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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看了站在那裡的孫嬤嬤一眼,吩咐道。

“是。”孫嬤嬤福了福身子,轉身就走了出去。

孫嬤嬤離開後,郭氏卻是眼圈一紅,眼淚控製不住劃落下來。

她承認殿下這樣做是最理智的,可當真如此的時候,她心裡頭又實在是難受到了極點。

她十五歲進宮,陪了殿下這麼多年,殿下竟這樣待她。

倘若他心裡頭有一分她的存在,怎麼會舍得讓她置身險地。

郭氏想著,心裡頭突然就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恨意,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

楚昱澤下令封了正院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宮,眾人唏噓的同時,也深覺殿下的無情。

“倘若這回郭氏送了性命,主子便能得償所願了。”沈嬤嬤將手中的茶盞遞到王才人手中,意味深長道。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將茶盞拿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麵上閃過一抹笑意。

“安哥兒有太醫照看著,郭氏又不需%e4%ba%b2力%e4%ba%b2為,想來也送不了她的性命。”

說完這話,王才人又看了站在那裡的沈嬤嬤一眼,道:“我隻是高興,殿下沒有讓人將她接出來。”

郭氏畢竟是太子妃,倘若殿下有這個心思,自然能將她接出來。

不管怎麼說,染了天花的是安哥兒,而不是郭氏。

王才人垂下眼瞼,輕輕呼吸著淡淡的茶香,麵上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她從未想過,郭氏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她在意的,是殿下得知安哥兒染了天花,還讓人封了正院,讓郭氏留在了那裡。

王才人莞爾一笑,道:“你讓小廚房做些點心,一會兒我給殿下送過去。”

聽了自家主子的話,沈嬤嬤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很快,沈嬤嬤就做好了一碟藕粉桂花酥裝在食盒裡拿了進來。

王才人帶著宮女宜瀾,一路去了書房。

陸成站在殿外,見著王才人過來,詫異了一下,連忙迎了上去。

“這個時候,才人怎麼過來了?”說這話的時候,陸成的眼睛掠過宜瀾手中提著的食盒,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我做了些點心給殿下送來,勞煩公公通報一聲。”王才人柔聲道。

聽著王才人的話,陸成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才人先在這裡候著,老奴這就進去通報。”

“有勞公公了。”王才人點了點頭,客氣地道。

隻過了一會兒,陸成就從書房裡出來,說是殿下準她進去。

聽著陸成的話,王才人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從宜瀾的手中接過食盒,這才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

楚昱澤坐在紫檀雲紋案桌後,手邊放著一張薄薄的信紙,若有所思看著。

王才人緩步上前,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妾身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看著信,聽到說話聲這才抬起頭來,見著站在那裡的王才人,隻麵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察覺出楚昱澤的冷漠,王才人麵上閃過一抹失落。

進宮這麼長時間,殿下還是頭一次對她這樣冷淡。

她即便知道他是因為安哥兒的事情煩心,心裡頭也終究是有些難過。

“殿下心情不好,也得顧及自個兒的身子。安哥兒福澤深厚,又有太醫輪流照顧,定能好轉的。”王才人走到案桌前,將食盒裡的點心拿了出來,出聲寬慰道。

聽著她的話,楚昱澤的臉色才緩和了些,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碟藕粉桂花酥,道:“這麼冷的天,你有心了。”

“殿下哪裡的話,妾身不能替殿下分憂,隻能做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來勸慰殿下,殿下不怪罪妾身妾身就很知足了。”

說這話的時候,王才人的言語間透著幾分不安,好像是怕楚昱澤怪罪她。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來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很好,孤怎麼會怪罪你。”

聽著楚昱澤的話,王才人頓時就臉紅了,眼中閃過一抹歡喜的笑容。

王才人的視線落在放在案桌上的那封信上,輕輕一瞥,就見著了上頭的字跡。

這字跡,分明是郭氏的。

王才人心裡咯噔一下,麵色微微變了變:“殿下,這封信......”

楚昱澤的視線朝那信上看了一眼,旋即道:“太子妃自請留在正院照顧安哥兒。”

楚昱澤的話才剛說完,王才人嘴角的笑意立時就僵在了那裡,過了片刻,才出聲道:“姐姐待安哥兒如同%e4%ba%b2子,自然想留在他身邊照顧。”

“殿下可是在擔心姐姐?”王才人的麵色雖然平靜,可聲音裡卻是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方才她進來的時候,殿下就拿著這封信看,神情很是專注。

聽到她的話,楚昱澤想了想,就開口道:“郭氏是有福之人,有她照看安哥兒,孤很放心。”

王才人站在那裡,聽著楚昱澤的話,飛快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強扯出一抹笑意道:“殿下所言極是,姐姐身為殿下的正妃,自是福澤深厚。”

話雖這樣說,王才人心裡卻是隱隱發酸。

原來,不是殿下不顧郭氏的死活,而是郭氏自己想要留在正院,照顧安哥兒。

郭氏這番做法,定會讓殿下心生憐惜,念及她多年打理後院的辛苦。

雖然知道殿下對郭氏不過是一時的憐惜,她心裡頭終究不是滋味兒。

“這些日子郭氏要照顧安哥兒,後院的事情,就由你代為掌管。”

聽著楚昱的話,王才人一時間愣在了那裡,半晌才福了福身子道:“妾身謹遵殿下吩咐。”

“孤還有公務要忙,你先退下吧。”楚昱澤看了她一眼,吩咐道。

“是,妾身告退。”王才人抬起頭來瞧了瞧楚昱澤的神色,見他臉色淡淡的,隻好行禮告退。

從書房裡出來,王才人就帶著宜瀾一路回了自己院子裡。

沈嬤嬤見著她回來,忙倒了一盞茶遞到她的手中,瞧著她的臉色有些難看,隻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受了什麼委屈?”

沈嬤嬤說著,就朝站在那裡的宜瀾看了一眼。

宜瀾的身子瑟縮了一下,並不敢說話。

其實,她哪裡知道主子心情為何不好。

明明,陸公公進去通傳,殿下很快就見了主子。難不成,是在書房裡,主子被殿下訓斥了。

王才人拿起茶盞來輕輕抿了一口,才說道:“郭氏要照看安哥兒,殿下將宮中事物交給我來掌管。”

聽了王才人的話,沈嬤嬤一時愣在了那裡,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歡喜之色。

“老奴賀喜娘娘掌管宮中事務。”沈嬤嬤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王才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殿下隻說是代為管理,說到底,殿下心裡頭,還是更相信郭氏一些。”

不然,就該將宮中的事務分開來,讓她打理一些。

聽著自家主子的話,沈嬤嬤忍不住勸慰道:“主子彆傷心,殿下如今肯讓主子管理後院之事,就是信得過主子,主子難道不清楚殿下對主子您的恩寵。”

“這宮中的事情,主子隻要上手了,又哪裡能輕易的放下。”沈嬤嬤意味深長道。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可不是,趁著郭氏不便,她反倒能將宮中的事情熟悉一些。對她來說,當真是一件好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才人想著,麵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中午的時候,陸成就派人送來了好些賬本,王才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對完了幾本賬冊。桌子上,還擺著厚厚的一摞。

一旁的沈嬤嬤端上一碗剛熬好的杏仁茶,道:“主子若是累了,不妨休息一會兒。”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才合上賬冊,拿起桌上的杏仁茶喝了起來。

才喝了幾口,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宮女琉璃進來回稟:“回稟主子,如氏來給主子請安了。”

聽著琉璃的話,王才人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這如氏才剛病好,就急著來給她請安,不愧是皇後娘娘指進東宮的。

“讓她進來吧。”王才人看了琉璃一眼,吩咐道。

“是。”琉璃應了一聲,就轉身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如氏就從外頭走了進來,如氏身著一襲淡藍色的宮裝,頭上插著一支翠玉簪子,雖然敷著脂粉,卻依舊看得出是大病初愈後的樣子。

“婢妾給姐姐請安,聽說殿下將宮中事宜叫給了姐姐處理,婢妾恭喜姐姐。”

如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麵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聽著如氏的話,王才人麵帶笑意,抬了抬手,柔聲道:“起來吧,妹妹身子才剛好,不必客氣。”

如氏站起身來,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了下來,很快就有宮女上了茶。

如氏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盞,輕輕撥弄了一下,立時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茶香。

“姐姐這裡的茶,就是與彆處不同。婢妾在太子妃娘娘那裡,也沒見過這樣的好茶。“

如氏輕輕抿了一口,帶著幾分羨慕道。

聽著她的話,王才人微微一笑,道:“這鬆陽銀猴,乃是前些日子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賞賜的。”

說這話的時候,王才人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倒是婢妾小家子氣了,姐姐可彆笑話我。”

王才人莞爾一笑,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道:“這些日子,你身子可大好了?”

“有勞姐姐記掛,時常派人送些補品過來,婢妾的身子已經無礙了。”王才人的話音剛落,如氏便帶著幾分感激道。

王才人聽了,點了點頭,卻是出聲問道:“那日,你好好的怎麼會去了園子裡?”

王才人這話,分明是在提及那日如氏在園子裡摔倒,以至於產下死胎的事情。

聽著王才人的話,如氏的麵色變了變,眼中閃過一抹難過的神色。

“姐姐不知,那日婢妾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是有人要暗中毒害婢妾腹中的孩子,婢妾這才去了園子裡。”

如氏的臉上帶著幾分蒼白,王才人便知她心中十分的後悔。

“事情已成定局,你也彆太自責,殿下既然肯晉了你的位份,定是在意你的,隻要有殿下的恩寵,還怕往後沒有機會有孕?”

王才人這話,說到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