之如飴。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感情的事,旁人又有什麼立場可以置喙?

“戚曉那丫頭也許這輩子都不回來了,難道你就打算這樣一個人過下去?”老爺子沉沉的問。

“這是我應該受的,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顧毅君嗓音同樣沉沉沙啞,蘊含著濃鬱的化不開的苦澀。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胡鬨!不就是一個戚曉?B市大把的好女人,你做出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給誰看呢。”顧父忍不住的訓斥。

顧毅君瞥了一眼正笑的幸災樂禍的祝春芳,掀起涼薄性感的%e5%94%87線,嘲諷的笑,反%e5%94%87相譏,“我可不是你,放著好女人不知道珍惜,娶回來一個不消停的,我也是好奇了,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怎麼你看中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差呢?也虧得你忍的下去!”

“你怎麼說話的?這就是你作為我的%e4%ba%b2生兒子對父%e4%ba%b2說話的態度?”祝春芳被他明裡暗裡的譏諷氣的咬牙切齒,顧父剛剛熄滅的火氣又重新燃燒起來,他怒其不爭的盯著麵無表情的顧毅君,“方柔有什麼不好?他爸爸是軍區的總參謀長,出身名門,她又是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難得人家對你一見鐘情,不嫌棄你是個二婚!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你滿意她,把她納進顧家做了妾不就行了?”顧毅君挑起嘴角,似乎絲毫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樣的驚人之語,俊臉一片無所謂之色。

“你…這個逆子!”顧父聽著他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語,頓時氣的渾身都顫唞起來,指著他怒罵,“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人話,聽不懂?”顧毅君幽暗的雙眸迸發出冷冽的光芒,他對他的父%e4%ba%b2,一向冷淡,但最起碼的尊敬和禮貌他從來不會缺失。

但在他日也不眠的找尋曉兒時,他的父%e4%ba%b2卻聯合的軍區大院的醫生用他患病的消息把自己從紐約騙了回來,一待就是接近一年。

他以為父%e4%ba%b2是個鐵骨崢嶸的軍人,骨子裡應該有著軍人的熱血和正義,不會做出欺瞞的事情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恪守兒子的本分,衣不解帶的在病床前照顧他了十個月。

甚至在他裝病發時,他要求自己和彆的女人見麵,他也沒有拒絕,但也就是因為那次和方家的方柔見麵,他察言觀色的從對方臉上看出了一絲絲蛛絲馬跡,使得他動了懷疑的心思。

也就是這份懷疑,讓他順藤摸瓜,這才發現顧父的病根本就是在弄虛作假!原因不過是希望自己能順應他的心意,娶了方柔,解決他在軍區裡的危機。

顧毅君平生最討厭彆人對他的欺騙,尤其在經曆了趙天澤背叛他的事情後,他更是對此類人恨之入骨!

特彆顧父犯了他的大忌諱,居然要求他和戚曉離婚,轉頭去娶一個不相乾的女人!

“你的如意算盤在我身上是行不通的。”顧毅君冷冷的說著,語氣如在集團裡一樣的冷冽刺骨,“這輩子!我的妻子隻能是戚曉!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我言儘於此!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不是用這種特彆邀請的方式。”

他掃了一眼精神狀態很不錯的顧老爺子,沒有戳穿老爺子的謊言,慢吞吞的站起身,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爺爺,我會把曉兒找回來的!下次我來軍區大院一定會帶著她一起!”

顧老爺子笑容可掬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由始至終都沒說話的顧景濤心裡一沉,大哥這話的意思,若他一直沒有找到大嫂,他就不打算回軍區大院了?

“毅君!就算你把戚曉那丫頭找到了,她那樣的身子,不能給顧家綿延子嗣,你…能接受?”老爺子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話。

祝春芳眼睛一亮,這是戚曉不能給顧家生孩子的意思嗎?如果顧毅君執迷不悟,堅持不和戚曉離婚,那他也就注定沒有兒子繼承家業,那青榮集團還有顧家的家產…不就全是顧景濤的了嗎?

心裡飛快的轉動著小主意,麵上卻笑容滿麵的附和,“毅君,你可是顧家的長子,可不能找個身體有問題的女人啊,否則…”

“閉嘴!”顧毅君腳步一頓,眸光如電的回頭瞥了她一眼,“我的事你沒有資格過問!”頓了頓,在祝春風一秒子就免得惡毒憤怒的注視下,他淡淡的補充了一句,“至於曉兒的事情,還有待考證,再說了,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她真的有問題,我也認了。”

這句話他對戚曉也說過,百分之百是他的心裡話,發自內心的決定。

他固然喜歡孩子,但比起戚曉,孩子也變得沒那麼重要。

他知道,他非她不可!

顧毅君絕然毅然的離開,高大料峭的背影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他走出了軍區大院,回到車上,他點燃一支煙,清俊的眉眼在繚繞的煙霧裡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五年的時間,日複一日二點一線的生活,唯一的慰藉就是想起她時那美好的感覺。

優雅的小提琴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選擇接聽,“歐陽,找我有事兒?”

歐陽辰東的聲音帶著奇怪的興奮,他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緊張又刺激的語調傳過來,“我問你個事兒,你最近去找戚曉了沒有。”

顧毅君眸光微閃,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找了,如果當年我不回B市,繼續找下去的話也許很快就能找到她,可惜那次我的離開喪失了先機,等我再次飛到紐約的時候,曉兒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在故意躲著你,你知道嗎?”

顧毅君苦澀的笑了笑,吐出兩個字,“知道。”

“你真的還沒忘記戚曉?打算一輩子跟她杠上了?”歐陽辰東揶揄的繼續追問。

“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沒事的話我掛了。”顧毅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他話音落地,聽筒裡突然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仔細辨彆能依稀聽出是歐陽狡詐的笑聲伴隨著砰砰的砸門聲和淩薇中氣十足的叫罵聲。

“你要是掛了我的電話,你一定會後悔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事兒說事兒,哪那麼多廢話。”顧毅君眉心一跳,心頭緩緩浮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他想問又不敢,這種感覺在這五年內他經曆了太多次。

那種希望剛剛冒出頭,下一秒就被毫不猶豫扼殺在搖籃裡的感覺實在令他幾乎要抓狂!

“好了,不逗你了。”歐陽恢複到一本正經的語氣,“我剛剛在廁所偷聽到我老婆和戚曉在通電話呢,據說明天戚曉就回來了!”

顧毅君深邃的眼眸頓時變得幽暗,一瞬間,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狂喜的情緒在他心間劇烈的席卷而來,淹沒了他全部的思緒,他捏緊手機,黑眸閃動著激動的光芒,因為巨大的情緒起伏,他的聲音都帶著隱約的顫唞,“你說什麼?”

“我說戚曉要回來了!你高興傻了?”歐陽無可奈何的再次重複了一遍,他後背牢牢的抵著門,苦著臉道,“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我把我老婆得罪透了,房門都快被她踹爛了,說不定等會兒她踹完了房門,直接就朝我的臉招呼了!”

他滔滔不絕的抱怨著,說完後他等著顧毅君的安慰,可等了半分鐘,也沒聽到對方傳來一個字兒,他一怔,看了一眼手機,這才發現顧毅君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電話給掛了!

靠!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顧毅君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冷峻的麵容早就化為一片柔軟,心跳如擂鼓,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的緊張期待,就好像回到了十八歲毛頭小子的年紀,懷揣著一顆炙熱又鮮活的心臟,惴惴不安的等著和心上人見麵。

那種思念,不過頃刻之間便像鑽入骨髓的螞蟻,撓得七經八脈全在刺癢。

曉兒,現在你在哪裡?

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仰望著這片天空?

……

此時的戚曉在華盛頓處理文件,從明月集團分公司傳來的文件,這五年,她知道了顧毅君來M國找她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每次去明月集團都是挑選的他剛離開M國的時候。

等公司走上正軌後,她甚至懶得去分公司,直接遠程操作內部的人員分配和發布各項任務。

陸琛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眉目慵懶的削著蘋果,一圈一圈的蘋果皮完整的從他手中滑落,偶爾心不在焉的抬頭看向戚曉,他不由微微的怔愣。

六年過去了,她宛如一隻蛻變後的美麗蝴蝶,以前優雅知性的小女人在添了成熟女人的嫵媚和母性的光暈後,既便不需要刻意的展現她的魅力,舉手投足之間亦是吸引的人移不開視線。

在她剛剛坐完月子後,她隻花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讓一團亂的分公司變得井井有條,按部就班的運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