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風景。院外,碧雲正跪在地上,被兩名侍衛看守。
祁連修的目光慢慢垂下,落在了碧雲身上。
碧雲雖早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被王爺那樣冷冰冰的目光淩遲,她心中也泛起了恐懼。
祁連修衝侍衛點了下頭。
侍衛當即從腰中拿出匕首,在碧雲的臉上揮舞起來……
金嬤嬤看個正著,雖離得不近,但憑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她就清楚了情況有多慘烈。
碧雲甚至沒有痛苦嚎叫的機會,她的嘴被枯草堵得死死地。
再後來,金嬤嬤的視線被王爺擋住,她隻聽到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再得機會看時,門外的人早已不在了。
“如何?”祁連修輕蔑地看她。
金嬤嬤嚇得尿了褲子,哆哆嗦嗦的隻跟祁連修點頭。
“甚好。”祁連修話音傳到金嬤嬤耳中時,人早已在院中消失了了。
金嬤嬤被侍衛們押送府中大牢,做口供畫押……
證據確鑿,一切塵埃落定,但祁連修暫且並沒動周天巧。
壽宴還如先前那樣進行,十分順利,直到傍晚時刻分才結束。
江清月送走了賓客們,與祁連修、祁黛娥兄妹用過晚飯,方著手周天巧的事兒。
周天巧從中午等到了下午,再到晚上,始終不見碧雲和金嬤嬤的身影。從期盼到忐忑再到恐懼,她已經繃緊到極點了。
終於,王爺派人傳她過去一趟。
周天巧心如灰死,將手帕塞進袖子裡,惴惴不安的跟著去了。
一進門,她見王爺王妃說說笑笑,便已是恍惚了,還以為日子如從前那樣,並不曾發生什麼意外,才剛她擔心的一切不過是她多想了。
但消失了的金嬤嬤和碧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事情已經犯下了。
周天巧請安時,祁連修方收了臉上的笑,冷眼掃她一眼。
“周天巧,認罪吧。”江清月道。
周天巧心中一顫,絕望地合上眼……
☆、第94章
寧家人都知道三姑娘寧婉蓉仰慕晉陽王。老太太為了她,早早做全了打算。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寧婉蓉的母%e4%ba%b2突然暴斃,因要守孝,原本為她謀劃的婚事也被個繡娘搶了去。
正因如此,她才有了利用價值。
當寧貴妃跟她說進晉陽王府那一刻,周天巧覺得她這輩子活得值了。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晉陽王府的日子竟不如在寧家。她做了王爺的小妾一年多,卻還是處子之身,見王爺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並沒有得到王爺任何的寵愛,哪怕是一次深情的撫摸。她怎麼可能忍受自己的餘生就這樣老死在王府後院中。
周天巧知道寧貴妃在利用她。她明知自己謀害王妃的下場不會好,她更清楚就算江清月真的死了,她也沒辦法被扶正當王妃。可她就是甘心,哪怕此一搏隻能換來王爺對她的厭惡和憎恨,她也算值了,至少她曾被王爺仔細瞧過、記住過。
周天巧滿目淚水,她抬起頭,看祁連修最後一眼。“既已有證據,又何須我多言。”
江清月見狀。心中為之一驚,以前她竟沒發現周天巧如此愛慕王爺。當初在湖邊周天巧用琴聲吸引王爺,她一直以為是寧家大太太的算計,難道周天巧自己是心甘情願的?
祁連修冷著臉,半垂著眸子,好似在看他手中的玉扇,又好似沒看,在假寐。
周天巧見王爺竟沒有抬頭看自己一眼,心中倍感悲傷蒼涼。“為什麼,為什麼您不能正眼瞧我一回?”
“周天巧,供出主謀,尚可饒你一命。”江清月道。
周天巧一聽,哈哈笑起來,猙獰地看著江清月:“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不就是死麼,你真以為我怕。我能在理國公府那樣的地方都活下來了,我會怕死?”
祁連修轉頭,挑起鳳目看清月。他好似在說:看吧,本王早說了,不可行。
江清月本來不信邪,還跟祁連修打了賭。這麼快就見分曉,真讓人有些懊惱。算上素雲、碧雲和金嬤嬤,周天巧這一窩人怎麼都這麼奇葩呢。
周天巧看著祁連修一臉柔情地看著江清月,心中醋意瘋漲,發狂一般笑了兩聲,她憎恨地瞪著江清月,提出要求:“王爺若肯%e4%ba%b2我一下,我就悉數招供,不僅如此,我還可以進宮跟寧貴妃對峙,我可以指證她,指證理國公府。王妃,你覺得怎麼樣?”
祁連修的眼底當即浮現殺意。
江清月趕緊喝令道:“押下去!”
周天巧慌了,瞪眼看著江清月:“抱一下也可以,隻要抱一下,抱一下……”周天巧嬤嬤用破布堵了嘴,再後來的話她根本說不出來。
周天巧人被架起來了,往外拖,卻還是不甘心,一邊蹬%e8%85%bf掙紮,一邊麵紅耳赤的衝江清月瞪眼,口裡不停地發出“嗚嗚”聲。
拚了命的結果,便是被身邊的兩個嬤嬤當球踢。出了門,倆嬤嬤一腳把周天巧踹倒台階下,緊接著五花大綁,將其抬進王府的地牢。
“可惜光憑金嬤嬤的證詞,根本憾動不了寧貴妃和理國公府的地位。”江清月歎口氣。寧家在京城紮根太深,想通過一個嬤嬤來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寧貴妃早棄了她這顆棋子。她把金嬤嬤送來,不過是順手為之。見著本王內宅起火,更好;若見不著,她也不損失。”祁連修評斷道。
江清月點頭,轉而又道:“金嬤嬤的供詞雖不足以鬥倒她們,但卻可以令皇帝對其心生懷疑。隻要皇帝對她起了警惕之心,咱們以後再對付她就不難了。”
祁連修聞言,笑了,他抬手捏住江清月的下巴,“說到本王心裡了。”
清月俏皮地偏了下頭,躲開祁連修的手,紅著臉道:“王爺又拿我說笑。”
“清月,記住你輸了,今晚全聽本王的。”祁連修收回手,端著茶杯,慢慢地品起來。
清月紅了臉,尬尷半晌,她方回神兒想起另一樁事,“聽說太子爺明年要選妃,寧家三姑娘也在候選之列。”
“嗯,她明年出孝。寧二老爺也打算續弦了,娶得是他亡妻遠房的表妹。”
清月一聽,明白這個繼室選肯定是錢氏的娘家靖侯府選定的。“選妃這事兒,是不是有什麼?”
“你說呢?”祁連修抬眼,眸子暗流湧動。
清月恍然,點了下頭。“我明白了。”
“不僅如此。”祁連修欣賞般的打量江清月,笑道,“前些日子,寧三姑娘與你的妹妹在相國寺見麵了。”
“我妹妹?江琬?”清月驚訝地反問。
祁連修眨了下眼。
懷孕之後,除了養胎,清月就光顧著忙活周天巧那邊。這段時間,她倒真沒注意卿侯府那邊的動向。
……
次日,祁連修進宮麵上,直接將金嬤嬤的供詞呈與皇帝。
皇帝看過之後,不解地問祁連修什麼意思。
“侄臣並無它意。周庶妃謀害皇族子嗣,已然認罪。隻是此人乃是太後所賜,太後正臥病在榻,侄臣不敢魯莽叨擾,萬般無奈下隻得來求皇叔做主。”祁連修知道皇帝是個多疑的性子,與其直接告訴他事情經過,倒不如讓他自己去查去琢磨。
“你這孩子,倒是懂禮。”皇帝歎口氣,笑著讓祁連修起身,“而今也不知怎麼了,太後病了,皇後身子也不好。朕隻能把後宮的事兒交給寧貴妃處理。對了,修兒,你這事兒大可以交給寧貴妃做主。”○思○兔○網○
祁連修彆有意味的看眼皇帝,沒說話。
皇帝感受到祁連修異常的態度,仔細想了想,方憶起他侄兒府上的這個周庶妃正是寧貴妃的表妹。
但這等小事兒還用避嫌麼?修兒可從不是計較小事兒的人。難不成這件事的背後另有貓膩?謀害王妃,一屍兩命……皇帝如此一想,大為震驚。
最近,皇帝確實聽到些風聲,說寧貴妃想要一心扶植三皇子為太子。誰都知道修兒他一直在太子身邊做謀士,而今晉陽王妃險些被毒害,莫不是宮中勢力有心為之?
又或者,這件事本來就是祁連修自己策劃,來挑撥離間的?
皇帝轉而又懷疑地看向祁連修。
“人證物證俱在,黛娥當時也在,嚇壞了她。”祁連修簡單陳述道。
皇帝聞言,立即滅了懷疑祁連修的心思。他決計徹查此事背後的一切,特彆是有關寧貴妃的一切。
祁連修見事已成,及時告辭。
傍晚,皇帝便從他身邊的密探口中得到了消息。原來這個金嬤嬤竟是寧貴妃和理國公府的邱老太君合夥推給晉陽王妃的。表麵上,她倆人似有舉薦不利之嫌,並不算大罪。可怎麼就這樣巧,正好這個被舉薦的金嬤嬤就是下毒的凶手。
皇帝來了查案的興致,命人去王府將所有涉案人員押至天牢密室仔細審問。
再後來,這些人都銷聲匿跡了。
直到來年開春,祁連修從侍衛的口中聽說了周天巧的去向。
衛一受王爺之命,去軍營給江北送信。正好碰見一名衣裳被扒光了從軍帳裡逃跑出來的軍妓。衛一覺得眼熟,多看了兩眼,才認出是周庶妃。而今她沒名字了,軍營裡的人都稱呼她胭紅。
“過兩日,江大將軍要率軍南下戍守邊陲。這批軍妓都要隨軍而去。”衛一老實彙報道。
祁連修神色未變,並沒做任何評價。衛一識趣兒的閉嘴,再不多說。
祁連修打開小廝剛送進來的帖子,放到桌上,吩咐丫鬟去把王妃喚來。
清月的肚子已然高高隆起,被兩名丫鬟小心的攙扶著。儘管如此,她走起路來還是大腹便便,左右搖晃,笨拙得有些可愛。
祁連修一瞧她這樣,便不客氣的笑了。
“王爺!”清月懊惱的喊他一句,用眼神兒警告他不許在笑。
祁連修抿起嘴角,點頭。
“答應多少次了,你下次看見了還是笑。”清月小聲抱怨道。
祁連修用手微微擋住翹起的嘴角,“抱歉,每次都忍不住。”
“我走路來有那麼醜麼?”清月忍了好久,今天她一定要問清楚。
“傻丫頭,是嬌俏可愛。”祁連修暖暖的笑著,伸手刮了一下清月的鼻梁,“王妃一直秀美機靈,可這種笨笨可愛的樣子本王還從沒見過。本王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祁連修說著,嘴便湊到清月的耳邊。
清月臉紅個透,生怕在這樣下去,祁連修又要壓製欲火了。可巧她看到桌上有帖子,便拿起來瞧。祁連修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