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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繡娘 七彩魚 4144 字 2個月前

如今她能做的努力都做了,行不行就要看天意。

願蒼天憐憫!

再說寧大老爺,得了妻子捎來的信兒,急忙放下手頭的公務,趕回家來賞畫。寧大老爺太滿意這副畫作了,讚不絕口,“好兒子,這件事你辦得好!”

“隻可惜銀子花的多了些。”寧開霽不好意思道。

寧大老爺哈哈笑:“愉悅聖心豈是用錢來衡量的。嘖嘖,不得不說此女子的繡技出神入化,觀此作,真如%e4%ba%b2臨泰山之巔。近來,皇上時常回憶泰山奇觀,若我們獻上此畫慰藉聖心,豈非大功一件?”

“你父%e4%ba%b2說得對,霽兒,這錢花的值!”周氏笑看兒子,滿意至極。

“那就好。”寧開霽高興地鬆口氣,歎道,“跟戶部尚書搶買此畫,已讓我心中忐忑,後來見晉陽王也在,可真是嚇著我了。”

寧大老爺笑容僵在臉上,蹙眉看寧開霽:“你說什麼,晉陽王也在?”

“父%e4%ba%b2安心,倒沒什麼大事兒。”寧開霽將經過仔細講給寧大老爺聽。

寧大老爺眉頭皺得更深。

周氏卻不解,納悶的問:“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晉陽王又沒跟咱家的霽兒搶畫,還誇讚霽兒了呢。”

“糊塗,”寧大老爺擺著手,在屋中央徘徊了兩圈,轉而對看寧開霽無奈地道,“你的到底是年少啊,不及你大哥老成。”

寧開霽一聽這話,滿腔不服氣,委屈的看向母%e4%ba%b2周氏。

周氏也不服,自打她嫁進門來,就和老爺生了霽兒這麼一個兒子。繼室本就被原配壓一頭,如今老爺還總拿她的寶貝兒子跟原配生的比較。

周氏麵上不敢擺出不滿來,語氣儘力溫和對寧大老爺道:“霽兒還年少,巴望著老爺您多多教導呢。不過今兒的事兒,我倒不明白霽兒哪裡做的不對?。”

寧大老爺覺得自己是有點過於苛責兒子了,官場上那些交往他一個孩子哪裡會懂。寧大老爺道:“晉陽王當時誇這畫好,霽兒就斷斷不該將這幅畫留下,當時就該供奉上去。”

“給晉陽王?”寧開霽驚訝的揚眉,有點不敢相信。

“去,你趕緊把畫送到晉陽王府,記得賠罪。”寧大老爺催促道。

寧開霽懵懂的點點頭。

周氏也不解:“王爺隻是讚了一句好畫,也沒說要啊。”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難不成你要等著王爺現巴巴的開口要?”

寧大老爺一句反問,噎的周氏母子啞口無言。

寧開霽無法,照著父%e4%ba%b2的吩咐去做,一路上少不得心疼自己的功夫白費了,還白搭了五萬兩銀子進去。

到了晉陽王府,寧開霽苦等了小半個時辰後,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真的得罪了晉陽王。不然王爺明明在府中,為何不見他?

寧開霽等到嘴發苦,方見著有太監來。

高德祿笑嘻嘻的跟寧開霽鞠躬:“勞煩寧四爺久等了。”

“倒沒什麼,”寧開霽有氣有些不甘心,轉而問高德祿,“王爺要見我麼?”

高德祿發現寧開霽似有情緒,嗬嗬笑了兩聲。王爺本來叫他看著辦的,如今看還是不見得好。

寧開霽失望之極,趕緊奉上畫,學父%e4%ba%b2的交代道歉,然後告辭。

祁連修坐在亭中,邊品茶邊欣賞眼前這幅《泰山俯瞰圖》,閒適得很。

“繡的真好,比畫的還逼真,賽過許多名家。”高德祿讚歎道。

祁連修點頭,素來沒什麼好奇心的他,也對這幅繡花的作者感興趣了。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高德祿清楚得很,王爺跟他的皇帝伯父一樣,都喜歡泰山風景。

高德祿察言觀色,推敲出王爺的心思。“王爺,要不這幅畫咱留著?”

祁連修的眸光留戀了會兒畫中景色,“本王若留下它,有人便要失算了。罷了,就遂了她的意思。”

高德祿茫然仰望著王爺,他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王爺的心思真難猜。

八月二十七,祁國皇帝四十壽誕,大赦天下。

同一日,一幅名為《泰山俯瞰圖》的繡畫名震天下。

皇帝大加讚美此畫,禦筆一揮,賜封“第一繡娘”牌匾送到江宅。

祁連修多少給理國公府一點麵子,跟皇帝提了一句他是借花獻佛。寧大老爺因此也得了褒獎,從皇宮一路樂到家,嘴都合不上。

皇帝多年的夙願了了,太後也很高興,決計召見江清月。太後見江清月沉靜內斂,技藝了得,高興地賞賜了許多寶貝,並出言談了幾句女子學習女紅之重要。

一時間,學女紅在京城閨閣中盛行起來。

而作為禦封第一繡娘的江清月,自然成為各世家小姐求師的首選。

理國公府三姑娘寧婉蓉聞得消息,也鬨著跟風,跟母%e4%ba%b2前世求江清月做女紅師傅。

錢氏為提高女兒的繡功,自然願意狠花大價錢。她二話不說,趕緊派%e4%ba%b2信崔嬤嬤去邀請江清月。

☆、第11章

江清月立馬見了崔嬤嬤。

三四年以前,崔嬤嬤還跟江清月的養母巫氏關係很要好。

兒時住在理國公府那段日子,江清月沒少受‘崔嬸子’的疼愛。崔嬤嬤每天換著樣的給她送糖果、點心,哄逗她笑。江清月一度把她當%e4%ba%b2嬸娘去敬愛的。豈料‘好人’在六年後變了樣,崔嬤嬤聯合二太太陷害養母貪汙弄權還不夠,又設計奸/情汙蔑她清白。

受冤受辱可以忍,但哪個女人能受得了清白被毀?巫氏終被逼得跳井自儘。

江清月恨自己重生時,父母已亡,她根本無法挽救她二老的性命。不幸中的萬幸,她還可以趕在崔嬤嬤抓人陷害他們姐弟之前,帶著大姐和三弟及時逃離京城。

上輩子被擒拿時,江清月與崔嬤嬤是時隔六年再見麵的。崔嬤嬤差點沒認出來她,縱是認出來了,也沒有一絲憐憫。她一麵假仁假義地歎息她們的悲慘際遇,一麵又洋洋得意地炫耀她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大姐和三弟先後被賣給了妓院和小倌館。到她這,崔嬤嬤‘好心’的給她提供兩種選擇:要麼去揚州妓院,要麼選擇兩名蒙古色狼。

不管是哪一種選擇,對十二歲的她來說都是致命的。

妓院管製嚴,看守的人多,肯定不好逃。江清月便選擇了跟那兩個蒙古人,她以為能有逃命的機會。可最終,還是一死……

而今重生,江清月雖帶著姐弟逃過那一劫,但上輩子的那些恥辱如夢魘般日夜啃噬著她,戳心灌髓。

再見‘故人’,江清月恨不能將其剝皮抽筋,活生生咬死!她背對著崔嬤嬤,壓抑自己的仇恨。“這位嬤嬤,很抱歉,我不能去貴府。”

崔嬤嬤怎麼說也是理國公府的女管家,二太太跟前的紅人。她算是個有頭有臉的,理國公府那些下人們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地捧著她,就是三姑娘寧婉蓉還得給她三分薄麵呢。今兒個她現巴巴地上門給個繡娘送禮,好言央求,竟被對方不留情的一口回絕。

崔嬤嬤變了臉,臟話在心裡罵開了。

江清月平靜心氣,轉過身來坐下,喝茶靜神。^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崔嬤嬤見她這般囂張,更是氣。皇上禦封的繡娘就了不起了?再怎麼‘第一’也是個身份卑賤的繡娘,上不了台麵,她還真當自己是顆蔥了。

呸呸呸!

崔嬤嬤冷笑,死盯著江清月:“容我好心提醒姑娘一句,這可是理國公府,可不是什麼姓阿貓阿狗的平常人家,由得你一個小繡娘隨便拒絕。”

江清月聞言,放下了茶杯,抬頭不解地看著她。

崔嬤嬤見她此狀,氣得手發抖,“啪”的一下猛勁兒拍桌,怒氣衝衝的站起來。“果然是青州小地方出來的,沒爹娘教養,無知,下賤。”

“嬤嬤出身大府邸,出口就隨便罵人,如果這叫‘教養’的話,我倒寧願沒有‘教養’。”江清月雙眸像淬了毒一樣,冷冷地射向崔嬤嬤。

崔嬤嬤沒料到對方竟不吃她這套恫嚇,氣得心火直往上躥。一個十四五歲的黃毛丫頭罷了,她不信自己收拾不了她。

甭想她這麼容易離開!

“得了禦封牌匾的人就是不一樣。江姑娘腰杆子真硬!

江姑娘,你有沒有想過,您光靠個牌匾耍威風能成麼?身後連個靠山都沒有,就妄自稱大想得罪我們理國公府?您可知宮裡頭正得寵的寧貴妃是我們理國公府什麼人麼,那是我們理國公府的大姑娘!”

“我並沒有耍威風,更不理解嬤嬤為何突然發瘋?是不是哪個地方令嬤嬤誤會了?”江清月口氣還算軟,但表情卻很欠揍,滿眼挑釁之意。

“江姑娘你有種,你就等著被理國公府逐出京城吧!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崔嬤嬤撂下話便要出門,打算立即回府去回稟二太太。她一定要把這個江宅夷為平地。至於那個姓江的黃毛丫頭,當然要把她賣到揚州妓/院去。崔嬤嬤還真想看看,待她跪婖男人胯/下汙穢時,她還有沒有種像今天這麼囂張。

崔嬤嬤一邊想一邊興奮了,健步如飛,她走得急,出門時沒抬眼,正跟人撞了個滿懷。這人身材比她高出許多,該是個男人。崔嬤嬤在自己心裡“呸”了一下,大罵江繡娘不知廉恥,她的閨房竟然讓個男人隨便進。

“好大的膽子!”略偏細的嗓音在崔嬤嬤耳邊響起,震得她耳朵疼。

崔嬤嬤捂著耳朵,抬頭斜眼瞧,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手拿拂塵,是個太監。

可了不得!如今有太監的地方,除了宮裡頭的主子們,便是王府了。

眼跟前這位太監衣著華服,高昂頭,氣勢十足,八成是個總管,更加得罪不起了。

崔嬤嬤瞧不起江清月,多半因她出身卑微沒有靠山。可崔嬤嬤卻萬萬不敢瞧不起太監!他們可都是皇%e4%ba%b2貴胄跟前人的紅人,日日常伴貴族左右,有時候他們的一句話比大老爺的十句都好使。

崔嬤嬤畏畏縮縮起來,趕緊低頭,點頭哈腰的給對方賠不是。

高德祿低眸鄙夷的瞧她一眼,特意問:“哪兒家府上的嬤嬤呀?”

“回公公的話,奴婢是理國公府的。”

“喲,理國公府可是大家,沒想到還能出你這樣的。”高德祿諷刺一聲,不理他,踱步走到江清月跟前,客氣道,“江姑娘才剛可受驚了?”

崔嬤嬤聽此話心中咯噔一下,嚇得全身發抖,直冒冷汗。

江清月早知道門外有人,而且這人身上有甘鬆香味道,但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