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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目送秦大夫出了大門,剛才還痛得死去活來的艾老板一個翻身坐起來,就往衛生間跑。至於去乾嘛,就不用說了吧。

折騰了一個晚上終於是清淨了,草草地洗漱了一番,也不敢衝澡,生怕自己洗著洗著就躺在浴室裡出不來了。

重新拉上被子關了床頭的台燈,艾老板很自覺地把藏在被子裡的熱水袋抓起來放在腰腹上,一邊享受著秦大夫的“關愛”,一邊癟著嘴嘟囔,“真是多管閒事,誰要她假好心了,煩人。”

怨念完了她倒是拉上被子就睡過去了,樓上的秦大夫卻在床上烙起了餅子。

本來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她應該累得倒頭就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麵老是想著樓下那位艾小姐會不會已經痛得又一次失去意識。想了好久,才擰著眉頭去見了周公。

斷斷續續地睡了幾個小時,間或被腰腹的疼痛感喚醒那麼一兩次,但是好說歹說的總算是挨到了天亮,艾老板小心翼翼地兩手撐在床上,慢慢坐了起來。

“唉……”不適的感覺仍然那麼明顯,隻不過沒有頭一天那麼痛了,勉強可以下地走兩步。

艾老板儘量放緩了動作,從床上坐起來,出了臥室往廚房裡走。

廚房的爐盤上放著一口小鍋,裡麵還裝著一些紅褐色的液體,仔細一看,鍋底還沉著幾片被染得有些變色的薑片。

聞到這股甜甜膩膩還混著些辛辣的味道,艾老板下意識就要去捂%e8%83%b8口,隻是她突然又想起來,自己剛搬過來幾天,廚房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置備,所以這口小鍋,還有鍋裡的這些東西,都是昨天那個小醫生拿來的?

再加上被窩裡那個已經沒有溫度,變得冰涼的熱水袋,也是樓上那位的。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不可能就此把人家的東西據為己有,必須得還回去。那毫無疑問的又要跟秦大夫打交道。

“啊……”艾老板拿食指揉了揉眉心,眼皮不住地跳。

天曉得等她把東西還回去的時候,那個自來熟的小醫生會不會又滿腔熱情地招呼自己進去坐坐,然後再嘰裡呱啦地說一大通話,說完了飯點一到又順勢邀請自己吃一頓便飯什麼的,簡直想想就覺得頭痛。

自來熟什麼的,真是太可怕了。

雖然千般萬般的不願意,但是東西總歸是要還給人家的。

艾老板懷著將要上刑場的心情,慢悠悠地把自己打理好,然後再把那口小鍋和熱水袋都收拾乾淨。眼看著時鐘指針已經過了九點半,這才打算出門。

她盤算過了,九點半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她可以象征性地上去敲敲門,反正都沒人應門,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東西拿到小區門口的門衛室,托物業的工作人員把東西轉交給秦大夫。

既能把東西還了,又不用跟秦大夫打照麵,簡直是個再好不過的打算。

艾老板就這麼懷著還算不錯的心情出了門,上了樓,曲起手指輕輕敲了兩下。

前兩下沒有人應聲,她不禁心情大好,臉上有些得意地浮現出一絲淺笑。隻不過臉上的笑意還沒綻放出來,就凝固在臉上了。

兩下敲門聲過後,門裡傳來秦大夫清朗的聲音:“誰啊?”

我,了,個,去。

艾老板的眼皮子跳得更厲害了,為什麼她會在家?這時候不是應該在醫院裡上班的麼?!

秦大夫一開門就看見艾老板一臉糾結地站在自家門口,還以為她又怎麼了。

“早啊。”

“你為什麼在家?!”艾老板不能安然接受自己的如意算盤就此落空,連問好都忘了,直接氣鼓鼓地問道。

“啊?我……今天休假啊,不在家又能去哪?”被問得莫名其妙的秦大夫撓了撓頭,沒有束起來的頭發披散在肩上,看起來還有些暈乎乎的。

失算了的艾老板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叫糟,趁著秦大夫還沒打開話匣子,把小鍋和熱水袋往秦大夫懷裡一塞就要走。

“喏,還給你,謝謝。”

說完都不給秦大夫反應的時間,三兩步就往樓梯口去了。

“欸,欸。”秦大夫抱著懷裡多出來的東西,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著,“我有那麼可怕嗎?”

她還真是沒見過做好人好事,做得比自己還憋屈的。虧啊,簡直虧大發了。

☆、第三十二章

之後的幾天她們誰都沒見著誰,一個按部就班的去醫院實習,一個還沒正式報到索性就待在家裡休養生息,打算把前兩天損耗的血氣補回來。總而言之,就是相安無事。

據艾老板自己說,她絕對沒有要躲著秦大夫的意思,隻是自己身體還沒有好透徹,所以就完全打消了要出門的念頭。

但是經過當麵對質,秦大夫憤憤不平地道出了心內的質疑:你沒躲著我啊?那是誰下樓扔個垃圾都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一定要趁著天色黑了才出去啊?開門關門都恨不得不出一點動靜。又是誰大白天的把屋裡所有的窗子都關了就為了造成一個家裡沒人的假象?不是你是誰?

艾老板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端起架子盯著秦大夫不放,企圖用勾魂的眼神催眠秦大夫,讓她忘了這碼事兒。

秦大夫輕輕“哼”了一聲,仰起臉不看她,嘴裡還不停地念著:“不樂意見我就算了啊,你以為我還眼巴巴地等著你呐,真是好心沒好報,算我眼瞎了。當時就不該多管閒事幫你的……”

我悄悄地湊近艾老板,頗為同情地看著她:“老板娘,我終於知道你那會兒為什麼不待見她了。就這囉嗦得,簡直跟唐僧有的一拚。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於幸災樂禍,艾老板直接一巴掌糊到了我臉上,扔了個白眼給我,輕飄飄地說:“一邊兒去。”

說完就站起來走到秦大夫的桌子前麵,微微俯身,抬起右臂,接著準確地扣住秦大夫昂起的下巴,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沉下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完,了,嗎?”

一直在碎碎念的秦大夫這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了嘴,嘟起的上%e5%94%87簡直可以穩穩地掛上一壺油。

“你說,我不躲你行麼?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似的天真熱情自來熟,我沒把你當騙子一樣處理已經很給你麵子了好吧?”

真是誰的怨氣都不比誰少。

總而言之,自從發生了第一天那些稀裡糊塗的事情之後,秦大夫和艾老板就算是暫時沒有交集了。雖然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但是在艾老板有意識的躲避下,她們連個照麵都沒有打。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快一個星期,在艾老板幾乎都要放下心準備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的時候,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又找上門來了。

在家裡休養生息了好幾天的艾老板終於宅膩了,打算出門透透氣。

彼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夏日裡,每天的這個時節是熱氣最盛的。被烈日烤了一整天,大地吸足了熱能,這時候要開始反向空氣中散發熱氣了,地麵升騰起來的熱度和天邊落日燦爛的餘暉足以讓空氣沸騰起來。

照理說,這個時候出門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艾老板是何許人也?人家冰肌玉骨,天生麗質,怎麼可能就這樣被高溫困在家裡了呢?

艾老板施施然推開了閉得嚴絲合縫的窗戶,雙手撐在窗台上向外望去,焦灼的溫度和乾燥的空氣撲麵而來,裹挾著各種刺鼻的氣味,讓人沒由來地生出一股煩悶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的環境,也能叫艾老板覺出好來。

你看,遠處樓宇之間露出的小半張落日的臉,是那麼燦爛,那麼奪目,比起屋子裡這些死氣沉沉的物什,簡直鮮活到哪裡去了。

就連滿是浮塵的空氣,都帶著一些屬於大地的樸實。

艾老板很滿意地拍了拍手,轉身進了臥室,拉開一扇大衣櫃的門,指尖在一排衣架上劃過,最後停在一條薄紗的吊帶裙上,很好,就是它了。

換好了衣服拿好了鑰匙,艾老板腳步輕快的就出門去了。她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雖然所謂新鮮空氣跟汽車尾氣差不到哪兒去,還可以順便去周圍逛一逛,隻要避開人群就好了。

這個時間點真的是選得太棒了。大街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都被沉悶的空氣壓製著不願意出門,馬路上甚至能看見嫋嫋的青煙,大街儘頭沉了一半的落日正在爆發它最後的能量,金色的陽光把世界的影子拉得老長,一直拖到身後看不見的地方。

艾老板雖然冰肌玉骨不怕熱,但是她為了配合這個季節的特點,還是穿得相當清涼,以至於小區門口的門衛老大爺看到她都忍不住眼前一亮,差點一個手抖把大門口的起落杆放下去砸到剛剛進門的小轎車上。

我的個乖乖,這小姑娘咋穿件睡衣就出來了?老大爺受驚一般撫了撫%e8%83%b8口,眼神還不由自主地飄到艾老板清涼短裙下麵的一雙美%e8%85%bf上。嘖嘖,這白得也太過分了吧?

好在艾老板心情大好隻顧著享受室外的熱風,完全沒有注意到門衛老大爺奇異的眼神,不然她可能真的就該考慮回家換身衣服再出門了。

你自己說說,那麼薄那麼短的一條裙子,遮得住哪兒啊?上至圓潤的肩頭,深陷的鎖骨,下到修長的雙%e8%85%bf,纖細的腳踝,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癢癢。

倒是艾老板自在慣了,一點兒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衣服麼,可不就是穿出去讓人看的?身材麼,可不就是露出來跟人顯擺的?

她就這麼一路邁著妖嬈的步伐,任憑一身肌膚暴露在傍晚惡毒的陽光下,頗有閒情逸致的打小區裡走到隔壁小公園,招惹了幾隻不甘寂寞的流浪狗,然後又拐進了路邊那家來自米國的連鎖超級市場。

也幸好她挑了一個會熱死人的時間點出門,這個時候超級市場裡的人流沒有平時那麼大,勉強能夠讓她忽略自己那時不時發作一次的密集恐懼症。

慢悠悠地選好了要買的東西,去收銀台付過帳,總算是能打道回府了。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山頭了,隻剩下天邊紅得泛紫的火燒雲,地麵的熱氣也沒有剛才那麼重。

看起來天色還早。

按照艾老板的計劃,她完全可以掐準時間到家,然後吃一頓不算太豐盛的晚飯,而且也可以順理成章地避開樓上那位熱情過頭的小醫生。

簡直就是完美的計劃。

隻不過,在殺千刀的作者的安排下,她的計劃多半會落空,具體請參照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