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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試試看,我有什麼能讓你捅出去的?”

電話卡自然是街邊隨便買的不記名電話卡,就連給他們打錢的賬戶都是折了幾折,隔著不少人打過去的,就算是顧毅君再能乾,短時間內順著這些線索也查不到她頭上,等時間一長,這些證據她自然有辦法弄沒了。

一道冷清的聲音卻驟然插入:“我和顧毅君的敵人未必很多,何況能想得出綁架我的點子,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看看這段時間誰的旁邊沒人在場不就行了?總不能正大光明談綁架我的事吧,宋嘉妍,就連我都能想到的辦法,顧毅君不會想不到。”

一直到此刻,戚曉都故意將對方稱為宋嘉妍,一來麻痹祝春芳,二來也是給自己留條退路。

祝春芳果然沉默下來,她發現直到剛才,自己還是小看了戚曉。

能在於婕手下活了這麼多年,甚至能上到國內首屈一指的中清大學,戚曉的腦子絕對相當夠用,不全然是因為於婕的沒用。

“你們現在在哪裡?”祝春芳的口氣軟了點,一直舉著電話的齙牙男看向戚曉,眼神也沒適才的暴虐。

真是世事無常,之前他們還想著怎麼弄死這個小妞,沒想到竟然要靠著對方%e8%84%b1險。

報了個路名,祝春芳繼續說道:“右轉三個路口,到那邊街口,我會給你們準備一輛新車,最後,戚曉不能留,把她弄死,我給你們三倍的錢。”

掛斷電話,眾人沉默不語,戚曉靠在車門上,看似柔弱卻不乏警惕地打量著對麵的人。

那兩人也沒有了一見麵似的%e6%b7%ab邪,畢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就連被戚曉咬了一口的男人都不再惡狠狠地看著她。

三倍的錢,哼,也要有命拿到才好。

不知不覺三個人對待戚曉都沒什麼殺意,當務之急,還是怎麼逃命最重要。

戚曉眸光瞟向不遠處重新歸於大道的馬路,心中暗暗鬆一口氣。

今天這一關太險太難,她怎麼也沒想通,祝春芳究竟是如何知道她的行蹤,最後選在校園門口綁架她。

從小到大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但戚曉始終小心謹慎,尤其吃了幾次虧後更是行事注意,不出差錯。

再加上於婕本身也蠢笨異常,頂多在家中欺負欺負她,所以才不曾讓戚曉真正陷入險境。

從一開始的行動到對方說話時不自覺流露出的口%e5%90%bb,戚曉已然肯定,電話那端矜持卻又高傲的聲音,正是祝春芳。

對方大概一開始也沒想著讓她活下來,所以儘管用了變聲器,也隻是為了防著車內其他三個男人,語氣幾乎沒有變化。

加上戚曉幾次喊出宋嘉妍這個名字掩護,祝春芳自然慢慢去了戒心。

此刻祝春芳站在臥室窗前,眉頭緊鎖。

她多方打聽,特意挑了今天顧毅君有行程的日子下手,畢竟按照調查,這個案子是男人忙碌了三個月才定下最終方案,顧毅君又是暴君性子,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本以為這樣就能困住顧毅君的腳步,但沒想到竟然不知道被誰,那麼就發現事情不對,並且迅速鎖定車輛,而根據會議那邊的人說,顧毅君竟然為了戚曉放棄這次籌劃已久的會議,這是祝春芳萬萬沒想到的。

並且,戚曉的聰慧也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媽,你是不是準備對付戚曉。”

正在祝春芳沉思的時候,臥室大門猛地被推開,女人立刻轉身,淩厲的目光看向來人。

顧景濤被看得渾身發毛,卻忍不住再次開口。

“我聽到你打電話。”

祝春芳勃然大怒,快走幾步將門狠狠摔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都聽到什麼了。”

顧景濤一愣,而後如實開口:“我聽說你要弄死戚曉。”

話音未落,一隻手機劈頭蓋臉地朝著顧景濤砸來,男人想要躲閃已然來不及,額頭被狠狠砸中,幾乎瞬間就鼓起一個包。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不爭氣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還是顧毅君的女人,竟然敢對我指手畫腳!”

祝春芳的性格向來強勢,隻是平日在老爺子和顧毅君麵前強作姿態罷了,此刻房間內隻有她和兒子,自然不需要再隱藏。

顧景濤手掌顫唞地摸著額頭的包,眼神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從小到大就是如此,祝春芳對兒子教育說得好聽是嚴格,實際則是全然將對方當成傀儡一般,日後的路線早就被安排好,顧景濤想要反抗,換來的卻是暗中的一頓暴打,他還不能告狀,否則日後打得更凶。

就是這樣的環境,導致顧景濤的性格逐漸扭曲,平日看似聽話,卻早就在內心種下一顆種子。

他嫉妒從小到大活得恣意的顧毅君,也幾乎是憎惡著祝春芳。

顧景濤時刻想要擺%e8%84%b1祝春芳給他戴著的刑具,骨子裡就有著反叛的性子。

在看到戚曉的第一眼,顧景濤就準備將對方弄到身邊,不但因為戚曉是大哥的妻子,更因為戚曉看起來溫柔可人,是和母老虎似的母%e4%ba%b2截然相反的類型。

現在猛地知道祝春芳準備弄死戚曉,顧景濤想也沒想地就推門而入,結果換來了這麼劈頭蓋臉的一下。

見顧景濤默然不語,祝春芳以為對方知道錯了,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卻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說教姿態。

“我告訴你,你以後的妻子必須我來安排,戚曉這樣的女人既然擋了我的路,就必須死,這件事你也不準給你爸說,聽到沒。”

顧林雖然不能說是個甜麵無私的,但若是知道她買凶殺人,說不準就會交給顧老爺子處置。

彆看顧衛國現在年紀大看起來慈祥許多,也不輕易發火,但年輕時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絕無可能包庇她。

“我知道了。”

眸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捂著額頭的顧景濤正欲轉身離開,卻被忽然叫住。

“景濤,媽可都是為了你好,戚曉要是給顧毅君戴上亂七八糟的帽子,日後繼承家業的可就是你。”

“嗯。”顧景濤終於離開,祝春芳冷哼一聲,不再去管。

出了門,顧景濤走入臥室的洗手間,鏡子中的男人雙眼通紅,額前顧著一塊明顯的腫包。

看著狼狽的自己,顧景濤露出冷笑,忽然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萬年不用的號碼。

“顧毅君,你想知道戚曉現在哪裡嗎?”

——

轉眼間,齙牙就開到祝春芳所說的地點,一輛灰撲撲並不起眼的夏利停在那裡,其上的司機在看到麵包車停下後走了過來。

“下去。”

紋身男推一把戚曉,適才還有點緩和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戚曉不動聲色,安安穩穩地走下車,等齙牙將車鑰匙拿到手,三個人準備上車的一刻,戚曉忽然猛地朝著一旁跑了幾步,撞翻一輛三輪車鋪著的貨板,上麵擺著的水果嘩啦啦掉了下來,有幾個蘋果甚至滾到機動車道,被有些路過的車一壓,再也不能賣了。

旁邊一個還算健碩的男人瞪大眼睛,猛地拉住戚曉。

“沒長眼睛啊,往哪裡跑呢?”

齙牙等人剛剛追了過來,一把拉住戚曉,惡狠狠地威脅著。

“還敢溜,給我走。”

戚曉眸中迅速染上一層水霧,看向水果攤攤主。

“大哥,他們準備拐賣我,你救救我吧。”⑨思⑨兔⑨網⑨

有些狼狽的碎發落在麵頰,戚曉語帶哽咽,旁邊的人看著都於心不忍,有的甚至已經偷偷拿出電話準備報警。

“他媽的你們都彆管,這是我媳婦,有神經病。”齙牙惡狠狠地吼著,順帶指了指被撞翻的水果攤:“正常人走路誰這麼跌跌撞撞,這是個瘋子。”

周圍的人目光在戚曉和男人之間流連,有些曖昧,更多的卻是疑惑。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長這樣還好意思說這姑娘是你的媳婦呢。”

攤煎餅的攤主大著膽子說了一句,齙牙的三角眼立刻斜著看了過去。

“沒聽我說這是瘋子嗎?我一正常人娶一個瘋子,我還覺得虧了呢。”

他們幾個人本就身帶剽悍之氣,平日裡的陰損事沒少做,此刻凶狠的眼神環顧四周,人們都低著頭不願惹事,也無人開口。

一般這種時候警車都是姍姍來遲,戚曉已然不指望,女孩咬著牙,猛地掙%e8%84%b1齙牙拉著她衣服的手掌,朝著旁邊幾個攤子狠狠踢了幾腳,將彆人準備售賣的無論是水果還是彆的東西都弄得七零八落。

紋身男不知道戚曉這樣的舉動到底準備乾什麼,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指著。

“嘿,瞧著沒,就是一個女瘋子。”

齙牙使了個眼色,另外兩個男人就準備拉戚曉上車,正在這時,剛才還溫順不敢出聲的攤主們卻紛紛圍了過來。

“弄壞我們東西就準備走?想得美,等警察來了再說。”

“不是你媳婦嗎?賠錢!”

“狗日的,還想走,把錢留下!”

三個男人和戚曉都被統統圍在中間,這次無論用眼神恐嚇亦或者伸著拳頭都無濟於事。

正是戚曉的聰慧之處,畢竟現在這個社會和以往不同,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就算旁人知道你是被強行帶走,為了少惹一事也不會去管。

但若是涉及到自身利益又是另一回事,戚曉故意踢翻周圍人的攤位,那些人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何況周圍這麼多人,真的打起來齙牙他們也不占優勢,人多勢眾就是這個意思。

“都特麼給我滾開,老子打死你們。”紋身男大聲威脅著,但周圍的人卻始終不願意讓開一條路。

“賠我們的錢!”

在這種群情激奮的情況,就算他們的領頭人也無可奈何,此刻如果不是被這麼多人圍著,估計得給戚曉來兩巴掌。

站在人群中的戚曉倒是沒有受到太大指責,一來是個女孩子,二來弄翻了這麼多攤位,也有人懷疑是不是真有病,要是精神病那打人可就沒辦法了,人壓根不負法律責任。

冷眼旁觀著,戚曉猛地看到朝著自己跑來的顧毅君。

男人依舊高大猶若帝王,卻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其額頭麵頰豆大的汗珠,甚至將白色襯衣打濕一片。

戚曉看著顧毅君,對方看著戚曉此刻完好無損的模樣,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再是往日麵無表情的模樣,多了幾分實實在在能看得到的關心。

戚曉的麵上漸漸浮現笑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