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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寒囚狐 刻骨紅豆 4311 字 2個月前

侍女既是淩瓷的心腹,固然忠心耿耿,她跟在淩瓷身邊,能猜得淩瓷的心思半懂,隻是從前恨得妃謐咬牙切齒,到最近對妃謐百般諒解,她就越來越不懂大小姐的心思了,隻是淩瓷有次同侍女無意說,“我覺得妃謐並非是屬那害人的妖怪,與其處處針對,倒不如順了他們的願,若是日後搞得兩敗俱傷,哥哥定會不喜。”侍女這才得知原來妃謐是妖怪。

淩錦寒的心很慌,吸著冷氣把淩瓷救回的過程說了出來。

“將軍,還要去叫夫人嗎?”身旁一小廝低聲問。

淩錦寒揉了揉太陽%e7%a9%b4,疲憊道,“不必了,讓她多睡會。”

侍女磕了幾個響頭,哀求道,“將軍!將軍!大小姐變成這樣一定是妃謐搞得鬼,大小姐前去同她化仇,以妃謐的性子,奴婢和小姐明明知道不可能成功,可小姐偏要一試,這…這…妃謐那麼貪玩,喜歡將人戲耍於手掌之中,把大小姐推成雪人…”她哽咽了一會,竟發現淩錦寒沉默地聽她把話說完,她跪著上前,“求將軍為大小姐報仇!求將軍為大小姐報仇!求將軍為大小姐報仇!”

侍女一直重複著這話,還一直磕頭,就連大夫搖頭說已經凍得太久無救了,她也一直進行著,這無疑給淩錦寒打擊後的再慢慢磨掉他的耐心。

陌縈宓歎了口氣,瞥眼侍女,麵上看不清什麼情緒,“你就先起身閉嘴,彆讓淩將軍為難。”

公主身邊的一個嬤嬤轉了轉眼珠子,也橫秋地隨歎氣,“唉,這妃姑娘真是調皮,竟拿人命開玩笑,而且還是淩將軍最%e4%ba%b2的人,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葬了罷,畢竟入土為安至大。”

“將軍節哀。”

淩錦寒為妃謐做出一道辯解,他緊握著淩瓷的手,“夫人雖然胡鬨,可她也知分寸。”

侍女不顧以下犯上,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那!大小姐慘遭毒手,總不可能是自己把自己堆成雪人的吧!下午隻是刮了點風,根本沒有下雪,又抑或,大小姐知道天冷,總不會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吧!還有那把油紙傘,又是如何插-進雪人上的?!”

不懷疑妃謐,並非說懷疑淩瓷自己,淩錦寒一下子啞口無言。

公主在一旁端莊坐著,聽到一個婢子如此對主子講話,不禁為淩錦寒清掃門戶,“你一個奴婢,敢這樣同主子講話,活的不耐煩了麼!來人,把她趕出去。”

侍女被強行拉下去,嘴裡也不放過妃謐,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淩錦寒輕聲道,“把夫人拿來。”

陌縈宓心知有好戲上演,讚歎自己來得真是時候,既然婢子說那番忤逆的話,淩錦寒默聲著,這就足以表明一呢淩錦寒也有這種想法,無力反駁,二呢淩錦寒不知該往哪方麵想,想聽聽侍女的言詞,無論是什麼原因,終究說明淩錦寒就是懷疑妃謐。

陌縈宓擺好茶水,這要津津有味地看戲時,卻被淩錦寒下了逐客令。

明擺著窺探彆人的家事不合適,陌縈宓被淩錦寒三言兩語搪塞地無言,又不能撒公主氣,隻好作罷,冒著寒風頂著惱氣回宮。

妃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頭看著公主離開的背影,又眯眼看了看淩錦寒黯然失落的神色,不禁心生擔憂,上前輕問,“怎麼了?”

淩錦寒對妃謐苦澀一笑,妃謐彆過臉,看到了半掩的紗帳內露出淩瓷毫無血色,麵無表情的臉,手背上,頸脖上,分布著又紅又紫的斑痕,似是凍瘡,又似屍斑。

“淩瓷!?她…她怎麼了?”妃謐瞥了眼一旁的管家,管家哽咽道,“大小姐…凍死了。”

妃謐垂下了正圈%e8%83%b8`前青絲的手,怔嗬嗬地後退兩步,驚耳駭目握手成拳抵在%e5%94%87邊,難以置信,哆哆嗦嗦道,“她…她怎麼會凍死呢…她明明…她明明穿得挺厚實,待上半小時不成問題啊…”

淩錦寒聽了這番話,捏住妃謐的雙臂,“你…你說什麼…你…你…”

妃謐哎了聲,掙%e8%84%b1淩錦寒的手,毫無在乎道,“你什麼你呢!又不是我殺她,我怎麼敢殺她,要真是我殺了她,你還不扒了我的皮。”

下人們默默地抹了把冷汗,夫人這個時候竟然同將軍開玩笑,下人們隨管家默默地離開,細心地關了把門。

言後,妃謐幡然醒悟,這個時候開玩笑開得不是時候,她怎麼能探不出淩錦寒此刻傷心欲絕呢,她歎了口氣,給淩瓷把了把脈,惋惜道,“死得太久,魂魄已經離開禸體去掛號投胎了,我的心頭血無法救活。”

淩錦寒沒有說話。

妃謐拽著自己的衣角,忐忑不安道,“將軍節哀,人死不能複生,不要傷了身體。”

“妃謐,你知分寸的胡鬨讓我此生對你又心疼又寵愛。”給他這後半生平添一分又一分的感動和嬉鬨的樂趣。

妃謐泫然欲泣,“叫我夫人。”

“雖然你什麼都沒說,可我知道淩瓷素日是如何對你無禮,不過,最近她已經悔改了,她不想我死而有憾,這世上,最糾纏的成全是兩難,可是,你為何一次又一次將我逼到絕路。”淩錦寒悶聲悶氣道,後句的字字如針,刺破妃謐的心,句句如錐,打破月下恬靜的冰湖,他們的回憶,情緣,恬靜相好,一切皆被淩錦寒殘忍打破。

妃謐抿嘴委屈,“我…我…沒有…”

淩錦寒的聲音在顫唞,卻沒有哭出來,“那夜你先行睡下,淩瓷找我秉燭夜談,她真的想同你和平相處,她同我說她之前之所以割脈要挾,是受了筱筱唆使。”

妃謐抬眼,一滴豆大的淚珠滾落,她笑了一聲,她從來毫不關心淩瓷的死活,那麼在乎,隻是因為她是淩錦寒的%e4%ba%b2人,僅此而已,有哪頭傻狐狸會心甘情願貢獻自己的心頭血,修為不易,每一次的心頭血是用無數艱苦努力的時光換來的,每頭狐狸最多貢獻三次,如果超過,打回原形而亡。

“可那夜我問你去哪了,你同我說你一直在我身旁陪我,寸步未離。”

“你走吧。”淩錦寒陰陽怪氣對她說。

“我走?”妃謐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我走。”妃謐苦笑點了點頭,抱著一絲希望,%e8%88%94著臉道,“我回房。”

“離開將軍府,去哪都好。”淩錦寒十分確定地告訴她,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很平靜,平靜淡漠地讓她的心發慌。

“你…不信我…難道,你就沒想過,是淩瓷讓人故意為之,然後嫁禍於我,你說她近日突然轉好,哈哈哈!或許早已蓄謀已久,好深的城府…”妃謐仰頭大笑,最後帶著泣音,“可是我不會。”哀毀骨立。

屋外狂風肆意撕咬花草樹木簷牙窗欞,風中卷著狼哭鬼嚎,燭火憧憧,黑影中映不出眼淚的輪廓。

“好,既然你執意將我趕走,那我走前要向你取一樣東西!”妃謐用手扶著身旁的一粗柱子,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越拉越遠。

淩錦寒低頭嗯了聲。

妃謐一個旋身到淩瓷床邊,指著淩瓷的%e8%83%b8口,皮笑肉不笑,“我要她的心。”說完,右手尖銳的指甲現出,狐爪猛然朝淩瓷的%e8%83%b8口襲,淩錦寒眼疾手快地用冰影劍劍鞘幫淩瓷擋住。

“妃謐!”淩錦寒低吼一聲。

“錦寒,你是怕我損了功德,還是怕你妹妹屍身不齊。”妃謐佯裝暢然地鬆了口氣,在床頭做了很久,因為淩錦寒手握劍柄,刹不住劍鞘%e8%84%b1落,恰好抵住淩瓷的%e8%83%b8口,恰好擋住妃謐的爪子,然而,劍身隨而露出,抵在妃謐麵前,%e8%83%b8口至腹部,劍身離妃謐有一個拳頭那麼近,那麼遠,讓妃謐不得離開。

淩錦寒沒有收回的意思,若是妃謐一動,必然被劃傷,是因為妃謐的手沒有完全離開淩瓷的%e8%83%b8口,由於誰也不肯讓步,僵持許久,妃謐徒手推開冰影劍,跳窗逃出房間,飛出將軍府。

妃謐沒放手,淩錦寒也不肯放手,這回,淩錦寒把妃謐逼到絕境,冰影劍側邊上沾著新鮮的血,淩錦寒把劍插到淩瓷頭旁,幾縷青絲被麻利斬斷,血順著劍身流下枕頭,淩錦寒呆了許久,鬆了手,以手為枕,額頭覆上手臂,他的前麵是沉默的淩瓷。

不知是對死者的懺悔,還是對妃謐的歉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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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仙雷劫

天行轟雷,鉛雲擠擁,一道道閃著白光的閃電撕開黑幕,劃開雲間,巨聲轟雷響徹方圓百裡,似乎要炸毀那片美麗的土地,黑雲壓嶺,天山雪嶺今日破天荒地停了雪,原本天空映得發亮的雪地此刻已經渾濁不堪,或許是視覺假象,亦讓天山雪嶺上的生靈驚心膽顫。

風雲突變,它們抱頭逃竄,躲進雪洞。

唯有一隻玄雪之狐化為妖身在雪山之巔靜靜打坐,身後有一名身著仙袍的男子以玉笛奏一曲還魂曲,在如此險境,他們臨危不懼,不禁讓人心生讚歎,不過事實上,他們卻比誰都惶恐不安。

雪山之巔,以身應劫,就是不願傷害山下修為尚淺的玄雪之狐們,雪山之巔,亦是三株血淩霄生長之地,靈氣是整個天山雪嶺最旺盛,能抵消多少痛苦,都儘力而為。

妃謐驀然睜眼,為自己劃了一個結界,隨著雷電之力的增強,結界也隨之消耗更多妃謐的靈術真氣。

玄淵也沒閒著,一曲還魂曲,讓雷電打偏,雷電愈來愈強,還魂曲畢,就失了作用,玄淵傾儘全力,執意撐住。

妃謐分了心,還魂曲不僅迷糊了雷電,也擾亂了妃謐的心神,黯然淚下,一道結界露了縫隙,毫不留情地劈向妃謐,玄淵勢單力薄,擋了不少,卻沒能擋住這致命一擊。

一擊天靈蓋,魂飛魄散!

妃謐口吐鮮血,三魂七魄乘機逃逸,玄淵見狀不妙,情急之下用捆仙繩困住妃謐的三魂七魄,這樣一來,三魂七魄唯一的選擇就是回到妃謐的身體裡,不過妃謐也使不出靈術,猶如待宰。

鉛雲滾滾,雷電閃爍,整個天山雪嶺籠罩在沉重壓抑的氣氛下。

玄淵獨自支撐此難,他想了很多事,他看著躺在一旁的妃謐,雙眸緊閉,比她出生之時好看萬分。

他笑了笑,又抬眼望著天,烏漆墨黑,偶爾幾道亮白的閃電照亮整片大地。

以己修為抵擋完了一半雷劫,命數將儘,他不願她再受一點傷害,玄淵清雋的臉上掛著疲憊,眉間緊凝,複雜且沉重。

突然,一顆通藍的巴掌大的珠子高高飛向雲際,閃射耀眼光芒,一時間,鉛雲散去,雷電退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水神款款而行,走到他們麵前,哀歎一聲,玄淵嘴角滲出一縷鮮血,他匍匐在地,因倦而閉眼一陣子,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抬眼一看,認出是水神,他艱難行禮,“拜見水神大人。”

水神扶他起來,又收回妃謐身上的捆仙繩,一切塵埃落定。

妃謐身上的三魂七魄蠢蠢欲動,她昏迷不醒,天降仙君授予妃謐仙位,繼妃姿