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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裡頭,奴婢們做的事情,大抵上就是她背後的主子做的。

“起來吧。”聽著秋蘭的話,郭氏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說完這話,又轉頭吩咐了孫嬤嬤一句:“今個兒就讓如氏好好歇著,等明日收拾好了,你再照看著讓人搬回去。”

孫嬤嬤聽了,恭敬地應了一聲。

這清竹苑裡埋著那東西,她倒想讓如氏一直住在這裡。可既然將王才人禁足了一個月,如氏就沒有道理繼續住著了。

不然,殿下知道了,恐怕會怪罪自家娘娘。

幸好,這如氏動了兩次胎氣,肚子裡的那塊兒肉怕是遲早都保不住。

郭氏吩咐完這話,又交代了如氏幾句,就回了正院。

“婢妾(奴婢)恭送娘娘。”秦姝跟著眾人福了福身子,看著郭氏出了院子,這才站起身來。

“見著王才人禁足,姐姐心裡頭是不是特彆高興?”姚氏路過秦姝身邊的時候,突然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秦姝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妹妹能說出這話來,想來是心裡早就盼著了,不然,哪裡來的‘高興’這兩個字?”

聽著秦姝的話,姚氏的臉色變了變,張了張嘴回道:“姐姐這話,妹妹我可聽不懂。”

秦姝微微含笑,視線在她的臉上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妹妹不懂,就回去好好琢磨,等什麼時候琢磨透了,再來謝我也不遲。”

“妹妹說,我說的可對?”秦姝丟下這一句話,就從姚氏身邊走了過去。

姚氏站在那裡,看著秦姝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憤怒。

見著葛氏站在那裡,姚氏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葛氏歎了口氣,才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主子,這姚氏也太欺負人了,主子怎麼說也是恭妃娘娘指給殿下的,她憑什麼這麼欺負人,奴婢都替主子委屈。”葛氏身邊的宮女如芯看著姚氏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

聽著她的話,葛氏沒有說話,繼續走著。

等走了好半天,葛氏才說道:“我是恭妃娘娘指進東宮的,可也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通房宮女,哪裡敢有什麼委屈。”

葛氏是個明白人,自打進了東宮,她就安安分分,從不多說一句話,就連她身邊的宮女如芯,都覺著她太懦弱了。

軟弱被人欺,說的可就是像她主子這樣的人。

瞧那如氏,不也是個通房,可人家卻有了身孕,往後有的是好日子。

“奴婢隻是替主子委屈,覺著主子也該爭一爭了。”

不然,沒有恩寵,位份又是最低等的通房宮女,這輩子怕是沒有什麼出路了。

她就不明白,主子怎麼從來都不想要爭寵,改變現狀的處境。

聽著如芯的話,葛氏愣了愣,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宮女如芯,“恭妃娘娘哪裡能和皇後娘娘相提並論,殿下和皇後娘娘走得近,自然會遠著我。”

從進了東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不會得寵。

除非,有一日殿下登基,將恭妃娘娘尊為皇太後,她才有得寵的可能。

可是,那一天,誰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葛氏想著,心裡輕輕歎了口氣:“快走吧,回去還要念經,給恭妃娘娘祈福。”

“是。”如芯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郭氏將王才人禁足的消息就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裡。

聽著宮女的回稟,皇後沉默了片刻,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

“糊塗!”她這個侄女,真真是養在閨閣中的,連這樣的算計都沒看出來。

郭氏既然允許如氏住在清竹苑,自然是時時刻刻盼著她犯錯的。

可她那侄女,不僅不防著,偏偏還送了把柄到了人家的手裡。

見著自家主子不愉,曹嬤嬤忙上前道:“娘娘也彆太生氣,那郭氏是個厲害的,才人防範不到也是有的。”

話雖這樣說,可曹嬤嬤心裡也是覺著王才人太過衝動了。

畢竟,如氏有著身孕,她無論如何也不該處置了她身邊的宮女。

更不用說,那素月還是自打如氏進了東宮就在她身邊伺候的。

“嬤嬤,你覺著這如錦......”皇後沒說完,就抬起頭來看了曹嬤嬤一眼。

曹嬤嬤深知自家娘娘的心思,哪裡猜不出來,想了想,隻說道:“老奴瞧著不像,如錦是娘娘指進東宮的,身份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通房,得了才人的照看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出彆的心思。”

聽了曹嬤嬤的話,皇後點了點頭,也覺著自己是多想了。

如錦本就是從她身邊出去的,自然和郭氏不對頭。

沒道理她自己生出這些事情來,白白的讓人以後算計了去。

☆、第64章 書房

秦姝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盞茶,卻是遲遲都沒有喝。

侯嬤嬤抱著剛睡醒的璟哥兒走了進來。

“老奴給主子請安。”侯嬤嬤走到她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給秦姝請安。

她這動作,落在秦姝的眼睛裡,隻覺著刺眼的很。

她是不想受自己兒子的請安,卻不代表她一個奶嬤嬤也能如此敷衍。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侯嬤嬤也這般不懂規矩了。

她記得,當初選奶嬤嬤的時候,秦姝就是瞧著這侯氏規矩好,人也瞧著老實,才將她留在璟哥兒身邊伺候的。

哪成想,隻過了幾個月,這侯氏的心就大了起來。

“起來吧。”秦姝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吩咐道。

秦姝放下手中的茶盞,伸手將璟哥兒接了過來,隨口說道:“這些日子,倒有勞嬤嬤了。”

“主子言重了,老奴不過是儘了本分,哪裡擔得起主子這句話。”聽著秦姝的話,侯嬤嬤便立時回道,隻是她麵上,到底露出幾分掩飾不住的喜色。

秦姝笑了笑,看了站在那裡的銀杏一眼,銀杏便拿了足足的賞銀過來。

“嬤嬤這些日子辛苦了,這些銀子全當是我的一番心意,往後,你儘心照顧好璟哥兒便是了。”秦姝微微抬了抬眼,開口道。

聽秦姝這麼說,侯嬤嬤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那些銀子揣進了懷中。

“老奴謝主子賞賜,老奴一定儘心照顧好璟哥兒。”

秦姝看著她的動作,點了點頭,吩咐道:“你下去吧。”

侯嬤嬤拿了賞銀,心中歡喜,隻覺著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她儘心伺候好璟哥兒,才得到了這些賞賜,主子心裡,定是看重她的。

侯嬤嬤想著,便掛著笑意走了出去。

她一離開,秦姝的臉色便立時冷了下來。

“主子。”銀杏站在那裡,抬起頭來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臉色,小聲叫道。

秦姝看了她一眼,徐徐說道:“我之前還疑心是不是梅香聽錯了,如今看來,這侯嬤嬤倒真是個有野心的。”

銀杏聽了,也不敢接話。

方才她陪著主子回來,梅香就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回稟主子說她湊巧聽見侯嬤嬤看著璟哥兒自言自語,說是璟哥兒若有一日有了大的造化,她也能跟著享福了。

這“造化”二字,放在皇宮之中,便隻有一種意思。

璟哥兒是殿下的次子本就身份尊貴,若是再有什麼造化,那隻能是......

銀杏想著,心裡也忍不住生出一些懼意。

怨不得主子生氣,這樣的話若是傳到太子妃和殿下的耳朵裡,主子怕是免不了受牽累。-思-兔-在-線-閱-讀-

可問題是,像侯氏這種奴才,隻能私下裡打發了,不能鬨的厲害。

不然,鬨騰厲害了,倘若有一絲風言風語落到太子妃的耳朵裡,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主子可想好,該怎麼處置這侯氏?”銀杏遲疑了一下,看著坐在軟榻上的秦姝,開口問道。

秦姝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她心裡其實也沒想好,到底該如何處置這侯氏。

隨便尋個錯處,將她攆出宮去?

隻怕她這邊剛有動靜,郭氏那裡就知道了。到時候追根究底,怕是落不著好,隻會惹來郭氏的猜疑。

畢竟,這侯嬤嬤是她挑選的,不管侯嬤嬤說了什麼,郭氏隻會以為是她的心思。

秦姝想著,不由得皺了皺眉。

沒等她開口,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竹韻進來回稟:“主子,殿□邊的陸公公來了。”

竹韻剛說完,秦姝的眼中就閃過一抹詫異。

這個時候,陸成過來做什麼。

秦姝這幾日得寵,楚昱澤每日都會到她這裡來,陪著她用膳,夜裡也會留下來。

所以,秦姝並不覺著有什麼事情非要讓陸成過來一趟。

畢竟,以她對某人的了解,他閒著應該是直接就過來的,就像是成了習慣一樣,他不讓人傳話,秦姝也會讓人準備了午膳,等著他過來一塊兒用。

“快請進來。”秦姝回過身來,看了竹韻一眼,吩咐道。

竹韻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很快,陸成就從外頭走了進來。

“老奴給主子請安。”陸成見了她,恭敬地請安道。

“公公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吧。”秦姝雖然之前也說過讓陸成不必多禮這樣的話,可每次,陸成見了她,都會規規矩矩請安。

不得不說,這陸成伺候了楚昱澤多年,卻是個最重規矩的。

聽著秦姝的話,陸成才站起身來。

“公公過來,可是殿下有什麼吩咐?”秦姝出聲問道。

陸成看了她一眼,臉上堆著笑意,開口道:“殿下讓主子去書房伺候。”

聽著陸成的話,秦姝心裡頗為驚訝,實在是進東宮這些日子,楚昱澤從未有過這樣的吩咐。

書房乃是東宮重地,後院之人沒有楚昱澤的允許是不能踏入書房一步的。

就連太子妃郭氏,要去書房,都要在外頭候著,讓陸成先去通傳。

所以,楚昱澤%e4%ba%b2自讓陸成來傳話讓她去書房伺候,就顯得格外的特殊。

她不知道,楚昱澤是腦子不對了還是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這出。

要是真想見她,過來陪著她用膳不就好了。

還是,他想讓東宮上上下下都瞧著,他是如何的看重她。

秦姝向來低調,一下子要高調起來實在是有些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