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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194 字 2個月前

第63章

到卿侯府後,江清月被安排到望馨苑安頓。不多時,便由王媽媽嬤引領她去見卿侯。

“老爺子常年住在梅園裡躲清淨,不太常見外人。二姑娘一年見他也不過六七次。”

江清月看眼前頭引路的王媽媽,笑了笑,沒吭聲。

王媽媽放緩腳步,斜眼用餘光看一眼江清月,心裡不大爽利。才進門第一天,就不把她這個管事兒的媽媽當個人看了,以後那還了得?

不怪大太太擔心,這丫頭確實張狂了些。

行至梅園,王媽媽頓住腳,轉頭麵色眼裡的囑咐江清月:“老太爺脾氣古怪,為人苛責嚴厲些,好心提醒大姑娘一句,不懂得千萬彆裝懂。進去乖乖行禮,乖乖聽話就是,一定要安分守己,休要帶市井之氣。”

章嬤嬤聽她說話過分,怒氣衝衝道:“一個奴才膽子肥了,倒敢說教主子。還嫌棄彆人沒規矩,我看你最沒規矩。”

王媽媽鄙夷的掃一眼章嬤嬤,轉而露出一副誠懇相給江清月:“大姑娘,奴才也是真心替您著想,請您明鑒。”

“王媽媽待自己倒是夠客氣的。”江清月柔柔的一笑,抬腳進了梅園。

王媽媽立在原地琢磨大姑娘留下的那句話,越想越覺得憋氣。大姑娘這在諷刺她對彆人挑三揀四,待自己卻很寬容?

冤枉死了!

王媽媽憋了一肚子氣,實在待不下去,回身就去找大太太告狀。

夏氏操心女兒江琬的病情,哪還有心思管這些,也隻有等以後再治江清月了。

卿侯穿的端正,坐在廳中上首之位等候已久。一聽說外孫女兒回來了,卿侯有些激動,動了動喉嚨,整個身子坐的更加筆直。

江清月淺笑著進門,給卿侯行禮,規矩的叫一聲:“祖父!”

卿侯聽得內心彭拜,禁不住熱淚盈眶:“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真沒想到啊,老頭子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也總算是給我那柳兄弟一個交代了。“

卿侯與柳庭奉當年也算有同窗之誼,兩家又是世交。後來因為柳氏病死,丟了孩子的事兒,兩家關係才冷淡笑來。

江清月抬眼打量卿侯,因年老的關係,眼皮有些下垂,微微笑的時候眼睛便眯成一條縫。卿侯看起來笑容可掬,十分%e4%ba%b2切,不過偶爾眼中閃過的淩厲叫人禁不住為之恐懼和警惕。

聽說卿侯當年救過淮南王的性命,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而今祁連修善待卿侯府也有這個緣故。淮南王當年才高八鬥,是個人物。卿侯能跟他攀上關係,自然也不簡單,據說當年卿侯在朝的時候勢力很大。

不過自從卿侯朝中退隱下來,便不再過問官場之事。他回鄉小住幾年之後,方回京,卻也不過問世事,一心在家養花弄草。

“好孩子,你能好好的歸家,是我最後的夙願了。”卿侯笑著觀察江清月,貌可傾城,儀容俱佳,比她娘當年有過之而不及。這丫頭一點都不像是從市井之中長大的,行止端方,泰然自若,通身散發著大家氣派。

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兒,保不齊還是個當官的好苗子。

卿侯很滿意清月,打發人送給她一個匣子和一把鑰匙。“這是你娘留下的嫁妝。你娘走後,你祖母就代為保管。前些年你祖母也去了,這活計便交給了我。匣子裡的是田產地契,這把鑰匙是北邊庫房朝西那間的,裡麵都是些金銀首飾古玩字畫,全都是你娘的陪嫁。”

江清月點點頭,雖說她%e4%ba%b2娘走早,她也雖不記兒時的事兒了。可是每每聽人提及母%e4%ba%b2,江清月的心裡總是禁不住酸楚。而且,她似乎能感覺到母%e4%ba%b2當初對她的愛,是那樣的濃烈,暖人心扉。

“我不過問家事,平日除了過節,也不大愛見外人,整日就在這梅園裡侍弄花草。你住在外麵,好生照看自己,若有委屈儘管來梅園找我說。”卿侯眯著眼囑咐道。

江清月點點頭,再拜了拜卿侯府,方告辭。

次日,江清月才算見全了卿侯府的家人。大房的大爺江和正和三爺江和義,前者十二歲,後者才五歲,都不算大的年紀。二房隻有一子一女,三姑娘江瑤年長些,十三歲,長得清純秀美,十分可惜。二爺江和之剛滿十一歲,有些英氣,五官神他父%e4%ba%b2。江清月的叔父江賓玖任國子監監寺,一副儒雅做派,學識很好;其妻為孫氏,看起來極為和善。

江清月最後才見到卿侯府的二姑娘江琬。她前些日子得了風疹,而今病稍好些。江清月見她的時候,依稀可見她手腕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說實話,江清月對江琬並沒有什麼好感,她二人本身就立場不同,很難對她動惻隱之心,更何況這個江琬看她的時候好似要吃了她一樣。

江清月看著夏氏擔心女兒的忐忑樣,不禁覺得可笑。這算是一報還一報,她傷害了彆人的女兒,而今換做她的女兒被折磨。不過,怎麼會這樣巧,那全身的紅點好像被針紮過一樣。

江清月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不過轉念想,這卿侯府又不是一般的地方,祁連修就算想伸手也未必能成。

來之前,江清月已經和江賓璋講好了條件。這府裡頭自然不會有人委屈她,住了兩日,倒還算適應。江賓璋免了她每日給夏氏請安的麻煩,老太爺那邊也不喜被人打攪,江清月幾乎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裡安靜的度日。閒來無事繡繡花,累了便歇一歇,也沒人管她。

今天午飯之後,江梧桐上門來瞧她,因見江清月氣色不錯,江梧桐才放心的鬆口氣。

“好妹妹,昨兒個王爺到咱們府上,找三弟說了半天話。好像是聽說你認%e4%ba%b2了,來問怎麼回事。”

“三弟怎麼跟他說的?”江清月追問。

江梧桐撇清道:“三弟最聽你話,就照你的吩咐說是自願的。王爺卻不信,到底懷疑到高公公身上了。眼看著倆侍衛把高公公拖了出去,後來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了。”

江清月有些擔心高德祿的安危,有些愧疚,隻怕祁連修也會惱她。自己對江宅的‘屈服’於祁連修來說就是對他能力的否定,他不惱才怪。

江梧桐看江清月忐忑的表情,故意補充一句:“王爺應該是生氣了。二妹妹,我覺得我該跟你說一句:小心為上!”

“大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嘲笑我。”江清月衝她瞪眼,轉即想了想,又道,“太後已經下旨賜婚,下月初三下聘,婚期定在明年初秋。”

“那倒也快。”江梧桐扒拉手指數了數日子,很替二妹妹高興。“大姐給你準備了些嫁妝,跟卿侯府的沒法比,但你也彆嫌棄。”

江梧桐說罷,把把一個小匣子端出來,推給江清月。

江清月感動的點點頭,笑著回:“好!”

江清月知道這份禮必然傾儘了他們姐弟大部分的錢財,最重要的是這份禮所代表的情誼,她絕不能負了大姐和三弟的一番心意,她一定要答應下來,好好收下。至於錢財等物,等以後有機會她再從彆的地方找補回去就是。

江梧桐見江清月收下,高興地不得了,拍拍%e8%83%b8口道:“真怕你不收,嫌棄我們姐弟倆呢。”

“我這輩子都不會嫌棄你們,我們是一家人。”江清月握住江梧桐的手,笑嘻嘻道。

江梧桐頭一次覺得自己的二妹妹笑起來也可以這麼傻,被逗得更樂了。

“大姑娘,老爺太太請您過去一趟。”門外丫鬟傳話道。

江梧桐正打算要走,借機和江清月告辭。

江清月到了正廳,見江賓璋和夏氏一臉正色的坐在上首,似乎真有什麼事兒。江和正和江和義倆孩子也趕過來,跟父母行禮之後,又看了眼江清月,抵觸的叫了一聲“姐姐”。^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父%e4%ba%b2,母%e4%ba%b2,這是?”江琬病好的差不多,瓜子臉上有了紅暈,人比以前精神不少。她張大水汪汪的杏仁眼,嫌惡地掃一眼江清月,轉而選擇坐在二位弟弟那邊。

“過幾日我便離京,奉命去江南地區巡查政務。”江賓璋道,他說此話時不自覺的看江清月一眼。

夏氏也跟著看過去,心裡忖度了一陣兒,突然明白老爺的意思。難道是因為她老爺才會調走?

“父%e4%ba%b2,你走了我們怎麼辦。”江琬委屈的含著淚,這些天她被風疹病折磨的痛不欲生,好好的一門婚事也被莫名其妙的攪黃了。父%e4%ba%b2不但不心疼她補償她,還把那個跟她搶%e4%ba%b2的大姐接了回來,而且還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離京。江琬想想就覺得委屈,眼淚噗噗往下掉,不忿地看向江清月。

都怪她,喪門星,一牽扯她家裡就出事兒。

“二妹妹看我做什麼?大老爺被封欽差大臣,受皇帝重用,難道不是好事麼?”江清月挑眉反問江琬。她以為她看自己,自己就會閃躲她,忍氣吞聲?

“大姐好生刁蠻,我哪裡看你了。”江琬憋著嘴,湊到京濱張跟前撒嬌,表示自己真委屈。

江賓璋為難的安慰她幾句,特意瞅眼江清月,“你做大姐的,讓著點妹妹。”

“我隻是問二妹是不是看我,便落個刁蠻的名聲。這到底誰讓誰還不知道呢。”江清月冷笑一聲,淡然處之,絲毫不介意她們人多勢眾。

夏氏見江清月這樣強詞奪理,還敢欺負她女兒,氣得嘴%e5%94%87發抖,含著淚看江賓璋。“老爺!”

“好了,都少說兩句。今兒個叫你們來是商量事兒的!”江賓璋皺眉,壓低聲對夏氏道,“聽說揚州有位治風疹極好地大夫,你和琬兒隨我同去,趁早把她的病治好了。”

“父%e4%ba%b2,我的病真能去根?”江琬興奮地問。

江賓璋看眼二女兒,愧疚的點點頭。

夏氏驚訝之餘,想想也是好事,便應承下來。隻是府裡這邊便要放任江清月一人在這,她有些不放心。特彆是宮裡頭的聘禮還未下,她這邊還有些小心思在裡頭,人若走了,便不好施行了。

“你還猶豫什麼?醫好女兒的病是大事。”江賓璋高聲道。

江琬也覺得疑惑,納悶的看向母%e4%ba%b2。

夏氏忙解釋道:“我是不放心家中的事兒。”

“這都好說,交給弟妹忙活就是。”

“可是清月不久就要大婚了,嫁妝還沒籌備好呢,彆人做我到底不放心。”夏氏又道。

江賓璋想了想,笑道:“這倒不急,我們最多半年就回。聽說婚期定在明年初秋,還早呢,來得及。”

夏氏聽此話也就不多言了,笑著點頭答應。江琬一心想把病治好,好儘快圓了自己之前的夢想,她自然願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